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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第260章灵魂的味道


微雨过后,乌云散了。风被雨洗过,吹在身上透着一股清凉。楚悠悠游荡在蕊珠宫里,没人阻拦她,也没人和她说话。她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会被留在了这儿,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主动做些什么。

        “呃!怪不得这位白术大叔以前总喜欢往外跑,长期居住这种地方非把人弄抑郁了不可。偌大的宫内看不见半点绿植,侍女们像哑巴,天兵们像木偶,内侍们一个个睁着一双规矩又无神的眼睛。”楚悠悠自言自语地说着。

        各座宫殿的造型各异,看不出有什么对称的布局,放眼望去所有的宫殿总体上都呈现出阴郁的暗色调,给人的感觉是沉闷、阴森、毫无生活气息。

        “那位邢羽大叔说武技要经常练,否则就生疏了。”楚悠悠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她拿出小短刀来开始挥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嗖嗖嗖,脚步移动快了,又手持凶器,看起来肯定像那么回事。”楚悠悠自己给自己加戏,这是她不太自信的表现。

        “咔嚓!”一道光忽然劈碎了前方宫殿檐上一片瓦,碎片掉在地上制造出了响声。

        楚悠悠看了看自己手和手中的小短刀,心中一阵高兴。

        高兴劲儿转瞬即逝,楚悠悠暗自叹气:“没有修炼天赋,也许还是摆脱不了招数大多数时候不灵的处境。不过,邢羽大叔又专门教授了我两个晚上,我现在应该比以前强点吧。”

        楚悠悠又按照要诀挥了几次刀,制造了几次小的破坏。威力虽小,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哈哈,也许我总有一天会完全会了这一招武技。”

        “别太自信,你得勤于修炼这一招,否则你使出威力来的概率只会越低。还有,你只能认准了修炼一招,因为一招对你来说已是难事。如果你试图修炼第二招,那么第一招还得从头修炼。”有人出来泼冷水。白术像一只鹰一样,突然从天而降在了楚悠悠的面前。

        “嗯,白术同志,你的意思是本姑娘我只能修炼一招武技,还得勤于修炼?”楚悠悠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样看待白术这样的人了。毕竟像他这个身份的人若是做点无人性的、凶残的、残暴不仁的事情来好像都是“理所应当”的。当然,她并愿意看到白术是那样的人。

        “白术同志?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你不会是在讽刺我吧?”白术问。

        “不会!我怎么会讽刺你呢?你可是天帝……糟糕,君上,请原谅我这个无礼之人吧。”

        白术说:“听你喊‘君上’,听着有点别扭。罢了!今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随意称呼孤为老头、老家伙、老伯、世叔,甚至直呼白术这个名字,还有你刚刚喊的白术通知,孤都不会降罪于你。”

        “是,白术同志!”楚悠悠皮了一下,敬了一个礼。

        “这个称呼真的不是讽刺我?”

        “当然不是!你也可以叫我楚悦同志。”

        “呵呵,楚悦同志,你原来叫什么名字?”白术问。

        “楚悠悠。”楚悠悠心想你不是知道吗。

        白术毫不客气地说:“还是叫楚悦听起来顺耳一点,至少像个良家女子。”

        “呃,白术同志,这种偏见要不得。哎,你看着我,仔细看看我,能不能看出什么?”楚悠悠不敢说出“蛊咒”两个字,这世上邪门的事太多,万一玉聪儿真有那样的本领……那就糟了。

        白术缓缓说道:“一个长相不丑的女子,一个凡而不凡的人,一具驻守着一缕独特灵魂躯体。面色温润、声音清脆,说明这具身体很健康。眼睛有神而又直白,说明这是个没有多少心机的人。”

        “凡而不凡?我喜欢这几个字的评价。哎,修炼天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怎么看出来的?白术同志,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来历的?”

        被“凡而不凡”四个字重新刺激出了自信心,楚悠悠倒背着手绕着白术走一圈,她还是愿意把他当成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连修炼天赋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修炼天赋也不可怜。至于我如何知道你是异类的……闻出来的。”

        “闻出来的?不是卜算出来的吗?”楚悠悠瞪大了眼睛。

        “你这具身体里灵魂的味道与这世间的其他人全都不一样。”

        “哦,这个说法倒是有趣。说说看,我的灵魂是什么味道的?”楚悠悠知道白术素来爱诙谐,她已经做好了被他“嘲笑”的准备。

        没想到白术并未嘲笑她,他说:“一股未知的味道,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那你再看看我,看看我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楚悠悠希望白术能看出自己中了蛊咒的事。

        “一具与常人无异的身体,一缕不一样的灵魂……呃,楚悦同志,老夫可是个正经人。”

        显然,白术没有明白楚悠悠让他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现在来说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的诉求很简单,那就是活着。然后是不做凡人,愉快地活着。烧死可不好,太残忍了。”

        “若论灵魂,你本就不是凡人,想做凡人也做不了。若论躯体,躯体是凡人,谁也改变不了。”

        楚悠悠恍然大悟道:“我好像懂了。我想不做凡人,其实很简单,保持自我就好了。可是,若是身手能不这么废就好了。白术同志,能不能有一种方法,比如吃丹药,打通血脉……可以让我有那么一点点修炼天赋?”

        白术没有接楚悠悠的话,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看来,能闻出灵魂味道来的人有我和令尊,时缺和季孟可能也拥有这种特殊的视觉。他们为什么不点破你的身份呢?楚王甚至还认你做女儿……”

        楚悠悠纠正道:“闻,应该是嗅觉。看,才是视觉。”

        白术说:“通过嗅和看来判断,辅助以卜算就可以看清楚一个人的灵魂和命运。楚王……他们各自盘算的是什么呢?”

        “呵呵,你都能嗅出灵魂的味了……既然你这么厉害,你怎么看不透他们的心呢?”楚悠悠的话有嘲讽之意。

        “因为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天赋,有时候也需要机缘。人心是什么?或许是灵魂本身,这世上看不透猜不透的事情太多。我虽然是天帝,但也是一个人,一个有缺点的人。本事也算不得是世间最高的。不过,我们或许可以联手去试着看看一个人的心,可能会容易一些。”

        “联手?”楚悠悠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什么本事。

        “别忘了,你是恶灵……”

        “请换个词,我不喜欢恶灵这两个字。”

        “那就叫异类?不!以后就说你是天女吧。”

        “天女?好!”并不是楚悠悠贪图虚名,她是希望这两个字能让那些想烧死自己的人改变主意。”

        “他来了!我们初次联手就拿他练练手。”白术忽然推出一条由尘埃组成的“粗线”,这条粗线翻墙越脊通向远方。

        “你这是?”楚悠悠看不明白。

        “傻丫头,你的男人找你来了,我得给他指条路,否则他不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嗯,就拿他练手,看看他的心……呃,你要是不想知道他心里装的是什么,那就算了。咱们换个人……”

        楚悠悠说:“不!就他吧。我想知道我能做什么?”

        “你的眼睛能看进别人都看不透的人心里去。等他进了我给他设的圈套,你盯着他的眼睛看即可。”

        “真的?”楚悠悠不太相信,因为太过玄幻。

        “也许吧!试一试才知道,一本古书上是这么说的,幸亏孤还记得书上写的方法。一会儿,你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该隐瞒的不要隐瞒哦,要告诉我。”白术说着,整个人突然像一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一个圈。

        等白术站了起来,他刚才推出去的“粗线”也接来了人。

        封庭弈飞了过来,见到楚悠悠和白术在一起,他并不惊讶,心想“谁能想到天帝会伪装成仙师去游荡天下?在其位不谋其政,终于让这天下有野心之人出来作乱了。”

        封庭弈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楚悠悠飞走了,飞的极快。他大吃一惊,心想“悦儿本来是不会功法的,更别提飞行了,她怎么突然会飞行了?”

        封庭弈刚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东西绑住了……一条金色的带子,另外一头直通朝天殿。

        “蓝色的天空下,他拿着金光灿灿的海螺样的乐器吹奏着悠悠的曲调,仿佛在思念着某人。他面前的地上写着我的名字。啊,他身后突然冒出来许多人,有熟悉的面孔,如邢羽、颜玉、青叶、麻章等。他们突然上前抬起了他,他们抬着往后退去。被人打断了吹奏,他好像不太高兴……”楚悠悠如实地描述着从封庭弈眼睛里看到的景象。

        “还好!孤没有看错封掌门。”白术略感欣慰。

        “喂!你对他施了什么法,他怎么还?”楚悠悠收回了眼神,再抬头发现封庭弈还在那儿怔怔地站着。

        “他还在幻境中,但是幻境不会困他太久,他一会儿就会从幻境中出来了。哈哈,所以说女人是最危险的人,你若是不与他眼神对视,他也不会着了孤的道的。”

        “嗯……”楚悠悠想了想,她觉得封庭弈还未变心,稍感安心。

        “走吧!你现在还不能见他。”白术说道。

        “为什么?”楚悠悠不解。

        “他要是带你走,你走?还是不走?”白术问。

        “不知道。”楚悠悠如实回答。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被一个同样爱慕封掌门的女人威胁了,对不对?”白术又问。

        “原来你是知道的,那么……”

        “嘘!多余的话别问。我不会帮你解决你和她之间的恩怨,那是你的劫数。一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你是天帝,想怎么说都可以,不想帮忙就算了。”楚悠悠才不信什么劫数,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

        “出了蕊珠宫,都是对你不利的人,封掌门凭一己之力现在恐怕难以保护你的周全。现在在外面,你是恶灵的说法已经如涨潮一般汹涌,一时难以逆转那样的声浪。唯有等潮水开始退去时,拿出你是天女的说法才有可能击退恶灵的说法。”

        “这也是劫数吧?这就可以帮我了?”

        “不仅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我从没想过自己还可以帮的上天帝的忙。”

        白术说:“其实,傻傻的人儿才是最快乐的,至少不会像我这样每天内心里充满的都是矛盾。仿佛一切都看透了,又仿佛一切都没有看透。觉得看透时会自信一点,觉得看不透时会迷茫一点。有时候想要拯救苍生,有时候又想不如归去。”

        “哎,那我现在只能什么都听你的了?还有别的选择吗?”楚悠悠问。

        “没有!放心,孤不会害你的。孤向来对恶灵带来灾难的说法嗤之以鼻。有没有恶灵的出现,有野心的人都还是有野心的人。”

        楚悠悠说:“你能这样想,那我就不担心自己会被烧死了。”

        “他快走出幻境了,你快躲起来!”白术说着,突然把楚悠悠推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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