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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臭牛粪


十三岁,豆蔻年华。

这个美丽的词缘于一首诗: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很美吧?

确实很美,正是含苞待放,小荷露角之际。

然后在这个时代,十三岁已经可以嫁作人妇,甚至撑起一个家。

历史上最贤良淑德的长孙皇后,正是十三岁嫁于唐太宗李世民。

大名鼎鼎,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十四岁进宫,被李世民封为才人。从嫁人年龄来说,也就比长孙皇后大一年而已。

在大楚,虽然不像唐朝时候那么变态,女子大多是及笄后才嫁人。不过也没有硬性规定,未及笄就嫁人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当沐心悦得知大将军要自己陪他去端午御宴时,不知道有多激动。

只是身为女孩子,必须要矜持,才表现的不情不愿,其实心里高兴坏了。

作为柳婉儿的手帕交,沐心悦自然知道柳君枝请她赴宴代表了什么。

这两天,一想起此事,心里的小鹿又不停的乱撞,甚至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越想就越撞,越撞就越想……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再撞就要被撞成脑残了。

一大早醒来后,沐心悦就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她没怎么化过妆,本来十三岁的年龄就是娇嫩如花,皮肤吹弹可破,还需要化什么妆?

不过这次不一样,参加宴会的非富即贵,不是雍容华贵,就是美艳绝伦。不可能就穿着常服去吧,只怕要被那些贵妇们笑掉大牙。

沐心悦自知比不上他们,但是不能输的太难看。别人怎么说自己无所谓,大将军的脸面不能丢。

于是她开始疯狂的补习打扮。

这把照顾她的小丫鬟熙儿吓了一跳:小姐这是魔怔了?

沐心悦不理熙儿,挽起一缕头发,戴上一支不怎么好的玉簪,剩余的头发如瀑布般顺流而下,微风吹过,丝丝摇曳。

沐心悦又打开自己的衣柜,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拿出来,一件一件的试穿。

她的衣服虽多,但大多是棉麻材质,偶尔有件丝绸,且全部都是常服,没有一件可以参加宴会。

对着一衣柜的却一件都用不上的衣服,沐心悦不禁望洋兴叹,充满了无奈。

穿这些去,只怕大将军都没眼看吧!

熙儿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小姐,干脆去买件新的吧。”

沐心悦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袋:“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真是猪脑子。”

熙儿心说:我家小姐本来聪明的很,可是一遇到大将军,脑子就傻掉了,真是作孽……

沐心悦拉着熙儿来到医馆大堂,沐亨正在给一个病患问诊。

沐心悦双手揉了揉脸,立马堆出一副谄媚的笑,叫了声“爹爹……”

沐亨听到女儿的声音,转头就看到女儿化的乱七八糟的妆,吓了一大跳:“妈呀,见鬼了。”

不怪沐亨反应太过,实在是沐心悦不会化妆。

其实也不是不会,毕竟化妆是女人天生都会的会的技能,只要是个女人,都能无师自通。

只是沐心悦以前没化过妆,手法很生疏,掌握不到力度。

沐心悦一听,脸色非常难看。这可是她费尽心思,花了许久时间的成果,被老父亲真的糟蹋,能高兴才怪。

沐亨一见女儿的脸色就知道要遭,连忙转移视线:“我正在问诊,有事等下再说。”然后就忙着和病患聊起来。

作为医者,病患为先,沐心悦也只能忍着。

患者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头偏在一边,好像回不正。

听了一会,沐心悦忍不住道:“爹爹……”

却见沐亨“嘘”了一声,道:“再等等。”

沐心悦无奈,继续忍着。

又过了好一会,沐心悦实在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快点。”

沐亨尚未开口,那个中年患者不高兴了:“沐小大夫,医者父母心,你看我都这样了,就不能别捣乱吗?”

话音刚落,只见沐心悦出手如风,两三息时间,已经在患者肩井、肩髎等七处穴位上刺了银针。

沐心悦不但出手极快,而且认穴极准,那患者只觉肩颈部一阵酸胀。

针灸讲究酸麻胀重,不会感觉到针刺的疼痛,才是真正的刺中穴位。若是病患感觉痛了,说明认穴不准,达不到治疗效果。

这个患者被连刺七针,却没感觉到一点疼痛,说明沐心悦每一针穴位都很准确。

患者还没回过神,就听沐心悦指着墙边,道:“去那边坐着,半柱香后取针,每日两次,三日后就会痊愈。”

患者不太相信,狐疑的看着沐亨,见沐亨点头才高兴的坐到墙边。

沐心悦怒哼一声,抱怨道:“爹爹,不是我说你,一个落枕都能聊这么久,你是有多闲。”

沐亨尴尬一笑:“这不是一大早没病人嘛,跟他多聊会,完成有病人的假象,才能显示医馆生意红火啊。”

沐心悦又“哼”了一声:你就是怕我追究刚才的事,拖延时间而已。

沐亨惹不起女儿,忙道:“找我干什么?”

沐心悦也不会真的生父亲的气,又想着正事要紧:“我没衣裳了,给我点钱,我想买件衣裳。”

“多大点事,要多少?”

“一千两。”

“什么……”

沐亨很疼爱女儿,经营着医馆,也算是富人。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女儿的吃穿用度从来不缺。

可是要拿一千两银子来买衣裳,还是惊得他嘴巴都合不上:“这么多钱,你要买什么衣裳?”

沐心悦突然扭捏,神色羞涩,呵呵一笑,道:“大将军请我参加端午御宴,我总得穿得得体一些,不能伤了他的脸面。”

沐亨知道女儿和柳君枝有交集,以为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看如今情形,女儿分明是对柳君枝动了春心。沐亨不仅没有高兴,反而黑沉着脸,心里不知道把大将军杀了多少遍。

麻蛋,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便宜了你个臭小子。

大将军又怎么样,老父亲眼里,管你地位多高、本事多大,都是一坨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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