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心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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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的只是个名头,至于到底是谁在参与,根本不会管。只要是家族里面的人参与了,那个家族在朝中的官员就会受到波及。
现在的士族已经不像前朝那么强大,只要皇帝要弄你,再大的家族也扛不住。
王怀维沉吟道:“兰儿,你觉得整件事是不是皇帝在布局?”
“这个不好说。不过即使不是皇帝亲自布局,也可能与他利益相通,否则不会以鲁王为饵。”
王怀维点点头,认可王芷兰的说法。
沉思了片刻,道:“长风,此事与你有关,暂时不要在京城待了,明日一早就走。回琅琊老家待几个月,等事态平息了再回来。”
王长风不想走,琅琊那鬼地方,哪里能和京城相比。
路况那么差,晚上想开车都不容易,估计还得蒙着眼睛,不甘心的道:“祖父,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王怀维黑着脸,怒道:“你惹出来的祸,要有本事你去摆平,那就不用走了。”
王长风见祖父发怒,立马怂了,连忙认错:“是,长风现在就去准备。”行礼后不情不愿的走了。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王芷兰一眼。
王长风走了,王怀维却一声苦笑,真是不让人省心。家族中最让人省心的,偏偏是个女人,真是悲哀。若是兰儿是个男人,王家就有希望了。
王怀维心里如是想着。
王芷兰却另有心思,道:“祖父,三哥虽然离开,却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只要有证据指向他,王家依然会牵扯其中,我们还得想办法应对。”
王怀维深以为然。
他让王长风走,也仅是能保住他的命而已。皇帝真要以此绕上王家,肯定是躲不过。
“兰儿有何想法?”
“孙儿有两个办法。其一,祖父主动辞官。皇帝年少,有大志向,却沉不住气。他想用私盐案对付士族,那就让他们去斗。祖父现在辞官,就算事发,皇帝也不可能再怪罪你,因为他要名。祖父他都不追究了,家族自然也不会追究。等到皇帝和士族两败俱伤之际,你再回来振臂一呼,朝政还是在你手中。”
王怀维低头沉思,想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诚然,此刻离开朝堂,看着两边打擂。等到两败俱伤,有可能两边会同时请他出山。那时候权力、声望都有了,真是美滋滋。
可是万一玩砸了呢?
王怀维对皇帝挑战士族、朝廷大臣可没什么信心。若是皇帝输了,就算他想请自己出山,新掌权者定然会阻止。那时候不但权力没有,名声更是没了。
皇帝肆无忌惮的时候,作为首相却置身事外,说好的文人风骨呢?
第一个有风险,那就看看第二个。
“继续说。”王怀维吩咐道。
王芷兰忽然跪下:“回祖父,第二个办法,孙儿不敢说。”
王怀维皱眉,道:“说。”
“请祖父先免我之罪,方敢开言。”
王怀维隐隐觉得王芷兰的办法有些狠厉,但是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冷冷的道:“好,祖父不怪罪你。”
王芷兰拜伏在地,身子有些发颤,低声道:“此事皆是三哥所为,与家族无关。只要陛下找不到三哥,就无法怪到祖父和家族头上。”
她没有明说,王怀维却能明白。
只有王长风死了,皇帝才找不到人。而且王家在私盐案上,只有王长风参与。王长风一死,王家就能撇清关系,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可那是她哥哥,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也有血脉,她怎能那么残忍?为了逃脱罪责,连亲人的命都可以丢弃。
王怀维从没想过,自己的孙女是这般残忍的人。
王芷兰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连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孙儿知道祖父很生气,觉得孙儿不顾念亲情。可是祖父,我们活着,不就是为了家族繁荣昌盛么?以他一命,换家族安宁,有什么不对?为了家族,孙儿连自己都可以牺牲,你还觉得我这么说有错么?”
王怀维心下一软,不忍再苛责。王家儿女,自出生那一刻,就必须为家族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她这么说,其实没错。
只是作为祖父,他又如何能牺牲孙儿来维护家族安宁呢?何况还没有到必须要死人的地步。若真是到了那一步,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采用这个方案,但是现在不需要。
想到王家儿女的不易,王怀维的怒火消了,换成了一副慈祥的模样,道:“兰儿,起来吧。祖父知道你为家族着想,不过现在还没到绝境,此法暂时不提。”
“谢祖父不怪之恩。”王芷兰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嘴角却在低着头的时候微微上扬。
摸透了祖父的心思,将来要做什么事,就容易的多。
不得不说,王芷兰的演技非常好。
在她祖父面前,把自己的委屈和对家族的忠心,演绎的淋漓尽致,让多年的老狐狸都没有发现异常。
……
皇宫传出消息,皇帝得知鲁王遇刺,非常生气,下令禁军、皇城司全部出动,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凶手找出来。并且已经出宫,去了鲁王府。
因为安全的原因,大楚皇帝一般很少出宫。除了祭祀等特殊原因,基本都呆在宫里。
皇帝这么晚了出宫,可见他对此事有多在意。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都亲自出动了,做臣子的怎么还能坐着?
王怀维吩咐更衣,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王府。至于此举是否显得心虚,现在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这时候在皇帝身边,至少能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大半个时辰后,王怀维到了鲁王府。
他到时,王靖炀和司光禄已经到了,却在院外等候。
“司相、王相,陛下什么反应?”王怀维急急的问道。
王靖炀摇头不说话,司光禄低声道:“陛下很生气,只让我等在外等候。”
皇帝都气到不顾士大夫的颜面,把重臣晾在外面的地步,真是气的不轻。
王怀维的心顿时沉了一下,长叹一声,规规矩矩的等着。
不久之后,剩下的几位宰辅也到了,甚至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急匆匆的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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