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1章 切韵问剑，曳落河水运

面对剑气长城十大剑仙之一的老聋儿的全力一剑，即使是身为第七王座的切韵也不敢硬抗，只能暂且停下了遁光，铿锵一声，腰间的长剑出鞘，一道同样璀璨的剑光闪耀，两道剑光如同日月争辉，互不相让，碰撞在了一起，同时崩碎。

“嗤！嗤！！嗤！！！”

破碎的剑气如同牛毫一般射向了城池之中，若是无人抵挡，足以死伤无数，造成一场惨案。

“嗡！”

虚空震动，剑鸣铮铮，那座巍峨高耸的城墙之上，浮现出了一道恐怖的剑意，笼罩了整座城池，将所有破碎的剑气都抵挡了下来，没有对城池造成一丝损伤。

同时，城池内一座座剑仙府邸内纷纷升起一道道的剑光，一股股恐怖的剑意笼罩了整座城池，无穷的恶意，杀机笼罩向了这位蛮荒天下的妖族剑修。

切韵脸色巨变，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凝重之色，眼中闪烁着凶光，身形屹立虚空之中，俯视着下方的城池，看着那满城的剑修，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朗声开口道。

“剑气长城诸位剑仙，吾乃蛮荒天下剑修切韵，前来问剑，还请赐教！”

声音宏大，传遍了整座城池，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这位胆大包天的王座大妖，竟然敢独自一人问剑剑气长城，这在剑气长城史上也是从未有过的壮举，足以大书特书，流传百世。

黑衣小姑娘脸上露出了雀跃之色，那双淡淡的眉毛不断的蠕动，大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小嘴里嘟囔着。

“要得，要得！”

“我要是学他这样做，应该也会名留青史，流芳百世吧！”

老聋儿站在周米粒的身前，耳朵竖起，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黑衣小姑娘的嘟囔，嘴角微微抽搐，这小丫头真是不怕死，问剑剑气长城岂是那么容易的。

想当年，老聋儿要不是喝了些酒，又被人那话激住了，怎么也干不出独自登上城头挑战老大剑仙的壮举，为此付出了三千年的自由，必须斩妖换取功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自由之身。

切韵问剑之语一出，漫天剑意暴动，但诸位大剑仙却没有出手围杀这位王座大妖，原因很简单，剑修不一定要做最对的事情，只求快意恩仇，念头通达。剑修有着一身傲骨，切韵既然问剑剑气长城，他们自然不能群起而攻之，胜之不武。

老聋儿此人倒是不在乎这些规矩和风骨，只是他终究还是剑气长城的壮丁牢头，算不上真正的剑气长城剑修，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来出头，还是与小米粒套近乎更重要一些，刚刚他出剑保护了黑衣小姑娘，想必那位青衫大剑仙也看在了眼里。

“好大的胆子，王座大妖竟然敢偷偷潜入了剑气长城，活腻了吧！”

“他不是要论剑吗，让老夫来宰了这头畜生！”

“向剑气长城问剑，真是好狂妄！”

一道道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响彻虚空，剑意暴走，蠢蠢欲动，只差一点火星就会引爆当场。

切韵心头发寒，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但是却不得不继续硬撑下去，左手负于背后，五指紧攥成了拳头，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隐隐有血迹渗出，右手握剑平举，一副不将诸位剑仙放在眼中的狂放模样，气度豪迈，让人心折。

剑气长城十大剑仙纷纷现身，周珏与陈清都站在最前方，身后跟着三位老剑仙，董三更，齐廷敬，陈熙，随后就是新任隐官左右，最后面是一位女子剑仙，那一双大长腿比某些人的命都还长，身上背着两柄本命飞剑，一身煞气惊人，正是阿良口中腿还行的陆芝。

纳兰烧苇闭关多年，未曾现身，阿良还在天外天与道老二激战，不曾返回剑气长城，老聋儿正保护着周米粒，也不曾现身半空中。

至于其他的剑仙，自知修为境界不足，战力无法匹敌王座大妖，所以不曾出现在半空中，只能站在地面上仰望。

切韵目光环顾诸位大剑仙，一颗越发沉入了海底，周珏，老大剑仙陈清都自然不用多说，那都是问剑托月山的狠茬子，不是他能匹敌的，随后的三位老剑仙，飞升境巅峰剑修，都曾经斩杀过飞升境的大妖，在剑气长城上刻字的主，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最后就只有左右和陆芝两位大剑仙可供选择了。

切韵作为王座大妖，妖族剑修，多少还是有些傲骨的，不屑于与陆芝一介女流之辈问剑，所以目光就锁定了那神色冷峻，一板一眼的白衣剑仙左右，缓缓开口道。

“蛮荒天下剑修切韵，向浩然天下剑修左右问剑，还请下场赐教！”

地面上，寒酸的老秀才施展了缩地成寸的神通，出现在了周米粒的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黑衣小姑娘毫发无损，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后目光看向了老聋儿，眉宇间浩然之气涌动，一股刚正浩大的气息压得这位妖族剑修呼吸凝滞，感到了全身不自在。

“奶奶的，这老家伙身上好浓郁的浩然之气，难不成是儒家的哪位圣贤？”

“你老聋儿倒是聪明，懂得绕道而行！”

老秀才以心印心，知晓了老聋儿的打算，穷酸老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打趣着这位妖族剑修。

老聋儿虽然不认得老秀才的身份，但是也知晓这个寒酸的老头怕是不好惹，发挥了自己的特长，见人说人话，拱手抱拳笑道。

“让老先生见笑了，人老了，胆子就小了，就想找个靠山，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老秀才微微颔首，并没有嘲笑老聋儿英雄气短，反而觉得这位妖族剑修活得明白，平平安安是福分，需要珍惜。

“还是你活得明白！”

虚空中，周珏注视着王座大妖切韵，平平无奇的那张脸庞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这家伙好死不死的正好挑中了晋升十四境纯粹剑修的左右，这次怕是要输的很惨了。

切韵被周珏看的心中发毛，误以为这位青衫剑仙要亲自出手，吓得他连忙开口催促道。

“左右，你不会是怕了吧？”

“若是如此，就赶紧开口认输，本座也就不与你为难了！”

左右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寒意，一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走到了队伍的前列，与这位王座大妖形成了对峙，他目光死死锁定了切韵，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儿，其中意思只有周珏，老大剑仙，老秀才三人明白。

“左右在此！”

铿锵一声，长剑出鞘，左右手中提剑，头颅高高昂起，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屑之意，傲然道。

“你且出剑，我左右接着就是了！”

切韵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怒容，他虽然身陷险地，却也没有丢了王座大妖的气度，口中冷哼一声，一剑刺出，剑术之精妙，充满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变化，让无数剑修为之惊叹，无愧于蛮荒百剑仙种子第一人的名头。

左右乃是何人，原本的剑道魁首，浩然天下剑术第一人，若是说剑道意气他可能比不上阿良，但若是论剑术，阿良最多也就只能到他肩头那儿，手中长剑缓缓递出，道道剑影封锁了切韵所有的剑术变化，让其无奈收剑。

切韵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眼中浮现出了蛮荒天下的万千景象，长剑再次递出，一股苍茫荒凉之气笼罩虚空，剑势雄浑，凝聚成为了一座托月大山，当头砸落，空间凝滞，气浪凝若实质，足以摧毁整座城池，让人感到一阵无力。

左右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露出了几分讥讽之色，手中长剑再次变化，一座巍峨雄伟的城墙在其头顶浮现，硬生生的托住了砸落的托月大山，城头之上浮现出了万千剑修，均手持长剑，斩向了这座蛮荒大山。

“轰隆隆！”

亿万道剑气斩入了山体，山岳崩碎，碎石飞溅，切韵身形暴退数百里，被那亿万剑气轰出了剑气长城的范围。

左右得势不饶人，身化剑光，紧追不舍，苍穹中一道长河显化，剑气呼啸，浩浩荡荡，势不可挡，无物不斩，凌厉霸道。

“叮叮当当！”
切韵虽然未能晋升十四境，但也是飞升境巅峰的大妖，修为强横，剑道高深，虽敌不过隐官左右，但也能在其剑下坚持数十回合，两剑不断交击，火星四溅，交击声连绵不绝，密集而又清脆。

与此同时，南方的蛮荒天下数十道滔天妖气升腾而起，托月山大祖率领数十位上五境的大妖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山谷之中，与剑气长城诸位剑修形成了对峙局面，随时准备出手援救切韵。

左右剑势微滞，露出了一丝破绽，让切韵抓住了机会，从那犀利无比的剑光之网中脱身而出，此时这位姿容俊美，气度不凡的王座大妖无比的狼狈，身上有着数十道伤口，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气喘吁吁，眼中流露出了骇然恐惧之色，那持剑的右手都在颤抖，可见已经力竭了。

“左右，有我等在，你不用担心对面的妖族，给我宰了这头畜生！”

青衫剑仙脸色冰冷，目露杀机，一股恐怖的剑意压向了蛮荒诸位大妖，为左右压阵，摆脱场外的干扰。

老大剑仙陈清都见状，周身剑势向着蛮荒诸位大妖压去，身后的诸位剑修同时升起剑意，罩向了对面的蛮荒妖族，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蛮荒大祖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青筋凸起，如同蛟龙缠绕，蕴藏着无上大力，他向前迈出了一步，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冰冷无情，淡漠幽深，让人不寒而栗。

“周珏，陈清都，剑气长城是想现在就开启决战吗？”

浩大的声音响起，传遍了一座城头，两座天下，南边亿万妖兽怒吼，风云色变，天地震动，北边万千剑修同时拔剑，剑鸣阵阵，威武不屈；更北边的天下，亿万读书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南方，中土文庙，各洲学院中纷纷响起朗朗读书声，浩然之气汇聚在了剑气长城上空，压向那滔天妖气，寸步不让。

浩然天下的读书人不仅会写文章，更会打架，平日里虽然喜欢讲道理，但也有道理讲不通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的拳头挥动起来，又狠又重，丝毫没有了原本温文尔雅的样子。

“你要战，我便战，还怕了你不成！”

陈清都年轻时脾气就暴躁，哪里会受蛮荒大祖的威胁，当场应战，丝毫不惧。

左右闻言，剑光更加璀璨，再次将狼狈的切韵圈入了其中，妖血横洒虚空，蕴藏着浓郁的生机，落在了地面上，让那荒芜寂寥的地面长出草木，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声传来，带着几分惶恐和恐惧。

“吼！”

切韵剑术不敌左右，放弃了继续问剑，现出了自己的妖族真身，百万丈的真身法相遮天蔽日，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一举一动之间，就能摧山填海，称得上恐怖。

左右浑然不惧，身后同样浮现出了一尊百万丈的金身法相，手持长剑，召唤出了一条亿万里长的光阴长河，河面汹涌，浩浩荡荡，将切韵的庞大真身卷入其中，时间最是无情，不论你是飞升境，还是十四境都抵不住岁月的磋磨，这头王座大妖在光阴长河中施展了浑身解数，拼命的挣扎，搅乱了无数众生的命运轨迹，但是依旧不能挣脱光阴的纠缠，眼看就要彻底沉入河底，陷入永恒的沉眠之中。

突然，蛮荒天下极远处，有一道虹光激射而至，骤然停止，飘落虚空，那是一位相貌清癯的消瘦老者，穿道门法衣，外披氅服，腰间系挂一支竹笛，青竹色泽，苍翠欲滴，一看就是件有些年月的值钱货。

老者环顾四周，不见弟子的身形，眸光流转不定，一步踏出，迈入了光阴长河之中，伸出双手，奋力一拉，将那沉入了光阴长河底部的切韵硬生生拉了出来。

这老者瞧着好风度，穿法衣披氅服，意清净貌棱棱，仙风道貌很岸然，境界高深，战力惊人，竟然可以从光阴长河中救出王座大妖切韵。

左右持剑戒备，剑眸微微眯起，蠢蠢欲动，这老家伙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他一时间不敢妄动。

周珏见状，踏出一步，恐怖的剑意横在虚空中，无数道漆黑的裂缝浮现，发出了恐怖的吸力，形成了一道道恐怖的飓风，席卷方圆万里，景象无比恐怖。

“陆法言，你坏了问剑的规矩！”

这位老者乃是蛮荒天下最神秘的远古大妖之一，十四境大修士，实力深不可测，是蛮荒天下最顶尖的强者，数千年不曾现身了，今日竟然出手干扰了左右与切韵的问剑，实在是让人费解。

“周珏你不愧是当世剑道第一人，见多识广，学问驳杂，居然知晓老夫的名字！”

“规矩本来就是人立的，只要实力够强，没有什么规矩可以束缚住自己！”

老者口气极大，傲然而立，注视着周珏，无比自信的说道。

“那就要看你是否有那个实力，可以承担得起破坏规矩的后果了？！”

周珏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十分危险，天地之间生出了恐怖的杀机，笼罩住了老者和切韵。

“徒弟不行，我看是师父也够呛！”

没错，陆法言是切韵的授业恩师，所以老者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破坏了这场问剑，救下了自己的弟子。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老者瞳孔微缩，没有想到周珏竟然知晓切韵是自己的弟子，这件事可是十分隐秘，四座天下知晓的人寥寥无几，也大多都是猜测，不敢如此笃定。

“我虽然是纯粹剑修，但是三教百家的天机推演之术我也略通一二，四座天下中能够瞒过我的事情不多，但不包括你的事情！”

周珏话中饱含深意，目光深邃的注视着陆法言，好似看透了眼前的老者，看清了他那隐藏在肉身之下的真面目。

陆法言闻言一惊，眉头紧皱，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珏，他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眼前这位青衫剑仙识破了。

真正的陆法言早就在很早之前被周密吃掉了，连肉身都成了这位读书人的化身，这本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即使是蛮荒大祖都不清楚。

周珏不愿继续废话，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虚握，好似握着一柄无形的长剑，就要动手。

即使陆法言是周密的化身又如何，切韵今日必须死，他竟然敢潜入北边的城池，对周米粒出手，不可饶恕。

“且慢！”

“老夫愿意赔偿！”

陆法言使劲摆手，阻止了周珏的动手，连忙提出了解决办法。

周珏对陆法言口中的赔偿不感兴趣，丹唇微动，一道浩然之音传遍四座天下。

“剑来！”

一道流光从浩然天下莲花福地飞来，剑光璀璨，如同星河，浩瀚无垠，梦幻绚烂，落入了周珏的手中，正是畏因仙剑，一股恐怖的剑意暴动，就欲斩出，撕碎眼前的两位大妖。

“曳落河的水运如何？！”

“我可以将曳落河水运赠予那个小姑娘作为赔礼，了结因果！”

曳落河位于蛮荒天下，占据了这座天下的八成水运，若是被一人独享，足以让其证道十四境，成就天人，不死不灭，这样的赔偿确实是一个大手笔。

周珏手中的长剑停了下来，迟疑的看向了陆法言，随后目光又落到了蛮荒大祖的身上，冷笑道。

“你又不是蛮荒之主，曳落河的水运你说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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