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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9章 逆天改命,见也未见


赵无昊头都不抬,依旧专注的看着书,嘴里不屑嘟囔着。

        “莫名其妙!”

        宁缺顿时明悟,知道对方不想暴露,转身向着楼梯处走去,刚要下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走得快,不代表走得远,走得稳才是王道,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宁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极为感激的回答道。

        “学生谨记教诲,不敢或忘!”

        说罢,宁缺迈开脚步,向着楼下走去,向着新的世界走去,他知道,自今日起,他变得不同了,真正的推开了修行道路上的拦路石,成为了一名修行者。

        宁缺多年前在开平市集拿到了那本太上感应篇,从那之后,无时无刻无地不在冥想,睡觉之前在冥想,起床之后看着朝阳发呆冥想,赌赢了三碗米酒高兴之余不忘冥想,浑身浴血跳进梳碧湖后在冥想,虽然很可悲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感知到,天地间流淌的那些元气,但进入冥想状态的纯熟度,却绝对是世间最顶尖的。

        万念俱空,固守本心,由意驰行。

        宁缺来此世间漫漫十六年,体内气海雪山诸窍不通,被无数次摧毁了希望,今日终于第一次听到,或者说感觉到了那道悠长平静的呼吸声,那是天地的呼吸。

        这声悠长平静的呼吸声虽然轻微,但绝对是他所听过最美妙的声音,比梳碧湖马贼跌落坐骑的声音更美妙,比张贻琦瞪着眼睛挣扎弹动的声音更美妙,甚至比钱袋子里银绽撞击的声音更美妙。

        悠长平静呼吸之间,有青叶舒展,有艳花盛开,有百禽鸣叫,有巍巍乎高山,有洋洋乎流水,有州头橘子落,有百舸争渡急,有地之厚广,有天之静远。

        宁缺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天地呼吸的美妙,思来想去,只有当年听到的那声微弱呼吸声可以比拟,那年在道旁死尸堆里捡到被冻的浑身青紫的小桑桑,他解了衣裳把小女婴抱在怀中抱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听到的那声微弱呼吸。

        这一刻,他终于隐约明悟了那些声音的意思,那些来自街畔拴马石柱,酒肆幌子的喘息。那些来自深院古槐,座下青叶的喘息,那些来自石狮木楼,街道皇宫城墙喘息,都是天地赐予它们的生息。

        耳中听到的是,平静悠长,来自远古,必将走向未来的呼吸,手指触到的是,并非实物,却能确定其实在的存在,房间门窗紧闭,却有轻柔如风的波动缓缓缭绕在他的身周,不,这种波动比风要凝重,更像是静潭碧水一般温柔,却又比水更加轻灵。

        宁缺终于确定感知到了什么,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情绪,醒了过来,看着房间墙上自己写的书卷,看着简陋的梁柱花纹,目光中充满了激动兴奋,还有一条极为复杂的情绪,他觉得虽然眼前门窗紧闭,但自己似乎能够看到门窗之后的那堵灰墙和那排青树,他知道,眼前的世界看上去和从前的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今日之后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必将不同。

        宁缺伸出依旧微微颤抖的手指,对准桌上那豆粒般的烛火,他缓缓吸气,催动自己的意念进入气海雪山之中,然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才缓缓释放出来。桌上的烛火摇晃不安,不知道是风,是他的手指所为,还是他的心乱了。

        “这就是天地元气吗?”

        宁缺看着自己的指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层极薄的存在,喃喃自言自语道,然后他沉声补充了一句。

        “这就是天地元气!”

        宁缺年轻稚嫩的面容上满是坚毅和肯定,没有任何动摇和自我怀疑。

        天启十四年春天,整座长安城,甚至整个天下都被惊动了,因为书院要在此开启二层楼,书院后山,二层楼,乃是天下第一不可知之地,无数人都为之向往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

        春日尚未抬头,长安城还是一片漆黑,晨风犹凉,应该一片安静的书院草甸四周,却已经是热闹异常。

        穿着全身盔甲的羽林军骑兵警惕地在四周逡巡,临时搭建的阳蓬下,来自礼部的各司吏员正在紧张地安排座位,远处的青树之下,有些穿着大唐官服的男子面无表情驻足,不知道这些人属于哪个部衙,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危险的味道。

        看着周遭热闹却又肃然的画面,让人想起了书院的入院试,今日的安全警戒等级,比入院试那天差不了太多。

        二层楼的开启对于整座长安城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因为今年来自神殿裁决司的隆庆皇子,要入书院二层楼,牵涉到大唐帝国与西陵神殿及燕国间的复杂关系,更是变成了一件天下瞩目的大事件。

        很多人都认为隆庆皇子是位不世出的天才,他虽然是燕国皇子,但自兄长被送往长安城为质后,便被燕国皇室送往天下诸国游历学习,分别在月轮国大河国以及南晋住了数月,然后进入了西陵神国昊天道门天谕院学习,入院第一年便成为了头名。”

        若说天下最久富盛名、地位最高最受尊崇的书院,毫无疑问当然就是这间长安城南的书院。然而除此之外,各国也有自己的知名书院,西陵神国的天谕院由神殿神官们亲自教导,最负盛名,能在这种地方拔得头筹自然不凡,然而仅此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

        隆庆皇子进天谕院第三年,便随同窗老师往各地传教,那年秋天在瓦山烂柯寺,天谕院教习与佛宗大德辩难不敌而退,隆庆皇子微笑起身而前,与佛宗七子连辩三天三夜,连胜七场,甚至让烂柯寺大弟子吐血倒地,最后惹得烂柯寺隐居长老鸣钟开言,他才微笑闭嘴,拈花归席。

        烂柯寺长老赞他学识渊博,辩才无双,若能入佛门,不过十年便能明轮转妙义,能被接引至不可之地。

        隆庆皇子入天谕院第四年,昊天掌教纡尊降贵收其为亲传弟子,甚至让他开始学习处理神殿裁决司事务,现如今听说隆庆皇子只差一步便要踏入知命境界,备受昊天道门器重,已经是裁决司的第二号人物,专司镇守外道邪魔,权柄极重。

        隆庆皇子此番前来长安城,除了进二层楼继续进修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接替他的兄长燕太子为质。

        燕皇如今年岁渐老身体渐衰,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人世,大唐皇帝陛下首重孝道,同意燕太子回国侍亲,但要求燕国必须拿一个足够份量的皇族来代替,想来想去,除了隆庆皇子还有何人够资格?”

        西陵神殿培养隆庆皇子多年,而且此人才能确实极为出众,燕国人看重其才能,更看重其与西陵神殿之间的亲厚关系,把他看成燕国复兴的希望,在他们眼中,这位隆庆皇子只怕要比在长安城当了多年人质的太子要重要的多。所以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燕人这次居然就答应了大唐的要求。

        书院二层楼的开启对手宁缺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对书院许多的学生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没有人不想踏入书院二层楼,成为夫子的学生,那代表着无限光明的前途。

        距离二层楼开启,还有整整半天的时间,宁缺刻意提前过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痴痴傻傻坐在书院草地里晒太阳,走进了熟悉的书院,顺着后方的斜巷穿过竹林,围着那片湿地逛了两圈,然后走到旧书楼与刚刚睡醒的教习打了个招呼,掀起前襟,向楼上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尚早,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二楼并无赵无昊的身影。宁缺微微一怔,走到西窗畔的案几旁,注水化墨润毫,几番深呼吸后很随意写了一幅字,确认心境已经平静了下来,便搁笔离去。

        走过湿地后方那一大片密林,眼前顿时一片开阔,青青草甸在初生的晨光下像毡子般柔滑,让看见的人,恨不得立刻脱了衣服,在上面打十几个滚。

        这里是书院很偏僻的地方,十分幽静清冷,很少有学生会来到这里。

        宁缺走入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手掌轻抚粗糙灰暗的树干,抬头望向树梢顶端那些疏落的枝丫,眉头微微蹙起,沉默无语。

        “你今天做了些什么。”

        林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似乎是责怪宁缺的到来打扰了声音主人的清静。

        “学生见过先生。”

        宁缺看着林间渐行渐近的身影,极恭谨的一礼,直起身子后,认真思考片刻,这才回答道。

        “我今天吃了一碗鸡汤面,配的是泡萝卜丝,坐马车来到书院,在石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去丙舍放下东西,绕着湖走了两圈半,去旧书楼见了教习先生,然后想上楼向您请教,因为您不在所以我写了一篇字,便来到了这里。”

        赵无昊走到宁缺的身前,俊朗英武的脸上,一片宁静恬然,这是宁缺见过最英俊的脸庞,好像是昊天精心雕琢过的一般,天下无双,让他微微失神。

        赵无昊没有询问宁缺想要向自己请教什么问题,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div  class="contentadv">        “可惜你今天做了这么多事情,依旧不能让你的心平静下来!”

        宁缺默然,低头不语,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脚尖和脚下的泥土,似乎那里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你想进入书院二层楼?”

        宁缺耳畔再次响起了赵无昊的声音,这位年轻的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可以隐藏。

        “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机会,但总难免有几分侥幸想法,一旦有了想法,便很难平静,不知道先生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教我?”

        宁缺点点头,十分老实的承认了,今日他去旧书楼,也是想要向赵无昊请教书院二层楼的事情。

        “书院二层楼并没有想象那么神秘,天下第一不可知之地,不可知的是夫子,不是书院后山!”

        赵无昊说出了一个宁缺从未思考过的观点,宁缺却觉得十分有道理,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宁缺低头想了片刻,忽然全身微震,猛地抬头看向了赵无昊,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试探性的问道。

        “先生你可是进入过书院二层楼?”

        “为什么这么问?”

        赵无昊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不正面回答宁缺的问题,而是提出了反问。

        “只有进入过书院二层楼的人,才知道书院后山是什么样的,才会觉得它一点都不神秘!”

        宁缺思维敏捷,观察力惊人,只是从赵无昊的只言片语和神情反应中,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如此问。

        “我确实进入过书院后山,也就是所谓的二层楼,但是也只去过几次,夫子游历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我去的时候,夫子不在,也可以这么说,我去的并不不是真正的书院二层楼!”

        赵无昊脸上带着几分异样,他虽然在书院待了六年了,但是却从未见过夫子,一开始是夫子不愿见他,后来是他对夫子避而不见,但是二人却又十分清楚对方的存在,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细微的气息变化,比见面了解还要深刻。

        “先生见过夫子吗?”

        宁缺明白赵无昊的意思,没有夫子在的书院后山,算不上真正的二层楼。

        “没有,从未见过!”

        “这么说也不对,我们不曾在生世俗层面上见过,但也算是见过,彼此都十分熟悉了解。”

        赵无昊的话云里雾绕,让宁缺一头雾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见过就是见过,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什么叫做见过也没见过?

        “你现在境界还太低了,不能理解,有些东西无法用言语说清楚!”

        赵无昊没有详细的向宁缺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让宁缺只能暂且按下了心中好奇,转而问道。

        “先生你可是进入了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

        宁缺从小到大接触的人,有成千上万,无一人是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

        赵无昊微微摇头,这种反应让宁缺感到意外,他本以为赵无昊已经突破了洞玄上品,成为了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没想到却得到否认的答案。

        “我的境界和实力,你无需知晓。”

        “你可有信心进入书院后山,成为夫子的弟子?”

        赵无昊不愿和宁缺谈论自己的境界,这些东西对宁缺而言太过深奥了,知道的太多了,对他有害无益,所以就转移了话题。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进入书院后山,但是我想进入书院二层楼,也有必须进入二层楼的原因,只是全力以赴,不留遗憾罢了!”

        明亮的阳光从林子的缝隙投过,斑驳的光影落在了宁缺的身上,他那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让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的决心。

        “想就是关键,只要人想做什么事情,往往就能做成,人的想法,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事物。”

        赵无昊转身向后走去,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时间已经不早了,二层楼开启的时间就要到了。宁缺轻轻握紧了拳头,走过湿地与静巷,来到已然人声鼎沸的书院前坪。

        经过和赵无昊的一番交谈,让宁缺更加明晰了自己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时近正午,伴着悠扬礼乐,大唐亲王殿下李沛言以及公主李渔,还有朝廷数部官员从草甸下方走来,紧随其后的是各国的使节,以及数十位来自西陵神殿的神官道人。

        草甸中央道旁的青树有的已经开花,粉粉扬扬,清新可爱,尤其是临近书院正门处那株桃树,不知为何怒放的尤其厉害,娇嫩招展于春风之中。

        一名穿着深色素服的年轻男子,自道间行来,正怒放的桃花被他完美脸颊一衬,顿时失却是全部颜色,此人正是燕国隆庆皇子。

        西陵谕天院副院长莫离以下的所有神官,与诸国使节集体起立,而正议论纷纷的书院诸生也变得鸦雀无声,即便是那些看惯了二层楼开启仪式的书院教授博士,看着阳光花影间走来的年轻皇子,也不禁抚掌赞叹。

        宁缺站在人群外的角落里,看着场间的动静。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人会把他这样普通的书院学生,真的当成隆庆皇子的对手。

        一位书院教授走了出来,随着这位教授登场,无论是亲王公主,还是西陵神殿的大人物,纷纷起身微微鞠躬致意,因为这位教授是隐居在书院中清修的一位神符师,身份极为尊贵,对于这样的人物,没有谁会在他面前摆架子,更何况今天书院二层楼开启仪式,便是由这位教授负责主持。

        “书院二层楼今日开启,只招一人。”

        教授面无表情看着场间数百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符术,苍老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声音并不聒噪,显得十分温和柔顺。

        “考试方法很简单,石径绕山而转,想入书院二层楼请随意登山,谁能登到山顶,谁便能入二层楼,如果都走不到,那便以谁登的作为标准,来判定胜负。”

        教授伸手指向书院后方被云雾遮掩的大山,炽烈阳光却未能驱散山腰间的雾气,人们根本看不清楚云雾之中的山体模样,只能看到云下的斜斜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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