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熬夜

傍晚时分，黄昏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留下一层层温暖的金色。

        已经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教室里已经没人了，只剩顾肆还在收拾东西，他刚刚去上了个厕所，江错和任让已经下楼了，发了微信说是在校门口等他。

        顾肆收拾完东西拎着书包，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截住了。

        “顾肆是吧？”来人开口问道。

        “不错，怎么了有事吗？”顾肆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喜欢你，打算追你。”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顾肆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拒绝别人一向不留情面。

        “话别说太满了，反正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是吗？”那女生说完朝他走近了些，顾肆下意识的后退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说了，不喜欢，请你自重。”顾肆语气冷冷的，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和他平时阳光温润的形象不太一样。

        那女生可能也有点被吓到了，退后了一步：“顾肆，你今天打球我看到了，你球打的很好，人也很帅，我很喜欢你。”

        “谢谢你认可我打球哈，不过我对你没兴趣。”顾肆说完绕开女生往楼梯口走去，见他走了，那女生在顾肆身后大声喊道：“我不会放弃的，顾肆。”

        闻言，顾肆有些无语加快了脚步。

        第二天，难得顾肆进教室的时候，简末已经到了，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呢。

        顾肆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轻轻的拉开了凳子，准备把书放进抽屉里，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帽子。

        是上次借给简末的帽子，顾肆伸手将帽子拿了出来，看着简末小声抱怨道：“这么久了才还。”

        随后鬼使神差的，将帽子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柠檬味在鼻尖散发开来。

        “阿肆，你闻什么呢，闻帽子上的汗味吗？”江错转头看他一脸沉醉的闻着手里的帽子，忍不住说道。

        顾肆看着他，“嘘”了一声，又指了指简末的方向，示意他不要说话。

        江错识趣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把抢过顾肆手里帽子，压着声音：“我也闻一闻。”

        顾肆站起身来，想要抢回帽子，又怕吵到简末，余光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看见班上不知道是哪两个傻逼好像在吵架，现在还在朝对方扔书，关键是准头也差的不行，一本厚厚的语文书直直的朝简末的方向来了。

        顾肆一把抢过帽子，飞快的伸手护住了简末的脑袋，语文书直直的砸在了他的手背上，随后滑落在地。

        简末本来也没睡熟，听了动静，睁开了眼睛。

        顾肆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简末整个人都被他圈住了，还有些迷糊，眼前是少年英俊清秀的脸庞，她对上顾肆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开口。

        “干嘛呢，吵架就吵架，乱扔东西干嘛。”顾肆的语气冷冷的，看向刚刚扔书过来的人，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少人都看向了他，顾肆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简末觉得怪怪的，轻轻推了顾肆一下：“你先坐好。”

        顾肆低头看了看简末，才意识现在这个动作属实是奇怪了点。连忙收回了手，有些不自在的坐下。

        那边扔书的男同学也意识到刚刚砸了人，过来道歉。

        “对不起啊，简末，我们刚刚就是闹着玩没想到差点砸到你了。”

        “我没事。”简末回了他一句，又看向了顾肆，示意他被砸到的是顾肆。

        那男生也很识趣，连忙走到了顾肆身后：“顾肆，不好意思啊，刚刚没伤到你吧，我刚刚那一下还挺使劲的，你手没事吧。”

        顾肆也不想为难他，回答道：“没事，但是你们以后别在教室扔书了，刚刚那一下还挺疼的，砸到女同学就不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简末，他觉得那书要是砸在简末脑袋上能给她砸晕过去。

        男同学见他俩都没说什么了，捡了语文书，识相的回了座位。

        外婆这几天情况不太稳定，简末昨天回家拿了顾肆的帽子，就一直待在医院，白天的时候输了化疗药物，外婆晚上一直不太舒服，还吐了几次，护士给她推了止吐的药作用也不大。

        简末不放心，愣是守了一晚上都没睡，今天早上盯着外婆吃了早饭，也没回家直接来了学校。

        她本来困的要命，被这么一折腾瞬间没了睡意，看着顾肆发红的手背，简末有些不好意思：“你的手没事吧，都红了。”

        “我没事，过会儿就不红了。”顾肆摆了摆手：“倒是你，黑眼圈这么重，昨晚又熬夜了？”

        简末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瞧你困的，早读课我帮你盯着老师，你再睡一会儿吧。”顾肆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感觉简末刚刚打哈欠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可爱。

        “不了，我睡不着了。”简末摇了摇头，拿出了语文书。

        “简末，你为什么总是熬夜啊？作业也没那么多吧，需要你天天熬夜？”顾肆有些好奇的问道。

        简末不是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一直没开口，但是想着刚刚顾肆算是保护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她解释道：“我接了几个帮忙翻译文件的工作，他们有时间限制，规定时间必须完成规定的翻译内容。”

        简末的意思很明显了，她白天要上课根本没有时间翻译，别人又有时间要求，所以只能熬夜翻译文件。

        顾肆：“那你之前看的书是？”

        “之前看的书词汇量很大，有些内容也比较有意思，我词汇量大一点的话，翻译能快一些。之前看那本书有很多医学方面的专业名词，主要是之前翻译的是一些医学文件。”简末解释道。

        简末说得一脸平静，顾肆却听得有些难受：“你很缺钱吗？”

        顾肆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问的，可是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简末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的原因了。

        “算是吧”简末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虽然说带着外婆回到南宜市看病是花了不少钱，但是外婆一直都有退休工资，该买的各种保险也都是买了的，后面应该可以报销一部分。

        何况妈妈当初离婚分到的房子车子早在七年前和外婆搬去蓉城的时候就已经变现存了起来，严格说来好像经济也没有那么紧张。

        但是她还是想多存一点钱，她还要读书，还要上大学这些都需要钱，更重要的是外婆的病一直都很不稳定，有些药，有些治疗是在医保之外的，她想努力给外婆最好的治疗。

        所以她给了顾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应该算是很缺钱的吧，简末心想。

        “其实……”顾肆想说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和简末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了解，简末不可能接受他的帮助。

        这是简末第一次和他说了这么多的话，可是顾肆却感觉不到一丝开心。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和简末的不同，也似乎明白这个女孩骨子里的坚强与倔强。

        顾肆一整天情绪都不高，下午下了课，简末拎着书包，刚准备走：“简末，不要总是逞强，尽量少熬夜行吗？”顾肆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不大，但是简末听得清楚。

        她怔了一下，随后淡淡的笑了一下：“之前的文件差不多都翻译完了，我说过的过段时间就不困了。”

        简末说完背上书包走了，她还是担心外婆，得去医院了。

        顾肆有些呆住了，他是第一次看简末笑，她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少了平常那份疏离感，真的很好看，甚至还有一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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