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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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白不敢贸然下床，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但能见度还是很低。
他朝床的一侧摸去—他需要靠墙壁来充当他的眼睛—当手摸到一个鼓鼓软软的东西时，他就知道自己方向摸对了。
床头的方向基本都是靠着墙壁，落白试探的伸手向上摸去，指尖很快触碰到了一片冰凉。
落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将整个手掌贴在墙面上，这才起身从床上下来。
身上的衣服摸着还是他原来的那件，但鞋子在之前昏睡被主角受黎沐澄抱上床的时候连同袜子一起脱了。
他本来打算直接光着脚走，可意外的，地板上居然铺着一层毛绒绒的地毯，脚掌踩在上面，就像是踩进了棉花里。
冰凉的墙面和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这两种不同的触感，透过他两种不同的部位传到他的大脑，一个大胆猜测在他心底浮现。
他伸直着手臂大步向前走，只确保整个掌心还是贴在墙面上，像是更本不怕会撞到什么。黑暗中很快有细微的摩擦声出现，随着落白逐渐加快的速度，这个摩擦声也出现的更为频繁。
奔跑中，他在心底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我要离开，从这出去。”
四周的空气似乎有了很细微的变化，不明显，但落白却捕捉到了。他闭上眼睛，脚步开始放慢。
有细碎的光洒在他的眼皮上，他知道，就快了，出口就在前方。
他忍不住朝前伸出手，感受到有更多光亮洒在手上的感觉。
就在落白要将另一只手也伸向前时，脖颈处突然从后传来一阵拉力，措不及防之下，扯得他倒退好几步。
“咳咳咳咳咳”
他难受的停在原地咳了好几声，手往脖子上探去，摸到了一个坚硬冰凉的铁环。
铁环的内层附着一层毛绒，戴在他的脖子上的大小显得尤其刚好。这应该是戴的有一会了，否则他醒来的时候居然没感觉到身上哪里多了点东西。
想来刚醒来那会听到的锁链声，应该就是这条连接铁环的链子在自我调节一个既能锁住他，又不会被他察觉的长度。
他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但只走到第二步，便明显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细微拉力，正一点一点的往回缩去。
他抬起头，借着那零星点点的光芒，勉强看出锁链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却不知这天花板的高度有多高。
他没有顺着锁链的力度往回走，而是伸手反握住锁链，拖着它向前。
脖颈处很快传来被微微勒住的感觉，即使有一层毛绒贴着皮肤，但在这互相拉扯中，却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
锁链还在往回缩着，哪怕此刻落白脖子处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铁环与皮肤相贴的位置勒出了两条明显的红痕，窒息的感觉已经开始爬上大脑。
落白在赌，赌那个将他身体关在这的人一定会在他昏迷前出现。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肯定，但他心里就是有这个直觉，直觉自己绝对不会死。
缺氧的感觉不太好受。落白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站着，膝盖一软，整个人就咚的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可就算这样了，他也依旧一手扯着锁在脖子上的铁环后的锁链上，另一只手的指甲往墙上扣，就像是在试图将手指塞入墙壁里。
“你啊”
空中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声。
但落白却因为大脑缺氧而听的不太真切，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感觉不到墙壁在哪了。
原先冰凉光滑的墙面开始融化，就像是在包装纸里被捂热融化的糖果，牢牢的黏在包裹着它的包装纸上。
就像现在正不停在往落白身上蔓延的黏液，正一点一点的，要将他整个像包裹茧一样包裹起来。
锁链已经停止往回缩了，似乎是因为知道落白很快就不会有反抗的力气。只等黏液彻底包裹住他的全身，它就能更加轻松的将他带回那张，专门为他准备的大床上。
然后将他像以往的每个日日夜夜度过的那样，关起来，和他共眠。
有一部分黏液并没往落白的身上蔓延，反而是在他的身前聚集成了一团人形黑影，半跪在他的面前。
黑影拖起青年的脸，即使没有脸，但那比这黑色的黏液还要黏腻的目光，却不是这么容易能让人忽视。
“秦澉”
“嘘。”
黑影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落白的唇上，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额头抵着额头，低声道:“你知道吗，其实从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可你不应该醒来的，你明明是只属于我的，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我呢？”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我的黏液里挣脱，还能让它们消失不见。”
他伸手圈住落白，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嘴唇贴近他的耳朵。
“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小光团，很神奇的小东西，真是可惜”
“你做了什么”落白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以确保自己还是清醒的，舌尖上的疼痛很好的令他大脑皮层清醒了一瞬，但随即下巴那处传来的一阵疼痛，又令他被迫张开了嘴。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
黑影一阵暴怒，掐住落白下巴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直到听到落白受不住的哼声，这才清醒般的松了力。
他看着自己在落白下巴处留下的痕迹，顿时慌了神。
“你为什么要咬自己呢？你害怕我吗？还是你在担心那个只会发光的团子？”
“你放心，你身边的那个小光团我没动它，它还好好的呢。”
秦澉心疼的摸了摸那个印子，又轻轻捏住落白的两颊，迫使他张开了嘴。
粉嫩红润的小舌头软趴趴的趴在口腔内，舌尖那一抹鲜红就显得尤为刺眼。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对自己下的了狠手，对我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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