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四月的天气，s市花开的极好，即便是在市区，也能隐隐约约闻到花香。她没有选择开车，吃饭的地方不远，步行十五分钟。

        她带着傅郗泽在城市cbd中走路穿梭，傅郗泽的教养极好，将她护在远离车流的一边，向她询问着这个区发展的轨迹。

        当年破旧简陋的城中村，搭上城市发展的快车，一跃成为了s市最富有的区域。当时的村民，如今一个个皆是千万起跳的富豪。

        她知道傅氏在这边有楼盘，是高端户型，价值不菲，他也说起一些当年傅氏开发时候遇到的趣事。她甚少听到那些，有些好奇，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这些往事也是听来的，做不得真，乐一乐就好。”

        顾灵犀点头，还欲再找话题，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最近的天气，有些热还有些干燥，极易上火，她带着傅郗泽来吃鱼。

        鲫鱼，最简单的做法，先两面煎黄再文火炖煮，放两片嫩豆腐，待汤汁奶白再撒枸杞。做法简单，可只有这家店能做到让人百吃不厌还想念的紧，汤鲜的能让人咬舌头。

        她曾经尝试着自己做过几次，但始终没有能达到预期的水平。在路上问过傅郗泽吃不吃鱼，她见过品莉莉的朋友里有坚信人类是鱼进化而来的，是忌讳吃鱼的。

        好在，傅郗泽没有这样的信仰，不然她还得再找一家合适的餐馆。

        “这里的鱼是最有名的，你看看还有什么感兴趣的，都可以试试，这里的食材都很新鲜，可以放心点。”

        喝的茶是餐馆自制的茶，老板是南城人，最重养生，春夏秋冬因时制宜的推菜品，配茶水。

        “有茉莉的味道，不浓。”

        “喝的习惯吗？”顾灵犀担心男士不喜欢花花草草。

        “我不挑剔，不用担心。”

        “你很熟悉这里，常来？”

        “恩，我喜欢喝汤，这里的汤特别好。”

        她给他介绍鲫鱼汤、油甘子炖海螺、玉竹煲老鸭，一边等着美味上桌，一边聊美食。

        “越说越饿了。两人对望，忍不住都笑了。她说的高兴，鼻尖微红，眼中有光。

        最后那一句，带着少女的娇憨。她的调子本来就软，更显得好听。

        终于盼到菜上桌，傅郗泽盛汤。

        “的确很好喝。”

        后来的春笋焖肉还有青菜，都是应季菜品。

        傅郗泽看她不吃春笋焖肉，以为是她不吃笋。

        “抱歉，没有事先问你有没有忌口。”

        “不不，我不忌口的。”

        “素食主义者？”

        “最近陪家里人吃素食，一段时间不吃荤。”

        担心他多想“是我疏忽没有提前说。”

        他却坚持多点了一道青菜。典型的绅士做派。

        吃完饭已是城市花灯璀璨的时候，品莉莉给她发微信，那边快结束了。

        两个人往回走，s市的春天来得很早，暖意融融，唯一的不足是有时风里会夹着水汽，显得不那么清爽，但是呆的久了，便习以为常。

        依旧是走回去，在回去的路上竟然碰到来旅游的阿拉伯姑娘要找她合影。

        “我以前去那边旅游，经常也会碰到这种情况，很神奇。”顾灵犀有些无奈的解释。

        傅郗泽轻笑，“他们对东亚人会充满好奇，就好像我们对他们的宗教、政治也很好奇一样。”

        顾灵犀回头看那两个姑娘走进□□餐馆，“我在英国的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室友来自约旦，有一年我还特意飞过去体验过她们的国宴名菜。”

        “漫沙夫？”

        “你知道？其实我有点不太习惯那个味道”她有些惊喜。

        回国以后，很少有人能陪她一起回忆起大学的时光，有时候她自己都快要记不起，岁月流年中的虚虚实实。两个人一搭一搭的聊了一路。

        她和品莉莉送郑清母子离开，回去拿包，准备结束忙碌的一天。

        她没有开车，走回了自己在江边的房子，生活管家很尽责，除了定期打扫和更新食物，连垃圾桶的位置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不喜欢别人动卧室的东西，所以她只能自己再做简单的整理，发了不回那边的消息给秦姨，便将手机关了机。

        这个房子的风光很好，她在卧室里设了小阳台，拉开窗帘就能俯视最美的江景，点了线香，佛手柑的味道，一整天的疲倦都能驱散。

        最近太忙，她却有些失眠，来这里她能休息好一些。久久独居的动物，总归缺乏安全感，只有到了独属的领地，才是真的踏实。

        傅郗泽和郑清回到家里，傅少艾也刚刚进门，她刚刚接手美术馆，有认真做，所以事情也特别多，加班已经是常态。家人看着她的成长，觉得欣慰又骄傲。

        她带着帽子，是那种宽边的小帽，上面有品牌的logo，张扬而时髦。傅郗泽想起今天被人热情合照的顾灵犀，她也带着帽子，是欧式的宽边帽，有黑色的蝴蝶结，白色真丝衬衫搭配黑色套裙，背的是红色的链条包。

        一个好看而精致的女人，是珍珠也是钻石。

        基于品莉莉已经吐槽多次她放任对颜如玉的管理，让她全年无休。她只得去颜如玉打卡。

        不想品莉莉拉着行李箱，给了她一张请假条，就跟着她最近谈的小鲜肉男朋友飞去日本度假了。

        温雅以为她跟小桢在一起，打算约她去吃越南菜，得知她在颜如玉，竟然开车就过来了，说要将她准点坐班的历史时刻记录下来。她不禁反思，自己这个老板，做的是不是太不够了。

        温雅的思维跳脱，前一秒在电话里嚷着想吃越南菜，过来调侃了她一番，转过头就要去吃火锅。

        她很少在这边吃火锅，于是由温雅带路，选的是商场里的一家连锁火锅，距颜如玉有两公里，温雅喊着要坐她的新车，她只好换鞋去取车。

        “啧啧，还是资本家好，想换车了，洒洒水就好。可羡慕你，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接了个单子，难搞的要死。算了，不提也罢，影响心情。”

        顾灵犀不理她，戴好墨镜，发车。“要是我，我得把蓬降下去，两美共乘，想想都虚荣心爆炸。”

        “晒死！不是两美，是两条鱼干。”

        温雅被她噎住，想过来捏她的脸，又考虑她在开车，只好愤愤的朝她大声哼哼。

        温雅的记仇体现在点菜上，知道她最近不吃肉，点了好几样她平时爱吃的荤物，还涮的整整齐齐放她面前。

        于是，顾灵犀找服务员拿了芥末，往温雅碗里挤了一块。

        “跟你比使坏，我还没赢过，所以我决定，等品莉莉从日本转飞巴厘岛的时候，我去找她玩，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看店！”

        服务员去给温雅换餐具，她刚好去洗手。顾灵犀等了好一会没见她回来，以为她遇到什么情况，拿起手机出包厢去找她。

        又一次见到傅郗泽。不同于上两次，今天他穿的正式，铁灰的西服套装，深蓝的领带系了标准的温莎结，从口袋巾到袖口都很精致，似乎是刚从重要会议或者场合中出来。

        温雅在跟他的朋友说话，应该是工作相关，温雅收起平时的活泼，恢复她的专业和干练，以她对温雅的了解，还有一丝丝紧张，这对久经历练的温雅来说，很少见。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温雅之前抱怨的难搞的单子。

        知道她在谈正事，她转回包厢继续等。温雅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喝了一大口水。

        顾灵犀不太打听他人的事情，即使关系亲密，总是担心触及隐私。

        好在周围人足够善意，也足够了解，不会认为她冷漠不近人情。“是遇到麻烦的雇主？”

        听温雅又一次说起“难搞”两个字，她放下筷子，问了一句。

        “倒不是雇主难搞，是我们律所太小，这个佛太大，我总担心没做好，黄了以后，业内都会混不下去。”

        “佛有多大？如来佛那么大？”

        “你知道吗，刚那个没说话站我老板旁边的是谁吗？”

        “傅郗泽”

        “对呀，s市，还有比傅氏更牛的企业吗？没有了吧。

        我老板，咱们现在吃饭这个商场的老板，s市老牌豪门郑家的小老板。”

        “所以，是什么事情让他们找到你呢？”

        “他们跟另一个财团在中东投了个挺大的项目，做矿藏开发和能源发电的，在融资环节碰到了点小麻烦，因为我们律所好几个律师都有在中东地区工作过的经历，而且我们一直有在做中国企业在这个地区的案子。”

        “那，对你们团队来说，处理这件事情是时间问题，还是难度问题？”

        “时间问题。”

        “如果能得到老牌豪门的认可，律所是不是就更上一层楼呢？！所以，有什么好担心。”

        温雅看着她笑出声。

        她已经吃的差不多，放了筷子看着温雅吃。

        温雅从虾滑中抬头“你是怎么知道我老板旁边站的人是傅郗泽？”

        “因为我前阵子把她妹妹骂了一顿，还扣下让他来领的人。”

        噗……咳咳咳，顾灵犀敏捷的躲过了温雅喷出来的虾滑，还体贴的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那是傅郗泽诶，你可真牛逼！”

        “你知道，我们怎么评价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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