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哥，这个不是那天那个顾小姐？”

        傅郗泽从杂志里抬头，还真是有缘，短短半个月，见到这个顾灵犀三次，还每次都能给人惊喜。

        “现在在福利院工作收入也这么高吗？我刚看了她穿的那条裙子，那可是限量版，难怪她那天听朱姐姐说要请律师团跟她打官司，她都不怕。”

        傅郗泽又低头去看杂志“人家是资助福利院的活动，而且她可不是你那个朱姐姐那样成天只知道逛街买东西四处闲逛的人，别拿来作比较。”

        “哥，难得听你夸人的嘛，这个顾小姐跟你之前认识？我怎么不知道在s市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呢？她长得好看就算了，身材还那么好，蜂腰削背，真让人羡慕。”

        傅郗泽继续翻着手上的杂志，傅少艾见哥哥不理她，有些不高兴，但又深知自己哥哥的脾气，只好在旁边干瞪眼，傅母一进门就见到这两兄妹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嘴巴撅得能挂油壶。

        “两个人又怎么了？少艾，你哥哥又欺负你？”

        傅少艾没胆子告哥哥的状，“他不是一向都这样，对谁都爱理不理的。”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妈，你知道吗？刚我哥夸了个姑娘呢，我觉得太阳不只是从西边出来，是太阳变成粉色从西边出来了。”

        傅母也来了兴致，拿过傅郗泽手里的杂志“什么样的姑娘？”

        傅郗泽有些头疼，可又拿自己母亲大人毫无办法，“是昨天少艾跟人吵架的那个姑娘，只是觉得她行事作风正派有担当，年轻人中算是少见，没有别的意思。”

        提起昨天的事，傅少艾有些心虚，捧着杯子在旁边减少存在感当隐形人。

        傅母一眼看穿自己女儿那点小心思，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呢，再有下次，你就每天去抄10遍家训。”

        傅少艾一听，心里就咯噔，抄家训，还没开始手都已经抖了。

        傅家的老祖先大概觉得修身要修全身，什么条条框框都往家训里写，比朱老夫子的白鹿洞书院学规写的还要详细，抄十遍，简直是要命。傅少艾嘿嘿干笑了几声，“妈，我保证不敢了，再没有下次的，绝对没有。”

        “不过那个顾小姐讲故事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而且她说的那几个故事，我都没听过，什么一个姓韦的人跟自己的老婆乘船回老家，船家是一个坏人，然后坏人骗着那个姓韦的上岸，还要杀了他，要霸占韦氏的老婆和家产。后来回到船上，还骗韦氏的老婆说韦氏被老虎吃掉了，韦氏老婆不信，要船家带她去找尸体，结果船家真的被老虎吃掉了……”

        傅母听完，点着女儿小鼻子，嗔了她一句“叫你平时多读书吧。”

        傅少艾摸着鼻子，“什么吗！”

        傅郗泽给自家妹子解惑“三言二拍里头的故事，你刚听的这个意在警醒世人不要贪图利己，谋害他人。”

        刚好他们的蟹黄包也好了，母子几人出门，傅郗泽取了车做司机，傅母坐定问傅少艾“那姑娘叫什么？听你们兄妹两说了几次，知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

        “好像叫顾灵犀，看她的穿衣打扮，家境应该不错，可我又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傅母念了一遍“顾灵犀，是不是就是那个从李家独立出去的姑娘啊？”

        傅少艾想起这号人，“妈，就是朱姐姐说的那个李家孤女？”

        “傅少艾，随便就说人家是孤女，你的家教呢！”

        傅郗泽突然出声，有些冷厉。

        傅郗泽平常虽然冷，但甚少语气这样重，傅少艾被吓了一跳，知晓自己犯错，很老实的应了一声“二哥，我知错了。”就噤声，端端正正的坐好。

        倒是傅母不打算揭过这一茬“你说的那个朱姐姐是不是就是朱家那个老三？叫朱倩倩是吧。”

        “嗯。”怕自己哥哥觉得不礼貌，又补了一句“是她。”

        傅母难得的语重心长“少艾，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什么事情都有哥哥们在前头顶着，有些事情我也不愿意你知晓的太早，可你自己终归是要长大的。朱家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她每天这样殷殷勤勤的来找你，真是喜欢你？那是因为她要借着你的力认识更高圈子的人，更有甚者，她是冲着你哥哥来的。你知道，做朱家的女儿可远远比不上做傅家的儿媳妇来的好。”

        许是觉得这些对向来单纯的女儿来说有些残酷，语气放软了些“换个角度，这个朱倩倩每天带着你又都做了什么，不是逛街就是吃喝玩，她那几个哥哥每天也是擎鹰放鹞斗鸡走狗，正事一点不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倒更愿意你去交一些普普通通但是能够积极向上追求梦想的朋友。”

        傅少艾是家里宠大的娇女，不曾吃过苦，也很少见到社会的阴暗面，而且家庭的气氛和谐。她不知道为了名和利人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如今傅母的话，将她的保护伞撕开，她变得有些无所适从，整个人有些怔忡，回到家以后，直接回了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吃午饭也不见她下楼，傅郗泽吃完饭吩咐厨房给她热了带回来的蟹黄包，端上了楼。

        “小艾，开门，是二哥。”

        傅少艾将自己关在房里画画，听到傅郗泽的声音，她一贯是不大敢跟傅郗泽对着干的，只得老老实实去开门。

        “吃点东西。”

        “我不饿”。

        傅郗泽也不勉强她，将食物搁在她画架旁的桌子上，他生的高大，只得俯身去看她画的画。

        她很久没有画过，有些不好意思，又怕傅郗泽批评她，毕竟当年是她吵着要去学画画，可真正学起来又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能小心站的笔直。

        傅郗泽看她像站军姿一样立在那里，有些无可奈何，心中又有些愧疚。想着他是不是对这个妹妹太严格，平时也没有真正仔仔细细的过问她的生活。

        家里人都忙，虽然没有在物质上让她有过压力，但终归在精神的关切上还是少了些，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摸了摸妹妹的头，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女孩，有些欣慰又有些忧虑，欣慰她的善良又忧虑她的单纯。“妈手上那家美术馆，她一直没有太多精力去打理，这些年一直挂在我手上，我也没有时间去管，你想不想接过去试一试？”

        傅少艾明显是讶异的，她去年就毕业了，可一直没急着找工作，玩着玩着就过了一年，要她正儿八经去上班可能都有问题，现在她哥哥却要她去打理一家美术馆，她还真没那个胆子。

        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的，我哪里成，要是在我手上被毁了可怎么办。”

        傅郗泽拍拍她的手“你学过管理，又懂画画，是咱们家最适合做这件事的。再说了，不管是父亲那里还是大哥和我那里，都有很多有经验的人可以去帮你，只要你愿意去做，不会做不好。就算是做不好，最后也会有二哥在这里兜着，小艾，你比大多数人试错的成本都要低。”

        “可是，我真的可以吗？”傅少艾有些心动，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望着自己哥哥，眼神有些迷茫，像极了要从领头羊身上汲取力量的小羔羊。

        傅郗泽俯身抱了抱她“别怕。”

        安抚了自己的妹妹，下楼送傅母去跟人喝下午茶，傅母下车时候交代他下周末她的演讲定在了颜如玉。

        这边顾灵犀她们吃完饭，带着小桢在商场逛了逛，见小孩子困了，估计着秦梅也快回来了，就开车回了家。

        将小桢抱回房间，小孩贪睡，一路上来都没有醒，小桢的睫毛长，小孩子的皮肤又是吹弹可破，因为抱着温暖的缘故，脸颊红扑扑的，可爱的不行，温雅就不受控制的咬了他一口。孩子在睡梦里，感觉痒，手抬起去挥，刚好一巴掌挥在温雅脸上。

        温雅捂着脸就要跳脚，扬着拳头在小桢面前挥了挥，顾灵犀被这两个活宝逗得不行。

        把小桢放到床上，两个女孩子抱着酸奶窝在沙发上。

        “我这里有一张郑老师的签售会门票，你要不要？”

        温雅塞了一勺果粒进嘴里“那个写《雪中》的郑老师？”

        “恩，她的签售会在颜如玉。”

        温雅一下子弹起来，拖鞋都没穿上。

        “我去，小灵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下周要去c市出差，谈个重要的案子。你早告诉我，我才好协调时间啊。”

        顾灵犀望了她一眼，冷哼，“我前几天打算告诉你，谁不接我电话，微信也很少回的，而且，我是不是跟你说，你偶像的签售会你要不要去的。”

        温雅把拖鞋踢掉，又坐回去，有些心虚，眼睛一眨一眨的往顾灵犀身上凑“那我也不知道你刚好有票啊。”

        顾灵犀看着温雅戏精样的表演，伸手抵住她的脑袋“呵呵，你自己是个假粉丝，心里没点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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