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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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宴会厅，水晶灯流光溢彩，地上的波斯地毯洁白柔软，莱茵脚步轻浮像是踩在云端。
“快看，三王子来了。”莉莉扯了扯她的衣袖
莱茵顺着莉莉的手指看过去，顿时如遭雷击。
她昨天邀请过三王子一起参加舞会，被他无情地拒绝了。
现在三王子身边站着貌美可爱的贵族小姐，他们携手在舞池中央共舞，看起来是那么相配。
莉莉嘟囔:“这位贵族小姐真是不要脸，公然引诱三王子，要知道三王子以前分明是喜欢你的。”
莱茵冲到舞池中央，把两人强行分开：“殿下，您说过喜欢我的，而我也喜欢您您为什么狠心的抛下我。”
卡劳尔眼中是满满的讽刺，她在很多人的眼中都看过一样的嫌弃与讨厌。
——“看来诅咒已经影响了莱茵小姐的大脑发育。”
——“跟屁虫，白痴”
——“这样丑陋的面貌，指望殿下会喜欢她，真是痴心妄想。”
周围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传入耳中，莱茵窒息的喘不上气。
“是圣水，啊啊啊!”，贵族小姐眼睛血红，她恨恨地指向莱茵，“是你！”
卡劳尔抓住莱茵的手腕：“没想到，斯顿公爵的外孙女是如此心肠歹毒的人。”
——“真是丢斯顿公爵的脸”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梦里出现一张张看不清的面孔，她只看见他们血红的眼睛和吃人的嘴巴在一张一合，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没有人
莱茵看到，饮下圣水的贵族小姐,她的身躯发出金黄色的光，一道道裂缝布满了皮肤，红色的火焰瞬间肆虐全身，顷刻间她就化为了灰烬。
“蓄意谋杀，把她打入黑牢。”
“外公，救救我，真的不是我！”莱茵大声叫着。
跪在王座下的斯顿公爵，神情平静，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深深看了她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王宫外的阳光亮得晃眼，斯顿公爵追上来拉住莱茵的手，他把一只袖珍的匕首塞入她的袖口。
“匕首"匕首是她的心结，紧接着她听见铁器刺入身体。
莱茵蓦地睁开眼睛。
太糟糕了，她在客厅睡着了，还做梦梦到了原身死前的事情。
这场梦场景变化的极快，她在梦里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把自己从梦境中拉出来。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莱茵伸了伸懒腰决定上楼继续躺着。
“小姐！对不起！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求求您”妮娜瑟缩着身体,不停地鞠躬道歉。
整个大厅里只有妮娜急促地说话声，其余的仆人大气都不敢喘。
小姐回来以后，好不容易有段时间没发脾气，妮娜却把小姐最爱的茶具打碎了。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心里不自觉地为妮娜捏了把汗。
花纹精致的碎瓷片散落在莱茵脚边，莱茵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她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干，可是仆人们以及眼前妮娜的表现却仿佛她会杀了她。
她伸手想扶起妮娜，没想到妮娜瞬间绷紧身体并惊恐地闭上眼睛。
莱茵抬起的手在空中愣了一秒，随后轻轻落在妮娜的肩膀上。
完蛋了她恶女的形象好像深入人心了。
没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妮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只见莱茵正对自己灿烂地笑着，那张肿成小猪头的脸，顿时让妮娜汗毛直立。
各种刑罚已经在妮娜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她扶着发软的双腿就要往下跪。
莱茵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
“妮娜！你疯了？满地的碎瓷，跪下去你会受伤的。”
妮娜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她只是个低阶吸血鬼，面对莱茵这样的贵族吸血鬼，不管会面对怎样的疼痛，她只有求饶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莱茵继续说道，“你别害怕，几个杯子而已，我又不吃人”
妮娜挤出微笑，“小姐说的是。”
莱茵听出了敷衍的味道，庄园里的人见了她都绕着走，她丝毫没机会证明自己的友善。
她仰头叹气，没想到撞上了斯顿公爵的目光。
斯顿公爵正在二楼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莱茵一怔，随后慌张地避开斯顿公爵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不是她在逃避，莱茵觉得更像是原身在逃避，这是一种身体的自然反应。
早知道会有那么奇怪的生理反应，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求斯顿公爵回来。
几天前，她求为了让外公搬回来，莱茵诚意十足地跑到他的居所接人，她在门外足足站了两日。
结果她这个外公见都不见她。
不过人倒是回来了
莱茵小声让妮娜收拾残局，然后她硬着头皮转变了想上楼的脚步。
“莱茵，到三楼找我。”斯顿公爵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莱茵身体一抖，僵硬地应了声。
跑不掉了……
走上旋转楼梯，她有种前世去找教导主任的忐忑心情。
推开厚重古朴地木门，书房涌来好闻清冽的柑橘香。
男人穿着骑士团的制服，裁剪得当的样式更加突出他的宽肩窄腰，他身姿挺拔，背对着莱茵站在窗前。
斯顿公爵侧过头，那双眸子在阳光下如同光华璀璨的蓝宝石，连同乌木般的黑发也变成了晶莹的琥珀色。
莱茵提起裙摆恭敬地对斯顿公爵行礼。
“日安，祖父大人。”
斯顿公爵嗯了声，他直勾勾地向她看过来，莱茵滑动着喉结，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时间停滞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响起。
“就那么喜欢三王子？”
斯顿公爵边说着话边坐到座位上，“你想和谁在一起我不管，但三王子绝对不行。”
他双腿交叠，用手撑着下巴，此时背光而坐，神情阴鹜。
“是不是我的一切您都看不惯？！”即使认清了三王子的面目，可受到原身记忆与情感的影响，莱茵还是情不自禁地大声质问。
“他配不上你，最重要的是他不爱你。”斯顿公爵沉默了片刻，“莱茵，我希望你是与相爱之人共度余生。”
莱茵一愣，一直严肃的外公在说出后半句话时却显得格外温柔。
三王子好歹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啊，外公说他配不上自己，记忆里的斯顿公爵永远是冰冷的，他明明是厌弃自己的，他明明觉得自己是最差劲的……
想到宴会上，斯顿公爵对她的态度，莱茵虽然不爽，但还是乖巧的应下了。
“外公放心，我发誓不会再缠着卡劳尔殿下了。”
她都穿来了，脑子有泡才会喜欢那个渣男。
就冲着三王子满是嫌弃地眼神与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他都不是个正确的人选，而且根据她对记忆的感受，莱茵贪恋的不过是小时候卡劳尔给过她的一点温暖。
说话时，莱茵挺直脊背，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即使长相丑陋，却生生让人遗忘了这一点。
斯顿公爵的心里涌上了一丝欣慰，他的孩子终于听劝了。
是因为经历过生死吗？那么这个代价太大了，他不喜欢。
想到莱茵用他送的那把匕首捅入心脏，他又被愧疚与心疼包裹着。
斯顿公爵的眸光黯淡下来，他低下头，黑色的碎发挡住了半只眼睛：“那把匕首不是用来让你伤害自己的。”
莱茵不敢相信，“您不是嫌我丢脸？”
斯顿公爵惊讶地抬头看她，她对斯顿公爵笑了笑，眼中却都是泪水。
“怎么会”他小心翼翼守护的人，他怎么会嫌弃她。
他知道莱茵是被人陷害，她平日虽然跋扈，却没害过别人性命，圣水也不是她能弄到的东西，所以给她匕首是为了让她保护自己啊。
他原以为莱茵是受不了在黑牢里诅咒病发的折磨，却没想到是因为自己送的匕首，当时都是押解的骑士，他根本来不及告诉莱茵。
“您也不讨厌我？”
斯顿公爵缓缓摇头，眼神极度悲伤，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得知答案，压在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尽，原身应该也听到了吧。
莱茵擦干眼泪，不满地嘟囔：“不讨厌我，却对我那么凶，从来不理我”
小时候莱茵迈着小短腿费力地跟在斯顿公爵身后，一声声的“外公，外公”
可换来的总是斯顿公爵的冷眼以及严厉的话语，在她身中诅咒以后，外公离她就越来越远了。
母亲在埃德蒙候爵背叛后，便一直沉迷玩乐，所以她才会如此渴望爱吧，以至于把卡劳尔的那一丝微光当成救赎，把父亲埃德蒙虚假的关心当若至宝。
“那是因为我不能”对你太过亲近。
斯顿公爵颓废地挥了挥手，不打算继续告诉她。
早在莱茵身中诅咒时，他就察觉到与国王脱不了关系，那个人到底是放心不下自己，让莱茵成为威胁自己的存在。
一旦有了软肋，一旦有了疏忽，莱茵就可能像蕾娅一样永远地离开他。
“什么嘛，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当时在牢里救我的不就是外公你吗？！”
“不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斯顿公爵边说边偏过头，耳朵可疑的红了。
莱茵翘起嘴角，外公不承认，可她自己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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