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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江景行莫名其妙的好心情,反倒让桓姝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想法了。她攥了攥裙角,心下嘀咕着,难不成这是看她笑话看得高兴了?

        这样想着,桓姝面上就更热了,完全不敢去看江景行,也更没有心思考量为什么他会来这边园子里。

        便在桓姝被眼下这境况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之时,幸好阿宁的出现解救了她!

        “阿姝你怎么还不出来?伯母正找你呢!”谢玉宁常来桓府,对这府中熟悉得不得了,也无需有人带路,顺着园子就往桓姝屋子这边找来了。

        她大大咧咧地就过来找桓姝了,完全没预料到竟在这里遇见了晋王殿下,阿宁被吓了一跳!

        “晋……晋王殿下……”虽然私底下会同阿姝打趣她这场婚事,但真正见着江景行时,阿宁还是有些怵得慌。

        从晋王江景行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谢玉宁有些胆战心惊的。她行过礼后,便见着了桓姝正拼命往她这边使眼色,而她自己正巧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她偷偷瞥了一眼江景行,见他正专注地看着桓姝,并不看向这边,便试探地顺着方才的话头接着道:“伯母正寻阿姝呢,我……我便带阿姝先过去了……”

        话音未落,谢玉宁便见江景行斜斜睨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她是心惊肉跳的。只因她见晋王面上虽是不显,眸中却尽是不耐烦。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晋王这声音之中都带了几分寒意:“看来这清远侯府,过得很是清闲啊。”

        “那我……我……”阿宁被吓得一颤,再不敢说话了。她悄悄看向桓姝,眨了眨眼睛,表示爱莫能助。

        “既然母亲找我,那我就先过去了!你们伺候好晋王殿下,不可有半点懈怠!”桓姝抢先说完,也不敢去看江景行的脸色,拉着阿宁就往前院跑去了。

        桓姝这不管不顾的一走,园子里的气氛瞬时就降到了冰点。

        眼见着桓姑娘竟就这样走了,晋王身边的随行小厮松柏正抱着一幅画卷,不知如何是好。他悄悄觑了殿下一眼,小声询问:“殿下,那这送与桓姑娘的古卷……”

        “扔了。”见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江景行面无表情,甚至连声音中也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可这是前朝欧阳先生的遗迹,好不容易才寻……”便在自家殿下瞥过来的视线中,松柏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悄无声息。

        ——

        “方才可吓死我了!”谢玉宁捂着胸口,想起方才晋王殿下冷冷的视线,她至今心有余悸:“完了完了,晋王殿下定是记恨上我了……”

        桓姝没好气儿地拍打了她一下:“说什么呢你!这里是我桓府,又不是晋王府,咱们愿意去哪儿便去哪儿!走便走了,你怕什么?”

        “晋王殿下是你未来的夫婿,你自是不怕的。”说到这里,阿宁皱了皱眉,又忧愁道:“我就不一样了,他如今怕是还要记恨我拐走了你。说不准,哪天他想起了给我父亲递一两句话,我就完了。”

        桓姝被阿宁这想法逗笑了:“他可是摄政王,满朝上下事情多着呢,哪还有空记得起这事儿?”

        想起前些日子二人之间的对话,桓姝笑道:“你与其杞人忧天担心这个,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那继母给你挑选什么夫婿。说不准啊,你还比我先嫁出去呢!”

        “阿姝——”谢玉宁被这胡言乱语羞得,追着桓姝便作势要打。二人笑闹作一团,倒是将方才之事抛在了脑后。

        寿宴这日,桓姝与阿宁笑闹的这些玩笑话,却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谁也没有想到,阿宁的婚事竟定得这样快!

        清远侯府给阿宁订下的夫家,便是骠骑将军卫居胥。

        卫将军出身世家,年纪不过三十,便已掌边疆重兵,称得上一句位高权重了。按理来说,便是以清远侯府的门第,能与之结亲,这也算是一门上好的姻缘了。

        只是……

        “……整个京城上下,市井坊间,还有谁没有听闻过?那卫居胥暴虐成性,都害死了两任妻子了!他们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害死了我才甘心呜呜呜……”

        谢玉宁埋首在桓姝颈间,抱着她哭得正伤心,眼睛都哭得红红的。

        桓姝听闻这亲事已定,便赶紧来清远侯府找阿宁。果然不出所料,阿宁已知晓了这门亲事,在屋子里伤心了好几天了。

        “那……说不准都是传言呢?侯爷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哪里就真能忍心将你往火坑里推呢?再说了,倘若那卫居胥真不是个好东西,便是你舅舅齐将军也不能答应啊!”桓姝也不知该说什么,便也只能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宽慰着她。

        “可是,那坊间传闻许是空穴来风,但卫居胥克死了两任妻子却是事实,哪里做的了假的?谁又能冤枉了他去!”

        阿宁抽抽嗒嗒的,伤心极了:“舅舅他到底是外家,如今我父亲已应下了这门亲事,齐家便是有不满,想来也不能如何了……”

        “至于我父亲,他只惦记着整个侯府的前程,顾念着他的幼子幼女,哪里还管得上我的未来呜呜呜……能与卫家结亲,既有了掌实权的姻亲,又能借着卫家的关系攀上晋王,他这侯爷高兴都来不及呢!”

        “等等,阿宁。”桓姝听闻了这一层关系,疑惑道:“你方才说,卫家与晋王有什么干系吗?”

        阿宁擦了擦泪水,在桓姝的安慰下稍微冷静了一些,她哽咽道:“阿姝你们家向来是文臣清流人家,是不大清楚这些的……”

        “我从前在齐家时听过一些。卫居胥之所以能年纪轻轻便高升至此,一方面,是他自身战功赫赫,另一方面,便是与晋王母族有些亲缘关系的……”

        “所以说,江景行与卫居胥算是表亲?”桓姝理清了阿宁的说辞,总结出来这一层关系。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桓姝下定了决心。

        她紧紧握住阿宁的手,坚定道:“阿宁你放心,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一定为你打探清楚!倘若那卫居胥当真如传言所说暴虐成性,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断了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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