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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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你看，如今的人类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了。我们妖族该何去何从？封神一战，妖族没落。现如今，曾被我们视为口粮的人类竟然已经可以与我们分庭抗礼了。”
“明王大人，我们一定可以战胜的！”
“威严，我在乎的不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而是妖族的未来啊！”
明王注视着战场，无数妖族握着各式的法器与兵器，向远处的人类阵地发动冲锋。天空中，一枚枚炮弹呼啸着落下，炸出十多米范围的深坑。有的妖被冲击波掀飞了出去，有的则直接被炸的粉身碎骨。
不少法力高强的妖飞身上天，或展露原型，或踩着法器，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战斗直升机发射的空对空导弹，刚刚升空的他们就被爆炸与烈火仔细的洗礼一番，在空中化作一团又一团的烟火。
仅仅不到一公里的冲锋路上，无数妖族死伤惨重。
明王起身，灵威严恭敬的跟随在明王身后。传入耳中的，是爆炸的轰鸣声，是子弹的呼啸声，是螺旋桨的转动声，还有妖族惨痛的哀嚎声。
明王从羽扇上折下几根雀翎，随手一抛。绿色的孔雀翎迎风而长，每一根都足有二十多米长，从天而降，插在战场上。
明王手指凌空一点，那些孔雀翎猛地燃起绿色的火焰，不停的抖动着。
灵威严大喝一声，从他的身体里迸射出无数银色的锁链，延着地面飞一般的向战场中心扑去。
明王看向灵威严，灵威严点头。
只见孔雀翎每抖动一次，就有数不清的绿色火焰脱离出来，摇摇晃晃，却义无反顾的冲着人类阵地飘去。有一些火焰落在了战场上，在即将接触到战场上的妖族时，地面突然拱出一条锁链，将众妖牢牢保护在里面。
人类阵地的上空，一台台消防车喷射出水柱还有泡沫想要拦截那些从天而降的火团。然而当水遇到火焰时，原本只有人头大小的火团霎那间膨胀得足有一米多。
地面上的人类露出惊慌的表情，却丝毫没有乱了阵脚，士兵们躲在战车后，有条不紊的撤退。
当火焰落在地面，翻滚了几米，突然在火焰中飞射出一只又一只的火鸟。火鸟贴着地面，向着撤退中的人类飞去。
看着火鸟飞来，大部分士兵举起手中的枪开始扫射，坦克与装甲车也不断的发射着炮弹。然而，所有的攻击都从火鸟身体里穿过，火鸟的速度不减反增。
就在火鸟触碰到坦克的一瞬间，铁水四溢，几秒钟的工夫，一辆主战坦克就被融为一摊铁水，随后在空气中蒸发。
人类的装甲师团，步兵师团在这些火鸟的攻势下顷刻消失殆尽。就在火鸟势头不减，即将冲入人类隐藏在山坳处的基地时，一柄巨大到足有山峰般大小的三尖两刃刀划破云层从天而降，宽阔的刀刃横在人类基地前，将火鸟阻隔在外。
一群火鸟撞在刀刃上，直烧的刀刃都红了起来。
明王收了扇子，对着那柄刀轻声说道。
“三只眼的小辈，你来做什么？”
灵威严与身后的一众人放目远眺，在那刀柄上，正坐着一个人。
杨戬躬身行礼，明王身后所有人躬身还礼。只有明王立在那，完全无视天庭第一战神。
“魔界入侵了。”
“关我屁事。我现在只想灭了后头那些人。”
“他们是来抢灵脉的。”
“收拾兵马，整理伤员，还能动弹的全都跟老娘去杀异域的狗。”
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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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咱们这次总共阵亡三千一百，伤一万零三百。其中六千一百重伤。”
听着灵威严的汇报，明王长叹一口气。
“带我去看看吧。”
一处新开凿的山洞中，里面传来了痛苦的哀嚎声。明王站在门口，几次想掀开门帘，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灵威严还是第一次见明王如此纠结。
最终，明王还是缩回了手。
洞口，明王听见脚下传来细微的哭声。低头，是一只白色的狐狸正蜷缩着身体，不住的抽泣着。
明王弯腰，将这只还未化形的小狐狸抱了起来，抚摸着他的皮毛，小狐狸哭的更凶了。
“威严，我做对了么？”
“明王大人，您率领全族抗争，为妖族争取到了生存的空间。您，是对的。”
“可是，我也带领全族奔赴战场，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本就是矛盾的啊，明王大人。”
明王抬袖，抹了抹眼泪，将小狐狸交到灵威严怀里。
“收养他，把他养大。”
那一天，灵威严第一次听见明王哭，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灵威严每次讲到这里都是要掉眼泪的，这次也不例外。孙小宁作为战争遗孤，却因为年纪太小，并未有太深的感触。反而每次看见母亲，他却总控制不住流泪。
母亲暖暖，在战场上被人打落了千年的道行，孙小宁第一次见她时，竟然也是无法化形。然而就是这个当时智商只有七岁孩子的她，将孙小宁紧紧拥入自己怀中，给了她母亲的温暖。
还记得，后来孙小宁能化成人型了，却成天调皮捣蛋。有一天，无意中闯入了御兽司的凶妖监，那里关的全是失了神智的成年大妖，假如把暗影妖关在那里，不消一秒钟就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孙小宁当场就被吓的失了声，尿了裤子，就在自己以为即将死在这里的时候，未化型的母亲嘴里叼着一把菜刀就冲了进去跟笼子里的怪物扭打在了一起。
要不是打斗声引来了御兽司的看守，那天，娘俩就死透了。
回到家，灵威严大怒。那是孙小宁头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如潮水般无尽的大妖威压比笼子里那个还要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灵威严高举手掌，就要打孙小宁。又是那个身影，叼着菜刀，浑身是血的母亲护在了自己的身前。
饭桌上，灵威严抱着孙小宁，父子俩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现如今，母亲早已经可以变为人型了，三百年前还生了妹妹晨曦。不过总能听到灵威严念叨说母亲做饭没有之前好吃，赌术却越来越厉害。
“小宁，我是懂你的。我自认为自己这个父亲还算合格，你母亲对你更是不需多说。灵家从未把你当做外人。”
“父亲，我一直就认为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啊。”
“你要是拿我当你亲爹，那你把明王印还回去。明王今天又找我要了。”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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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宁孤身一人走在庭院中，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熟悉。调皮的他爬过每一座假山，上过每一棵树。
灵威严最后那一席话，不知是说者无心，还是听者有意，孙小宁原本喜悦的心情又慢慢沉寂了下来。
灵家对自己有无尽的养育之恩。父亲虽然有时极为严厉，却很有底线。母亲对自己更是宠爱至极。良哥永远都是一副哥哥的样子，照顾自己，受了欺负为自己出头。晨曦妹妹小时候最喜欢缠着自己玩。而明王，孙小宁更觉得她像一个大姐姐。
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自己仍然无比想念着亲生父母呢？为什么，每次回家，心情都会无比落寞呢？
拍了拍脸，孙小宁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回了家，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早，孙小宁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溜烟的跑去跟父母道了别，划开了传送门就离开了。
他要去找静香。他要把那个人揪出来。他要跟他谈谈。
蹲在公安局门口，孙小宁手里握着手机，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看得扫大街的老大爷一愣一愣的，就守在孙小宁面前，孙小宁抽一根，大爷就把撮箕伸过来接一根。
初春的暖阳晒的孙小宁感觉自己都快发芽了，从一早联系静香，静香说自己在出外勤，直到下午七点，一身便装的静香终于出现在孙小宁面前。
短发被扎成一个俏皮的小马尾，吊带配短裙，还画了个精致的妆，大墨镜被推上额头，大长腿支着一辆重型机车，愣是把初春变成了盛夏。
孙小宁想起来，结果蹲了太久，腿麻了，一路从台阶上滚到静香身边。
“走，先陪我买点东西。”
静香伸手拉起了孙小宁，把墨镜扣在眼睛上。后座有点小，角度又刁钻，孙小宁坐在上面屁股总往前面的静香滑，两只手比划了半天，不知道放在哪，只好放在身后，抓住坐垫，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先去你……”
孙小宁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风灌了满口，连着打了好几个嗝。
摩托车呼啸着在市区里延着车流飞速行驶，孙小宁低头看着静香的小短裙被风吹的一飘一飘，自己的小心情那叫一个荡漾。
来到一家大型超市，静香找了一个车位，把摩托车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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