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终会再次相遇

时间：研究生

        人物：程清萧易

        深夜恐怖电影，观影人是真的少，整个影厅加上萧易和程清也就七八个人，好在程清旁边坐了一个独自来看电影的女生。就像救命稻草一样，程清跟那个姑娘聊起了天，表示自己胆子小，但又想看，想抱着那姑娘的手臂，旁边姑娘看程清也是诚恳便答应了，于是两个姑娘像是一起过来看电影的小姐妹，萧易孤零零在程清另一边。

        大约电影放了一大半，萧易实在无聊，便对程清说：“我出去等你吧~”程清说：“不行~”主要是隔壁座位没有人的话，程清会害怕，但萧易就这样被排斥程清也是不好意思，之后便稍微靠近了些萧易，虽有些距离，但看到场景可怕的地方，程清还是本能的不看画面，捏着萧易的衣角，看向了萧易；萧易知道了程清的害怕，便用手遮住了程清眼睛上方，两个人靠得更近了；程清是没什么其他心思的，还悄悄地问：“过去没？恐怖的地方？”如此往复~萧易怕是理解不了，怕成这样的人究竟全程看了恐怖片的啥？

        看完电影已是凌晨1点多了，学校的宿舍也已经关了门，12月份的s城的夜晚还是很冷，走出电影院的两人面面相觑，程清也不知所措，回宿舍敲门容易被宿管阿姨说上两句~看出了程清的窘境，萧易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听过萧易故事的程清，也没原先的那么排斥，便答应了~

        打车大约20分钟带着程清来到了一栋居民楼，程清他们下了车，地方有点陌生，程清便对着萧易说：“这是哪里？”

        萧易说：“我家~”程清没有说话，萧易看程清不走，便说：“爸妈不在这，你可以将就一宿~”

        看程清还在犹豫，萧易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想什么呢？这么冷的天，我怕你在外面呆一夜着凉，我会担心~”

        程清明白了萧易的好意，便也释然了，问他：“你们家有酒吗？”

        萧易说：“前几天几个朋友过来聚会，还有几瓶啤酒~”

        程清小声地问：“那我可以喝吗？”

        因为恐怖电影并没有程清想象的那样减缓自己的痛苦，程清想喝酒，是因为她没喝过，想喝一下试试看是不是就忘掉不开心。

        萧易不知道程清想干嘛，但还是说：“可以~”

        程清便和萧易进了单元楼的电梯，出了电梯，萧易按了密码开了门后，按了门口的总开关开了灯，两人便进了萧易的家，一室两厅，没有过多的家具，房间也收拾得很干净~

        萧易便让程清坐在了沙发上，问她：“渴不渴？”便打算去给她洗杯子倒茶，但程清看见了沙发旁的茶几下有几听啤酒，便拿出来一听，对着萧易说：“我喝这个~”

        萧易想着可能程清爱喝吧，便让她自便，自己去给卧室的床换干净的床单被罩~

        收拾好卧室，萧易走出来，看见了坐在地板上，头趴在沙发上的程清。怕她着凉，萧易便走上前去，问：“你没事吧？地上凉~”

        程清看着萧易过来，便抬头说：“没事，你要不要也来一罐？”

        萧易说：“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

        程清说：“你陪我喝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萧易看着借酒消愁的程清，便也打开一罐，说：“我陪你，你说吧~”程清便喝边说：“从前有一个姑娘，因为一直被欺负，她等不来王子，便一路努力成长为自己喜欢的骑士样子。很多年很多年，大家都已经忘记了那个女孩，只记得骑士，直到有一天，成长为骑士的女孩遇到了一个守护她的骑士，可是有一天那个骑士去了另一个地方，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程清说完，便翻了翻朋友圈，便把手机给了萧易。萧易放下啤酒罐，拿过手机看了起来，是那个几个月之前s大学毕业生过世的事情，没想到是程清认识的人，现在想来程清的变化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萧易摸了摸程清的头，说：“你想哭就哭吧~我在~他也不曾离开~我们都希望你好好地~”

        程清说：“真的吗？”

        萧易说：“真的，他只是化作另一种形式来守护你。”

        程清说：“可是我不想他化成别的形式，如果我能多提醒他多照顾照顾自己该多好”~

        萧易说：“他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程清又喝完一听啤酒，便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萧易轻轻拍她的背部，帮她顺顺气。萧易知道越是坚强的女孩越不想别人看到她的脆弱，能去调解她们内心的只有她们自己。现在的这个程清，就像她小时候因为定理不会背被关教室的时候一样无助~

        许是想到什么，程清从沙发上起来，看着萧易，边哭边说：“你说我是不是不配拥有幸福？我每一次拥有一点幸福，不是幸福是别人的，就是我自作多情。我一直真的很努力，我努力不懦弱，我努力保护自己，我努力不给别人添乱，我努力不让别人走进我的世界，可是为什么仅存一点的幸福也要被剥夺？我真的好努力……好努力……”

        萧易听着程清说完，心像被什么被刺痛了，不曾想那个笨拙有趣的女孩，心里还是这么苦，便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很棒、也很好、也很优秀。我知道你很努力，你值得所有的幸福~”

        她的脆弱从来不展示出来，对待父母也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许是萧易在她脆弱时借给他的肩膀，这一刻她的内心触动了~

        其实萧易原先也没想过太多，虽然发现自己内心依然心动，但对她的误会也很深~他当时就是想回来看下她，结束自己年少时曾念念不忘的念想，但在自己着急赶来见那个女孩，而她冷冷的时候，萧易似乎已经打算放弃了。而第二天萧易又在候诊室遇见了她，看见候诊区一角一个乌黑中长发、因没有梳理略显凌乱，面带疲惫、有点瘦弱的女孩，萧易还是走向了她~

        许是醉意袭来，或借着酒为借口，程清说出了很多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包括一直想对萧易说的“曾经的自己也喜欢那个对她微笑的男孩，那女孩其实没有在看书，而是偷偷去看打篮球的那男孩，只是朋友妻不可欺~”

        看她差不多说累了，萧易便扶着她上了床，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正要离开，程清拉着萧易不让走，迷糊地说着不要离开她~萧易看着这个无助的女孩，很是心疼，便坐在床边看着她，如果当初自己勇敢地站在她旁边，他们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她是不是不会这么伤心~就这样被死死拽着，萧易只好趴在床边睡着了~

        那一夜，程清梦到了沈俊辰，这一次梦里程清救回了沈俊辰，沈俊辰对着她笑着，两个人都很开心~

        终究是疯了一场的缘故，程清心里舒服多了，明媚的阳光打在程清的脸上，一醒来看见萧易在床边趴着，吓了她一跳，听到些微动静，萧易也醒了。

        萧易看着满脸惊慌的程清，一脸抱怨道：“大哥，你的手可以松开了吗？你拽了我一个晚上~”

        程清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抓住了萧易的衬衣袖子，赶紧松了开来，说道：“额~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记得了~”

        萧易拍了拍麻了的胳膊，叹气地说：“以后酒你是不能喝了~别人喝酒只是助眠，你喝酒是喝了兴奋剂，久久不睡啊~”

        程清知错似的点点头，说“不喝不喝~”原来自己酒品那么差吗？便害羞地拿被子捂着头，不敢看萧易~

        萧易看着把自己捂严实的程清，笑了笑地说：“没事，有我的时候，你可以喝~”，便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走远，程清探出头来，“唉，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夜，就没给人家留好印象~”自言自语道~

        萧易在外面一阵忙碌，之后听到萧易说“我把浴巾、牙刷还有新衣服给你放浴室了，你待会洗漱下，我先去买早饭~”再之后便听到关门声

        知道萧易出了门，程清便从卧室伸出头来，去了浴室~看着浴室镜子里乱蓬蓬的头发、红肿的眼睛，程清确实需要洗一洗~衣服确实有点大，程清卷了卷衣袖和裤脚，萧易还没有回来，程清便更换了床单被罩，拉开了窗帘~由于主卧和客厅都朝南，阳光洒进来，很是温馨。

        听到了开门声，吓得程清赶紧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被罩跑到了洗衣的地方。把床单被罩放进衣服篓里，看了看镜子，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八颗牙齿，假笑有点明显，又闭上了，便走了出来。

        “你洗好了？”萧易看到她出来，便说了话~

        “嗯~”程清还是害羞地低了头~

        萧易笑了笑，便调侃道：“你这可不像昨晚要和我喝酒比拼，决战到天明的人哦~”

        程清舒了口气，说“好吧，我还是做自己吧”，便主动上前帮萧易倒牛奶准备早餐了~

        两人一起边吃早饭便聊着，程清说：“我昨晚真的那样吗？”

        萧易点了点头，程清边吃边摇头说：“完了完了，我的女生人设又崩塌了~”因为程清性格关系，本科的时候大家都叫她清哥，到现在性格更男性化了，大家都叫她清爷了。

        萧易边听她絮絮叨叨边笑，其实昨晚大部分的她都是蛮可爱的，尤其是“朋友妻不可欺”~

        两人吃完饭，便一起刷了盘子和杯子。同处一室有点尴尬，程清便想回学校去了。

        还没等程清开口说自己要走，就听见萧易对她说：“昨晚被你拉着，我没睡好，这胳膊有点疼~今天你可能要照顾我了~”。

        程清心一紧，完了，被赖上了，以前聊天的时候也没看出他那么无赖啊，程清自言自语道。

        萧易说：“怎么，你想不负责任啊？我昨晚可是在地上坐了一夜~”

        程清心里过意不去便连忙笑道：“哪有哪有，您有什么事尽快吩咐~”

        萧易坏笑道：“那你帮我揉揉吧？”

        萧易因为怕弄醒程清，夜里手臂不敢动，现在确实有一些疼，真的没骗她。程清心想：昨晚的自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吧？边想边还是照萧易说的做了，坐在萧易的沙发一边，帮他揉了起来，“可是哪里有多严重，明明早上还去买早饭~”，程清想到便不由地下手重了点

        萧易叫了起来，“你这是要谋杀啊？算了，我自己来吧~”便欠身到了程清面前，程清连忙向后倚去，但萧易好像没有停止，继续朝向程清方向，脸距离程清还有一丁点距离，程清心跳的更快了，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完了，自己逃无可逃了，他不会要做什么吧~”

        萧易笑了笑，拿起了程清旁边的遥控器，便坐回了原位，“一只手果然不方便，拿个遥控器都有些费劲~”边说边打开了电视~程清偷睁开了一只眼睛，见萧易已经离开，舒了一口气，坐了起来，还好没发生什么~

        萧易可能真的没休息好，后来在沙发上睡着了。程清轻手轻脚地帮他盖了被子，换好衣服，洗好晒好床单被罩及睡衣便回了学校。回到宿舍大概是中午了，今天是周六，正好室友程玲玲也在宿舍，看程清进来，便问：“昨天没回来哦~快从实招来哦~”

        程清赶紧解释：“嗯，是以前的一个老同学刚回国，就约着吃饭看电影，后来因为论文没写完去了实验室，忘记跟你说了~”如果被室友发现自己在一个男生家里过夜，估计会想多吧，好像自己确实忘了说不回来的事情，善意的谎言不算撒谎吧，程清想着~也害怕室友追问，便匆匆换衣服去洗了~

        以后的日子里，彼此都太忙，程清忙着实习找工作，萧易忙着在医院实习以及写论文。偶尔能约上一两次饭，但大多时候还是不见面，程清恢复了和以前一样，会发自己的小日常给萧易，萧易空了会回复她，但有点不一样，程清的脑海里会出现那天沙发上距离她很近的脸，皮肤极好的，眉毛也很浓，眼睛很深邃，鼻子笔挺，嘴巴也是极好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元旦，程清抢了两张学校新年晚会的票，但室友和其他认识的女生都有约，程清只好问萧易有没有时间，好在萧易说有，如此跨年程清就不显得孤零零地。那天晚会人很多，程清和萧易早早的去排队入场，节目表演还是很精彩，表演到零点之后才散场~

        萧易和程清走在冬天的校园里，路上人不是很多，多是同样看完晚会归来的人，两人一路上点评晚会表演，很快就横穿了校园的南北，来到了程清的宿舍楼下。因为学校知道有晚会，所以宿舍的门虽是掩上，但还是会留比较大的空隙给学生进出。

        当程清正要跟萧易说再见，要去钻宿舍门的时候，被萧易叫住，萧易说：“程清，从小时候你给我课本和笔的那刻起，我就决定以后一定要保护你，初中时候我给你写信你没有回复我，今天我想再问你一次，你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以后保护你？”

        程清听完一愣，觉得进展有点快，自己还没准备好，而且之前有过失败的经历，也是害怕，便一时没回复，萧易觉得每一秒都很漫长，他害怕程清的拒绝~直到旁边有其他姑娘回来，程清才回过神来，程清说：“额，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你让我思考一下再答复你~”说完便麻溜地钻进宿舍楼~

        萧易看着她一溜烟的跑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虽然自己也谈过恋爱，但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对女孩子的心思还是猜不透；而且这还是对同一个女生的第二次告白~

        过了会，收到了程清的信息：“到家说一声~”

        萧易才发现忘了回，便叫了车就回去了~

        到家后，萧易发：“已到家~”

        程清回“晚安~”

        程清躺在床上没睡着，脑海里又开心又是担忧：和萧易的相处很舒服，他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然期盼会有这一天来临，可是还是有一点快，他们分开十几年后才见面一个月不到？万一他相处不喜欢怎么办？经历过失败感情的程清其实很是心虚，可是万一错过怎么办？就这样在纠结中，程清睡着了~

        白天两人醒的都很晚，醒了之后也没联系，萧易不知道程清要思考多久，也不敢贸然打扰；程清觉得主动联系萧易会不会不矜持，便也没好意思联系~

        一直到了晚上，萧易问：“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程清回：“在食堂吃过了~”

        萧易接不下去了，他其实是找借口想见程清，终于理解了程清这么多年注孤生不是没有原因的~

        转弯抹角是没办法了，只能直接点了，萧易又问：“我说保护照顾你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程清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是不是有点快？万一你后面发现你不喜欢我怎么办？”

        萧易说：“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会是一辈子~如果你担心真的有一天我不喜欢，那我一定改到喜欢~”

        程清笑了笑，回复道：”如果直接答应你，我是不是太亏了？哪有女孩子那么容易追的，我还想要份情书~之前的信我真的没收到过~”

        萧易舒了口气，不过程清哪里好追了，萧易可是追了二十多年~

        萧易：“那有情书就不许反悔了~”

        程清冲着屏幕乐开了花，并没回复他~

        元旦假期结束后，萧易真的提了一个小礼品袋给了程清，里面有一把梳子，还有一封信，信摸起来还挺厚实~两人一起吃完饭便各自忙去了。程清拆开了信件，看了上面写着第一封第二封……第十封的字样，认真看了起来。写的都是一些过去的小故事，小时候的书本和笔、程清被欺负后躲着哭的树洞、摘过的桑葚、程清小叔去救她、初中的信、泰坦尼克电影……以及他之前放弃很多年后再次收到程清消息时失眠的夜晚……可能“念念不忘，必有回想”是对萧易那么多年来最好的概括。信的最后写到：

        本以为时间长到我已经忘记了你，但知道你消息那夜的失眠，我才发现少年瞬间的心动便是永恒。

        想要给你生命之重的守护，陪伴你看睁开眼睛的第一缕晨光，看夕霞落下的最后一片云彩，这样的一天结束，你累着睡去时，是在我的肩膀环绕里。清，我曾经憧憬过所有的美好都和你有关，我想在将来的每天，你在清晨刷牙时，把嘴角的泡沫蹭到我脸上，你在和我一起吃饭时，把你不喜欢吃的菜夹给我，你在夜晚睡觉时，面对面对我说晚安。

        我知道这这个世界里，你有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声音，喜欢的零食，喜欢的电影，喜欢的游戏，我也有好多，比如你，你，还有你~

        看完信，程清发给萧易：“文笔不错~”

        萧易回：“以后不许再离开我~”

        程清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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