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明天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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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坐在驾驶座上,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身上,黑色的头发和浅色的休闲服在阳光的映衬下,让人微微闪神,这个最黑暗不过的男子,居然也会有如此耀眼的光芒,真是矛盾。
猛烈的撞击让兰沐星觉得脑袋昏眩欲炸,她双手捧头蹲下身,有一种不愿再爬起来的感觉,第一次,她发现人生原来可以如此疲累!
街道上充满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尽是生命中的过客,谁也不会多看谁几眼,谁也不会多关心谁几分。
项昕看了她数秒,解开安全带从车里下来,对她伸出手,注重的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兰沐星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从地面上抬起头仰望着他,眼底尽是委屈与不舍:“可是,你不是他啊。”手指插在头发间,尽是痛苦。
项昕抬眼看向不远处因堵车而不得不中途下车,一路狂奔而来的男人,嘴角微微一抽,低头笑道:“感情本来就是辞旧迎新的游戏,而且我长得也不难看,看久了也许你就习惯了,或者…我可以去试试整容,按你的喜好整。”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浮起一个近乎无赖的笑。
不知为何,这一刻,兰沐星竟透过他的脸仿佛看到了喜欢嬉皮笑脸的二哥兰景荣,猛得胸口一酸,终于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不可能跟你走的,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想要的是什么。”熟悉的声音,微乱的语气。
当看到项昕对她伸出手的那一刹,唐泽彥的心是慌乱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胆怯过。
此时这个声音的出现,无疑给兰沐星添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她闭一闭眼睛,再竭力睁开,眼底闪过一丝叛逆与倔强。
唐泽彥走上前来,摈弃万千的光环蹲到她的面前,用一种近乎乞求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跟我回去!”
“我记得你还欠我一笔账没清,现在我给你一个清算的机会,跟我走,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项昕英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他泰然自若的对兰沐星说。
“她哪都不去,她只会回到我的身边。”唐泽彥站了起来,挺直身板对上项昕的眼,两片薄唇有节奏地上下张合,清俊淡雅的神采中闪烁出狠绝的阴寒。
项昕不以为然的回视着他,高大英俊尊贵显赫的气势里掺夹着凌人的傲气,他的眼睛像是两颗黑暗的玻璃球,熠熠生浑却冰冷。
两人的应对都恰到好处,风度无懈可击,一个似火如冰,一个温润如玉,站在一起实在是难分轩轾,抢眼得眼。
如果不是因为心情实在太过难受,兰沐星真得很想承认一个眼见的事实:他俩好配啊!她蹲在地面就是一坨煞风景的……
“够了,”她终于恢复了说话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不是你们争夺的骨头!”要咬给她滚到一边去咬,她现在心情烦的很!
此言一出唐泽彥的眼底有了微妙的变化,沉吟半晌,问向项昕:“项昕…你真的决定要与我为敌吗?”
项昕敛了下眼帘,只沉默了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只可惜,我发现自己蛮喜欢她的,我不能看着你毁了她…等你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再来和我一决高下吧!”
他笑得邪恶却又魔魅般的吸引人。
最后一句粗俗却一语中的的话让唐泽彥的脸色瞬间沉下。原来他的光环是阻隔他幸福的枷锁。
周围荡漾着紧张的压力,沉默而死寂!
唐泽彥深深的看着兰沐星,目光凝冻,越来越凉,突然间他眉眼松懈下来,象是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咽下了所有的骄傲与自信,嘴角变得苦涩,眼神因挫败而直往下沉:“星星,告诉我你现在的选择。”
兰沐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看他,眼底满是雾气:“你之前才跟我说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但是你却没有告诉我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结束。你给香香钱让她离开这里时为什么没跟我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内心深处觉得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是一种累赘?现在你让我怎么面对香香?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跟你爷爷之间的恩怨能轻易的消除吗?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他是你的亲爷爷,你真的会做到为了我跟他反目成仇?”
唐泽彥:“我没有……”
兰沐星:“你当然没有想过要跟他反目成仇了,毕竟你的所有荣耀都是他赐予的,你怎么可能舍得抛弃!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选择,我不稀罕!不稀罕你家的光环,也不稀罕你!”想到那套未能来得及送出去的长命锁她就心如刀绞。
一把推开他,钻进了项昕的车子。
唐泽彥一怔,旋即转身想拉住她,却被另一道身影挡住。
项昕凑近他,低声嗤笑:“小子,你之前应该没处过女人吧?难怪这么逊!”说罢将唐泽彥往后推了一下,然后满脸轻蔑的朝他挥了挥手,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油门一踩轰鸣而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唐泽彥像一只斗败公鸡,怔怔的站在阳光下,许久,他伸手抺了一把脸,视线落后市一医院所在的方向,伴君如伴虎……我被你们给坑死了!
项昕抽出一张纸巾摁住自己流血的额头,斜眼看向坐在自己身侧女孩,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得意感。
情场老手的他当然一眼就看出,刚刚兰沐星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但除了不稀罕唐泽彥这句例外。它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没准她现在正在心里偷偷后悔懊恼着。
眼睛微微一挑,到底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兰沐星敛住心神尽量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视线落到他的额头:“对不起……”
项昕勾唇一笑:“来点实际的,肉偿吧。”
兰沐星:“……”一早没刷牙啊,张嘴就这么臭。
项昕伸手挑了下她的下巴,戏谑道:“怎么,你不会真的纯情到以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白坐的车?”
兰沐星头皮发紧,这才想起眼前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误上了一条贼船,而这船已经行驶到了海中间。
越想越觉得后怕,于是不自由的往一旁挪去。
看着她像毛毛虫般努着屁股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去,项昕在好笑的同时不禁也哀怜起她的智商来:“暂时放心好了,我对车震不感兴趣,太狭窄释放不了激情。”
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自行点上,然后丢给兰沐星两张纸巾:“如果闻不惯就把鼻子捂上,我可不会像那小白脸一样,为了讨好女人而虐待自己。”
兰沐星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接过那两张薄得可怜的纸巾,突然间,鼻子一酸,又想起了某人。
出了这样的事,她与他之间还能一切如初吗?她能说她其实真的很稀罕他吗?
“加上这次,你自己说我帮了你几次忙?”一道市井味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呆呆的抬眼,“好像三次了。”
项昕:“就三次?那两个成语不算?虽然帮得是他,但当时你俩还没分手,若按婚姻法来说,你也是受益人。”
兰沐星:“那就算四次了。”
项昕:“事不过三,我都帮了你四次……先不算你之前还欠我的那些烂账,就单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到底打算怎么报答我?”
想到他刚刚所说的肉偿,兰沐星不禁心跳如雷。
如果说跟唐泽彥回去是进了狼窝,那现在这情形算不算落了虎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问题是她没钱啊,再说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差钱的人!
项昕又扯出那个近乎无赖的笑,“叫我项昕,然后再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应该怎么报答我。”
兰沐星:“……”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生物,他是怎么在人类世界里嚣张成长的!
见她不吱声,项昕呵呵的笑出声,吹了声很流氓的口哨。
“明天是我的生日,当我一天的女朋友吧,算是你给我的回报。”
兰沐星蓦地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项昕:“别用这么惊悚的眼光看我,女朋友与女人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你想当后者我定当全力配合。”
兰沐星想了想决定继续装死不吱声。
项昕:“明天一天我听你的,同时也是你的,只要能让我开心,你想怎样都可以。如果我开心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可以让你原谅他的真相,并且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
兰沐星终于开口了:“我怎么知道你开心与不开心的标准是什么,如果我觉得你开心,可你又说你并不开心,怎么办?”只要他开心,这分明就是没有答案的难题嘛!
听到可以重回唐泽彥身边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激动,让项昕觉得很是不爽,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想了很久,他之所以会放弃那么多次强留她的机会,不单只是想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灿烂的笑意,更想真真正正的与唐泽彥交一次手,看看那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他要其输得心服口服!
所以他不屑眼前这种趁人之危得来的胜利。
他觉得,是男人,一生中至少得有一次真正的较量!胜之不武是不会产生成就感。不过从中占点小便宜应该不算犯规吧……
冲着兰沐星一笑:“这简单,你怎么给他过生日就怎么给我过就行了,只要你不偷奸耍滑,我就开心!”
兰沐星还是一脸为难:“他的生日在我跟他之前就过了。”据说还是某女精心为他操办的。
项昕浓眉一扬,眼底隐现笑意,看来他是占了个大便宜,默了一下:“那就把我想象成他,你想怎么给他过明天就怎么给我过!”突然间很好奇她会怎么给那个小子过生日。
兰沐星抬眼眼神复杂的看着项昕,最终于心不忍的摇了遥头,轻喃道:“你不是他。”
项昕的下巴猛得一绷,脸上的线条变得刚硬而凶残,猛得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你别给脸不要脸!把我惹火了,信不信我真把你办了!”他的情绪像风,恶魔或风度翩翩的情人,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面对着像变色龙般阴晴不定的他,兰沐星一怔,然后羞愤的拍下他的手,气呼呼的嚷了回去:“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啊!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明天还想过生日?我不扒他的皮就已经算仁慈了!”斜看了项昕一眼,双眼用力的眯起:“既然你这么想代替他,那好,明天我就给你过一个轰轰烈烈的生日!”
项昕微蒙,眨了眨眼后猛得睁大眼,靠,他居然傻到自告奋勇的充当起那小子的替死鬼!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嗯,其实明天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而我一般过得是农历。”
兰沐星一愣,然后用一种想杀人的目光狠狠的瞪向他。
她已经够委屈了,这变态居然还开刷她,他怎么不去死啊!
项昕没有一点知错的意识,反倒一脸无愧的伸手轻拍下她光滑的脸颊,阴笑着:“那就当我一天的女朋友吧。这一天里,你可以尽情的哭笑、任性、撒娇、也可以叫我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吃你想吃的东西,买你想买的东西,可以抱我亲我,甚至是让我暖床,总之……”
兰沐星:“我可以揍你吗?”
笑容冻住,项昕:“……不可以!”
兰沐星:“那太没意思了,我拒绝!”
项昕静默一会,又笑了起来:“打是情骂是爱,你打吧,我不会还手的。”
兰沐星:“……”
人至贱则无敌,他显然无敌了!
然而不知不觉中,她心里的那份痛苦在他的至贱下消减了不少,整个人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癫狂。
唐泽彥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病房在简短的回答了顾臻的问话后,双眼灼灼的看向正躺在床上任医生护士包扎伤口的唐老爷子,喉咙滚动几下,终于问出了声:“爷爷,星星朋友的事情真的是你令人做的吗?”
唐老爷子老眼微微一敛,沙哑着苍老的声音回了一个字:“是”
唐泽彥脚步微晃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对方是个怀有三个多月身孕的孕妇吗?你不觉得这种伤及无辜断人羽翼的做法很残忍?”
苏语接腔:“何止是残忍,简直就是泯灭人性!”
唐小暖跳了出来,指着苏语与顾臻便是一阵斥责:“够了!怎么说你们也是名门子弟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连最起码的尊老都不懂?这是你们对一名年过八十长者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苏语冷笑:“别先急着把自己摆到道德的制高点,也先别急着妄加指责别人。所有的演技等真相大白后再飙吧。”
唐小暖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然后继续嚣张继续蛮横:“你说这话之前怎么不先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以为你是谁?这是我唐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一行外人来指指点点了?”
苏语脸一青,转身冲着顾臻等人说:“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再不走不就显得太识相了。呵呵,这里不让指指点点,那我们就到外面去指指点点吧!”
“小语!”病床上的唐老爷子出声唤住她。
苏语回身,挑眉:“唐爷爷,有事?”
唐老爷子:“帮我把那丫头找……”
话没说完,柯小彤就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嘴里大嚷着:“姐夫,不好了,不好了,星子姐被那姓项的黑老大的给带走了!”
这声叫嚷宛如一颗原子弹,瞬间在病房内释放出无比的威力。
唐老爷子止住想对苏语所说的话,税利的老眼扫向门边的柯小彤,厉声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柯小彤哆嗦了一下,求救害怕的看向唐泽彥。
唐泽彥却用一种想将她就地凌迟的目光盯着她,暗恼自己不该因查出铊源来于爷爷赠送的手链后就放松了对她的戒备,想不到她不仅心机深,还阴毒!
见她瑟瑟发抖,唐老爷子当即沉下脸厉喝:“说!”
柯小彤抖了一下,小声的说:“星子姐跟着那名黑老大走了。”
唐老爷子:“什么黑老大?谁?”
柯小彤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星子姐说对方与西楚霸王是一家,而且为人性情也与西楚霸王有几分相似。好像是苏沪一带的人。”
“啪!”一声闷重的巴掌声在病房内响起,柯小彤捂着红肿的脸惊恐的看向唐泽彥。
后者眼里燃烧着炽烈的火焰:“说,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不可能是星星自己说的,她没有那么急得想死!就算是她说的,在此之前,项昕在她的心里俨然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非得形容,她只会用变态一词,而不是带有少女慕英雄情怀的西楚霸王!
唐老爷子老眼微微一眯,淡淡的睥了唐泽彥一眼,眼底有着痛惜,这个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孙子看来是真的废了,废在一个女人手上。
微微一叹,转向乔弈:“楚霸王……江苏上海一带姓项的黑佬?小弈,你帮我查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
乔弈点头离去。
唐老爷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抺凶光在眼底凝结:“好本事啊,居然都能跟这号人物勾搭上,我差点又着了她的道!以为这次真是自己冤枉错怪了她!兰家的女人果然个个非同凡响!没错的话,上次救她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姓项的吧,啧啧,都从苏沪追到这里来了!小彥,你跟爷爷说实话,这顶绿帽你到底戴了多久?”
唐老爷子的话像一把刀劈在了唐泽彥的脸上,半晌,他浮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对于这个曾经敬重的爷爷,他现在只有深深的失望。
就在他如临深渊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顾臻笑出了声。
轻拍下唐泽彥的肩膀,顾臻嘻嘻笑道:“唐泽彥啊唐泽彥,从小到大你一直嘲笑我,一直踩压着我,现在终于可以让我也嘲笑你一回了。哈哈哈哈……有这样铁了心的将自家孙子往死里整的爷爷,我只能劝你不要再痴人说梦的想争取什么自由了,乖乖的听人家安排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苏语也好心的劝了起来:“顾臻说的没错,有这样一个劲的往自家孙媳身上贴荡妇标签的爷爷,我劝你还是放弃沐星成全那个黑老大吧。毕竟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沐星跟着他会比跟着你幸福,至少安全啊。呵呵,之前有个异姓妹妹算计,现在又有自家爷爷挡道,中间再加一些不知名却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如果是我,就是借我胆,我也不敢嫁!”
被苏语暗踹一脚的高艺,忍着痛挤出认同的表情:“是啊是啊,老大,我也觉得你还是放过沐星吧。说句良心话,我觉得自从沐星跟了你以后就变了,变得不似以前那么开朗那么快乐了。人家本是爸妈手心里宝,凭什么因为跟了你就得受你家人的气?老大,做人得大度!身为男人得学会成全!爱她就应该让她幸福,既然她的幸福你给不了,那就干脆换人吧!”越说越兴奋,甚至还有刹不住的势头,哈哈,反正痛苦不是他。
章继军抬眼悄悄的瞟了高艺一眼,内心苍凉:劝人的话谁都会说,轮到自己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想得开?当初没陷情网时候的唐泽彥劝起人来会不如他,可再看看其现在的模样……凄惨哦!
苏语理了下刘海,凉凉的说着:“多数女人钟情于西楚霸王式的男人,不是因为西楚霸王姓项,而是因为他对虞姬的那份爱。女人若能得此爱,贞节牌坊算毛啊?”
高艺的嘴角微微一抽,婆娘,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
顾臻做了最后总结:“也许你会觉得委屈,觉得那个黑老大是趁着你后院着火之际钻了空虚,但这也不能怪人家啊。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谁行谁上啊!你要怪就怪你有一个这么坑死你不偿命的家族团!鱼和熊掌自古不能兼得,到底是挽留还是放弃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了!”
他不知道项昕对兰沐星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是新鲜玩玩,还是阴沟翻船动了真情,但他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唐泽彥这家伙对她的感情绝对是真的,只是顾虑太多为人太重情,总是奢望着可以找到不伤害任何一方的万全之法。
呵,世间如果真有此法,哪还会有恨离别?傻逼!
几人的一唱一和让唐家人的脸阴晴不定,心思各异。
唐老爷子愤怒而不解,一个脚踏两只船心机深沉的蛇蝎女怎么会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这些年轻后生们甚至都一边倒的要求兰沐星离开唐家,仿佛唐家是吃人不吐骨的危险之地。
最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这群后生居然包括向来心性高傲什么人都不t入眼的苏氏千金,及玩世不恭真情难现的顾家少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兰沐星的心机难道真的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反正他也不打算让兰沐星进入唐家继而毁了唐泽彥,那就干脆顺水推舟吧。
“爷爷。”唐泽彥从沉默中抬起头,眼底满是坚决:“江滨一事已经真相大白,外界已经放过了对唐氏的舆论讨伐,我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任务,我……”
唐老爷子神情一凛,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我愿意自动放弃唐氏的继承权,交出名下所有的股份及唐氏产业,只希望爷爷可以真正的放我自由,不再干涉我的人生,不再为难星星。也希望那个站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可以就此收手!这是我最后一次以礼相待!”
唐老爷子蓦地睁大浑浊的老眼,这一刻,他知道眼前这个他倾注心血精力培养出来的孙子,废了!
徒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一次的升高,抡起靠在床沿的拐杖便往唐泽彥的身上掷去,“你这孽障!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你心甘情愿放弃所有的女人,可以是小美,可以是小语,甚至可以是其他的女人,但唯独不是那个千方百计想整死你的蛇蝎女!”
苏语的嘴角剧烈一抽,天啊,幸好她没有选择唐泽彥,这个老头简直太可怕了!
因为受了兰沐星那两刀的影响,力道不足,拐杖落到了站在唐泽彥的柯小彤脚边。
“给我捡过来!”
柯小彤战战兢兢的将拐杖拾起,递了回去。
唐老爷子伸手指向唐泽彥:“你给我过来!”
唐泽彥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
“傻逼,过去找打啊!”顾臻在他背后嘀咕,却没有伸手阻止他,如果真能就此换得自由,挨顿打还真就值了!
见唐泽彥走近,唐老爷子想都不想的劈头盖脸的抽下来。
二十多年来,从未舍得动唐泽彥一根指头唐老爷子,此时真的是气急攻心,青筋在他的皱纹间跳动,拐杖的杖身在病床的边沿磕了一下,产生一阵回震,震波导回胸口牵动了伤口。
他一个闷哼,身体前倾,唐泽彥急忙伸手去扶,拐杖收势不及,打在唐泽彥的左眼角上方,鲜血直流。
唐老爷子一愣,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全身都颤动不已。
“爷爷。”唐泽彥将地面的拐杖再次拾起,抬起脸看着唐老爷子,弯下膝部,直至双膝着地,他跪下,将拐杖举着递给唐老爷子。
不需多言,唐泽彥的这一跪已然表明了他舍弃唐氏光环的决心。
稳如泰山,久经商场早已练就了处乱不惊的唐老爷子震住了。
他的孙子,外表儒雅内心不可一世的小彥,从18岁开始就参与掌管唐氏的商界奇才,从未给任何人任何事示弱过,今天为了一个女人给他跪下,甚至不惜脱离他的掌控与他反目!
小彥为了那个女人不要性命,为她放弃尊严,放弃唐氏,放弃光环,放弃自己对他的厚望与期待,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在小彥身上播种的毒素!
她,一定是兰家指使来报复唐家的!
这个女人一定不能留!
唐老爷子靠着床头缓缓的开口:“你下不了手,我来,总之她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他觉得,只要那个女人不存在了,那么这一段插曲就可以落幕。
无论小彥怎么痛苦,无论花多长的时间,都不会比毁在那个女人更悲惨!因为这本就是一段注定灭亡的感情,就如兰家人自己所说的,唐兰二家不宜联姻!既然魔咒无法改变,那就不值得再去争取。
唐泽彥瞬间脸上血色全无,顾臻与苏语等人也是猛抽一口冷气,他们都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会是如此迂腐寡情之人!
苏语甚至在霎间产生一种他活该打了半辈子光棍的恶毒想法。
唐泽彥木然的看向唐老爷子:“爷爷,从小你就告诫过我用情太深太过执着,只会伤人害已。但你不也是对奶奶执着了半个世纪。爸爸对妈妈执着了一生,我甚至也亲眼目睹大伯母的疯狂,我承认我曾经暗自发过誓,我绝对不会重蹈你们的覆辙。”
“可是我遇见了她,在我二十四岁生命的时候。她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我形同傀儡的生命。为此我等了她四年,甚至不惜卑鄙的挤兑那些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为得就是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做为最疼我的人,你却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推了我一把。黄香香一事已然成为我和她之间不可磨灭的裂痕!”
唐老爷子不为所动:“既然有了裂痕,何必还苦苦死撑?!”
唐泽彥:“你是过来人,那么请你告诉我,奶奶都走了半个世纪,你为什么还在撑着?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把自己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了奶奶!我现在就回答你,我也一样!”
“爷爷,你尝过毁灭所有希望的冷吗?那种每一个日日夜夜虚无空洞,不知要在有生之年煎熬多少个这样的日夜,那种一根根筋一块块骨头的被剔离出来,不知道要剐开多少血肉才能见底的痛楚你应该深有体会吧?所以,你现在想将这种痛苦延续给我,让你最疼爱的孙子也尝尝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是吗?”
“你不用让乔奕去查了,带走星星的男人叫项昕,是沪上的黑老大,在其自家地盘的势力不逊于唐家在a市的影响力。他是项家的独子,所以就爱慕虚荣而言,星星跟他会比跟我更有利可图。况且他已经追星星也有一段时间了。”
“知道星星跟他走时对我说了什么吗?她说她之所以一直拒绝项昕选择我,为得是不想过项昕过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觉得喜欢我比喜欢项昕更多一些,但她现在决定改变主意了,因为项昕的父母家人从来不干涉他的生活,一切由其自主,所以跟着他不必担心来自男方家的压力与迫害!”
“你要我放手,兰家也暗里要我放手,顾臻要我放手,苏语要我放手,项昕要我放手,甚至现在就连她也决定要我放手,可是,你们谁来告诉我,放了手后的我该何去何从?”说完,他起身走出了病房,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里。
苏语怔怔的看着唐泽彥离去,暗自狐疑,兰沐星会说那么现实的话吗?但是不管是真是假,这家伙刚刚这番话真的好……肉麻!
唐老爷子望着唐泽彥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震惊震撼震荡且无语,但他非常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孙子已经非那个女人不可,无她不行,生死存殁都要定了那个叫兰沐星的女人!
下一瞬,他缓缓的闭上眼,心底微微抽疼,一个古老却沉重的词在脑海中来回撞击,血浓于水。
天底下最顽劣的孩子,父母也不忍心放弃,因为亲情挚爱骨肉血脉,无可分离,一句血浓于水,足以让人放弃很多原则和坚持!
唐老爷子无可奈何,做父母做爷爷的,永远都拗不过孩子,他们从来都做不了孩子的主!这一秒,向来杀伐果决的他竟然开不了口。
“爸,你打算怎么……”
唐老爷子挥手打断唐小暖想说的话,苍老如沙砾的声音缓缓的说了一句:“放他去吧。”
“那兰沐星呢?”唐小暖追问。
唐老爷子摆手:“先别动她,我要小彥自己看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从而自己死心……”
病房外走廊拐角处,唐泽彥仰头靠在墙上,长吁一口气,好险!当柯小彤别有用心的说出那些话时,他的确是大脑一片空白,刹时慌得六神无主。
如果不是他脑子转得快,见机即兴上演一场真正的苦肉计,没准那个顽固不化的爷爷此刻已经下了追杀令。
不过这场苦肉计的成功,除了他赌赢了爷爷对他的疼爱外,还也得感谢顾臻苏语他们的推波助澜。他们的一唱一和在某种程度上想必已经多多少少的让爷爷产生了一种:有人公然与他孙子抢女人的猜忌。
当然最重要的还得谢谢星星,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有事没事的看小言迫使他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他是断然说不出刚刚那番恶心肉麻的话,呵呵,原来小言里的台词也是可以运用到现实中的啊!
伸手抚了抚阵阵生痛且血丝下淌的眼角,暗嘶一声,哪不好打,非得打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吗?要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啊,如果这脸没了,他拿什么去跟项昕一决高下啊!
嘴角微勾,眼露笑意,不管怎么说,这一下挨得还是值的!至少他现在自由了,他已经把自己的屁股擦了一半!
想到这,他克制不住的得意的轻笑出声,掏出一张纸巾优雅的擦了下自己嘴角,下一秒,脸色微僵,猛得丢掉纸巾,连呸几声。
当时见星星坐进项昕的车,他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想将她拉出来,但最后的理智告诉他,在现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比项昕更适合更有能力保护她!
他从项昕那里尝到过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束缚无措感,所以他很清楚,此时的项昕在a市就是当时的自己。所以,即使嫉妒,即使排斥,他还是不得不帮项昕一把!
将星星交给项昕,在某些程度的确是会对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产生影响,但至少可以保她周全,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她人身安全更重要的事!
俊眼微微一眯,身为姐妹,柯小彤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星星,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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