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历

重伤的巨头在被医疗机器人带走前，脑海里还在不断盘旋着宁芙刚刚的回答——

        冒险家。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神秘莫测，又有格调的名称呢！

        失算了！

        在观众席的众人在比赛结果出来，竞技场撤去看台的保护罩后，立马跑了下去，围在了巨头身边，担忧他的情况。

        他们乌泱泱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医疗机器人身后，七嘴八舌的询问老大的感受。

        巨头被他们烦的撑着强弩之末的身体，不耐烦的阻止嘈杂的小弟们：“没死，别吵。”

        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

        被所有人遗忘的胜者——宁芙，一只手抱着防护头套，站在原地。

        《幻月传奇》的游戏面板自动弹出，浮现在她的眼前，伴随着欢快的音效，80点经验值和500千秋币立刻到账。

        空荡荡的经验条管上涨，让宁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宁芙心念一动，圆滚滚的，印着千秋壮丽山河的银色钱币，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她将钱币捏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银钱币一面数字，一面印花。

        陌生又熟悉。

        “喂！那个、什么冒险家！”不远处，骤然传来一道硬邦邦的女声。

        声音的主人站在y432竞技场门口，朝着宁芙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

        宁芙闻声抬头，一边反手指着自己，一边主动向声音的主人跑去。

        走到门口，声音的主人一把握住宁芙的手腕，拉扯她的胳膊，将她带离了竞技场。

        竞技场在宁芙离开后，自动关上了大门。

        比宁芙高了一个头的女孩，抓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你没有听见竞技场的通知吗？租用时间已经结束了，你再待在里面，可是要出续租使用费的！真是服了你了，怎么什么规矩都不懂，就敢进竞技场。”

        听见女孩不善的语气，宁芙脸上非但一点也没有被陌生人教训指责的生气和不耐，相反，她态度端正的听着女孩的念叨。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宁芙突然热情的握住了她的手，眼睛里闪烁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明亮光芒。

        亮晶晶的，像是落入了温暖夺目的太阳。

        宁芙语调上扬，感激的说道：“谢谢你的提醒！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是，你为了提醒我，竟然特意折返回来，告诉我这些注意事项。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大好人！”

        女孩被宁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夸赞给吓到了，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手，重获自由。

        女孩却无措的，不知道手往哪里摆。

        无论怎么摆，女孩都感觉自己的姿势，变得十分别扭和不自然。

        她将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归结于眼前这个自来熟的，给她发“好人卡”的明亮少女身上。

        怎么会有人，在听见自己用这么糟糕的训斥语气后，不仅没有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反而真诚直白，一点也不害羞的夸奖她！

        她折返回来，才不是因为担心她，而是怕她继续待在竞技场里，给老大租用的竞技场增加无用的续租费用！

        可是，眼前这个少女好像并没有听懂自己的潜台词，反而误认为她是一个大好人。

        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

        听见宁芙直白热烈的夸赞，女孩的手不自然的一会捏成拳，一会张开。

        平时能和虫人对骂半小时不用休息的嘴，此刻竟然笨拙的上下碰了碰，半天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就在女孩茫然四顾时，宁芙轻快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你好，我叫宁芙，初来乍到，很高兴认识你！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女孩松了口气：“你好宁芙，我是简雯，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欢迎你来到边陲星。”

        简雯恢复了正常。这时，她终于想起老大的叮嘱。

        只是，再次开口时，简雯的声音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反而柔和了不少：“老大说，虽然，你携带武器进了竞技场，抵挡了他的那一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你去医疗室做个全身检查再走。”

        熟悉的、让简雯招架不住的夸奖，再次响起：“他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对手，不仅实力强劲，而且细心！”

        简雯：……

        她抿着嘴唇，沉默了。

        事实上，老大只是怕宁芙离开竞技场后，发现身体出现问题，回头找他要医药费而已！

        反正，竞技场的医疗舱是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然而，这些实话，简雯无法对笑容灿烂的，真心实意认为他们是好人的宁芙说出口。

        甚至，这些念头在简雯心里盘旋，都让她第一次觉得老大真是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么揣测他人呢！

        简雯僵硬的揭过这个话题：“我带你去医疗室做检查吧。”

        宁芙乖乖的跟在她的后面。

        医疗室内，巨头生无可恋的躺在医疗舱里，进行修复治疗。

        刚刚，医疗机器人发过来的诊断结果，如同砂锅大的拳头，将他打的晕头转向。

        他，身经百战的，拳打脚踢虫人的边陲星一霸，未来的星际战神，不仅输给了一个陌生人，还被打成了重伤！

        这消息传出去，他边陲星一霸的面子往哪里搁！

        不过，还好。

        巨头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庆幸的拍拍胸脯。

        胸脯窸窣作响，那里藏着巨头的诊断结果。

        他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在进入医疗室后，果断将嘘寒问暖的小弟们都赶了出去。

        这才没有让自己痛失颜面的诊断结果，被一直崇拜着自己的小弟们看见！

        这要是被小弟们看见了，他作为老大的脸往哪里搁！

        巨头死死的压着藏在衣服里的诊断结果，像是在守护作为老大的他的最后一丝尊严！

        医疗室外的小弟们看见老大不断变化，神秘莫测的表情，窃窃私语。

        “老大这是怎么了？是因为输了，被打击到了吗？”

        “你放屁！老大这是在复盘刚刚的战斗。”

        “要不是那人违反比赛规定，偷偷带了武器进来，老大怎么可能会输！”

        小弟们没有掩饰的争吵声，一字不落的传进简雯和宁芙的耳朵。

        简雯下意识，偷偷看向宁芙。

        作为一名“老大吹”，简雯在一开始去找宁芙时，是带着不满和怒气。

        先不说她怎么突然出现在竞技场，和老大进行对战，光是她穿上防护服，拿出冷兵器的行为，就让简雯觉得她胜之不武了。

        但是，在经历了刚刚令人手脚蜷缩的事情后，简雯无法继续对单纯开朗的宁芙，冷脸相对，恶言相向了。

        甚至，还在心里偷偷为宁芙辩解。

        她作为对手，认真的应对比赛，有什么错呢！

        而且，她也不知道老大和虫九对决的规矩。

        这些念头在心里一过，简雯慢慢的说服了自己。

        于是，当听见小弟们愤怒的议论时，她想也不想的转头，去注意宁芙的心情，不想她因为这些口不择言的议论声生气。

        然而，令简雯没想到的是，在听见小弟们义愤填膺的不满后，宁芙依旧笑容开朗，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

        简雯第一次，产生了负罪感！

        她重重咳嗽，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小弟们的吐槽。

        小弟们声音一顿，齐齐转头。

        简雯镇定自若的带着宁芙穿过表情尴尬的小弟们身边，进入医疗室，大门关上后，小弟们的窃窃私语也一并被阻隔在了外面。

        按照接待的医疗机器人的指示，宁芙站在了一个凸起的圆台上。

        听她好奇的四处张望。

        白色的医疗室简洁明亮，除了不远处，在办公室坐着的人类医生外，其他医护都是软乎乎的机器人。

        现在，医疗机器人熟练的在浮在半空的可视化全息屏幕上操作，机器启动，一道道蓝色的光圈上下扫描宁芙的身体状况。

        一分钟过去，机器停了。医疗机器人的豆豆眼因为惊讶，瞪成了蚊香状。它飞快移动双腿的静音小滚轮，进入医生办公室

        医疗机器人和医生碰头，过了一会，医生再次开启扫描。

        医生拿着最新的宁芙的检查单，走了过来。

        出乎意料的变故，让简雯不自觉的双手交叉捏紧。

        “医生，她的检查结果，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她的身体数据很……”医生顿了顿，思考了一会，才接着说，“新颖。让机器人以为是机器出故障了。”

        简雯：？

        医生感慨的将诊断书递给了她，说道：“这是我职业生涯，有史以来见到的第一个，这么羸弱的人类。”

        医生大开眼界。

        自千秋迈入星际时代以来，公民身体素质不断提升，即便有些新生儿先天不足，后期也能通过医疗手段的介入，慢慢变得强壮。

        而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体素质，比医生在她所学习的教科书里，被学者一笔带过的，被星际时代淘汰的旧人类，还要差劲！

        她孱弱的身体，让医生不免怀疑，在受了如此重的伤后，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是否能活着走出竞技场。

        医生关心的念叨：“多运动，好好吸收营养，不要再打架了，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宁芙：“嗯！谢谢医生姐姐！”

        轻飘飘的诊断书落在简雯手里，她低声念道：“患者2938号检查结果：重伤……治疗建议：医疗舱。”

        “还好，只是营养不良和重伤……”简雯松了口气。

        突然，她意识到了不对。

        再次低头，在看清楚白纸黑字上面的【重伤】时，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宁芙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圆台上跳下来。

        她行动无碍，一点也不看出身受重伤！

        简雯冲到宁芙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触碰她的身体，关切的四下查看她的情况。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导入大脑神经，微微凹陷的皮肤富有生机和活力。

        无论简雯怎么看，宁芙都不像是一个重伤在身的患者。

        她的脸上，没有因为难以忍耐的伤痛，而不受控制流出的汗水。她走过来时，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宁芙的表现，刷新了简雯对于她的认知。

        她不仅心思纯净善良，还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看看这耐力，看看这定力。

        简雯自愧不如！

        拿到自己诊断单的宁芙，在看见【内脏受损，重伤需治】时，快速的眨着眼睛。

        好耶！没有露馅！

        心急如焚、担忧的简雯拉着宁芙，走到了巨头旁边的医疗舱。

        宁芙懵懂的睁着圆圆的眼睛，听话的躺了进去，任由简雯摆弄，将双手叠在肚子上。

        医疗舱舱门关闭，温和的治疗液充盈舱内，渐渐漫过宁芙裸露在外的胳膊、肩膀。

        宁芙心念一动，其他人看不见的人物面板上，被巨头的几次攻击，打至一半以下的血条，正在快速回升。

        千秋的高精科技，对她数据化的身体，产生了作用。

        宁芙安心了。

        隔壁医疗舱躺着的巨头，朝简雯招手，简雯立刻赶到老大身边。

        巨头皱眉问道：“你怎么把她安排到我身边了。”

        尽管巨头用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从战无不胜的失败阴影中脱离出来，但是在再次见到战胜自己的宁芙时，他无法控制住自己杂乱的心绪和表情。

        见老大一脸不耐烦，简雯立刻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大。

        巨头掩饰极好的焦虑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定舒展的抗拒手脚。

        原来，她是装的！

        他就知道，没有人能在接下自己致命的一拳后，一点事情也没有。

        巨头再次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自己和宁芙的对决，确定了自己战败的原因——是那两个突然出现的盾牌和长剑。

        倘若没有那两个武器，巨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输！

        但是，要是没有盾牌抵挡，营养不良的瘦小人类宁芙，可能就会被自己一拳打趴下吧。

        想到这里，巨头立刻没有了不满。

        还好，她带了武器。

        不然，要是他没控制住，让宁芙有个三长两短，他的钱包不就遭殃了！

        自诩心胸宽大的巨头回忆起了，自己被挑在半空时，宁芙的那一击。

        巨头清楚地记得，当时宁芙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将伤人的剑尖变成了圆钝的剑柄。

        这人能处！

        想到这里，巨头一扫战败后的挫败，看宁芙的眼神越发的和善。

        两人的医疗舱同时打开，巨头率先跳出，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伸出手：“我是巨头，边陲星这一片，都是我罩着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是有过过命的缘分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巨头的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了。”

        医疗室内凝固的冷空气随着宁芙的动作被轻轻带动，朝着巨头伸出去的那只手上扑去，让他反射性的打了一个寒颤。

        下一秒，他冰凉的手就被温暖的小手反握，手的主人灿烂明媚的笑容映入眼帘。

        宁芙重重的点了点脑袋，活力四射，热情的说道：“我真是太幸运了！初来乍到，就有了这么多，这么好的朋友。巨头，你是我一辈子，都值得尊敬的对手！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是我的荣幸！”

        巨头第一次遭受这样直白的夸奖，黝黑的脸不自然的烤出灼人的温度。

        他不自在的将手抽了回来，在脑后摸了摸，干巴巴的说道：“谢谢。”

        巨头拿出光脑：“那我们加个好友？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宁芙茫然的“啊”了一声，低落的说：“对不起，我没有光脑。”

        巨头皱眉，不解的说道：“每个千秋公民一出生，政府就会赠送光脑，你怎么会没有……”

        突然，巨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降低了声音，磕磕绊绊的，像是生怕触及了宁芙的伤心事：“那个宁芙，你是不是星际遗民啊？”

        见宁芙面露疑惑，简雯在一旁说道：“啊，你们一般都是称自己为星际流浪者，星际遗民是我们对于星际流浪者送入千秋，寻求社会抚养的孩子的称呼。一些星际流浪者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继续抚养孩子时，他们就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千秋。千秋拥有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用来接收这些孩子。在观察期满三个月后，你就可以获得正式的千秋公民身份，享受和其他公民一样的福利待遇。”

        巨头像是串联起了真相，恍然大悟：“所以，没有通行证的你，是被家人传送进来的。这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竞技场的休息室！”

        在弄清楚宁芙的身份后，巨头和简雯的态度，迅速发生变化。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像是在看弱小无助又没有家的，湿漉漉的小狗狗。

        巨头大大咧咧的动作，都变轻了不少。

        黑户·宁芙听完后，乖巧微笑，认下了“星际遗民”的身份。

        巨头一把揽住宁芙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千秋很好的，边陲星这些年也富裕起来了。从今以后，我罩着你，我的小弟，就是你的小弟。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

        宁芙：“嗯！”

        医疗室走廊，巨头向小弟们宣布了这一重大消息。

        小弟们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清楚老大为什么和不讲武德的对手，成为了生死之交，但是，身为小弟的他们，还是尽职尽责的、热烈的鼓起掌来，欢迎宁芙的到来。

        小弟起哄道：“既然是老大的生死之交，那您以后就是我们的宁姐了！”

        被这一声“宁姐”尴尬的，扣出三室两厅的宁芙连连摆手，快的如同小狗因为兴奋，转成螺旋的尾巴：“不、不必了。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巨头的脸绷紧，环视一圈自己的小弟们，威胁道：“宁芙初来乍到，以后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懂了吗？”

        小弟们异口同声：“是！”

        巨头主动揽活，带宁芙去办理入籍手续。简雯落在后面，小声给茫然的小弟们说明情况。

        惊叹声一声高过一声。

        小弟们敌视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宁芙的敬佩和怜爱。

        特别是，在知道宁芙天生发育不良后，小弟们对于宁芙违规使用武器这一点，彻底没了意见。

        “要是不用武器，她很有可能就没了呀！”

        在小弟们假设时，前方的巨头脚步一顿。

        简雯耸了耸鼻子，她闻到了一股令她本能厌恶的、熟悉的味道——

        是虫九！

        小弟们冲上前，站在巨头身后，敌视的看着巨头对面站着的男孩。

        男孩穿着简单，双手插在兜里，刘海梳在脑后，露出了眉眼。

        令人诧异的是，男孩的眼睛，竟然是一双复眼！

        当那双镶嵌在男孩的眼眶的绿色复眼，移动着看向巨头等人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因为厌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论见到虫九多少次，他们都会因为这双眼睛，而产生心理上的不适。

        巨头像是在看有血海深仇的仇人，表情凶狠：“虫九，这次是你运气好，精神力失控逃过一劫。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虫九冷笑，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好运？我从来都不这么觉得。”

        说完，虫九重重的撞上巨头的肩膀，离开竞技场。

        宁芙发现，竞技场大厅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主动避开了虫九，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仇恨，像是在看一团会独立行走的垃圾。

        巨头脸上的怒气迟迟没有消散，他看着虫九洒脱的背影充满了愤怒。

        过了好一会，他才压抑住了那股怒气，对着一旁的宁芙，严肃认真的说道：“宁芙，虫族和虫人和我们有着血海深仇。以后见到他们，不用理会。”

        “他是？”

        简雯：“虫九是虫人。母虫会用虫卵污染人类胚胎，制造虫人。虫族是千秋的敌人，他们贪婪、无耻、狠毒，许多星球和人类，都死在了虫潮下。”

        “这些历史，等你上了通识课，就懂了。”巨头拉着宁芙，刻意绕开了虫九刚刚走过的地方，“走，我带你去办理入籍手续。”

        巨头一行人离开没多久，竞技场场主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个断臂的中年男人。

        场主恭敬的起身，向捧着饮料杯的男人恭敬的鞠躬。

        男人触电似的放下饮料杯，搓了搓胳膊：“打住，不要弄这些礼节！”

        被嫌弃的场主默默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是，敬畏的余光时不时投向坐在沙发里，没个正形、懒懒散散的男人。

        场主擦了擦因为男人无形的压迫力，而冒出的冷汗。

        因为，现在他面前坐着的，是千秋的星际战神——季叔育。

        场主觉得，自己现在急需一颗救心丸，才能不当场晕倒！

        季叔育的手指在空中滑动，y432竞技场的监控进度条在他的操控下，快速后退。

        突然，他的手一顿，停在了今天下午的休息室。

        安静无人的休息室，在下一秒，凭空出现了一个站都站不稳，被自己绊倒，砸到地上的女孩。

        场主擦着直冒的冷汗：“就是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破竞技场防御，还没有触发警报进来的！而且，她还是是个黑户！我怀疑，她是虫族派来的……”

        季叔育饶有兴趣的看完了后面的监控。

        全息投影影像最后定格在竞技场内，唯一站着的，不见任何疲惫的女孩身上。

        季叔育弹了弹影像，光点粒子飞散又重新塑形成宁芙的面貌。

        他晃动饮料杯，清爽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个小孩，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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