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关于我不当人的那些事（16）

如果蔻封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四口棺材里躺着的人。

        因为他们的脸，跟古堡里前四副画像上的脸，一模一样。

        他们静躺在棺材里，皮肤虽然苍白却毫无瑕疵，面容平静祥和，像是睡着了一样。

        泽走到第一口棺材前，将对方从棺材里扯了起来，摆放在棺材边上，随后用银器将对方的手腕割破。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淌进容器里，泽如法炮制，将另外三具“尸体”都放了血。

        泽坐在堆叠起来的棺盖上，静静等着容器盛满。

        “当年留你们的命，或许就是为了今天吧？”

        他自言自语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诞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的生命漫长又无聊。

        就在某一天，一个人找上了自己，说愿意用自己的血液，来交换永生。

        永生？

        如果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着什么，或许就不会祈求永生了。

        或许是太过无聊了，他想找点乐子，就满足了他。

        由此，第一代血皇出世。

        他拥有极强的力量，成为了整个血族的统治者。

        那个时候的血族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随着代代更替，血族也逐渐壮大。

        某一天，一代说自己不想活下去了，想让他收回他的性命。

        他明白对方的心情。

        血皇，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力量，享受着整个血族的尊敬和信仰。

        可是身处高位，身边没有朋友，因为他们都惧怕他。

        而他为了保持血皇的威严，更不可能屈尊，跟低等血族做朋友。

        常年往复，他只会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无聊。

        当他来请求他的时候，他答应了，但是没杀他，而是强制他进入了沉睡。

        如此，他又遇到想成为二代血皇的人类。

        如此往复，直到第五代。

        第五代的出现是他没预料到的。

        他最开始没管，直到自己的力量快掩藏不住，即将蔓延整片黑暗的时候，他想处理掉五代。

        而那时，封加拉赫出现了。

        当时的五代血皇受伤了，他本能将对方一击毙命，却因为心底的声音，躲到了暗处。

        他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他不能杀了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却内心坚韧的少女。

        抱着看戏的心态，他看到了全过程。

        一个只拥有微薄之力的少女，以顽强的手段，杀死了强于自己千百倍的父亲。

        在人族，这种行为会遭受唾弃，可是在血族，却再正常不过。

        加拉赫家族的传承就是如此，他们的上一代，早就做好了被晚辈杀死的命运。

        这是加拉赫一族永远都逃不过的魔咒和信仰。

        看到少女赢了，他略微感到一些有趣。

        他出现了，成为了六代血皇，想要近距离接触一下这个少女。

        这个少女有趣，却也无趣。

        她是个笑面虎，面上总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可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少女在杀人的时候有多么残忍。

        她前一秒还能对你温柔以待，可如果你惹怒了她，下一秒你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她有些怠惰，只要不触碰到她底线的事物，她都可以不管。

        这样的人是有趣，可对于他来说有些无聊了，而且他确定，这个少女不是他要找的人。

        所以，他在继承皇位没多久，将统领权交给少女，自己选择了沉睡，直到他想要找的人出现。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曾经的那个少女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情绪更多了，也不会像那个少女一样，总是隐藏起自己的心事。

        她会开心，会生气，狡黠，灵动，她那双眼睛里拥有着各种情绪，却依旧沉稳，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不再是十年如一日，脸上只有笑容。

        他找到了想要找的人，觉得她很有趣，想跟着她。

        而这样，面前这四具尸体也有了用处。

        “她好像不喜欢我杀人，所以只能利用你们了。”

        这些血本来就是他的，只要吸收了，他的力量就能完全恢复。

        虽然比起之前的还是有些区别，但总体还算差强人意。

        -

        一觉醒来，蔻封坐在棺材里，手臂搭在棺壁上，抬头看向窗户外面。

        夜晚已经来临了，可这月色，好像与之前略有不同。

        天边挂着的弯月，再过几日就要化为圆月了，那月亮表层好像染上了一层血红，在提醒着她即将发生什么。

        “在看什么？”

        泽翻窗翻到一半，突然看到蔻封怔怔的目光，无事发生地从窗户上下来，走到她面前。

        借着泽的手，蔻封起身出了棺材，走向窗口。

        “你的力量恢复了？”蔻封突然扭头看去。

        “嗯！”

        之前力量没回复，记忆也只有一些片段，现在看到蔻封，总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你的力量能覆盖多远？”

        “所有暗处。”

        “这么厉害？”蔻封倒不是怀疑，只是有些惊讶。

        好像是怕蔻封不信，他身上蔓延出来的黑气，逐渐化为一只只小巧的蝙蝠，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只要他们能看到，我就能看到。”

        “怪不得你会觉得无聊，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能难倒你的事情了吧？”

        泽点了点头。

        没有了能难倒的事情，也就对事物失去了兴趣。

        活得时间太久，没有能做的事情，自然会无聊。

        而她当初也很无聊，除了战争，就是养伤，养好再战，循环往复。

        “你会死吗？”

        蔻封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泽沉默了片刻，“不会。”

        他如果能死，或者说有让他死亡的办法，他也不会选择沉睡了。

        就连血族最惧怕的东西，在他身上都体现不出任何作用，哪怕血液被抽干了，他也只是会变成干尸，可意识还在。

        蔻封回过头，思绪有些沉闷。

        她并不了解泽的全部能力，刚才的问题指的是，他会不会在这一切结束后，随着自己离开。

        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总会有办法的，等哪天无聊了，就带着他去阳光下走一走好了。

        -

        沉寂了几天的血族领地，突然遭受到了大批莫名的攻击。

        血族族人因此人心惶惶，因为那些攻击，对他们造成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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