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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激怒


  顾锦朝明显能察觉到,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采芙告诉她,昨晚前院潜入几个大汉,黑衣蒙面,皆不知为何而来。被值夜的护卫发现,缠斗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把他们拿下来了。陈义一整天都在审这些人,听说个个都是死士,受尽酷刑也没有开口。
  陈三爷听后皱眉想了会儿,立刻就增加了内外院巡护的人数。
  顾锦朝边喂长锁吃蛋羹,边听陈玄越讲这些事。
  “可能是来刺探情况的,”陈玄越说,“或者找三叔的把柄。反正有三叔在呢,您不用急。”他拨开花生壳,把花生仁扔到嘴里,嚼得很香。
  长锁看到也想吃花生,把母亲递过来的蛋羹都推开了。
  “那头连死士都派出来了,情形肯定很严重了。”顾锦朝就把蛋羹碗放在黑漆四方托盘上,让乳娘抱着长锁出去玩,他可吃不得花生。长锁却扯着母亲的衣襟不肯松手,“吃花生,娘亲,长锁吃。”
  顾锦朝笑着点点他的额头:“你也是个能吃的,看到什么都想吃!好好坐着,不准闹我了。”
  长锁委委屈屈地坐在顾锦朝旁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九哥,又怕母亲不高兴,不敢开口明着要。
  陈玄越被他的小眼神逗得大笑。
  等到父亲回来了,长锁扭着小身子就往父亲身上扑,小胳膊搂住父亲的脖子,喊:“爹爹,”又告顾锦朝的状,“娘亲坏坏!”
  陈三爷抱着儿子坐下来,笑着问他,“她怎么坏了?”
  长锁咬着手指头说:“不给我吃香香。”
  陈三爷有点疑惑地看着儿子,听不懂他的童言童语,道:“什么香香?”
  顾锦朝笑得爬不起来,这孩子还记仇,懒得理他!
  她去给陈三爷端了碗参汤进来,问那几个死士的事。“张居廉也是被你逼得没办法了,再逼急下去就不得了了。他会不会真的谋反?我看他老谋深算的,估计可能性不大。”
  陈三爷只是笑笑,模棱两可地说:“看吧!”
  哄长锁睡下了,两人才睡下。
  半夜顾锦朝听到外面有人喊陈三爷,他很快就披了件衣裳起来了。顾锦朝顿时没有了睡意,半夜过来叫人,想必是很要紧的事吧!
  她起身用折子点了蜡烛,听到次间里有个男人的声音,非常陌生。
  “世子爷说事成了,现在宫闱里乱作一团,世子爷的人趁乱混进了锦衣卫里。再过一个时辰,消息就会传遍了……”
  顾锦朝又听到陈三爷的声音:“金吾卫指挥使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你回去跟世子说一声……叫他在锦衣卫那边先不要轻举妄动。”
  说话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很快又没有动静了。
  陈三爷进门来,看到顾锦朝正站在槅扇外偷听,白玉镶嵌的精致槅扇,烛火映衬得她侧脸暖融融的。她也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声说:“哦,我就是看到您起来了才来看看的……”
  陈三爷拉着她往回走,就穿了中衣,她也不怕着凉!
  顾锦朝上了床盖好了被褥,陈三爷才躺进来,告诉她。
  “冯程山死了。”
  顾锦朝有点吃惊,“他……他不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吗?怎么死的?”
  陈三爷闭上眼睛休息,慢慢说:“谋逆。”
  冯程山是张居廉的人,准确来说……他地位与张居廉不相上下,但是做事情需要听从张居廉的指挥。张居廉都没有准备好谋逆,他怎么回去谋逆呢!
  顾锦朝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陈三爷笑了笑:“我骗你做什么?有宫人看到了,他拿了匕首潜入皇上的寝殿欲行刺皇上,却被锦衣卫的人按下了。怀里还有张字条,是张居廉的笔迹,写的是‘丑末取人头,西山苑接应’。”
  顾锦朝翻起身,揪着他的衣襟说。
  “还说没有骗我呢,张居廉要是吩咐他这么重要的事,还会给自己留下个罪证?”她心中念头一转,立刻反应过来,“你想陷害他?”
  “谁说是我想陷害他了。”陈三爷伸手按下她,“你好好睡着,不要乱动……”
  “难不成这是叶限的计策?”顾锦朝想想也觉得有可能。
  叶限很可能想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陈三爷说:“是我的计策。”
  他顿了顿说,“不过陷害他只是顺便,主要是想除去冯程山。有冯程山把持着司礼监,皇上就没有能做主之日。古往今来太监把持朝纲,都是要灭国之兆。冯程山一死,张居廉在内阁的权益就不稳固了,他心慌意乱起来……那我说他谋逆,就不是在冤枉他了。”
  顾锦朝哦了一声,躺在他身边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头问他:“那些死士……是不是想刺杀您?”
  陈三爷简短地道:“嗯。”
  顾锦朝把他的腰抱得更紧了些,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
  “我现在每天都在帮您念经。”顾锦朝说,“我听伺候您的嬷嬷说,我难产的时候,你跟佛珠说只要保我平安,就为他手抄佛经。现在我每日去小佛堂里上香,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不如我也跟着母亲信佛好了,祈祷的时候,应该就能显得虔诚一些……”
  陈三爷听后心有所动,终究是睁开眼,侧过身看着怀里的她。
  “你信佛吗?”
  顾锦朝其实是不太信佛的,她说:“我觉得,敬畏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是最好的。”
  陈三爷笑着顺她的头发:“你别勉强自己了。”
  顾锦朝又看他:“真的不要?我看咱们家就娘一个人信佛,你又是个半吊子……”
  陈三爷只管搂着她笑,佯装认真地说:“真的不要了。”
  顾锦朝看他的脸离自己这么近,深褐色的眼瞳,因为总是笑,所以就是不笑的时候,他嘴边都有淡淡的笑痕。但抿着唇又不见了,就像现在,他嘴边就有淡淡的笑痕……
  她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他的嘴角一下:“那好吧,睡了。”
  陈三爷一怔,她主动亲他,就好像没有亲一样,轻轻一点水就走了。水面上却满是涟漪。
  她却把脸埋进他怀里,真的睡了。
  陈彦允只能闭上眼,嘴角的感觉却好久都没有消失。
  紫禁城内城却是全城戒严。
  叶限一整晚都不敢睡,坐在书房里听那些人来回话。大晚上的,老侯爷也拄着拐杖过来找他。他那些新旧部下都让叶限给喊去了,不惊动他才怪!老侯爷坐在太师椅上问叶限:“你这是干什么?”
  叶限摆弄着茶盅。
  “爷爷,长兴侯府现在我当家。”
  老侯爷气得发笑,“所以你就真当自己做主了?别以为我真不知你在干什么。”
  叶限摆摆手,笑:“反正我又不会害了咱们家,您说是不是?”
  老侯爷不知道说什么好,梗了半天:“你……行!反正我告诉你吧,你想和陈彦允合作,可以。但是咱们家能用的兵力再加上陈彦允能用的,都比不过五军都督府。”
  叶限说:“要是比得过的话,我早就弄死他了。就是因为比不过,才跟他玩儿这些阴谋阳谋的。”
  又有人进来汇报,说是左都督傅骏带着人去张居廉那里了。
  老侯爷坐着喝了会儿茶,看到自己孙儿已经把事情吩咐完了。他过来拿了披风跟老侯爷说,“我要进宫里一趟,您先回去吧。”
  老侯爷眉头一皱:“这时候去做什么?”
  叶限淡淡道,“我怕张居廉假戏真做。”
  他带着人很快就出门了。老侯爷看着自己孙子离开半天,挥手让人去找侯爷过来。
  张居廉只是和傅骏谈了一夜。
  从知道冯程山死的那刻起,张居廉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冯程山究竟有没有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那么谁嫁祸冯程山的,就相当明显了。不会是陈彦允,陈彦允在锦衣卫和金吾卫势力很弱,那肯定是叶限!
  冯程山说这两个人结盟了,也并不是在诳他。
  他也有人在金吾卫里,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他也很快就知道了。
  傅骏道:“冯秉笔这一死倒是不要紧,却把您给拖下水了。等明日消息传开了,恐怕非议您的人更多,以后在内阁里,没有了冯秉笔,凡事就要皇上过目了,到时候恐怕才不好办!”
  张居廉垂眸思考,找了幕僚过来问:“司礼监可还有有用之人?”
  幕僚们点来点去的,也算是推出了几个,却没一个能压得住皇上的。
  张居廉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他脸色阴沉如水。
  还是小看了陈彦允啊,没料到这时候他会除掉冯程山。其实他早就应该料到的,就算他这边布置得再严密,冯程山却是他管不了的。冯程山每天要贴身伺候皇上,难不成派人去保护他?
  傅骏小声问:“那……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张居廉笑了。
  “陈彦允把路给我铺好了,苦心费尽,就是希望我去谋反。”张居廉心里有股怒意,声音却越发的冷静,“那我就谋反给他看看!”
  以为能用谋反的罪名来压制他么?那陈彦允大可来试试,最后到底是谁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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