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试探？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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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茂才这个时候才发现，景灼灼眼中的笑意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那根本就是笑里藏刀的，而她最后这一刀，可算是硬生生的砍在了薛茂才的要害，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薛叔，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上一谈，这绝对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你觉得呢？”
景灼灼挑眉，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薛茂才。
薛茂才的额头上满满都是汗珠，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景灼灼，已经不是他之前想着的那个毛头小丫头的了，这个时候的景灼灼，脸上带着淡定的笑意，她越是淡定，薛茂才越是紧张。
当铺后院的一间书房中，遣走了店小哥，让涟漪在房间外面守着，景灼灼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坐在桌前喝茶。
“小姐……您都知道了……”
薛茂才站在景灼灼的身侧，低头俯身，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强势，连看向景灼灼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知道什么？知道你私自转卖了当铺的货还是知道你在账本上做了手脚？”
景灼灼放下手中的杯盏，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薛茂才，她的话，让薛茂才的身子猛然抖动了一下，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薛掌柜，你是聪明人，但也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是是是，小的什么都交代，什么都交代，其实当铺每月盈余有五百多两，上交的却只有一百多两而已。”
这个时候，薛茂才自知躲不过了，值得将实际情况老实说了出来。
原来当铺每个月的收入是被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就是按照账面上数字上交给了景府，另外的两份则是进了薛茂才和景府主管公中之人的荷包里。
“什么？那这两个月……”
景灼灼蹙眉看着薛茂才，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薛茂才居然又这么大的胆子。
每月侵占纹银高达一百两，如此一来，一年下来，光是薛茂才一个人就从景府那里挖走了一千多两的银子，再算算时间，这种侵占持续了将近七年，拿得到多大的一笔数额。
再说这两个月，景府钥匙交到了老夫人的手中，老夫人断然不会要薛茂才送进去的孝敬，可交给公中的纹银数量并未增加，也就说了，出了上缴的，全部落入了薛茂才的手中。
“是……”
薛茂才知道景灼灼问的是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隐瞒不住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砰——”
景灼灼猛然一拍桌子，瞪着薛茂才大声的吼道：
“好你个薛茂才，居然这般胆大，七年下来，侵占景府纹银数额居然高达万两，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看我不抓你去见官！”
景灼灼的话音刚落，薛茂才咚的一声便跪在了景灼灼的脚边。
“小姐，别……别……小的知错了，知错了，小的该，小的一定改，占有的银子小的不敢动，全部送还景府，只求小姐不要拉小的去见官啊，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要是见了官，小的……小的一家可就完了。”
说着，薛茂才俯下了身子，一个大男人居然红了眼眶。
景灼灼蹙眉看着薛茂才，她知道，这件事见官的话，是最下成的处理方式，到时候景府不善管理之事便会人尽皆知，届时丢人的还是景府。
“好，不见官也可以，我就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小姐，谢小姐，小的一定……一定不辜负小姐……”
薛茂才一听景灼灼答应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惊喜的慌忙抬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薛茂才，本小姐见你也是一个可用之才，除了上交给景府的账本，你私下里应该还有一个账本啊。”
景灼灼会如此说，也是的了翟东城的提点，他说通常这种情况下，掌柜的都会再立一本账本，记录最真实的账目，她现在就想知道，这几年来，景府损失的银子到底是去了哪里，有去了多少。
“有……有的，那账本小的收的好好的。”
“很好，你把真实的账本拿来给我，在将这几年你还有你背后那位到底分了多少银子给我如实的报上来，至于要如何惩戒你，本小姐还要再想想。”
景灼灼看着薛茂才，一脸沉静的说道。
“是是是，小的不敢隐瞒，不敢隐瞒。”
“很好，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会亲自来找你，希望这一次你要让我失望。”
景灼灼沉声说道，她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
“在这个期间，你最好不要妄想逃走或者串通，你这里我自会找人盯着，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你可不要丢了！”
景灼灼的话说的充满了寒意，让跪在地上的薛茂才又是一个寒颤。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这一次小的不会辜负小姐的信任。”
“很好，你放心，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要是表现良好的话，还可以继续在景山当铺做事，该你得的一分都不会少。”
说到这里，景灼灼的语气终于放松了一些，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她并不准备赶尽杀绝，用人就要讲究一个用人的方法，这薛茂才侵吞财务不假，不过能把账本做的滴水不漏，也确实是他的能耐。
钥匙交到老夫人那里两个人，崔婆婆居然都没有发现账目问题，相比也是因为从账本上根本看不出问题，而自己能发现这个问题，全然是因为跟着翟东城学过一些为商技巧。
景灼灼会发现问题，可不全然靠的是看账本，更多的是因为她知道，商人是不做亏本买卖的，之后也请翟东城调查过当铺生意，这才发现月底分红是存在大问题的。
从当铺出来的时候，薛茂才恭敬的将景灼灼送到了门口，临走之际，还像景灼灼表了一回忠心。
走出当铺，涟漪倒是有些好奇了，她不知道景灼灼在内间跟薛茂才说了什么，她只看到薛茂才对景灼灼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是以，涟漪跟在景灼灼身后的时候，一直都是眉头紧皱，满眼的疑惑。
拐了个弯之后，景灼灼才回身看着涟漪，她早就发现涟漪的疑惑了，所以故意走了这条避开当铺的路。
“涟漪，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得了景灼灼的，涟漪慌忙抬头，问道：
“小姐，奴婢就是好奇，小姐真的不担心那姓薛的跑路？”
“不怕，他也不敢跑，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是如何看出账面有问题，以他的能力，账面根本就是抹平了的，所以此时他也满心疑惑，不敢轻举妄动。”
景灼灼嘴角微扬，笑着说道，量薛茂才再精明，也料想不到，景灼灼并不是从记账的过程中看出问题的，她只是看了最后的数额，又对比了歌舞坊的月收入，推定出账本有问题的。
涟漪是不懂景灼灼的用意的，不过她看到景灼灼脸上的笑意，便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于是也不在问下去。
二人缓慢的往前走着，景灼灼已经解决了当铺的事情，心情有些高兴，一路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连带着街边的小摊铺也多看了两眼。
涟漪知道小姐心情好，原本的局促也渐渐的放松了，她平日里鲜少出府，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目光一直落在一侧的摊铺上。
“小姐，你看。”
涟漪看到欢喜的东西，竟不禁招呼起景灼灼来了。
景灼灼回头看向涟漪，小姑娘脸上满是喜色，目光落在一旁的小摊上，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景灼灼原本就没当涟漪、芭蕉等人是佣人，她跟希望同她们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因为只有真心朋友才能做到忠心不二，全心全意。
这个时候见涟漪欢喜的看着小摊上的新奇玩意，景灼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走吧，过去看看。”
景灼灼的声音让涟漪清醒过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跟自己大小姐出府的，她这般没上没下，大小姐居然没有怪罪自己，这让涟漪的心头暖暖，看向景灼灼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这些景灼灼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小姑娘看到新鲜玩意有些好奇心是很正常的，她不愿意让涟漪丢了童真，这才带着涟漪往小贩那边行去，她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已经收复了一个女孩子的忠心，这种无意中的收买，比强势命令、金钱诱惑得到的忠心更加坚贞。
让涟漪感兴趣的是一个糖人小摊，看着匠人精巧的做出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糖人，涟漪的眼中也是笑意满满的。
“喜欢咱们就买一个吧。”
景灼灼看出涟漪的心动，笑着说道。
“真的可以吗？”涟漪看着景灼灼，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挑一个吧。”
得了景灼灼的话，涟漪更是欢喜，她慌忙伸手去拿糖人，可手指还没碰到糖人，又收了回来。
虽然依旧是满眼的喜欢，可涟漪居然只看不拿，这到让景灼灼有些疑惑了。
“怎么了？不是让你挑一个吗？”
涟漪看一眼景灼灼又看一眼糖人，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奴婢是觉得，我有了而荷月她们，她们会伤心，如此的话倒不如都没有的好，奴婢能跟小姐出府，她们已经甚是羡慕了，如果我在得了这个，她们心里一定很不舒服，觉得小姐偏心与我，如此一来我们姐妹失了信任，与小姐之间也生了芥蒂，对谁都不好，这么一个小小的糖人惹出这么多祸事，还是不要为好。”
听罢涟漪的话，景灼灼心头一震，她注视着涟漪，愈发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思缜密，如加以训练，日后必定可为自己所用。
涟漪的话也提醒了景灼灼，人心是一个最难测的东西，就算是今日坦诚相对真心不假，也有可能因为一点小事而产生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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