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结拜异姓兄弟

如果换个时间地点，姚大川对皇帝说这一句话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不说别人，就是叶孤傲也不会放过姚大川的，可是今天，他们有可能集体死在这里，这个时候也根本不用顾忌君臣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好，孤傲，你的这位朋友甚是可教啊，怎么样？此时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结拜成异姓兄弟如何？黄泉路上我三人也好有个伴。”

        “正如皇上所说，都已经到了这种境地，还有什么敢与不敢的，要结拜结便是了。”叶孤傲微微一笑，笑着说道。

        “好，我虚长孤傲几岁，不知这位兄弟年庚多少？”先帝问道。

        “我虚长叶兄两岁，因比皇上小点，看来只有委屈叶兄做我二人的小弟了。”姚大川咧嘴一笑，说道。

        “这自是应该的，大哥、二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叶孤傲拱手，冲着先帝跟姚大川行了个礼。

        “好，我就受了三弟这一拜了，你我二人再跟大哥行个礼。”

        说着，姚大川拉着叶孤傲跟先帝行了个礼，三人又朝着天地拜了一拜，这就算是真正结拜成异姓兄弟了。

        结拜礼成，姚大川很是高兴，觉得自己此生能与皇帝、国师结拜成异姓兄弟，已经是了无遗憾了。

        这个时候敌军攻了上来，姚大川心无遗憾，更是拼死抵抗，他心中早已经下定了决定，皇帝跟国师这般看得起自己，他自然也不能让人家失望，就算不能护人周全，也一定不能畏首畏尾。

        没想到姚大川这般不顾生死的奋力反抗，居然还真的让他给拼出了一条生路，在亲兵护卫的帮助下，叶孤傲带着皇帝从姚大川拼出的缺口处逃出，跟随后抵达的先锋部队汇合，反包抄了敌军，救出中被困的亲兵和姚大川。

        那是一场真正的殊死搏斗，叶孤傲带着先锋对赶到的时候，二十人的亲兵对只剩下五人，而姚大川虽然还是站的笔直，可是却已经浑身染血，那血早已经分不清是敌军的还是他自己的了。

        姚大川看见叶孤傲来了，冲他咧嘴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当时叶孤傲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刚认下的二哥就要一命呜呼了，可姚大川就是命大，再次从鬼门关逃出。

        从定坤山逃出之后，姚大川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勉强能下地，先帝感恩姚大川以命相护，亲自颁布诏书，将自己结拜异姓兄弟只是昭告天下，这也算是对姚大川救命之恩的回报，毕竟一张诏书之后，他的身份就变成了异姓王爷，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军中，都是备受尊敬爱戴的了。

        听完姚大川的叙述，景灼灼更加敬重身边的姚大川了，他两次舍身救了自己的外祖父，如若不是他那般奋不顾身，岂会有日后的叶倾城和现在的自己，由此可见，姚大川了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月光下，景灼灼偏头看着向姚大川，茭白的月光在他满是沧桑的脸上留下一丝银白，他脸上的每一个褶皱都是时光的痕迹，这位老人正直诚恳，难怪叶孤傲会这般倚重他，而他也确实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马蹄在林间小路回荡，渐渐的天空露白，慢慢的太阳升起，新的一天也即将开始，而不远处的城门提醒着景灼灼二人，新的一天将要面对全新的挑战了。

        进入叶县境内，在行十几里路就到了吴稷山，景灼灼在吴稷山下的一栋茅草屋里见到了荼蘼。

        景灼灼见荼蘼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虽然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荼蘼受伤了，她为了保住性命，一直胳膊已经被截去，可当她正真看到荼蘼的时候，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荼蘼娉婷的站在景灼灼的面前，她一身灰白长裙，脸上淡淡的笑容还是跟以前的一样，可是她那空着的衣袖还是向景灼灼展示了她身上的伤痕。

        “怎么会这样？”景灼灼的眼泪流下，她的双眼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荼蘼对于景灼灼来说，是朋友，是亲人，她不敢想象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少了一只胳膊，日后她还将如何生活，就算那个人贵为太子，他一样难逃世俗，往后这两个人只怕是难走到一起了。

        “别哭，我都已经流过眼泪了，你就别哭了。”

        荼蘼心知景灼灼是再为自己的伤心，她却早已经看开了，比起性命，一直胳膊算什么，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也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景灼灼知道荼蘼乐观，不想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于是慌忙抹去眼泪，冲荼蘼露出笑容，道：

        “你跟我回京城吧，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你要是不想会景府，去歌舞坊帮子阑姨母也可以，不管怎么说，都好过这样待在这里啊。”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在这里认识了很多人，他们都待我很好，我……我不想回京。”

        说着荼蘼垂下了眼帘，她说不想回京，可眼眸中却是微光一闪之后熄灭，景灼灼知道，荼蘼不是不想回京，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子重轻枫。

        自己救他是感情使然，受伤并未他所愿，可自己已然这样，又怎么能拖累他呢？

        重轻枫是什么身份，就算荼蘼四肢健全，皇家还要挑家世出身，现在荼蘼这般模样，她自觉自己是配不上重轻枫了，所以不想回京去平添烦恼。

        “荼蘼，大道理不用说我，你该懂得，爱情并不分贵贱，爱情看重的是感情，你觉得他对你的感情还比不上你的一只胳膊吗？”

        “我知道，小姐，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唉……他不看重，可是他身边的人呢？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生活不是，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别的眼中口里，他开始的时候或许真的不会介意，可是时间久了呢？我……我害怕我们的爱情会消磨在生活中，倒不如就这样，让一切美好都留在回忆中，你说呢？”

        景灼灼看着荼蘼沉默了，她眼眶微红，眼角带泪，荼蘼并没有说错，他们生活在一起，看的并不只有感情，现在不会介意，耐不住时间的消磨，等到一切美好都被时间消耗殆尽，两个人相见两厌的时候再分开，还不如终止在最美好的时间里，让对彼此的回忆都是美好。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接到你的书信之后，我也做了些调查，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荼蘼转移话题，将景灼灼的注意力引到了她关注的这件事上面。

        “我问了几位在叶县德高望重的老者，他们给我的一直答案都是，在瘟疫发生之前，叶县并没有叶氏诅咒这一说话。”

        “什么？”景灼灼疑惑的看着荼蘼，诧异的问道：“你的意识是说，这也是诅咒的说法，是一夜之间凭空出现的？”

        “对，就是这样的，在瘟疫之间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叶氏诅咒的事情，可是这瘟疫一发生，漫天都是关于叶氏诅咒的传言，说着瘟疫根本就是叶氏对当年先帝不救他们的怨恨报复，偏偏这瘟疫也是从叶县传开的，所以一时之间，才会有把叶氏诅咒传的这般恐怖。”荼蘼微蹙着眉头说道。

        “等一下小姑娘，你说的叶氏诅咒，具体是什么？这事又怎么会跟先帝有关系呢？”

        从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大川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将景灼灼和荼蘼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是……？”荼蘼疑惑的看向景灼灼，刚才只顾着跟景灼灼叙旧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爷子。

        景灼灼的事情属于比较隐秘的事情，突然意识到还有个老爷子在场，让荼蘼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她偏头看向景灼灼，担心自己刚才泄露了秘密。

        “没关系，这位是姚爷爷，是我外祖父的结拜二哥，叶氏的事情，不用瞒他。”景灼灼慌忙介绍道。

        荼蘼点了点头，再次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叶氏诅咒刚开始传出来的时候，说当年叶氏被异族围困，其实是当时的皇帝授意的，不然这么多异族突然出现在东定国境内，怎么可能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所以叶氏全族死的冤枉，才会趁着这次洪涝灾害之际，向当朝皇帝报复，说什么病毒都是叶氏当年冤死的亡灵所化，他们要让东定国全国殉葬。”

        姚大川蹙眉听着荼蘼的话，听着听着，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当年叶氏被异族围困，姚大川也怀疑过这件事是跟皇帝有关，原本是想见过叶孤傲之后，亲自去找先帝问个清楚，可没想到叶孤傲的一纸遗书，将他留在了天龙山看守墓地，三十年未踏出那个山头，找先帝质问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了下文。

        现在这个传闻让姚大川的脸色突变，他越发觉得当年的事情就跟坊间传言一样，跟先帝是有直接关系的，不然怎么就偏偏这么巧，叶孤傲不在的时候叶氏老家被围困，要知道叶孤傲在京为官多年，叶氏一族可一直都是住在叶县吴稷山山脚之下的，就算异族想要威胁叶孤傲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他们全族人，除非有人早早就告知了他们叶孤傲的家人并不在京城。

        这么一想，姚大川发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他诧异的看着景灼灼，嘴巴微张，想要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景灼灼，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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