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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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结束关系后，我才发现以前我们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讲，并且聊不腻。
他是我们两个当中的话题制造者，“巨蟹座一片骂声。”
“巨蟹座人好啊，我双子座还花心呢。”
“那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不好说。”
他的小技俩太多，有时候我真的分辨不出他是真心实意还是花言巧语。毕竟没有一个坏人会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是坏人。
他故作正经：“很多事情因人而异吧，我们不能被网上几个人的说法随便定义。我们不是活在言语中的，所以我不相信你花心。”
“我倒也想花心。”我说的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人被一段感情左右实在太累，要是没有感情的石头就好了。
可人非草木虫石，不是冷冰冰的高墙，更不是千年不化的冰山。
“对啊，花心一点、无情一点就好了。”他应承，“可我也会心软、也有感情、我也会舍不得。”
我想到他说过他有四段恋情，这不禁让我好奇，但我秉持着朋友的身份没有张口询问。
“我们学校男女比例9：1。”他说，“是女9，男1。”
我想象了下这个场景，走在校园里几乎都是女生，这样的话，男生岂不是很抢手？
“那你不是很容易脱单？这个比例多优越。”
“没用。”
我没多问其中的原因，转而跳过这个话题：“你什么专业的？”
“眼视光。”
验光师方面、医院眼科检查。
四舍五入，也算是和学医沾点边，我这么想着。
“你呢？”
“动画方面。”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呆了，都拿来学习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强调我呆，我想反驳，但憋了回去。
他继续说：“这个专业的电脑配置很高。”
我突然之间想到放暑假时有一次不小心把电脑弄坏的事，赶忙分享给他：“我有一次不小心把水洒了弄到电脑里，我都想好怎么死了。”
“那开不得玩笑哦，会被揍的。”他说话带着一股四川方言，哪怕是文字也能感受得到。
“对啊，想想就觉得恐怖。”
“我们学校也有这个专业，电脑配置都是两万起步，只不过是个专科学校就对了。”
当时就是从这句话了解到他在某个专科院校读书，我回复：“羡慕，我们学校都没这么好的配置。”
“改天一起打游戏。”他在邀请我。
“我不玩游戏。”这不是拒绝的借口，而是真的不玩游戏。
他疑问：“你不玩游戏怎么打发时间？”
“我一般都看小说和追剧。”
“你都看什么小说？”
我截一张书单图片发了过去：“大致是言情类的小说。”
“看来你挺憧憬爱情的。”
我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是怎么把看言情和憧憬爱情联系在一起的，但还是顺应着回答：“那当然了。”
“你不主动，怎么会有故事？”
他说的对，这几天下来都是他主动找我聊天，聊天过程中也都是他在制造话题，我就像回答问题的机器。
“我比较被动。”
“没事，我来主动。”
从小到大，我的恋爱经历一直都很平淡，对此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异性三言两语的撩拨就能扰乱我的心。
在打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经不起一丝的波澜，他带给我的影响太大，甚至到了重塑我的恋爱观的地步。
那个时候的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有在偷笑吗？有羞红脸吗？
明明没过去多久，可我记不得了。
“女生是不是喜欢撇帅的那种？”
如果说我还在上中学，我一定会回答是的，可现在的我更喜欢温柔成熟的。
“没有吧。”
他发了一张黑白照片过来。
照片里的他侧目靠墙而立，姿势随意慵懒，指间夹着香烟。
“这样像混社会的吗？”
“不像。”
的确不像。
“不像就好。”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认真思考了会，说：“不太了解，给我一种半正经半不正经的感觉。”
他说话时而随意时而正经，让我捉摸不透。
“还有呢？”
“感觉还可以吧，但因为了解不深又实在不好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事，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句话在接下来的相处中的确得到了应证。
“我俩在一起刚好差你垫脚的距离。”
在我见过的那么多男生中，他是我见过最会能说会道的那个。
“怎么个距离？”我假装听不懂。
“你不用垫脚，换我弯腰的距离，不知道你会不会躲开。”
我直说：“和几个女孩子说过？”
“只有你啊。”
男孩子的手段其实来回就那么几个，这样的技俩一眼就能看穿，我就当听听就过。
他发了一个音频文件过来，是他自己的声音录的，是一段念白。像网络上的伤感文字。
敲下这些字时，我把那段音频再一次点开播放，它在我耳边循环了几遍后便退出了。这时候心里的感觉极度平静，像是在听一个从未认识的陌生人的声音，甚至有些反感。
我记得，那时候听也没多激动，但有一个陌生人能愿意分享给我这么多趣事让我倍感意外。
“声音不老啊。”这是我唯一的评价。
“挺老的，不像一个十九岁少年该有的声音。”
“哈哈哈。”我在想，一个男生这么纠结声音吗？
“听出来外面下雨了吗？”
我又点开音频听了一遍，没听出来。
他继续说：“那时候心情不好，在酒馆喝酒，然后录下了这个。”
我看了眼音频上的时间：10月4日凌晨3时30分。
我说：“你应该经常晚睡。”
“是的。”
“眼袋比较重。”我没忍住吐槽，他发来的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有很重的眼袋。
“黑眼圈重，天天熬夜。”
他发了一张只有眼睛的照片。
哪怕现在的我们已经分开了，我仍不愿撒谎，他的眼睛的确很好看，有一种忧郁惆怅感。眸子乌黑狭长，没有攻击性，却有一种距离感。
我接着前一个话题：“我还没有去过酒馆，也还没看过海。”
我还清晰的记着，那时候我想说的话有很多，想把我没做过的事都一股脑说出来，没去过酒吧、没看过演唱会、没打过架……
但他打字的速度太快了，硬生生把我的伤感憋了回去。
“我也没看过海。”他说。
我很意外，我认识的很多人他们都见过海，很少有人告诉我没见过的。
“改天来靠海的南方看看。”
“改天是哪天。”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语句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但他收敛的很好，没有过多的表现，继而转了个话题：“你见过熊猫吗？我小时候都是骑熊猫上学。”
切，又乱吹牛。
“我也有很多想做没做的事，想去参军、还想去看看雪山、还要准备买房、还想看看你。
“然后带你去看海。”
他总是爱出其不意的撩一下。
“那估计等不到了，说不定哪天我自己就偷偷跑去了。”
“不准去，抓回来。”
“拦不住我的，我就这么一个愿望，一定要完成。”
他似乎真的不再阻拦，“那翻墙吧，我给你把风，偷偷溜出去。”
我很赞同这种叛逆又幼稚的做法。
“那你看过了，还愿意再陪我去看一次吗？”
愿意陪我看海吗？愿意陪我一起流浪逃离这个厌烦的世界吗？愿意一起和我奔赴自由吗？
我做不到承诺，即使知道他是开玩笑没当真的。但我还是在脑海里幻想了一番，幻想他是真的想带我去看海的，是真的愿意隔着屏幕去爱一个没见过面的人。
可是这些都太不现实了。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东西，最不可思议的是，我们竟然聊到了我家乡的房价，还很认真的商讨了大半天房价问题。
我没忍住笑了。
聊天记录往下滑，还聊到了彼此的家庭情况，了解到他有一个在上小学的弟弟。同样，我也分享了自己家庭的事。
最奇怪的是，我们不过认识两天，就聊到了彩礼上，我回答的敷衍潦草，毕竟两个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人扯到彩礼问题上，实在诡异，我便想着匆匆带过这一笔。
后来才知道，他当时是真的在认真询问这个问题的，以至后来都十分执着的追问。
我们的话题有一半都是一堆没用的废话，当我敲下一行行文字时，省略了其中许多的对话。但我深深的知道，那时候怎么聊都聊不腻，哪怕不经意的一句话，都能反复斟酌品味。每个无聊闲暇的瞬间，我都会在脑海里想起我们的聊天内容，那种被人牵扯左右的心情绪令人幸福却痛苦。
我们每每在凌晨时分互道晚安，我关了灯后将帘子拉上，我把自己陷入那一方黑暗里，入睡前还会在脑海中回忆一遍今天的对话，然后抱着期待迎接第二天新的对话内容。
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只是希望再多一些话题，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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