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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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因为酱酱酿酿不出意外被锁了,但我改了很多遍都没过。特此把上一篇章后半部分掺在这一章开头,剧情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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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黑不见光的洞里,她看见了一丝光亮。
后来她睡了过去,林见深帮她盖好被子,又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才心满意足。
闻溪蜷着身子,双手抱着被子,眉头皱起。林见深心疼,让她朝自己怀里钻,她睡得才安稳。
林见深朝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傻姑娘。”
窗外的雨落下,淅淅沥沥的,这是秋雨。
淮城又到了多雨的时候,荷华这时候,却是干燥的。
也许是睡在林见深身边的原因,也许是她太累了,闻溪睡得很安稳。
哪怕知道老院要拆掉,要成为一片废墟,她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醒过来之后,闻溪浑身无力,林见深早早便起了,闻溪使唤他给自己递东西。
“林见深,把我衣服给我”
“林见深,拖鞋。”
……
林见深心里明白她这样的原因,乖乖照做。
闻溪享受了一早上,在她觉得自己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下了床。
雨不下了,天也没晴,似乎就预示着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荷华,林见深端给她一杯热茶,热气往上冒。
闻溪想到了什么,当即决定去一趟荷华。
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工作室,向穆修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穆修面色沉沉:“给我个理由。”
“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事,去趟荷华。”
“好。”
穆修准了她的假。
闻溪跟林见深一起,在早上八点,踏上去荷华的高铁。
林见深在路上叮嘱她:“别哭,别让外公担心。”
闻溪说好,但见到梁斯就忍不住了。
“外公。”
“外公。”
看着两个人齐齐出现在自己面前,梁斯有些惊喜。
“怎么了这是?忽然想过来了?”
林见深:“想外公您了,顺道让您看看外孙女婿。”
梁斯:“你们俩在一起了?”
闻溪偷偷掐了下林见深,很快又当做无事发生:“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林见深面目狰狞,当着老人的面又不好叫出声音来,只得干忍着。
梁斯笑:“好好好。”
“进屋,进屋。”
他们俩进去后才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了,院子里剩下的,也很少了。
是真的要被拆了。
闻溪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爷孙三人坐在桌子前谈话,他们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外公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打闹。
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她还不习惯。
“这屋子要被拆了。”
“嗯。”闻溪没答应,她怕一说话就带着哭腔,让外公担心就不好了
“你们俩啊,我从小就看着你们俩长大,盼着你们俩以后相互扶持,现在在一起了,要好好的。”梁斯这番话让闻溪彻底忍不住,仰头试图让泪滚回去
“闻丫头啊,想哭便哭吧,这院子迟早要这样的。”
老人颤巍巍的,讲起了自己。
“你们外婆刚走那段时间啊,我每天都看她的照片,夜里一个人跟她说话,假装她还在。”
说到这里,梁斯咳嗽了几声
“直到那一天,那颗枇杷树死了,是突然就死的,毫无预兆,那个时候我就想,应该是你们外婆舍不得它,把它带走了。也是那时,我才明白,有些事啊,不信不行。”
回忆起往事,老人有很多话要说
“这几年过去了,我呢,就守着这个老院子,想着你们外婆什么时候过来,也把我给带走。”
闻溪出声打断:“外公。”
她难受,最见不得梁斯在自己面前谈论这件事。
梁斯笑,“闻丫头,人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你得明白,人活一世,最要紧的就是守心,心这里静了,才不至于做出违心的事。”
林见深:“外公……”
“见深啊,好好对闻丫头。她有时候爱耍点小脾气,你呢,让着点她,她也不是有意的。”
这一席话把什么都交代了,梁斯后来又说:“我也该想想我的身后事了。”
闻溪泣不成声:“外公,您得活到九十九,您得看着我出嫁,您要看我给您写兰亭集序。”
梁斯摸她的头:“傻丫头,这种事,早点办妥,也就不操心了。”
林见深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他无法阻止。
也许外公说的对,人各有命,也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梁斯后来吃了药,睡了。
林见深带着闻溪去了荷华的一座庙里。
据传这庙灵,祈祷什么都能实现,蒲团上的女孩低眉,虔诚跪拜。
一愿外公身康体健,二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三愿岁岁平安喜乐。
林见深诚心祈愿,佛祖啊,若您能看见,请保佑闻溪岁岁平安,喜乐无忧。若真有她必须遭受的苦难,请将其移到我身上。
在此谢过。
林见深低低地拜了下去。
那刻他想,佛应该听见了,他都明白。
大殿内有向僧侣求签的,闻溪也跟着求了一根。
上签。
若能转圜,信女愿虔诚供奉。闻溪对着佛像又拜了一次。
房梁上有鸟儿叫,闻溪想起《春日宴》。
春日宴,一酒绿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虽是用来表达相思之情,闻溪却盼着最后一句能实现,岁岁常相见。
她不求岁岁常相见,她只求外公平安喜乐。
寺庙里香火旺盛,闻溪最后一次转身,凝视那尊佛像,无比真诚。
林见深拦了辆出租,报了个地址,拉着闻溪过去了。
书吧,名字很特别,叫岁安。周岁今天恰好在店里,闻溪进去挑书,林见深陪在她身边。
拿到书后,闻溪不着急看,她走到柜台前跟周岁闲聊。
周岁对这个女孩子有印象,林见深曾经在她面前提起过。
“你好啊,小妹妹,有什么事吗?”
闻溪摇头,过了一会儿,她说:“姐姐,你长得很漂亮。”
周岁笑着道谢,对林见深说:“你的女朋友很好。”
闻溪指指两位:“你们认识?”
“是啊,”周岁笑着说,“他有次来这里,跟我说她女朋友很好,我那时就产生了好奇。”
去年的十一月,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所以是从那时候,他就认定了吗?
“后来,他又说了很多,你们之间感情真好。”
林见深:“周岁姐过奖了。”
“周岁姐姐,你当时因为什么想开书吧呢?”
周岁:“大约是为了自由吧,又或许是为了一个人。不过那有什么紧要的,人活着,不就是寻个痛快吗?”
是,寻个痛快,痛快地哭,痛快地笑,还有痛快地无理取闹。
前尘往事,不如不提。
书店的音乐循环到了陈奕迅的《不如不见》。
闻溪又跟她闲聊了一会儿,挑了几本书后便离开。
老屋被拆的日子定下来了,10月4日,她的生日。
那屋子被夷为平地也很容易,只需一场撞击,顷刻间就会化为废墟。
闻溪想。
林见深为了让她心静,特意从书吧里挑了几本书,闻溪翻了两页便搁下。
她的心不是不静,而是太静了,尽管她的心脏还没有那么强大,她也明白有些事不可挽回。
“林见深,淮城是不是又下雨了?”闻溪最近老这样叫她,跟他说起一些事
林见深也不知道是怕她忘了还是怕她记得太清楚,摸她的头:“应该吧,淮城总是多雨。”
荷华这几天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地上始终是干燥的,闻溪最近好像偏爱雨后芳草地的味道。
院子里的东西被悉数搬走,有些老物件实在没办法了,便让它们留在这里,
也算是,它们陪着这屋子最后一程。
梁斯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总是吃了药就睡,一天中有一半时间都睡着。闻溪想让他去看医生,老人总是摆摆手:“不去。”
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死亡这事,来了总会有预兆的。
闻溪总会去对面的河岸,那里已经被填平,再没有日落倒影在河里。
很多都变了。
隔着几百公里的淮城,闻钟带着陆晚意回家见家长。
梁妍以为陆晚意是过来找闻溪的,提醒她道:“晚晚,小溪去了荷华,得等一几天。”
陆晚意看了眼站在自己旁边的闻钟,解释道:“阿姨,不是,我今天是来见家长的。”
闻言,梁妍一惊,手中的东西没拿稳差点摔到地上。
“晚晚,你再跟阿姨说一遍,我没听错吧?”
闻钟:“没有。”
梁妍:“去,我没问你话。”
陆晚意语气坚定:“阿姨,您没听错,我今天来就是跟闻钟过来见您跟闻叔叔的。”
梁妍开始说不出话,后来兴奋得给闻则打电话:“买肉。”
闻则在那边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你儿子出息了,知道带女朋友回家了。”
挂了电话后,闻则也还是懵的。
等等,我儿子,闻钟,女朋友,他要带女朋友过来见家长!!!
闻则没站稳,直接一个平地摔,趴在地上。
过往的同事过来扶他:“闻老师这是怎么了?”
闻则教书教了这么多年了,跟同事们也都彼此熟悉,他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灰,“我可能要做公公了。”
“嗯?”公公?是他想的那样吗?
看到同事疑惑的表情,闻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不是宫里的,是我儿子,他有女朋友了。”
“这样啊,那提前恭喜。”同事笑道
闻则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没有忘了梁妍的交代,买肉。
他没想到的是,闻钟的女朋友,他是认识的。
他刚进家门,陆晚意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闻叔叔好。”
“晚晚?你是,闻钟女朋友?”
闻钟打了个响指:“是的。”
闻则有点接受不了,手扶太阳穴:“等等,让我缓缓。”
梁妍端菜出来,“你就别演了,真的。”
闻则收拾好情绪,不免担心起女儿来:“闻溪回来要是知道,她的好朋友变成了她嫂子,会是什么反应?”
陆晚意很认真地想了想,会是什么反应呢?林见深应该比她淡定。
梁妍:“闻溪跟见深去了荷华,看一眼老屋。”
闻钟:“她怎么没叫我过去?”
他一颗心悬着。
闻则:“有见深那小子在,她怎么还能想的到你这个哥哥?”
闻溪这人,总是念旧。饭桌上梁妍絮絮叨叨了许多,总结下来也就那三点——
不准欺负陆晚意
不准欺负陆晚意
不准欺负陆晚意
闻钟在一旁都快无语了,合着这个家只有他不是亲生的,是吧?
晚饭过后,闻钟帮着闻则去洗碗,梁妍跟陆晚意坐在沙发上,她握着陆晚意的手,语重心长。
“闻溪出生的时候,我们俩都忙,那个时候基本上是闻钟照顾她。我们俩呢,那个时候在家里也经常忽略他,等我们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闻钟这孩子闷葫芦,有些事,他只会做,不会说。也不懂得怎么哄女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喜欢他的人,阿姨就希望你们俩好好的。”
闻钟从厨房出来走到玄关处听到这句话,叫了声:“妈。”
梁妍招手让他过来,“你们俩以后好好的就行了。”
陆晚意点头:“会的,阿姨。”
闻钟从家里出来送陆晚意回家,在最后一刻,陆晚意轻吻他嘴角。
星星挂在天上,近来总是阴天。
闻溪跟林见深睡在一张床上,虽说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这一夜还是安安分分地盖着棉被纯聊天。
闻溪的睡姿总是换了又换,林见深想抱着她,她滑地跟一条泥鳅似的,来回动。
林见深胳膊都麻了,也就随她去。只是他自己可遭罪,第二天早起,眼底乌青一片。
作为罪魁祸首,闻溪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凑过来关心地问他昨夜怎么了?
林见深哀怨地看着她:“你干得。”
闻溪:“……你这么甩锅真的好吗?”
林见深那眼神又告诉她,不是假的。闻溪甩了甩手,进屋去看梁斯。
梁斯还在睡着,闻溪进去叫他起床:“外公,外公。”
连叫了几声都不应,闻溪慌了,去摸他的额头,糟了。
“林见深,”闻溪喊,“外公发烧了。”
林见深冲进来,两个人把梁斯扶起来,林见深借了辆邻居的车,一路狂奔到医院。
老人家生病,马虎不得。
闻溪心急如焚,医生说只是普通的发烧,但这个年龄也要更加小心才行。
闻溪长舒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今天是九月的最后一天,距离老院拆除,只剩几天了。
闻溪祈求外公千万不要有事,病床上梁斯安静地熟睡着。
她在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她睡在床边,连林见深都被她赶了出去。
梁斯终于醒了,这是怎么了?
“闻丫头。”
听到梁斯喊她,闻溪大梦初醒一般抬头,泪水在那一刻流下来:“外公,你终于醒了。”
“闻丫头,别哭,外公年龄大了,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走。”
闻溪:“外公,你别说。”
她现在最害怕梁斯跟她提起有关死亡的话题,听到相关的字眼都不行。
林见深买了清粥小菜过来,梁斯勉强喝了几口。
“闻丫头,你先出去,我有话跟见深说。”
林见深毫不避讳闻溪在场:“外公,有什么是闻溪不能听的?”
闻溪收拾好餐具后出去。
梁斯招手:“扶我起来。”
林见深赶忙过去。
“我呢,把闻溪交给你了。你也看见了,她现在排斥我跟她说的那些话,所以见深,有些话,外公只能对你说。”
林见深:“外公,您说,我听着。”
梁斯气息微弱:“我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了,见深,你是个好孩子,闻溪她跟别人不同,不会说好听的话,脾气也不算太好。感情中,你们俩得相互包容,单凭这一点来说,就辛苦你了。”
林见深倔强地不让泪滴下来,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外公,没有。”
梁斯笑:“别骗外公,我活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不知道。”
病房外,闻溪听见了他们说的话,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一个劲儿地抹。
外公什么都知道,明白她不想,他就不提。
“我走后,你告诉闻溪,外公没走,外公去了天上。”
这都是多老套的借口了?闻溪想。
林见深:“外公,您得明白,闻溪长大了,不好骗了。”
梁斯笑笑,“不好骗也得骗她,不然让她以后怎么活?”
闻溪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疼,好像千万根银针扎在她心上,招招致命。
“人活着,不是为了向后退的,得向前看。”
林见深深吸一口气:“外公,我知道了。”
“好。”
闻溪在门外收拾好情绪,抹了把脸:“外公,你们俩说什么呢?”
她故意装得很开心的样子,还是被林见深看出了破绽。
“没什么,说咱俩以后办婚礼的时候,外公得去。”
闻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是,外公得坐主桌,亲自看着我出嫁。”
“是,”梁斯回答,“你们俩出去玩儿会儿,别沾染了我一身病气。”
林见深拉起她的手,“好。”
医院里的盆栽种的不错,绿油油的,生机勃勃,看着就很有生命力。
林见深:“不高兴?”
闻溪摇摇头,林见深又猜:“害怕。”
闻溪还是摇摇头。
两个人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闻溪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林见深,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我眼睁睁看着老院被拆,外公病重,可这些我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们不是去求了佛祖吗?他不是听见了吗?听见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子。”
现实教她做人,在她以为有转机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
半分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就凭这一点,她便觉得自己足够没有用。
“闻溪,”林见深替她拭去脸上的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我们都不想这样的,这跟你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闻闻,现实很残酷的。”
林见深最后说。
闻溪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不敢去面对罢了。
不敢面对很多事,她曾幻想过的一切都很美好,她也明白,若再这么想下去,终有一日,她会溺死在由自己亲手打造的幻想之中。
林见深贴过来,碰上她的额头,“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情绪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闻溪终于嚎啕大哭,泪水沾湿了林见深胸前的那块布料。
很多事,她改变不了,如外公所说,活着得向前看。
荷华的天气依旧干燥,太阳还是毒辣。
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梁斯跟闻溪还有林见深三个人在院子内拍了张照片,是他们跟这屋子的第一张合照,也是最后一张。
闻溪就站在不远处,拆楼机给了这房子致命一击,刹那间,房子倾然倒塌,砖石,木料,瓦砾,通通落下来,化为一片废墟。
也是巧,拆楼机走掉时荷华刚好经历一场暴雨。
泥土的味道在雨中分外出挑,闻溪冒着雨,在堆起的砖石之中拿了一块石头。
她浑身都被淋湿,那堆废墟,正好倒在外公的棉花地上。
梁妍注意到,阳台上前段时间开得好好的那盆棉花,突然就死了。
毫无预兆,她没忘了浇水,什么都没忘,就这么死掉了。
大约也是感知到了荷华那片地上不会长出棉花来了,所以它也跟着走了。
草木皆有灵。
闻溪以后再也没有棉花可摘了,哪怕她要把这上面的棉花全摘了,也不会有那样的落日,那样的河流,还有一切如常的院子。
不会了。
这一年,这一天,闻溪24岁,人生头一次,感到锥心的疼。
后来雨停,闻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十字路口的秋千铁链生了锈,再没有人家的门口种琼花,这里的一切很快都化为虚无,也很快将会被人遗忘。
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了。
失魂落魄间,迎面撞上一个女孩儿。
闻溪赶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女孩打着伞,匆匆穿行而过。
林见深撑伞找了一路,最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她。
浑身上下湿透,还不肯回去。
“闻闻,捉迷藏游戏好玩吗?”
闻溪开口便是抱歉:“对不起。”
林见深打横抱起她,“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
外公被舅舅一家接走了,林见深临时找了个酒店,把他们的行李放进去。
他细致地给闻溪擦头发,等到她睡过去,林见深发现她手心里攥着一块石头。
那不是光滑的鹅卵石,有棱有角,在她手掌心印出很深的印子,勒得很紧,掌心泛红。
他要去拿,她攥得更紧。
他去掰手指,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拿她没办法了,由着她,又心疼她的手。用来画画的,伤了怎么行。
闻溪醒来后,一个人木讷地抱住自己,林见深怎么叫她,她都没反应。
有了反应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手里的那块石头。
在以前,林见深或许会说,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的。
但现在,这是她对那间屋子唯一的念想。
……
回到淮城,闻溪照常工作,上班下班,跟林见深约会,她整个人都十分平静。
好似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像换了一个人,工作更努力,一个人神游的时间也在变长。
她说不上开心,说不上不开心,偶尔会对着那块石头发呆。
梁妍告诉她棉花的事,她也只是淡淡的说:“扔了吧。”
她好像,感知不到疼了,不知道所谓的痛苦,这是最可怕的事。
也悲哀。
她的生活看似正常,已经出了不少问题。
闻溪往往会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蹲下身去抱住自己,流一会儿眼泪,然后收拾好情绪。
她又是那个每天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闻溪。
那天照常跟林见深约会,走到一家宠物店,林见深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儿。
几分钟后,林见深从店里出来,怀里有一只小奶猫,探出脑袋,“喵”了一声。
闻溪眼底的惊喜稍纵即逝,伸手去摸它的脑袋:“多可爱。”
林见深也是万分欣慰,他逐渐看见了以前的她。
两人边走边说,踏进了林见深的房子里。
闻溪还在逗弄那只猫:“你有名字吗?我给你起一个吧?”
小猫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心
“叫你诺诺,好不好。”
小猫喵喵两声。
“诺诺。”闻溪叫它,它听懂了,往她怀里钻。
闻溪梳着诺诺背后的毛,“你听懂了啊?知道我叫你啊?”
林见深在厨房烧水,端着水杯出来后,问:“诺诺?好听。”
“有什么寓意吗?”
承诺,许诺,总之就是,她希望的都有回应。
“没什么意义,一时之间想起来了,就叫了。”
林见深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笑:“这只猫以后会很肥。”
“为什么?”
林见深挑眉:“你难道没看过加菲猫的幸福生活吗?诺诺就是加菲,现在小,看上去还没那么胖。”
闻溪怀里的小猫咪对林见深这番话很不满,伸出爪子挠了他一下,又迅速躲到闻溪怀里。
林见深去捏它的脸:“你还知道找救兵啊,嗯?”
闻溪打掉他的手,像哄孩子一般:“别听它的,诺诺最可爱。”
林见深大笑起来:“怎么?这就合谋对付我了?”
闻溪瞪他一眼:“别乱说。”
闻溪拿起杯子喝水,诺诺从她怀里逃窜开,对着林见深的杯子伸出了它的爪子,还被林见深抓个正着。
“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看人下菜碟了?仗着闻闻护你,就肆意妄为了是吗?”
诺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喵喵喵叫嚣着,闻溪在一旁笑得不可自制。
沙发都差点被她捶出个坑来。
林见深却忽然凑过来,“你终于知道笑了。”
闻溪:“是,笑了。”
两个人挨地极近,林见深有些按捺不住。太久没碰她了,他内心发痒。
林见深动作极快,先人一步吻上她,闻溪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林见深就把她压在沙发上,客厅的灯不知道被谁关了,一片黑暗。
……
这俩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卧室,闻溪只听到喘息声。
两个人都累地睡了过去,闻溪大约是这段时间神经太紧绷了,猛地放松下来,她忽然有点不适应。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闻溪担心自己上班的问题,林见深告诉她今天周日。
诺诺昨晚四仰八叉地睡在客厅,真被林见深说对了,看人下菜碟,多精明一猫。
闻溪看见它心里就惹起怜爱,抱着它,跟林见深提议:“我们去给它买猫粮吧?还有猫砂之类的东西。”
诺诺跟着附和:“喵~~”
林见深:“……你们俩是来整我的吧?”
他最后举手投降,带着闻溪还有他的猫出去买猫粮,看了几家店,大包小包都凑齐了。
当然,拎着这些的是林见深,闻溪只顾着抱猫。
林见深后悔,细想自己一个人类居然跟一只猫争风吃醋。
真是……失败。
到家后两人忙着布置猫窝,还有诺诺的猫粮,半天胳膊都抬不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林见深忽然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以后打算长住在这里,诺诺还在这里呢?你忍心让我们俩,独、守、空、房、吗?”
闻溪:“我不忍心让诺诺独守空房,至于你,还是省省吧?”
林见深脸都绿了:“你说什么?”
“我说,”闻溪笑,“你好像总是欲、求、不、满。”
林见深咬牙低声威胁她:“你再敢胡说,我就当着它的面要了你。”
你……好样的!!!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折磨我那么久?还逼着我叫他哥哥。”
闻溪继续跟他反着来。
林见深咬牙,二话不说抱着她进了卧室,“砰”地一声,门关得巨响。
诺诺跟到卧室门口,结果吃了闭门羹。坦白说,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里面闻溪哭着叫林见深“哥哥。”
至于其它的,诺诺想说你们去问他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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