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爱是需要回应的

纳兰瑾不想浪费时间故意找人麻烦，毕竟，别的地方很多事情做，光是税收，光是官员家眷欺男霸女抢占田地的状纸，都接到他手软，都够他查到头秃！

        可萧玉衡不管这些，不管纳兰瑾慷慨激昂的给他写多少罪大恶极之人，他都照例关怀纳兰瑾两句，然后催促他去找丞相罪证。

        而我不一样，我会认认真真看他写的信，夸他也会说清楚他哪里做得好，如何个好法，不赞成的时候，我也会给出我自己的意见，与他讨论。

        我从不问他去哪里，只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我看到他在处理案件时越来越麻木狂躁一刀切，也会骂他。

        可他给我的信却越来越多。

        后来从路无影那里我才知道，萧玉衡伤了纳兰瑾的心了，纳兰瑾喝醉了酒，还哭了一场，指着一根柱子，把它当萧玉衡，破口大骂了一整夜。

        我想着那个场景，笑出了声。

        自古忠臣，都对皇上充满爱意，爱，是需要回应的。

        很显然，萧玉衡的敷衍，让纳兰瑾很受伤。

        于是纳兰瑾也开始敷衍萧玉衡，他真的很累，费心费力写了，皇上也不看。

        那就例行公事，让身边主簿代笔，将事件记录一番，送给皇帝过目。

        果然，皇帝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纳兰瑾便再也不给他写了。

        但其实我不知道的是，纳兰瑾这么快对萧玉衡灰心，其中有路无影很大功劳。

        临走的时候，萧玉衡一毛不拔，路无影就讨厌他。

        从我这里昧下三千两银子，后来得知，我本给了纳兰瑾两千五百两，他便更是每天说我好话，骂萧玉衡不是东西。

        时间久了，‘萧玉衡不是东西，找他不如找皇后’，便刻在了纳兰瑾脑子里。

        毕竟路无影整日给我写一些无聊信件，到处告纳兰瑾黑状，我可是全都看完了，认认真真回信，还安慰他，帮纳兰瑾说好话。

        高下立见。

        爱，是需要回应的，忠诚亦是。

        从某一天开始，路无影就不再告纳兰瑾黑状了，甚至开始心疼他，告诉我纳兰瑾整日不眠不休研究案情。

        告诉我纳兰瑾离开某地之时，百姓夹道跪拜痛哭流涕。

        言辞之间充满了与有荣焉的兴奋与豪迈。

        因为他本就是被百姓叩谢的人之一。

        他成了路侍卫，钦差大人身边的标志性人物，很有排面。

        我虽与他们千里之遥，每日雪花般的信件，却帮我将他们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了解的清清楚楚。

        出门的时候，他们只有五个人，纳兰瑾带了两个高手护卫。

        现在他们已经有十一个人了，还是纳兰瑾一而再再而三坚定拒绝别人跟随的结果。

        钦差是个好钦差，大家都想保护他，给他驾车喂马，为他端茶倒水，守护左右，护他周全。

        路无影会将他们遇到的好玩的人和好玩的事说与我听，自己恶作剧逗弄了谁家的草包少爷也要与我炫耀。

        纳兰瑾被人家姑娘砸了绣球在怀里，他愣是写了三页哈哈哈哈，来与我一起看纳兰瑾的笑话。

        纳兰瑾很严肃，信上所写多半是案情，很少涉及私事。

        只是与路无影关系好了之后，便偶尔查看路无影写的信，美其名曰怕他告状。

        然后路无影信中告状之处，看他笑话之处，他便细心与我解释，告诉我他没有不务正业。

        后来路无影很生气的给我写了一封信，说纳兰瑾做了贼，偷了我写给他的信去看，他要报复纳兰瑾。

        叫我在写给他的回信里，痛骂纳兰瑾，他好拿去给纳兰瑾看个痛快。

        呵呵，小学鸡。

        我便给他回信。

        “好东西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本宫的字写得那么好看，合该拿去给钦差大人瞻仰。”

        然后给纳兰瑾写了一封，“想看本宫写什么，自己写信来问就是了，梁上君子是路无影，我们伟大光明又正直的钦差大人，莫要跟他学。”

        后来听说他们在一个雨夜陷了马车，遇了山贼。

        那山贼从他们马车里抢走几个箱子，回到山寨打开一看，不是银票，全是信件。

        全都是本宫写给他们的回信。

        得知自己抢劫的人是钦差大臣，不仅没伤人没抢钱，还举整个山寨之力倒送二十两银子的盘缠，管了三天饱饭。

        为了报答，纳兰瑾给那群山贼伸了冤，帮他们抢回被霸占的田地，还第一次动用了本宫给的金鞭。

        先斩后奏。

        斩杀的只是一个区区县官，但是当地百姓为了感谢他，却连头都磕破了。

        路无影说那一日纳兰瑾哭成傻批，纳兰瑾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出发前，我叫他往偏远地方去。

        想不到最能搞得民不聊生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官，而是最低微的，最贴近百姓的县官。

        我便写信告诉他，我是在瓦凉城出生的，我自出生之日起，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

        因为我爹是提着头做官，我们家人也得提着头过日子。

        一再调任，到处辗转，我亲眼见过什么叫恶，什么叫贪，我知道百姓过什么样的日子，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之后纳兰瑾写信，提到他去了那些我曾经住过的城池，我爹曾治理的地方。

        我很开心，写了很长的信，给他介绍那里的风土人情，告诉他哪里有好吃的。

        告诉他幼年时，我为了贪一口酱鸭，出门被人刺杀差点死在那里，后来直到我爹调任，我都再未出过家门。

        “那酱鸭可好吃了，你们定要去尝尝，可惜这么多年，我早就忘了味道。只记得长剑从耳边划过的惊心动魄了。”

        “还有，若你们能路过瓦凉城，一定要去替我看一眼，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也不知道如今，是何模样了。”

        一个多月后，我小叔叔带进宫一个厨子，说是纳兰瑾专门找来给我做酱鸭的。

        萧玉衡甚至不相信纳兰瑾送了个人回来，只为了给我做菜，他单独接见了那个厨子，又是旁敲侧击又是严加审问，后来发现真的只是个厨子。

        他是为了感谢本宫派了纳兰瑾这个好钦差为民除害，所以当纳兰瑾提出请求的时候，便答应为我来一趟。

        做几天酱鸭就走，谁留也不答应，被萧玉衡吓了个半死，跑得更快了。

        于是萧玉衡写信臭骂纳兰瑾一顿。

        听路无影说，纳兰瑾收到那封信的表情嫌弃极了，活像是谁把自己三个月没洗的臭袜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后来这事儿传入储秀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成了皇帝专门找人给我做酱鸭，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别人都没有。

        真是离谱到我都想替萧玉衡喊冤的程度！

        储秀宫里的四十天终于熬到头了，册封贵妃的典礼也准备的很周全。

        本宫在这方面是很大度的，我知道女人，尤其是恋爱脑的女人，都很重视自己的婚礼，那是能有多盛大就想多盛大，能有多铺张，就想多铺张。

        争取让全世界都看见，都见证她的爱情，这才叫圆满！

        所以，我给了安瑶很多贵妃不该有的尊荣，直逼正宫皇后的规格！

        没办法，我的婚礼太盛大了，见不得别人太寒酸。

        但是这些堪比皇后的规格，只有我开口了，安瑶才能用，我不开口，萧玉衡都不敢给她，因为一旦我或者朝臣计较起来，那就是他的不是。

        可我开了口，所有人都盛赞我大度，甚至纷纷劝我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倒显得我委屈了自己。

        我才不委屈。

        但我不能这么说，我红着眼睛挤了两滴泪，“终究是皇上心肝上的人呢，本宫这么做，也是为全了皇上的心愿罢了。”

        “只要皇上开心，石蕊姑娘满意，本宫，也就无所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我一定是被月容华传染了，见她每日玩儿的开心，便也来了兴致。

        果然，这番话传到皇帝耳朵里，他当晚就驾临栖凰殿吓我一跳。

        彼时我正在看路无影的信，他写纳兰瑾被人刺杀，但重点全放在自己如何英勇制敌上面。

        厚厚一摞信纸，一招一式详细的仿佛他想教我武功。

        皇上见我桌上铺满信纸，面露不愉，拿起两张看看，“你喜欢看江湖话本子？看不出来，皇后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瞧吧，我都说路无影太夸张了。

        我非得把萧玉衡这番话写到回信里，气死路无影，杀杀他的嚣张气焰。

        看他还敢说本宫亲自挑选的钦差大臣‘怯怯如过街之鼠，惶惶如惊船之鸭！’

        岂有此理！

        “皇上怎么过来了？可是储秀宫又闹出了什么不愉快？”

        萧玉衡难得没有带情绪来见我，说话温柔的很，“没有，皇后一直都处理的很好，谢谢你。”

        “皇上这话就见外了，本宫所为，都是皇后分内之事，何来感谢之说？”

        “只请皇上记得，本宫向来如此大公无私，日后若是哪位宫妃犯在我手上，本宫可不会留情，到时候，也请您别给臣妾难堪！”

        萧玉衡低头笑了一下，“好，皇后面前，朕必不会偏颇任何人。”

        我满意点点头，“甚好！”

        “皇后……”萧玉衡看着我，欲言又止，眼神非常复杂。

        我心里忽然有点没底，“皇上还有事儿？天色不早了，后日便该迎娶心上人，明天只怕不得闲，您还是早点歇下的好。”

        萧玉衡，“皇后，这是在关心朕吗？”

        完了，他又开始油腻了。

        又开始带着充满自信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了。

        且这一次，瞧着比之前都更自信些，我忍不住反思，自己做错了哪一步，给了他这种神奇的自信？

        难道，他真的听信了那些鬼话觉得我是要讨好他，觉得我爱屋及乌，所以才对安瑶特别周到，特别宽容大度，甚至连皇后规格的东西都拿去给她？

        他真以为我在讨好他和安瑶吗？

        是的，他真这么以为。

        苍天呐！

        我不是在讨好谁啊！

        我是真的觉得你的爱过于小家子气，你给安瑶的所谓偏爱，真的配不上她女主角的身份！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我才帮你找补，所以我才尽我所能的给安瑶她应有的尊贵，是的，应有的，女主角应有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最大的敌人，反映了你最真实的实力和层次。

        你俩是我最大的敌人，你俩太磕碜，显得我很没有档次，你能懂吗？

        再说的清楚点，我不爱你，也不稀罕你给的尊贵和荣宠，谁想要谁拿，安瑶也一样，随便拿！

        我大度，是因为我志不在此。

        在我想要的东西上面，谁也抢不过我，包括你，皇帝！

        “之前，朕与皇后之间有些误会。”

        “后宫无人之时，便也罢了，可是日后只怕宫中妃嫔越来越多，朕不能不顾皇后的颜面，叫皇后在妃嫔面前抬不起头来。”

        “所以，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朕会留在栖凰殿，不会去其他任何地方的。”

        “今日十五，你我夫妻便从今夜开始吧。”

        说完，萧玉衡一弯腰将我抱了起来，走动时，我的裙摆将路无影写的‘武林话本子’扫落一地，那小子看到了定要心疼。

        我看着抱着我往内殿走的萧玉衡，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皇上，您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谁吗？”

        萧玉衡忽然邪魅一笑，“正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我抽你心上人巴掌，骂她贱婢你忘了吗？

        我命人鞭打她，我扔簪子在她手背上，还留个疤你忘了吗？

        我拿脚踩你心上人，还把擦过手的帕子扔她脸上羞辱她，你忘了吗？

        我和你仇深似海啊！你怎么能对着我说出这种话！

        萧玉衡真的忘了，我不知道月容华对他做了什么，真的给了他无比强大的自信。

        让他明白过来，自己是皇帝，自己可以拥有很多，本就该拥有很多，而不该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园。

        所以，他决定从我这朵霸王花开始下手了。

        果然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月容华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她软弱偏执的好大儿，舔成了一个狂妄自大的海王！

        牛币啊！

        此时的萧玉衡迈着矫健的步伐抱着我奔向我的大床。

        他就像是被亲娘宠坏了的普信男，觉得自己配得上世间一切美好，丝毫不考虑那份美好可能在嫌弃他。

        觉得怀里女人的脸红不可能来自气愤，她肯定是在羞涩。

        不要就是要。

        放开就是抱。

        ……

        后背贴床的那一刻，我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思考着是从前胸刺进去，还是后背刺进去，比较容易一击毙命。

        我甚至开始思考，如果我杀了皇帝，我爹是不是就会为了我起兵造反。

        于我而言，这也算某种程度的夙愿得偿了。

        萧玉衡见我拔簪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赞赏道，“朕今日才发现，原来皇后的头发如此柔美顺滑，倒是与你那跋扈的性子很是不符。”

        这赞赏的眼神，莫不是以为我拔簪子是迫不及待与你这样那样好办事？

        他的手指从我的头发，轻轻滑过我的脸，落在我的侧颈，我以为他要先下手为强掐死我，以至于额头都出了汗。

        我在认真衡量此时一簪子刺破他的衣服直插心脏的可能性，和他直接掐死我的速度。

        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等他退去了上衣我再上簪子更为稳妥。

        “皇后的颈子，肤如凝脂，修长纤细，每日支撑着这颗美貌聪明的脑袋，一定很累吧。”

        月容华你□□的好大儿，你俩整日闲着没事儿是不是就从头发丝儿互相夸到脚指甲盖儿？

        说完，萧玉衡就低头，在我脖子上啃。

        我举起簪子绕过他的脑后，选了一个比心脏更适合更保险更能一击毙命的位置。

        皇上的颈子！

        “皇后娘娘……启禀圣上，启禀皇后娘娘，月容华赏月之时，不慎落水了！”

        我赶紧收回手，正巧萧玉衡猛然转头，差点被他看见。

        “你喊什么？进来之前不会先通报吗？身为皇后身边奴才，如此没有规矩！”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我推了萧玉衡一把，他这才站起来，脸上写满了不痛快。

        我没理他，坐在床边问，“人可救上来了？宣了太医了吗？”

        “奴婢听说已经救上来了，但是昏迷不醒，宫人实在着急，这才来请示皇上和皇后。”

        萧玉衡，“不请太医来请示朕与皇后有何用？滚下去！”

        瞧他这凉薄的样子，狗男人。

        “你骂我的人做什么？月容华好歹也是尽心尽力伺候您这么久的人了，新人还未入宫，旧人便请不得你了不成？”

        “皇上如此，叫人好生心寒！”

        萧玉衡看着我，显得有点慌。

        “皇后，朕……”

        “行了，初一十五多得是，皇上快去瞧瞧吧，这都几月了，夜晚寒凉，可别叫月容华伤身又伤心。”

        “那朕先去看看她，今晚，是朕对不住你，你不要怪朕，朕来日，定会好好补偿于你！”

        说完匆匆忙忙的跑了。

        丹枫松了一口气般的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她是在怕皇上弄死了我，还是在怕我先弄死了他。

        我问她，“怎么回事儿？”

        丹枫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最后偷瞄着我的脸色道，“可能……应该是，奴婢觉得……”

        “有话直说！”

        “霍大人命人把月容华扔湖里了。”

        ‘噗’我一个没忍住，倒在床上，笑的肚子疼。

        “他人呢？可出宫了？”

        “未曾。”

        萧玉衡离开没多久，霍明煜就来了栖凰殿，这次倒是没有找什么理由。

        一进来看到满地纸张，便一声不吭帮我收拾，还细心的按照顺序帮我放好。

        递到我面前问我，“上面招式复杂，娘娘可看得懂？”

        我摇头，“看不懂。”

        “属下，练给娘娘看可好？”

        霍明煜站在我身后，双手抓着我的一双手腕，认真的看路无影吹的那些牛皮。

        拉着我的手，一招一式的复原，这俩货看起来是真的想合起伙来，把我教成武林高手。

        路无影很会讲故事，总能把事情讲的很好笑，被霍明煜拉着练招练了一身的汗，萧玉衡带给我的郁闷也消解了。

        可是今晚的事还是令我燃起危机感，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告诉霍明煜，“明日请小叔叔入宫见我。”

        “是。”

        霍明煜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守着我，等我睡着了他才走。

        第二天小叔叔很早就来了。

        “娘娘，日后后宫嫔妃众多，叔叔身为外男不便入宫相见，若是遇到了什么事，便写信叫明煜捎回家。”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小叔叔，嫣儿今日急着见你，确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与您商量。”

        “何事？”

        “小叔叔认为当今圣上为君如何？”

        小叔叔皱着眉头问我，“娘娘此话何意？”

        我也不会拐弯抹角，“小叔叔，我不喜欢他，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作为一国之君，我都不喜欢他，瞧着碍眼的很。”

        “都二十一岁了，在朝中还斗不过一个丞相，对治理天下也着实是没什么值得提的贡献，不过是坐享其成，靠着祖宗的家业，靠着满朝文武的支撑。”

        “这天下，有他没他有区别吗？没有，便是在龙椅上放一个三岁稚子，与他在位，也没什么不一样。”

        小叔叔严肃着一张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小叔叔不是一般人，见多识广，特别看得开，又对我极其宠爱纵容，但每次我主动找小叔叔进宫，说的话题都能叫他消化好半天的。

        “所以，娘娘可是有什么想法？”

        “有，后宫马上就要进来十几个女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争气的，一旦产下皇子，我便……”

        我没说话，而是在小叔叔面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当然，他很清楚我要抹的是萧玉衡的脖子。

        小叔叔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慌张，额头上都冒汗了。

        我贴心的拿着帕子帮他擦一擦。

        “我还没动手呢，小叔叔慌什么？”

        “娘娘若是执意如此，倒也不是不行，朝堂上下有叔叔和你爹看着，确实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但这皇子，还是得你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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