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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香玲的话就像一个个小鞭炮似的在我的脑海里噼里啪啦的炸响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川柏住的沁芳阁走去。

        说起来惭愧,川柏具体住的哪个房间还是刚才问香玲才知道的。

        看来就像她说的,我一点也不会关心别人,总觉得别人对我好是理所当然的,也许我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我,难道是不在吗?可刚才香玲跟我说他就在房间里呀。我试着推门,里面没有上拴。

        门开后,川柏果然在里面,只是他正坐在红木桌前,用手背撑着脸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小壶酒,好像只喝了一点。

        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一喝就醉的,酒量比我还不如,他也是向来滴酒不沾的,现在竟然偷偷躲在房间里喝闷酒,真的一点也不像他。

        他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动,雪白的双颊浮上一层薄粉,嘴唇嫣红嫣红的,简直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显得有些可爱。

        我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脸,小声逗他:“沈川柏,起床啦。”我在知道他的全名后也还是喜欢用川柏称呼他,很少用全名叫他,因为总觉得陌生,像另外别的人。

        他轻轻蹙眉,仍是不动。

        我见他这副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想欺负欺负他,朝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看着他瑟缩了一下,笑了一声,又低低道:“快起来,我带你去看美人~”

        他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里弥漫着一层水雾,看这样子就知道还是醉着的。他无神的看了看我,唤了一句:“鸣玉?”复又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在想什么,你不会来的。”

        我愣在原地,心跳的很快。

        他,他刚才叫我什么?鸣玉…

        竟然叫我鸣玉…我从来没听他这么叫我过,因为他对我一直很有分寸的。

        我呆呆道:“你突然换了个称呼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那我等会儿再来吧。”说完我抬脚又想走。

        “啪!”清脆的一声响起,我连忙转过头,才发现是川柏手里的酒壶摔碎了,他想站起来,可是脚下没什么力气,一下子摔在地上,手偏不倚的按在了碎渣里,锋利的瓷片扎破了他的手心,殷红的血流了一地。

        我赶紧跑过去扶他起来,看着他淌血的掌心,心里一阵抽痛,先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简单给他包了下,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不要动,我替你找药敷一下再仔细包扎。”说完我就要走,却发现他紧紧拽着我的衣角不让走。

        他抬起头来醉眼迷蒙的看了我一阵,轻声道:“你真的是鸣玉吗?”

        看着他玉颓山倾的傻样,我好气又好笑,干脆勾着他的下巴抬起来,道:“看清楚了吗?如假包换的顾鸣玉,就站在你面前。”

        他睁着迷茫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半晌,却道:“是,可又怎样,你总是躲着我,不要我。”

        我无奈道:“那里叫什么不要你啊,我又不是玩弄了你,又把你丢在一边。”我和檀凤才不一样。说完就看到他的睫毛轻敛下来,一脸失落的样子,我无奈道:“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是想要我玩弄吗?我可做不出那样的事。”

        川柏道:“哪怕是假的,我也心甘情愿。”

        我是真的被他气笑了。也许他和檀凤才是天生一对,一个喜欢玩弄别人,一个喜欢被别人玩弄。

        “你真的醉的不轻,等你酒醒了我一定要把这些话给你原模原样的复述一遍,估计你自己都能震惊半天。”

        川柏摇摇头:“我不醒。醒了,就看不到你了。”

        “那你手心总要敷药的吧。”我把衣角从他手里拽了拽,可惜纹丝不动,没办法了,我带着他一起去拿药吧。

        我背对着他蹲下来,道:“你趴我背上来,手勾着我脖子。”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然后背上一沉,但也不算重,我站起身来正要走路,就感觉到脖子上痒痒的,他呼出的热气都喷在我脖子间,弄的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转过头正想说什么,却正好亲到了他的唇上,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浑身一僵,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停住了。

        我连忙拉开距离,又有点想笑,他的反应就像是第一次亲吻似的,好青涩,又忍不住逗他:“川柏小公子,你长的这么好看,刚才的应该不是初吻吧?”

        谁知他又是呼吸一滞,片刻才轻声道:“是。”

        我心头涌上些罪恶感,道:“那你吃亏了。”

        他勾在我脖子处的手微微收紧,道:“没关系的。”

        “你就不想问我要些补偿?当然,除了我这个人啊,因为把我补偿给你只会让你更吃亏的,不过我好像没什么能给你的了,我浑身上下稍微值钱点的就剩须情剑和那匹马了。”想到这里,我有点尴尬。

        “什么都不要。”他低低说道。

        我心里一软:“你这样,倒让我过不去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知道吗?”

        他执拗道:“我不是别人。”

        我笑笑,哄他道:“好好好,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家的。”

        他心满意足的从后面抱住我。

        我带着他找到香玲,处理好伤口,再背他回来休息。

        一来一去,虽然他不重,但也够呛,主要还是他的住宅太大。

        翌日我准备再去看望下川柏,谁知这次不是我躲着他,而是他躲着我,找了半天才在书房里找到他。

        我刚一进去还没说话他就站起来打算离开了。

        我两手平伸拦住他的去路:“我是鬼吗?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躲?”

        一阵沉默。

        “你还是喝醉了比较好玩儿,话也比较多。”仍是沉默,我继续道:“你知道你昨天说了什么吗?”刚说完,他的耳根一下都红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和我都亲上了怕不是要羞到冒热气了。

        我逗他道:“你昨天拉着我叫我鸣玉,怎么今天见了我就不说话啦?”

        他终于开了金口:“昨天是在下冒犯了。”

        见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还变得这么生分,我突然有点难过,还说什么想见我,都是骗人的,我也没了逗他的兴致,声音也低迷下来:“既然你不想叫见我,那我还是走吧,省的在这里讨人嫌。”

        我说罢提脚便走,却被人拉住。我复又转过身,川柏冷峻的眉眼间浮现一丝急色:“不是的,你误会了。”

        我道:“我误会什么了,你一见到我就躲。昨天一个态度,今天一个态度,你要我怎么想?”

        “我只是…”川柏低声道:“只是厌弃那样的自己。”

        我没想到他躲我是这么个意思,难不成是在害羞昨天的酒后吐真言?可我却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反,觉得他的醉酒之态最是可爱真实。

        “为什么要厌弃,我很喜欢啊。”迎上川柏讶异的目光我连忙解释道:“这个喜欢只是单纯欣赏的意思啊,你不要误会了。”可是一解释完他的目光又黯淡下去,我也不知道哪儿又说的不对,只好道:“我有时候说话也和布光差不多,不经过大脑的,你不要放在心里。”

        川柏道:“你并没有说错什么,我都懂的。”

        我笑道:“那就好。”我见他面色缓下来,想起来要找他的事了,忙道:”对了,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说着我拿出那把做工精致的小金梳,斟酌了一下,道:“再过一段时间是檀凤的大婚,他邀请了你,你会去的吧,这个是他的一个…一个故友托我转交给他的,我不方便直接去,只好请你代劳。”

        川柏拿过那把小梳子,长长的睫羽半敛下来,神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他又要误会了,连忙道:“先说好,这把梳子不是我要送他的,真的是别人要我转交的。而且要是我送,才不会送这样的贺礼。”

        川柏用一块红绸将梳子包裹好放了起来。我趁着他在忙的空档在书房里四处游游荡荡。

        他的书房规模宏大不说,藏书量也是惊人,是我在霁夜教的书房的三倍之多。当然不是因为霁夜教不注重读书,而是因为要分配更多的财力在其他更紧要的事物上。

        我走到他的书桌前,看到桌上正摊开着一本《金刚经》,白玉镇纸下还压着正在抄写的经文。纸面平平整整,没有一点多余墨迹或者笔画,上书虽是蝇头小楷,却笔精墨妙,绵里裹铁。

        我翻了翻旁边几页铺着的整齐纸张,上面都是誊抄的各式经文。心道他性格沉稳大抵和常写经文也有关系,不过长时间下来也容易误导心性,变得看透红尘不问世事。这就可以理解为何他的性子清冷不流于俗了。

        不过他有消遣我却没有,我整天除了练剑打坐就是吃饭睡觉。以前在教里人还陪着下下棋做做别的,现在我就熟悉个香玲又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玩不下来。我有些郁闷道:“你这里就没什么好玩的吗?我一天天的闷在府邸也快闷够了。”

        川柏道:“我带你出去逛逛好吗?”

        我欣然道:“那当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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