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没开窍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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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至今难以习惯咸豆浆，每每看见天青吃的惬意又总会抱着怀疑地态度问：“咸豆浆真的比甜豆浆还好吃吗？”
天青认真的点头，将碗向她的面前一推。
王嫂见状赶紧拒绝她的好意，摆手说道：“不了，我吃不习惯。”
天青笑了笑，又专心埋头吃着。
“明天我要随着老夫人和太太她们一起去b市的寺庙祈福。”
天青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王嫂。
王嫂被这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似乎有些不忍。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爸妈相继去世，与姐姐相依为命才过了没几年好日子，姐姐又撒手人寰。
被小珏接回班家，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虽然衣食无忧，却没一个真正关心她的。
老夫人吃斋念佛，向来深居简出，每顿饭都是佣人送过去的，而家里另一位女主人又成天一心扑在那久病的独子身上。
江珏每天都在公司忙着先生前些年留下的烂摊子，每天觉都不够睡，虽然处处照拂，但终归是个男人，不及女人心细。
王嫂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她话不多，人又长得娇俏可爱。
白天守在江珏的房内，她一敲门，小小的脑袋便从门边冒出来，像只毛茸茸的小猫咪一样，到了饭点便出门在她身边绕呀绕呀。
她即使不放心也还是交代着，毕竟主人家的安排她怎好拒绝。
“大概要去个三五天，我在冰箱里给你分装好这几天的饭菜，味道肯定不及现煮的好吃，但将就一下，等我回来再给你煮你爱吃的油焖大虾。”
天青听后莞尔一笑，露出对称的小梨涡，十分懂事的说：“好的，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嫂确实放心不少，小姑娘简单的生活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有一天晚上，她起夜见江珏房间的门半敞开。
她本打算过去替他将门掩上，可一走近便看见正在办公的江珏身旁有一道浅粉色的衣角。
王嫂甚至不用想便知道，那是天青。
深更半夜，异性的两个人独处，哪怕她没看到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恰逢屋内摆钟敲响，天青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姐夫，你工作还没忙好吗？”
“天青困了就先回屋睡吧，不用在这守着。”
江珏说完后人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很快屋内便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王嫂闪身躲到房梁柱子后。
而天青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厨房，大约半小时后才折返，端着宵夜以及咖啡重新进了江珏房内。
那晚王嫂精神高度紧绷，一直没有离远，直到看见那扇门彻底打开。
江珏目送天青回房后，隔着一道墙的两个屋灯光双双熄灭。
她那颗悬着的心方才安稳地放下，也不怪王嫂多心，在班家工作数十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班家人的底线。
世代书香门第，最讲究的就是名声，纵使后来从商，但文人的风骨仍在。
王嫂长舒一口气，她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多心感到惭愧。
虽然她与天青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那一双纯真，好无杂质的眼眸，怎么看都是个完全没开窍的小姑娘。
……
他们一行人走后的第二天，天青就开始饿肚子了。
王嫂忽略了，家里还有一位能吃的主，那就是——班叔叔。
他饭量极大，一天之内就将冰箱一扫而空。
天青看着空荡荡的冰箱，揉了揉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又折返回了哥哥的房间。
上午十点的阳光打在东侧的窗台上，还没开窗便已是热气四溢。
天青又闷又饿，于是推开西侧通风的窗户。
她静静的趴在窗边，头顶是郁郁葱葱的树叶，不绝于耳的蝉鸣声吵得天青差点儿以为自己得了耳鸣。
百无聊赖间，天青抬头，她惊喜的发现，头顶替她遮住大半阳光的竟然是颗桃树。
那硕大的果实，粉粉的桃尖瞬间让天青觉得耳边的蝉鸣都动听了许多。
她在屋内找了一个板凳，很利落的爬上了窗台，再一跃跳到了树上。
作为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攀爬上树可谓是基本功，而爬上树在细枝上摘果这件事上，天青是高手。
她实在是饿急了，刚摘下两个桃来不及下去洗一下，便坐在树干与枝干的交界处啃了起来。
“略略略……”
天青咬了一嘴的毛，心中抱怨，这班家这么有钱干嘛不种个油桃。
填个半饱的天青躺在树上，一条腿在空中荡着。
因为在高处，天青看什么都有一种俯瞰的视角。
在这一排桃树的西侧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的对面天青隐约看见有个少年，正揪着手里的东西往河里丢。
天青猛的坐起，出于对食物本能的渴望，她觉得这一幕像极了电视里有钱人家的少爷投食赏鱼的戏码。
她立马从树上下来，快跑到河岸。
天青气地叉腰，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她伸出一只手，食指指向少年喊道：“喂，你怎么在浪费粮食！”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女孩一通质问，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少年没有回答，但同时也停下了往河里丢面包的动作。
天青见他不理自己，便脱下鞋，卷起裤腿，打着赤脚往河水里趟。
一不小心，天青脚下打滑整个人便坐在了河水里，激起的水浪
“小心。”少年隔着高高的围栏喊出声。
天青胡乱地用手抹着眼睛，等睁开眼睛后便看见少年焦急又转笑的脸。
他笑的那样好看，嘴角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但落在天青眼里却是难堪至极。
以至于少年好心提醒她脸上有污渍，天青也丝毫不领情，她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好看的少年，天青骂不出口，只能独自气恼，在心中熊熊怒火快要喷涌而出时，天青索性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她在水中如鱼得水，好不惬意，没多会儿便将刚刚的窘态忘得一干二净。
少年的视线一直追随在那道无拘无束的身影上，异常苍白的脸流露出少有的笑意。
直到拖着一身湿漉漉衣服的天青走到他的面前，少年从裤子的口袋里抽出一个手帕，通过围栏的空隙递出去，“给你，擦擦脸上的水。”
天青接过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这让她想起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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