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识时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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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毓回到自己房里时,心情愈发低落复杂。为了逃婚而在外游荡了几个月,如今再回来,胞妹方秀已代替她入宫。
起初她以为自己逃婚了,父亲便会想尽办法推掉这门亲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让胞妹顶着她的名字进了宫,若说这王府是一座锦笼,那帝都便是一座更大更奢华的牢笼。
方秀当初被迫顶替她进宫时,可有惶恐,可有害怕,可有恨意……白方毓并不知道。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方秀的院子,褐色院门虚掩着,白方毓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瑟瑟寒风卷起满地落叶,院中方秀时常侍弄的花草也都焉了大半,显然是无人照看。
听丫鬟讲,自从方秀进宫后,这院子里的下人便都被遣散了,连个看门的都没留下。
白方毓踏进院子时,脚底的枯叶嘎吱作响,在静寂无人的院中格外刺耳。
院中陈设一如既往,方秀喜欢的秋千还在树下挂着,只是上面积了一些黄叶和灰尘。白方毓拾起落叶后,秋千上还印着落叶的泥印子。想必是她离开金陵后,这里下过几场雨。
白方毓还想进屋子看一看,走到檐下,才发现屋子上挂了一把锁。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侍女过来送斗篷:“小姐,老爷回来了。”
白方毓点点头,披上了斗篷便出门去了。临走前,她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方秀住过的院子,眼中眸色黯淡。
白方毓心事重重地走到父亲书房时,院中站了一中年男子,身着朴素青衣,正是方才同她道歉的谢危,只见他望着院中的那一方火红杜鹃出神。
白方毓见父亲书房大门紧闭,便知里面乃是那个讨厌的人。但她却对这个青衣男子印象很好,知礼节,懂进退。
谢危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回过神来,见是白方毓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等着也是无聊,白方毓见他眼神仍旧流连于那一方杜鹃,便开口道:“还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谢危微微一笑:“谢危,‘危楼高百尺’的危。”
“谢先生喜杜鹃?”白方毓礼貌地问道。
“在这寒冷冬日,能见到这么大片杜鹃花实在神奇,一时不免看呆了。”谢危笑得谦逊。
就在两人闲话之际,书房门开了,出来的是陆文渊。
台阶上站着陆文渊,台阶下站着的是白方毓,狭路相逢。
白方毓忍住了刚才所有的不快,目不斜视地与陆文渊擦肩而过,迈上了台阶。
一出燕王的院子,陆文渊便忍不住同谢危抱怨道:“这女子真是太蛮横了——”
“隔墙有耳。”谢危截断他的话,没再让他说下去。
陆文渊本来排解心中郁郁,不料又被谢危陡然告诫了一番,心中更加不平,一回自己住的院子,便闷声进了房间,谢危也紧跟着进来了:“世子可知晓那女子是谁?”
“难道是燕王之女不成?”陆文渊不以为意。
谢危点点头,陆文渊愣了一下:“可燕王之女前不久不是已经进宫为妃了么……”
“燕王还有一庶女,进宫为妃的是嫡女白方毓。”谢危提醒道:“方才我们遇到的应当就是燕王庶女白方秀,世子须记住,我们始终是镇南侯府的人,侯爷与燕王再交好,始终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是亲兄弟,也会有阋墙的那一天。”
谢危这话似是有意无意地敲打陆文渊,陆文渊竟一时没了言语。
过了半晌,他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去找燕王问的事情:“蓬莱公再有七八日才到金陵,届时问一问他优昙的下落。”
谢危像是早就料到了结果一般,并未说些什么,只提醒道:“那阿秀姑娘想必近日也会暗中调查温之岩。”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至于陆文渊会如何做,他一点都不期待。那阿秀姑娘愿做捕蝉的螳螂,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自从温之岩从雁荡山回来后,一向闭门不接客的天光墟忽然门庭若市。
回天光墟才第二日,温之岩刚用完早膳,江萍便匆匆过来:“门主,白姑娘来了,在门外候着。”
“请进来。”
温之岩话音刚落,江萍又补充道:“门外还站了一人,是一异族装扮的少女。”
猜都不用猜,便知是阿秀姑娘。温之岩抚了抚额头,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她二人可有吵架?”
江萍摇了摇头:“两位姑娘一人站在大门左边,一人站在大门右边,离得远,并没有吵架。”
以白方毓昨日火冒三丈的样子,不吵架才有鬼。想必是江萍出去迎客时,白方毓已经吵完了,正相互不理睬。温之岩叹了口气,他自诩万花丛中过,何曾料想自己有朝一日会惹上这些麻烦事。
只见他忽然站起身,往外走去。若让江萍放二人进来,只怕白方毓会认为自己不将她的话放心上,可若不放阿秀姑娘进来,想必她也会另想法子来刺探情况,不若开门迎敌罢了。
果然,当他绕过影壁去开门时,白方毓和阿秀同时转身过来看着他。两人背对着,一东一西地站着。看过来的眼神,一个是笑意盈盈,娇艳无比;另一个则是冷冷地盯着他,拷问他。
温之岩见白方毓冷着一张脸,低头笑了笑,走过去温柔体贴地问了一句:“这是谁惹得我们白姑娘如此不高兴?”
白方毓剜了他一眼,冷冷道:“还能有谁——”
那厢阿秀姑娘却看人闹不嫌事大,截了白方毓的话:“温门主,我来同你做桩生意。”
见她已不请自来款款进了天光墟,白方毓气得转身便走。温之岩伸手拉住她:“何必气恼,我天光墟是开门做生意的,有人主动上门是常事……”
白方毓冷笑一声,甩开了温之岩的手,从袖中掏出一册子,狠狠地扔在了温之岩怀里:“既然温门主是个生意人,那我今日巴巴地上赶着送这份册子,温门主可得好好记住我这个人情!”
温之岩打开册子一看,是近三年徐州所产精铁的产量和去处。字迹秀雅端庄,笔迹犹新。像是她熬了一夜才誊抄完这些内容。等他从册子中挪开眼,白方毓的马车早就走远了。
阿秀姑娘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发辫,一边好心提醒温之岩:“温门主,人早走远了。”
温之岩转身进府,脸上仍旧挂着笑,只是眼底却看不到丝毫笑意:“阿秀姑娘千里迢迢来金陵,是要同温某做什么生意?”
“我要五毒教现任教主以前在中原时所有的资料。”阿秀看着站直了身子,笑盈盈地看着温之岩。
温之岩闻言,淡淡问道:“不知阿秀姑娘打算用什么来换?”
阿秀环顾了正厅一周,选了一把靠近暖炉的椅子坐了下来,左顾而言他:“温门主竟连一杯清茶都舍不得给么?”
温之岩扫了一眼江萍,江萍立即会意,片刻便有清茶端了上来。
温之岩拿起瓷瓶旁边放着的剪子,悠闲地剪起了白梅花枝。
阿秀喝不惯中原的茶,绣口一吐。她用衣袖擦了擦嘴:“若我坐上教主之位,日后五毒教听命于温门主可好?”
温之岩闻言,只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将剪掉的枝叶扔进江萍在一旁备着的篓子里:“若是阿秀姑娘坐上了教主之位,翻脸不认人,温某可如何是好?”
阿秀扬眉一笑:“若温门主娶了我,不就不必担心了么。”
温之岩闻言挑眉一笑:“阿秀姑娘费尽心思来找温某,还不如直接同霍帮主交易。霍府弟子遍布大江南北,不见比我天光墟要差。”
“可霍靖那老贼可没有温门主赏心悦目。”阿秀忽然跳上桌子,坐到了温之岩插花的桌子上,双目盈盈似秋水地望着他,“也没有温门主信誉好。”
温之岩闻言朗声大笑:“你猜霍靖若知晓你吃两家饭,会怎样?”
阿秀不以为然,娇笑道:“那就要看温门主让不让我吃天光墟的这碗饭了,再说了,他霍靖不过是一武夫,半点情趣也无,哪里比得上温门主潇洒风流,多少少女一见倾心。”
说话间,她已凑到了温之岩面前,温之岩只需往前一步,便可一亲芳泽。
温之岩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花枝,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五毒教远在西南,我天光墟在西南根基浅薄,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我来金陵除了找你做桩生意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温门主不妨猜一猜……”阿秀笑盈盈地看着他,脚上的一双红鞋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想必阿秀姑娘还肩负着刺探天光墟的重任吧,只可惜天光墟并无什么内幕消息值得霍帮主如此大费周章。”温之岩吹了吹茶盏浮起来的茶叶,呷了一口。
阿秀笑了笑,忽然跳下桌子,坐到了温之岩对面:“林云被带走的那夜,温门主那一掌打得本姑娘现在还疼呢,温门主不打算说点什么?”
虽说劫人的当天夜里,三人皆蒙了面纱,她辨认不出容貌,可她自小饲养的那条银白环蛇却对人的气味格外敏感。
温之岩犹自端着茶盏,半晌未动,只侧眼盯着悄无声息攀附在自己肩臂上的银白环蛇。那蛇足有拇指粗细,半耸立着身子,“嘶-嘶-嘶”地吐着信子往温之岩小臂爬。
一旁的江萍吓得脸色煞白,眼见她欲要动手挑开绕在温之岩手臂的蛇,阿秀笑得愈发娇灿:“你们或许不知,这银白环蛇对人的气味最是敏感,若是遭袭,只会以死相搏。一旦它那对利齿刺穿血肉,人挨不过三个时辰便会一命呜呼,药石罔治。”
看似好心好意的劝告,却教一旁的江萍遍体生寒。
温之岩却不慌不忙道,刻意放缓放轻气息:“阿秀姑娘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助我登上五毒教教主之位。”阿秀斜靠着木几,慵懒抬眼看了温之岩,“日后五毒教任你差遣。”
“成交。”温之岩答应得干脆,连片刻犹豫也没有。
阿秀愣了一愣,复而抚掌大笑:“我道温门主还要辩驳一番,既然如此,那便一言为定——”
“温某还有一个条件,阿秀姑娘答应了,这桩交易才算成了。”温之岩忽然截断她的话。
“温门主请讲。”阿秀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江萍,你们先退下。”温之岩屏退了其他人,才开口:“你要让霍靖相信天光墟同燕王府关系匪浅!”
“小菜一碟。”阿秀屈指靠近唇边,听得一声刺耳哨声,那银白环蛇顷刻间便从温之岩手臂上消失不见,不知藏身何处。
既然交易已成,阿秀便光明正大地出了天光墟,眉梢眼角皆是春风得意。
温之岩站在正厅中,看着阿秀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后,垂首整了整衣衫,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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