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行动

青难焦头烂额摆脱掉过于热情的枝条，不顾自己心心念念找了好久的小叶子在脑海里哭唧唧闹着要爸爸，拉上衣服后出门追摩笙去了。

        青难：“不是像你看到那样！”

        摩笙了解地拍拍他：“我懂的，我理解。”

        “……”青难无力扶额，“你可能不是很理解。”

        走在宽敞的展厅里，灯光明亮，青难却感觉一个又大又圆的锅罩在自己头上。

        洗不清了。青难绝望地想，虽然很想变回大树闷头睡大觉，但他还是努力向摩笙解释：“那个植物认识我，见了面太热情了。”

        摩笙胡乱点头：“我懂，我懂。”心里想的却是刚刚见到的那一幕。

        虽然降温了，但青难穿得不多，所以走光也变成了很轻易的事情，他知道青难皮肤白，摩笙自己就是冷白皮，平时难得看到一个男人皮肤能跟他差不多白。

        不过摩笙总觉得那一晃眼看到的不只只是白……他似乎、也许、可能看到了一点粉红……咳咳，这么想总归不太好。

        青难看摩笙心不在焉的表情，难得一脸崩溃。

        摩笙有意安抚他，说：“我们回去吗？太晚了。”

        青难迫不及待地点头：“走吧走吧。”

        已经找到了荼阳区的叶子，青难心里有了底，展览还会持续两天，他准备找时间再和叶片交流一下，到底是谁摘走了它们？

        第二天一早，青难避开人群又去找了小叶子，又和小欣约好下午坐车回铺溪岭拿行李。

        走到昨天来过的展厅，这株住在大盆盆里的植物显然等急了，挥舞着枝条又要抱过来。

        青难大惊失色：“别动！”

        枝条停住了，过了几秒，在青难脑海里轻轻“嘤”了一声。

        好委屈的。

        “爸爸你不爱我了吗？”小叶子假模假样地哭起来。

        “明明我是你最喜欢的叶子啊！”小叶子撒泼打滚，在青难脑子里鬼哭狼嚎，“你明明说我是最绿的小叶子——你现在连抱抱我都不愿意了！”

        这片叶子平时肯定没少跟着人类看家庭剧，哭着说：“果然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我还没有后妈呢就有了后爸啦！我真是最可怜的小叶子呜哇哇哇哇！”

        “呜啊啊啊啊——我是最可怜的小叶子！！！”

        “停。”青难被吵得脑袋疼，安抚了半天不见它停下来，睡意全消不说，压抑了许久的起床气又冒出来了，残忍地说出真相，“你现在连叶子也不是。”

        “呵，光秃秃的枝条。”青难眼神带出了嫌弃，“年纪轻轻就秃了。”

        小叶子不大声嚎了，小小声地哭，并且试图把自己不长叶片的枝条团吧团吧藏起来。

        “好了好了。”到底是自己的叶子，青难踩过水面来到大花盆面前，走近了才更能体会这个花盆的奢华，半人高的花盆外面装饰的各色宝石的光辉有些刺眼。

        坐到花盆边，青难伸手摸摸缩成一团的小叶子变作的植物，心里依旧觉得秃成这样真的好丑，嘴上哄着孩子：“你乖乖吃饭不要挑食，叶子会长出来的。”

        小叶子伸出一根枝条环住青难的手掌，十分依赖，哭唧唧地说：“可是人类配的营养液真的好难喝。”

        来看展览的人会越来越多，青难和小叶子交流的时间不多了。

        “……小叶子。”因为实在看不出它变作了什么品种的植物，青难想了想还是喊它小叶子，“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摘下来的吗？”

        “知道啊。”小叶子依依不舍地缠着爸爸的手，说，“是人类带我来哒！”

        “人类一开始把我种在一个黑洞洞里，哼！好丑哦——怎么配得上我呢！所以我就一直不长大一直不长大，气死他们！”小叶子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剩余的枝条，蠢蠢欲动想要缠到爸爸身上。

        青难轻而易举地避开，问它：“然后呢？”

        “然后他们没办法啦，因为只差我了，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小祖宗、小宝贝，说我是最漂亮的小叶子——爸爸你看，我果然是最漂亮的小叶子！”小叶子傲娇道，“后来大慈大悲的小叶子原谅了愚蠢的人类让我住黑洞洞的行为，作为赔罪，小叶子有了一个大花盆！”

        “只差你了？”青难思索着，“什么叫只差你了？”

        “不知道。”小叶子说，“是听那些人类说的，爸爸你想知道吗？我帮你问！”小叶子想再也没有比自己更乖的小叶子了，还可以帮爸爸忙。

        青难拒绝了，虽然知道有些人类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暂时还是没有完全暴露自己的想法。

        从这片叶子这里照样问不到是谁摘下了他的叶片，青难准备离开，小叶子还想要把自己从花盆里□□跟着爸爸一起走，被青难制止了，但是青难答应，如果还有公开展览的话，一定会来看它。

        小叶子开心极了，青难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展览完全就是因为小叶子无聊，荼阳区的人类迫不得已策划出来陪它玩的，因为小叶子想看到更多的人。

        小叶子把自己的秘籍告诉爸爸：“他们管我，我就、我就哭，我就难过，这样他们就会听小叶子大人的话了。”

        “呃……”青难真心觉得这里的人类有点惨，他像长辈一样训话，告诉小叶子，“你已经长大了，离开了我。以后不要任性不要挑食，多听照顾你的人类的话，这样你才能长出叶子。”

        回到酒店，摩笙还没起床，他在房间里看了会儿学校论坛，正巧收到了一条学校的征集信息。

        学校发放的叶幕不单单绑定了他个人的消息，还自带不能关闭的定位系统，之前他从寻林那里听说过，偶尔会有官方人手不够，需要征集附近东院学生参与行动的紧急情况出现。

        现在青难就是遇到了这种状况。

        【植物系摩笙同学：请于上午十点前前往荼阳大楼47楼，谢谢配合。】

        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青难直接出了门，路上给摩笙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有点事情。

        到了荼阳大楼，根据提示刷了随着消息附赠的条码，电梯带着他直接到了47楼。

        门口有位工作人员等着他，先看过青难出示的身份证明。

        随即领他到了一个会议室。

        走进去青难才发现铺溪岭小队的成员也有两个过来了，这两人与他交流不多，不过据他所知都是幻想种，一只猫妖一只鲤鱼精。

        青难看不出其他人是不是幻想种，但或多或少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人类所说的神念力。

        众人都在互相打量，过了一会儿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负责人说问工作人员：“人来齐了吗？”

        “来齐了。”工作人员点点头。

        “好。”负责人取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

        摩笙的叶幕响了两下。

        他的同事提醒他：“嘿，你的手机响了。”

        摩笙打开叶幕，原来是青难发了消息说有事中午可能不能一起吃饭了。

        摩笙不太在意，打开静音后，他扶了扶脸上戴的面具，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同事嗡嗡说：“急什么，还没到时间。”

        摩笙站在墙边把兜帽戴上，低着头叹了口气，他并不在酒店，所处的场所是一家ktv，现在还是大白天，这家偏僻的ktv没什么人，留守的两人都没有娱乐的心思，头顶各色的灯光照射下来，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啤酒还冒着泡。

        同伴不太喜欢这个中心区的成员，总觉得他仗着自己是中心区的人就看不起他们这些其他地区分部的成语，在一边用手机跟自己的朋友吐槽对方执行任务不静音的行为。

        摩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几，茶几上除了几个常规的果盘、啤酒还有一个黑色匣子。

        这是他从鳍北区拿到的念石，不知真假。

        他到了鳍北区才发现围剿他们组织只是鳍北区封锁的原因之一，真正促使鳍北区紧急封闭的原因是因为四方长老会将在鳍北区召开。

        东南西北四区之上便是定期召开的四方长老会。

        ——按照常规，现在并不是它召开的时机，但是这并不妨碍损失惨重的暗流互助会等组织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采取一些非常行动。

        所以原定要七号送到中心区的念石被带到了东区总体实力较弱的荼阳区，现在摩笙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是不是真的念石，因为早在几天前，装有念石的匣子就被混淆于三个匣子之中，其中两个是以往组织得到的残次品念石，只有一个匣子里装着原本该送到阿卡镇的念石。

        三个匣子同时交接，摩笙负责a组，交接地点在一处比较小众的幻想种ktv，因为他是纯人类，所以在戴上了伪装用的耳朵和爪子之外，他还拥有了一个狼人搭档，摩笙觉得他是个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白痴，同样是幻想种，这让他有点想青难了。

        时间过了很久，隐隐约约听得到外面渐渐嘈杂起来的声音，摩笙等得无聊了，起身想去洗手间。

        搭档立刻跟上。

        “你干什么？”摩笙皱眉问道。

        搭档说：“不许单独行动。”

        摩笙在面具下面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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