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房梁上的红裙子5

在楼下听到男人声音的老妇人一惊，急急忙忙上楼，便看到和自家儿子打成一团的丧门星。
  原本懦弱听话的儿媳妇此时就跟个疯婆子似的，头发披散双目赤红张嘴咬着男人喉咙。
  老妇人急急忙忙上前把女人往外拖，但是她死死缠在男人身上，咬紧的牙齿一点未放松。宛如捕获到猎物的蛇，想要将男人绞死在阁楼上。
  “妈你别拖了！”男人喉咙已经咬出了血，他疼得面目狰狞：“床上有刀！快！”
  梁晓月听着两人的对话，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赢了。
  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将理智焚毁得一干二净，无所谓——她只想要男人死。
  刀落下的时候，那种溢满的愤怒好像消失了一瞬，梁晓月看见男人狠狠地推开自己，爬到远处目光惊恐地看着她。
  重重摔在地板上的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血从喉咙处溢出来，堵住了将要发出的声音。
  梁晓月满身鲜血地躺在阁楼地板上，目光转向阁楼的房梁，感受到血液快速流失越来越冷，她对自己说——别急，还有机会。
  再次醒来时，女人已经十分冷静了。
  她沉默地穿好衣服，慢慢走下楼梯，楼上的男人又睡下了。
  梁晓月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在小桌子上拿了菜刀，目的明确地走上阁楼。
  这一次，她很轻易地劈开了男人的皮肉，看着他发出难听的惨叫声，女人嘴角拉出了一丝微笑。
  “怎么样？很痛么？”她举起刀，又砍下一刀。
  男人惊恐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倒在床铺上。
  楼下听见男人惨叫的老两口急急忙忙起床往阁楼跑，梁晓月蹲在阁楼入口处，缩在床尾的位置借着影子挡住自己。
  “怎么回事啊？儿子怎么在叫，老头子你跑快点。”
  老妇人在堂屋叫喊，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楼下。
  她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步伐很急。
  上楼之人的面容慢慢从黑暗中浮现——是一个她之前没见过的男人，大约是“她”的公公。
  梁晓月觉得自己的心跳极快，心底涌动的情绪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她只觉得十分畅快，那种沸腾的兴奋感让她忍不住颤栗起来。
  公公刚刚探出头还没看清阁楼上的情形，一把刀劈头砍下，未发出一丝声音便整个人萎顿下来，咕噜噜滚下楼梯。
  跟在后面的老妇人被男人的身体砸到地上，捂着腰哎哟哎哟直叫唤。
  等她缓过神看清滚下来的人，忍不住发出惊惧地叫喊声。
  梁晓月从楼上慢慢走下来，她的衣摆上还沾染着一丝血迹，提着一把菜刀出现在妇人眼前。
  看清下来的人，老妇人的尖叫声变成了怒骂和诅咒：“你个丧门星，*人！你还敢杀人，你真是该死！”
  走到妇人面前，梁晓月勾起嘴角笑道：“我杀了谁？我只是报仇罢了，替你的儿媳妇，也替那些无辜逝去的孩子。”
  说完，她举起刀，面无表情砍向无法动弹的妇人：“你们该死！”
  与此同时。
  梁晓晨躺在床上，看着老妇人抱起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儿。
  她面露嫌恶：“又是赔钱货。”
  听着婆婆这句话，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情绪，愤怒、不甘、憎恶。
  愤怒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不甘自己生不出男孩儿，憎恶刚出生的女婴。
  这一刻，梁晓晨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本想得好好的计划没有顺利实施，原来——“她”也憎恨着刚出世的女孩儿，憎恶她的到来让自己在家庭里受尽打骂，憎恶她的到来让自己没有幸福。
  多么可笑啊......明明都是受害者，却挥刀向更弱者。
  梁晓晨已经经历了好几个碎片场景，厨房的打骂、繁忙的农活、村口的闲话和艰难的生产。
  一次次死亡，又一次次重来，不知道多少次，她终于坚持到最后一步。
  马上，就是女人上吊的场景。
  眼前的场景渐渐扭曲，她缓缓闭上眼，迎接着下一幕的到来。
  奇异地，这一次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姐姐！”
  梁晓晨急忙睁开眼，看到了梁晓月正站在身边一脸焦急看着她，乌云不在。
  她心底一紧，这次任务如果出了问题，她们恐怕要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视线在四周搜索了一下，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少年和不远处的江辰、陈懿豪。
  微微松了口气，她快步走到乌云面前查看他的情况，没有外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醒来。
  少年的眉头紧紧锁着，好似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梁晓月看着姐姐的动作，开口道：“我杀了那一家之后觉醒了技能，打破了链接空间。”
  他们都回来了，不可能乌云陷在里面出不来。
  江辰看着梁晓晨和乌云道：“他应该是受到了精神类伤害。”
  说完，他顿了顿：“我比你们都先出来，那时候这片空间没有人，只有我。”
  几人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不知道你们遇到了什么，但是我睁开眼的时候是在阁楼上，周围没有人。
  我在阁楼转了一圈后下了楼，看到了程枝的奶奶在正厅看电视，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天就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你们才出现，姿势和消失之前一模一样，除了乌云。”
  梁晓月表情有些崩溃：“为什么你这么轻松？我被一个男人逼着做饭，我从来没有做过饭！他还打我掐死我。”
  陈懿豪听见她的话也说：“你还说呢，我也没做过饭啊。那男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最离谱的是我变成了一个女人，符咒也没用，根本打不过他。”
  梁晓晨听着他们描述，她也经历过，所以明白正面抗争是没用的。在那片空间里面，他们完全变成了那个女人，弱小又懦弱，唯一的勇敢恐怕就是上吊那一次吧。
  几人在屋里谈论之前的事，江辰在四周转了转。
  这片空间和他们进入交界点之前一模一样，依旧只有黑白色彩，唯一亮眼的只有房梁上飘荡的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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