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人的梯子1

院子后面有条小河沟，水哗啦啦地流淌着，遮盖了许多声音。
  江辰敏锐地察觉到“梯子”这个词，不愧是关联人物，没想到现在就有了一点线索。
  他问：“梯子怎么了？”
  程枝皱着一张小脸蛋：“梯子会吃人。”
  “叮咚”是系统提示声。
  江辰瞟了一眼，第一个任务[吃人的梯子·D级]已经点亮了。
  下面的任务还是灰色的，收回视线程枝还在叨叨：“梯子会断掉，然后掉进去。还会......还会有手拉脚，嗯......还会在后面跟着。”
  他以前做梦的时候，梦见过几次木板断裂，从梯子上面掉下去，然后他就醒了。
  还有几次梦见爬楼梯的时候，从木梯缝隙处伸出许多手来扯他的脚，想要把他扯下去，还有很少的时候梦见过他在前面爬楼梯，后面跟着一团黑影也跟着他往上爬。
  程枝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老爷爷也很可怕，他总是在房间里面转，最近快要爬上楼来了，不过奶奶睡着后，老爷爷就没了，可怕的梯子也没了。”
  想到这儿，小孩儿脸上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
  江辰听完后，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们听到的声音，问程枝：“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熟悉的问题，程枝几小时前才听到过。
  摇摇头，他回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哦，天亮还是爸爸喊我起床的。”
  江辰有些失望。
  “不过我堂姐他们都听到了。”
  刚失望的心情立马晴朗起来：“发生了什么？”
  “堂哥说是见鬼了，堂姐说是做噩梦了。”程枝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见鬼是怎么回事？”
  “昨晚上二婶婶说她看见了奶奶回来了，还开了箱子。”
  “奶奶人很好的，就算变成鬼也不会害人。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害怕！”程枝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累，就蹲下了，手伸进小河沟里拨水玩。
  系统提示又响了，这次被点亮的是[开合的木箱·E级]，激活任务需要任务者接触到关键线索，看来这次来的不亏，一次性解锁了两个任务。
  江辰拧眉沉思。
  小河沟的水流哗啦啦往下，路过程枝家后院的石板桥，又流向更下方的巨大坟墓前面，一路蜿蜒曲折，被一棵核桃树遮去了行踪。
  水流经过的院子有点像是四合院。但是和四合院有很大的区别，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后门可以出大院，院子右边也有个巷子可以到前面。
  村子的房子基本都是聚集在一块的，几户、十几户人一起将院子笼在中间，石板坝子就像是筒子楼中间漏出的天井一般。
  往村子外围，可以看到几块种着庄稼的农田。再往前是池塘，池塘外面十几步路就是村民口中的“死人崖”，据说在那儿摔死过好几个人。
  村子右边，是去往另一个村子的路，荒草丛生，他们没有过去。村子的右后方是坟林，大大小小的坟堆围绕着村子，坟前一条小小的路，是村民平时踩踏出来的。
  程枝家属于村子后方，屋后有一大片竹林。也是坟林，里面有数不清的坟堆。他不知道是谁的，以前还去竹林中玩过，回家后被揍了一顿后再也不敢去了。
  左边是独居的一户人家，只有一个老人和小女孩，那儿也有一片竹林，里面大大小小全是坟堆。
  整个村子，被坟墓簇拥着，面朝远处的悬崖。
  院子那边传来了喊声，应该是第一轮吃完了，他站起来在衣服上蹭干了水渍：“哥哥，吃饭了，我先走啦。”
  江辰点点头和小孩儿告别，他需要和同伴一起沟通一下新得到的线索。
  到了院子，程枝一眼看到了坐在高凳子上朝他挥手的林小黑。
  林小黑很讲义气，给自己表哥占了一个位置，同桌的大人们看见两个小孩这么喜欢小零食，把本来人均分到的都给了他们，两人在桌上包揽了一桌的糖果瓜子，衣兜鼓鼓的下了席。
  下午，程枝和小伙伴在外面玩，直到傍晚院子里放鞭炮的声音传来，他慢慢回家吃饭。
  晚上的风十分凉爽，程枝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大也特别奇怪。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月光照在地上，照亮了下面闲聊的人群，影子落在石板上，交错成一道道漆黑的墨团。
  周边的竹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月亮悬在竹林上空，莫名有些孤寂。
  院子中间的大坝子有些热闹，举行丧事仪式的人在灵堂前面走来走去。念诵老人以前的功德，前面还坐了几个人唱着些小孩听不懂的调子，唱上一阵，锣鼓便敲一遍。
  程枝最初还觉得有些好玩，听着听着，他难受起来，心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一般，憋得他想流泪，这些声音一直循环在他耳边，一阵唱词，一阵锣鼓。
  奇异的调子似乎唱完了一个人的一生，像是歌颂，也像是送别。
  锣鼓的声音断续，像是喜悦，庆祝逃离这人世。也像是悲伤，感叹人的生离死别。
  程枝眼泪一直在流，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在那里，穿过坐在正厅门口的人群，望向里面的灵台。
  程枝是被妈妈抱进屋的，妈妈一直在给他抹眼泪。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他缩在妈妈的怀里，看不到烛火闪动的灵台后，感觉好了不少，眼泪也渐渐止住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很难受。”程枝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他们唱得太难听了吧。”程枝低声说。
  院子里面的诵唱与锣鼓声还在，但是那股让人难受的感觉已经慢慢消失了。程枝赖在妈妈怀里一会儿，走到堂屋和妈妈一起为明天最后一天的席做准备。
  深夜，举行仪式的人散场了。人群渐渐少去，院子里有几个睡不着觉的人搓着麻将。
  程枝躺在床上，旁边是熟睡的表弟。
  躺了许久许久，才模模糊糊睡去，睡梦中耳边似乎一直环绕着那奇异的调子和断续的锣鼓声。
  无常一叹病缠身，卧睡在床病转深......孽镜台前最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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