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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以为“被爱”才是最“悲哀”


最悲哀的不是单恋,也不是恋爱分手,而是分手后发现没那么被深爱。

        就像本以为美好的面纱下是姣好的面容,却不曾想是面目全非满是丑陋伤疤的脸庞,那样触目惊心。不仅不觉得有任何美感了,甚至,加倍地丑陋了,责怪美好面纱的欺骗性,以及将想象的美好烘托地无比不堪。

        李理安以为,分手的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法承受,当一切来的时候,还是可以面对的,照常上班,生活。

        不料,分手后还要继续承受回忆的片割。一刀一刀地,刚痛过,又一刀下来,回忆就像那薄薄的刀刃,让人神经都弹跳起来,触目惊心。

        分手后,一些难看难听的真相像白雪融化后暴露出来的肮脏一般,逐渐浮现。有些是逸儿一直藏着不说的,怕李理安难过,有些是黎一梵的队友,室友说的。竟然,都比自己认识四年的黎一梵真实。

        当初,黎一梵在散步回到宿舍楼下时,强吻了李理安,以此确认了两个人的关系。李理安以为是甜蜜的开始,在黎一梵看来确是寂寞的空缺填补。

        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国庆假期,黎一梵借口老家有事情要处理,必须回家一趟,李理安只能依依不舍告别。黎一梵却是这边告别李理安,那边回老家和任凤婧续上温暖,那时候,任凤婧也还不知道李理安的存在,黎一梵游刃有余地在两个女孩子之间辗转。

        就连任凤婧找到学校来的当天晚上,黎一梵其实,也是和任凤婧在校外宾馆一起过的。他的舍友说当天晚上看到黎一梵和一个微胖的女生一起坐公交车,黎一梵搂着肩。

        也许,连黎一梵说的那些自杀前后,都是假的。

        但是,李理安不想去质问了。因为,他本来,就是那么渣,只是自己选择性失忆。

        刚恋爱时,李理安就发现黎一梵在用陌陌,并且有经常聊天的对象。在李理安的软磨硬泡,撒娇卖萌,生气撒泼下,才不情不愿地当着李理安的面删除了。

        之后,黎一梵还曾经出轨,李理安还选择原谅。

        李理安毕业后回到老家复习考证,黎一梵还在校的那段时间,黎一梵就像出笼的小鸟。黎一梵曾说,他的整个青春,都是李理安。李理安离校后,他终于,自由了。

        某天,李理安复习间隙突发奇想,打开手机想看看黎一梵是在宿舍睡觉还是在教学楼上课,就打开“查找手机”功能,上面显示着两个人的坐标,点开还能确定到街道。一开始是互相信任,让对方安心的存在。

        结果,那天,李理安看到,黎一梵的坐标显示在红谷大道,某宾馆。

        李理安有一些想法立即涌上心头,但理性让她冷静下来,她反复刷新,期望只是他经过这个地方。

        刷新很多很多遍之后,李理安心开始沉重下来,但又开始给他找理由,也许是在附近的市场,或者超市买东西,也许…

        可是,这个地方离学校有20分钟车程,平时购物聚会的大学生都不会来这里的。

        李理安心灰意冷,点了几只烟,吐出的烟雾散尽,但心里的疑云还是挥之不去。

        李理安决定,直接问。

        打电话过去,黎一梵很快接了。“梵梵,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去找舅舅给你介绍的公司前辈取经吗?还让我不要打扰你。”

        “对啊,我正和他在咖啡厅聊着呢,确实是很有经验的前辈,学到点东西。”

        李理安用大拇指扣着中指的指甲,“那,我怎么看到你在红谷大道这边,哈哈哈哈,竟然还显示你在轩尼斯宾馆这里,我也是醉了。”

        李理安假装轻松地问黎一梵。

        黎一梵沉默了,那边出奇的安静,像是在密闭空间里。

        “安安,你等我会吧,我一会给你回电话…”

        李理安在这一刻已经被剧透了结局。

        “安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是一个艺设的学妹,一直在追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蛋,她哭着说只想和我有一次体验,之后不会再缠着我…”

        李理安冷冷地说:“是啊,我早该知道,你向来都不善于拒绝,别人送上门来了,你怎么会不吃?对吧?反正,不用你负责,反正,你以为我不会主知道。”

        黎一梵解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再不会有下次了!我承认是图新鲜感和刺激,才做出这件事情,我发誓,我不爱她,对她没有任何感觉!我只爱你一个人!”

        “我们俩再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舍得分开的对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吗?安,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求你,原谅我,我们好好的,走下去,结婚好吗?”

        李理安听着黎一梵带着哭腔的道歉,竟然有些心软,她太爱他,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原则和底线,包括出轨,也变得可原谅。

        黎一梵继续说:“安,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就是因为一时冲动。我也是因为,太想你了,一个人在学校,每天都很孤单,没有你陪我,我觉得很难受,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想在她身上找到你的影子,是我太傻了…”

        李理安竟然真的被说服了,其实,认错,承诺,加上他爱她,这些,足够打动李理安,她这个傻女孩,就这样原谅了他。

        黎一梵说:“不过,安,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在宾馆里,不然太残忍了。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今晚绝对不会再碰她,不会再发生任何事情!”

        李理安啊,李理安,真是个傻女孩。

        李理安想起这些的事情,心理一直骂自己是个傻子,没有脑子的傻子。

        可能,连黎一梵工作后说他在会所不方便联系她的那几天,也是骗她的吧,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会所,不允许带手机,他又不提前告诉自己,后来又突然可以拿到手机了,这样前后矛盾的说辞,只能恋爱脑的李理安,才会信。

        果然,爱情让人盲目,李理安,简直瞎了。

        爱情让人智商降低,李理安直接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和逻辑性。

        分手的几个月时间,李理安突然惊醒,回忆起来那些曾经被欺骗的往事,真想打电话过去痛骂黎一梵,甚至,兑现自己的诺言—如果分手的话,把黎一梵的所有丑照打印出来,寄到他的单位!或者,婚礼上。

        李理安心想,算了,做越多冲动的事情,越证明,自己放不下。

        李理安开始整理过往,删除联系方式,删除所有合照,黎一梵的照片,甚至和他相关的一切图片。

        把黎一梵送的球衣叠起来,放到衣柜角落,还有那只他送的大棕熊玩偶,也被关进衣柜里,可怜巴巴地永不见天日。

        他送的礼物也全部收进盒子,手表,项链,书本,全部关进盒子。

        等它们积上灰的时候,也许李理安就再也不会对黎一梵心有波澜了。

        李理安对自己说,下一次恋爱,一定不要失去理智,一定不要太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爱的太满,伤得太深。最好,能找到一个,对方爱自己超过自己爱对方的,毕竟,爱的更多的人,更被动,也更卑微。

        还没和黎一梵分手的时候,李理安像电影里的女主角,在等一场雨,以抵达情绪的峰值,以荡涤污浊的过往,以浇醒蒙昧的心灵。

        这场雨,终于到来。声势浩大地,猛烈汹涌地,焕新了李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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