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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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事情经过很简单。
就像沈云迢听到的那样,兰扇照看紫幻草,燕杨中午去查收时发现少了一株,于是怀疑这是兰扇监守自盗,带着狗腿去找兰扇麻烦,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兰扇一顿。
不管兰扇如何解释,燕杨都不信他,一口咬定是兰扇所为。
沈云迢漫不经心道:“我倒不知,没有证据的事,你是怎么确定的?”
“还用得着确定么?”燕杨脸上露出嘲讽,“紫幻草有修复丹田之效,兰扇的丹田被魔修毁了,如今跟一个废人无异,他当然想死马当做活马医,便铤而走险偷盗紫幻草,哼,还不敢承认。”
听到这话,沈云迢脸上闪过一丝异讶,看向兰扇,果然见兰扇低下头。
魔修……是汐奉?
“哪怕丹田毁了,也不能证明就是他所盗。”沈云迢收回目光。
燕杨咬牙:“那你也不能证明不是他所为吧?”
“狡辩。”沈云迢不想与他争论,决定看陆杰怎么处理。
但陆杰好似浑不关心,静静喝茶,由得燕杨在他身边狂吠。
看来是刚才对话落了陆杰面子,他不想多加理会。
沈云迢心思一转,就明白陆杰是怎么想的了,他还想说什么,兰扇突然打断他的话:
“我、我可以证明。”
“嗯?”
兰扇扯开衣裳:“紫幻草带有奇香,采摘之人身上会残余香气十日而不散,哪怕立刻放于专门的木盒储藏,也会在人身上留下细小的粉尘。管事若不信,可将我置于斑斓蜂巢,如果我身上有紫幻草留下的粉尘,那么嗅觉灵敏的斑斓蜂便会飞到我身上,若没有……便可证明我的清白。”
这倒是一个办法。
陆杰招人抬来斑斓蜂的蜂巢,那是一个和现代蜂房很像的东西,许多彩色的蜜蜂在里面飞舞。
兰扇脱去外衣后,又一层层褪下其余衣裳,最后还剩一件单衣时,沈云迢制止了他。
沈云迢:“够了吧?”
兰扇看向陆杰和燕杨,摇了摇头,咬唇将最后一件也放到了地上。
此时少年修长的身躯完全呈现出来,洁白修长的四肢,本该有着少年的柔韧,上面却遍布着斑驳伤痕。
新伤叠旧伤,他整个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青青紫紫,许多是刚才燕杨带人殴打所致,简直像是受过一遍刑一样。
沈云迢手指关节动了动,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对燕杨太温柔了。
如果他今天没来,燕杨难道想直接打死兰扇么!
兰扇深呼吸口气,把手伸向蜂巢。
几只斑斓蜂飞出来,绕着他身体转了一圈,又兴致缺缺地飞了回去。
可见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紫幻草的粉尘。
沈云迢将衣服捡起,盖在兰扇身上,眼神扫向陆杰:“现在真相大白,可以还兰扇一个清白了吧?”
燕杨欲言又止,看向陆杰。
陆杰放下茶盏:“好,紫幻草确实不是他所盗,但紫幻草丢失却是他的失职,老夫没有说错吧?”
沈云迢蹙眉,兰扇拉住他的手,上前一步,低声道:“管事,紫幻草不是弟子所管。”
“呃?”这下不仅是陆杰,连沈云迢也有些惊讶。
既然不是兰扇所管,为什么会由兰扇看守?
燕杨此刻已经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兰扇。
兰扇却看也不看他,抓着沈云迢的衣袖,好像有了底气:“紫幻草是由燕师兄管理的,昨天他突然来找我,让我代为看管。今早完成任务后,我便回去了,若不是燕师兄来找我说紫幻草丢失了,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说完,沈云迢“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也就是说,这是‘燕师兄’的失职对吧?明明是自己的事,却推给师弟,发生意外后就诬陷他盗了紫幻草……等等,这么说起来,其实最有可能监守自盗的,不是你自己吗?”
沈云迢眸光一闪,突然出手将燕杨拽了过来,不等众人反应,沈云迢唰唰唰就把燕杨身上的衣服划成了布条。
“去。”沈云迢朝他后背一推,燕杨一下子扑在蜂巢上。
密密麻麻的蜜蜂嗡嗡声响起,成群的斑斓蜂从蜂巢里飞出,全部朝燕杨包了上去。
“滚开!”燕杨双手挥打四周的斑斓蜂,可数量实在太多,不一会儿他的胸前便趴满了。
尖利的尾针蛰入皮肤,燕杨身上肉眼可见地鼓起大包,整个上半身无一幸免,全都被斑斓蜂噬咬着。
“师父!”万般无奈,燕杨只有向陆杰求救。
陆杰脸色一沉,挥手掐了个决吹散他身上的斑斓蜂,把他抓到了身后。
旭玉堂其他弟子赶紧拿出一盒花蜜,放在蜂巢上,那被紫幻草粉尘吸引的斑斓蜂嗅到更甜的东西,便全都又飞回到蜂巢之上。
待人抬走蜂巢,燕杨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这一放松,身上的疼痛就席卷而来。斑斓蜂毒性剧烈,他疼的满地打滚。
“师父,我好疼啊,啊!”
他脑袋撞到桌子角,疯狂抓挠身上肿起的脓包。
陆杰将一颗丹药喂给他,燕杨才停下痛苦的哀嚎,心有余悸地喘息。
沈云迢冷眼看着他们,只觉得燕杨是自作孽,不可活。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分明是你徒弟监守自盗,陆管事,打算怎么惩罚他?”沈云迢见陆杰这模样就知道他是个护短的,如果今天不要出个结果,这事就小事化了,了无痕迹了。
陆杰猛地睁大眼,不满道:“我徒儿已经如此,你还要怎样?”
“不怎么样,让他给兰扇赔礼道歉,再以你的名义,承诺以后再也不欺负他而已。”沈云迢淡淡道,“想必有你这位尊师在前,他不敢出尔反尔。”
“你……”陆杰咬牙,“好。”
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前,沈云迢的条件也确实不算过分,陆杰便答应了下来。
沈云迢看向燕杨:“起誓吧。”
“起……起什么誓?”燕杨现在看见沈云迢就害怕,情不自禁往后瑟缩了一下。
“当然是我刚才说的,不再欺负兰扇之事。这还要我教你?”
燕杨嘴唇颤抖了一下,举起两指:“尊、尊师在上,弟子燕杨发誓,以后再也不……不欺负弟子兰扇,若有违此誓……”
“你师父必不得好死。”沈云迢补充道。
燕杨愣了一下,眼角余光瞥向陆杰。
沈云迢冷笑道:“你师父刚才已经答应了,还不快说?”
陆杰一口老血含在喉咙里,脸色难看的好像晒干的黄瓜。
燕杨简直想哭:“我……我师父,必、必不得好死。”
发完毒誓,沈云迢才带着兰扇离开。
走在清心庄内,兰扇轻声道:“沈师兄,其实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的。你这样,万一招来他们记恨怎么办?”
“一个不到入气境的小弟子,还有一个淮忘峰的管事,对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沈云迢停住脚步,看向兰扇,触及他脸上干涸的血迹,叹了口气,
“倒是你,是不是总在受他们欺负?”
从兰扇身上的伤就可以看出,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兰扇淡淡笑了笑,阳光落在他瓷白的脸上,却挥不散眼底的阴影。
“我已经习惯了。”
沈云迢一顿,安慰似的拍了拍兰扇的肩膀。
他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触及兰扇的伤口。
兰扇笑意更深:“沈师兄,你已经救了我两回了。”
“但下一次我可未必会赶来,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沈云迢伸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别傻乎乎的,如果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兰扇捂住额头,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像是叹息一般道:“如果有一天,我能救沈师兄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
沈云迢玩笑似的道:“那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话虽如此,可他心底其实没想让兰扇保护自己,只是鼓励兰扇把这作为目标努力而已。
等到兰扇能保护他的时候,那修为至少已经在他之上,届时就不会被其他人欺负了。
回到兰扇住处,沈云迢用帕子浸了温水,给兰扇擦去脸上的血迹。
他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沈云迢想给他上药,但兰扇拦住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止血丹。
“我吃颗丹药就没事了。”兰扇吞下止血丹,将身上沾了灰尘的衣服换下,站在沈云迢面前冲他笑了笑。
沈云迢蹙眉:“不上药怎么行?”
“我愈合能力很快的,真的不用担心。”兰扇勉强笑道,“以前都是等它自愈的。”
沈云迢抽了抽嘴角:“还是给你拿些药敷上吧。”
他想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伤药,兰扇拉住他:“不用找了,我……我没买伤药。”
“为何?”
“一瓶化瘀膏就是二十下品灵石,我买不起。”
谈起自己的拮据,兰扇满脸通红。
沈云迢怔住,忍不住道:“你们在清心庄干活,难道不发灵石吗?”
兰扇点头:“发,一个月三十下品灵石。”
三十下品灵石?这、这不就是领的修真界低保?
沈云迢喃喃道:“所以你才接了采摘朱颜果的活。”
兰扇点点头。
本来采摘完朱颜果,他有机会得到三百块下品灵石的报酬,足足三百下品灵石啊,够他干十个月的活了!
结果呢,任务没有完成,还遇到魔修,差点死在魔修手里。
沈云迢有点难受:“你的丹田,真的……”
兰扇点点头:“我醒来时,便感觉丹田剧痛,想来那时遇到魔修,无意被摧毁了吧。”
沈云迢沉默。
丹田对一个修士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兰扇毁了丹田,也许此生都无法再修炼。
刚才说要保护他的话,只是兰扇一个空无飘渺的希望,而他却忽视了这点。
沈云迢低声道:“抱歉。”
兰扇摇头:“沈师兄道歉做什么,要怪也该怪魔修,怪我运气不好。”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台上种的一棵素心兰。
洁白的兰花幽然绽放,让单调的房间多了抹亮色。
兰扇的目光像落下的蝴蝶,在兰花上久久停留,最后移到青色的叶子身上,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进入宗门时,我是倒数的几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讨管事的欢心,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陪衬。”
“只有沈师兄对我最好,我却没什么能回报沈师兄的。”兰扇的手指放在那朵绽放的兰花上,似乎想掐下来,被沈云迢及时阻止,
“挺好看的,就让它摆在那吧。”
兰扇动作停住,收回手:“好,沈师兄喜欢,我便养着它。”
沈云迢想了想:“这世上无奇不有,兴许你的丹田还能修复,不要太过伤心了。”
“嗯。”
“我回去找找有没有伤药,你的伤也不能耽搁,不包扎愈合很慢的。”沈云迢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兰扇深深注视着他,这次没有再拒绝。
或许他也知道沈云迢的心意,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
“对了,”沈云迢差点忘了正事,转过头道,“白露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兰扇摇头:“我只记得和沈师兄两人在白露谷外遭遇魔修,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晕过去了。再睁开眼,谷外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我便把你背回来了。”
沈云迢迟疑道:“那你有没有看见那位魔修是怎么死的?”
兰扇疑惑地看着他:“魔修死了吗?我不知道,我醒来时只看见沈师兄晕过去了。”
看来兰扇昏迷,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沈云迢猜测是自己脑海里的诡异银丝杀死汐奉后,自己也晕倒在地,兰扇才刚好醒来。
等他睁开眼,汐奉已经被鬼魂啃食消失,兰扇便背着他,在潮归出来前离开了白露谷。
“我知道了。”沈云迢不自觉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道,“伤药我让人给你送来,你记得上药。我还要去面见宗主,就不多留了。”
“嗯。”兰扇目送他走远,黑白分明的眼睛留恋地望着,直到那抹绿色再也不见。
玉祥宫。
宗主江灵子坐在主位,左手边站着月痕雪。
沈云迢在殿外给自己打了一下气,随后面色自然地走进大殿:
“见过宗主、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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