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朋友的快乐童年

昨儿吃了一个番薯，剩下一个自然是今早吃。

        一半切块煮进了稀饭里，碗里剩下一半是米饭，一碗都是料的粥吃起来就踏实多了。

        还剩的一半番薯被陈月芬切块贴着锅面烤熟了，放在篮子里作为孩子们的零食。

        陈月芬想好了，都是一个村的，瞒是不靠谱的，那就找个看上去靠谱的说法糊弄过去，毕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食物的真实来源。

        乔阳曦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乔阳熠和乔晨曦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一人一小块番薯啃着。

        家里的大人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但是太阳还没升起来，只能看到白茫茫雾蒙蒙的村庄。

        两个小个子就坐在屋檐下，边吃，边聊，看见东边有金红色，看见黄灿灿的大圆盘一点一点露出完整的形状。

        突然，听到家门口通向大马路的小泥路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跑路声。

        乔晨曦捏着番薯站起来朝小路走去，冬日里穿着厚重的衣裳，看起来笨重得很，一摇一摆的。

        来的是元元和月月几人。

        四人里面年纪最大又最爱玩的元元明显比其他人高大，这时候也跑在最前面。

        还有几步就到人家门口了，元元反倒停下了脚步，对着走出来的曦曦问道，“曦曦，你们今天不跟我们一起玩吗？”

        落后几步的月月也停下脚步，慢慢走过来。

        “哥哥还在睡觉，我们在等哥哥起床。”

        乔晨曦又坐回自己的凳子上，从身边的篮子里拿出四块番薯递给元元几人，“来，我们边吃番薯边等哥哥起床。”

        元元接过属于自己的番薯，直接坐在了曦曦边上的地上，往嘴里送。

        让曦曦把番薯带出去本就是要跟小伙伴们分着吃的，一块也不大，元元几下就吃完了。

        “哇！曦曦，你们居然还有零食吃。”

        元元的羡慕很直白，眼睛一直盯着篮子，看起来还有很多，一点都不含蓄地说，“曦曦，能不能再给我吃一块，好好吃啊，我早上喝了一大碗水！”

        元元这话就有点夸张了，作为家里的唯一的孩子，再加上长辈各个身强体壮无病无灾，不可能这么亏待他。

        估计就是稀饭稀了点，到了元元嘴里就成了水。

        曦曦对元元口中的水没有反应，只知道元元说番薯好吃，还想再吃，于是又捏起一块递过去，“喏，给你。”

        曦曦吃完手里的番薯觉得有点饱了，就停下动作，看着元元专注地吃番薯便神采飞扬，不过两秒便用满是雀跃的语气说，“元元，我跟你说，这个番薯是在我们玩的荒草地里挖出来的！”

        这句话一下子把元元从“好吃好吃真好吃”的世界里□□了。

        元元呆愣愣地抬起头看向曦曦一动不动，好似被吓傻了，反应不过来。

        等曦曦都看得不耐烦了，一边专注吃瓜围观的月月依依大宝也把抬起的头低下了，元元突然站起来，“真的啊！我这就去家里拿锄头！”

        也不管周围大家的反应，元元站起来就往自己家里跑，“我回家拿了锄头直接去荒地，你们等阳阳起了就来找我。”

        元元跑着，欢呼着，连锄头都没摸过就已经在幻想满怀番薯的画面了，留下小熠五人面面相觑。

        整件事从头到尾不过几分钟，小熠一句话都没来得及插上，就结束了。

        本来他还想着跟元元好好聊一聊这个挖番薯的事，结果元元的行动力也太强了吧，都没他的发挥机会。

        乔阳熠转过头看眼曦曦，有点遗憾，要不是阳阳还没起，他得看着曦曦，他早就扛着锄头去地里了。

        想到这里，乔阳熠在乔晨曦的注视下，起身，走向墙角，抓住锄头上面的竹竿子。

        有点粗，他一只小手还抓不住，不过两只手就可以了。

        双手握住。

        力气太小提不起来，但是可以用拖的啊。

        乔晨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乔阳熠拖着锄头往外走，在夯实的泥地上拖出浅浅的一道印子，翻出细碎的泥土。

        乔晨曦皱皱眉头。

        不过，亲哥哥还在睡觉，让小哥哥去翻地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有番薯吃。

        不过老让哥哥们干活也不太好，她现在也很能干。

        这么想着，曦曦也跑向墙角双手握住一个竹竿子往外拖。

        亏得家里农具多可以有闲余的农具让孩子胡闹，也亏得几个孩子被养得大气，不然等乔阳曦醒来非得闹起来。

        大概乔阳曦终于睡饱了，外面“笃笃笃”的声音稍微持续得久一点，便醒来了。

        一起来就感受到不同于往日的寒冷，掀开被子也只是觉得有点冷，穿起衣服来也是从容淡定，不再跟前一日一样哆嗦着。

        乔阳曦心中默想，果然赖床的滋味和记忆中一样爽啊。

        不过想到外面的动静，乔阳曦依旧快速穿完衣服，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才这么会儿功夫外面俩小孩就要造反了？

        乔阳曦边扣扣子边推开房间的门，入目的就是地上两道痕。

        这时候普通人家的屋里都还是泥土地，只是数十年来踩得又实又硬。

        然而梅雨天还要因为水汽湿了地把表层的泥刮掉，又哪有那么硬？

        乔阳曦凝神，他有预感，今天这一顿骂是逃不了了的。

        打，估计乔阳熠会挨打。

        刚睡醒没多久还神志不清着，乔阳曦没看到外面吃得开心的月月和依依大宝，对着这不忍直视的画面吼道，“你们俩个干嘛呢？”

        向来被哥哥惯着的曦曦完全不拿哥哥的怒火当回事，见哥哥起床了扔下手里的锄头就往乔阳曦那边跑过去。

        与此同时，还有油光发亮的竹竿打在地上的声音

        “哥哥你终于起床了，我们今天去翻地吧。”

        见哥哥没反应，乔晨曦只以为是还没睡醒，又腾腾腾地跑进厨房，喊道，“哥哥，早饭妈妈还给你留着，今天吃番薯粥，还有一篮子烤番薯。”

        乔阳曦把自己从生气的情绪中□□，才看到屋门口蹲着吃番薯吃得欢的三个小孩。

        七岁了的乔阳曦决定放弃自己不合年龄的想法，把自己当个彻底的不懂事的小孩子，挨骂一起挨，捣蛋一起捣。

        匆匆吃完早饭，乔阳曦带头扛着锄头出发了，月月自告奋勇和乔阳曦一起抬这又长又重的竹竿子。

        乔晨曦跟在哥哥的身边，一手拎着一篮子，一手牵着哥哥的衣摆。

        后面乔阳熠拖着另一把锄头往前走着，拖不动了，依依和大宝这两个看起来乖巧的孩子就来换班。

        从正面看，这一串娃娃还真有点唐僧西天取经的架势。

        村里的劳壮力们基本都在田地里，没人来管孩子们怎么闹。

        等到他们到了村口，看到前方被自己爹娘拦住教育的元元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这里面，就只有乔阳曦对这件事的性质有清晰的认知，只是今天逃不过一顿骂再加上曦曦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索性就跟着一起胡闹了。

        毕竟，这番薯也确实好吃。

        元元妈妈一看到儿子身后那一串出征模样的人，忍不住更气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平时在地里打滚也就算了，现在拖着个拿不动锄头是要去翻地？我看你还不如拿根木棍巴拉地。”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干啥啊，拎起锄头半秒都撑不住然后就让他砸下来，你们七个人总有一个被砸到的。”

        “知不知道一把锄头坏了多麻烦，去外面修要多少钱，自己修多麻烦，这是要干活的知道不，不是玩具！”

        原本元元妈妈骂儿子骂的差不多了，人一多又被气得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总算是把想骂的都骂了。

        只是自己家的锄头能收走，乔兴家这俩就不好处理了。

        不过陈月芬这段时间一直被安排到新开荒的地里干活，别人家孩子就让别人家自己去教训吧，“算了，你们走吧。”

        元元垂头丧气地跟在阳阳身边，深深叹口气。

        很快，他们迎来第二道关卡。

        早有人通风报信，陈月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

        乔晨曦平日里再怎么被娇惯，刚刚直面了元元妈妈的狂风暴雨，也没那么大胆了，看哥哥跟个鹌鹑一样缩着，她也就低下头。

        只是低头的时候，依旧没那么怕，还能偏过视线看眼篮子里的番薯块。

        陈月芬是被眼前的样子气笑了。

        要不说老二难管呢？这兄妹俩关系好点，她骂完了人，不光爷爷奶奶转头就去哄，就连哥哥都绞尽脑汁地哄妹妹笑。

        陈月芬努力平静，深呼吸，才开口说话，“你们拿着这锄头是想来赚点工分吗？”

        乔晨曦听不出这里面的阴阳怪气，见妈妈都没骂人，可就来劲了，刷的一下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过去，笑得那叫一个娇俏可人，“妈妈，我们来翻地，有番薯！”

        “你挥得动这锄头吗？”

        乔晨曦确实挥不动，连拖都拖不动，但是一点都不怯，眼睛依旧闪着光，“有哥哥。”

        “你以为你哥就挥得动了？这么能干早让我抓到地里干活了。”

        一边的乔阳曦抬起头，目光灼灼，想为自己争辩一句，他真的可以。

        身后的乔阳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娘骂起人来可不管你是不是她亲生的，通通骂进去。

        看到大儿子那倔强的眼神，陈月芬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把东西留下，赶紧走人别耽误我干活，晚上我在找你们算账。”

        嘶~

        想到家里那幅模样，乔阳曦忍不住为曦曦和小熠担忧。

        那场景一看就知道跟他没关系，挨骂挨得最狠的肯定不是他。

        已经想到乔晨曦泪眼朦胧可怜的小模样的乔阳曦开始琢磨怎么哄曦曦高兴。那就回头悄悄让爷爷给曦曦做个小孩子也可以用的小锄头吧！再来个小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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