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明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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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后是一个圆形房间，四面陡壁，四根圆形柱子支撑着房顶，全都刷成深灰色，白色刺眼的阳光从墙顶部一个极小的窗口透入，形成一道光柱横在两人中间。
老板站在光柱对面，深黑的皮肤与背景几乎融到一起，只能看见一道轮廓。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时祈渊如实回答：“寻人。”
“拿着别人的卡寻人？”
猜到大概是有什么误会，时祈渊纠正说：“是别人借给我的卡。”
“她凭什么借给你？”
想起华伊说过，可以跟老板透露一个比较不寻常的身份，这样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想想刚刚的交易报价，时祈渊说：“因为我答应送她一次神明的回应。”
“神明的回应？”
“是的，希望这里也能用神明的回应支付报酬。”
老板再次打量面前穿着古怪礼服的男人，气质古老且诡异，很难看出黑色鸟嘴面具下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原来……
“你是神明的使者？”
“是。”
老板低下头，思考几分钟后从容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枭，是这里的老板。”
“需要证明吗？”
“不需要，我自会去跟卡主人确认，整个二层没人可以在我面前随便冒充。”
枭说完，继而向时祈渊提出一个问题：“用一次神明回应来找人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也会带来不小的麻烦，毕竟无法判断对方提供的消息是否真实，对你有没有用，更加无法控制他拿到回应后会做出什么。”
“最主要是，不少人都很针对神明的使者，一旦有了回应，你会陷入麻烦。”
“也是……”时祁渊眼神变暗，不管在哪，人类总是有着异类必诛的习惯啊……“那你就不针对么？”
枭不屑一笑：“弱者嫉妒异类，但强者敢于寻求合作。”
“那你想跟我怎么合作？”
“不如我们约定一年内，凡是给你提供消息的人都能从我手上获得20古币，不管总数多少。而神明的回应归我，可以用契约约定我不暴露你，不做任何对你有伤害的祈求，但你也不能做出任何危害我利益的事。”
她是想要截胡，不愧是个生意人，可是20块钱一次会不会太低？时祈渊问道：“20……会有人提供吗？”
嘶哑粗粝的笑声穿过光柱：“我发出的需求，再低也有人接。”
时祈渊也忍不住跟着轻笑几声，谁不想讨好平台呢。
“好，成交。”
侍者一直守在门外，无聊地用脚尖点踏在花绿色的地毯上，听到门里传出敲击声，立即直背挺胸，麻利地开锁开门请老板出来。他有些期待地想看看盗匪变成了什么模样，老板的小宠物们都很能吃，也许里面只剩下几只蛇宝宝在消化了，不知道偷盗者是什么属性呢？有没有带一些药水什么的在身上？或许可以分到一些。
他幻想着，等老板转身就要跨进门框，枭突然转身，一个耳光将侍者拍得摔到走廊上。
侍者：？？？
接着，侍者看到老板毕恭毕敬站在门口，对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盗匪衣冠整齐地走出，顺带扫了他一眼，眼神里含着嘲讽。
10分钟后，大厅顶部中间的黑色雾团上，一串格外显眼的信息出现：
通缉一个未知名字之人，特征和画像如下，一年时间内每次提供信息都将获得20枚古币——枭
顿时交流会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从自己的交易中停下，纷纷讨论起这条信息，每次20古币虽然在头顶的交易中额度最低，但只是寻人而已，标注的是每次，而且是老板亲自署名！
站立角落的时祁渊一脸欣慰，竟然不花一分就提出了最引人注目的任务需求。
至于给枭一次神明的回应，他想了想到时候执行的难度，刚刚那位神明是跟他约定而不是直接跟西魄沃约定，所以能不能真的回应还不确定，但神明的回复对于他而言并不稀缺，如果那位神明不行就向西魄沃祈求！
总之，今天赚大了！
……
陆忘一脸严肃地回到红房子，这次没有向往常一样先去浴室洗澡换衣，而是直奔四楼闯进莫老爷房间。
“怎么了？”老人穿着睡衣从床上坐起，摘下眼罩，被白色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陆忘关好门，走到就近的椅子坐下：“刚刚我在好运娱乐室遇到了某位神明。”
“我记得有些神明是喜欢散步。”
“他伪装成使者直接对我做出指示，并且告诉我可以给与一次回应，他还不知道被我识破了身份。”
“你是说，那位能直接干涉？！”莫老爷差点摔下床，“能听得出是哪位神明吗？”
陆忘摇摇头，懊恼地说道：“他将声音做过处理，不过能直接干涉的只有两种存在。”
“祖神和那个人……”老人接过他的话，“会与新人有关吗？”
“不好说，但是时祈渊在这里，他背后的那一位没必要亲自过来。”
莫老爷感到睡意全无，严肃问道：“你既然一直在躲那个人，为什么不弄清楚新人背后是哪位？陆忘……关于新人的事情你处理得很不好，有想过后果吗？”
“你没资格说我。”陆忘的声音陡然变冷，他低下头，双手撑着脸，仅仅露出的眼睛闪过一丝红色，“如果他背后的那位与那个人有关，我早就不在这里了。”
看到红光，莫老爷往后缩了缩，劝阻的话卡在喉咙里，只好说：“看来我骗他跟你签订契约做对了，如果他们有恶意，至少你会受到一方使者或者信徒的保护。保险起见，我们也有必要注意一下新人的动向。”
陆忘沉默几秒，沉声道：“你这属于跟神明夺人的行为，我至今都不明白他背后那位怎么没当场抹杀你，以后不能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现在局势越来越复杂，我们要更小心行事。”
“是。”老人恭敬地低下头。
提醒完莫老爷，陆忘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浴室，脱去衣服，让全身都泡进温泉池子里放松。
噗通一声，一颗脑袋从他面前破水而出。
“谁！”陆忘下意识捂住自己，急忙朝后撤退。
面前的时祁渊一只手拍打着水面，一只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梳向脑后。
“队长慌什么，都是大男人。”
此时陆忘已经靠到池边，想要起身出水又突然想起这家伙在，转而伸手扒拉到放在池边的药水全部丢入水中，很快，池水变成乳白色，他泡于水下的内容再也不可直视。
“时祈渊！你大半夜的洗什么澡？！”
“大半夜？！”时祁渊有些懵，现在不是还早吗？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去好运娱乐室，回招待所换好衣服到红房子顶多两个小时，怎么就大半夜了？哦对，不良反应……哎又陷入混乱了。
“队长，现在几点？”
“你自己不会看时间吗？现在是凌晨1点！”
“……”
看到时祁渊低下头不知想什么，陆忘松口说：“算了，暗之力的不良反应有一部分是迷乱心智，记得戴给你买的手表。”
“嗯，手表在房间里。”时祁渊将颈部以下都埋入水中，“我只是担心睡得太晚，明天起不来上课迟到要挨莫老爷说。”
“没人逼着你天天早起上课，你就不会请假么？”陆忘摇摇头，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我会再给你订制一枚戒表，时间很重要，这种环境下如果我们不留意时间很容易生活紊乱，如果你是个工作狂，也许一不留神就会过劳死。”
“放心，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工作。”
“这真是伟大的愿望。”
“对了，”时祁渊突然提到，“我看甘蔗好像没有分化？”
陆忘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个深渊之子，不过还是回答说：
“深渊之子变异的速度本身就比我们更缓慢，零区还会给他们注射药物，所以一般能活25岁左右，到这个年龄用于战斗的深渊之子会给予分化，用于奴隶的就处理掉。”
“那甘蔗……”时祁渊想要估算一下甘蔗的年龄和状态，但脑子里很混乱。
“甘蔗已经快到时间，就算我们让她分化也来不及。”
陆忘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时祁渊也没再管队长，两个人都有些心事，气氛变得沉默。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时祁渊觉得泡够了，先爬出池子，修长健壮的身材在陆忘面前一览无余，肌肉精瘦线条完美，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
“队长，我先回去了。”
“嗯，快走。”陆忘盼望着他赶快离开。
“哦对了，”时祁渊突然转过身，“过几天我想回一层买点东西……嗯？你那是什么器官的眼神？”
陆忘捂住脸低下头：“我没事！”
时祁渊抬起胳膊在自己身上上下检查一遍，瞬间领悟到什么，脸上勾勒出一抹笑意：“是不是身材很好？我读书的时候可是体育生，这腱子肉，几年过去也就松弛一点点，没有太大变化。”
“你走不走？”
“队长你是不是嫉妒我？你是瘦了点，但是打架比我厉害啊。”时祈渊心中暗爽，依旧不知疲倦逗着队长，他心里的陆忘看上去矜贵高雅，其实是个有些好玩的人。
“……！”
乳白色池水中，陆忘拱起背，表情逐渐暴躁，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咦，队长你的眼神不对……方向也不对，难道你在自卑？其实你算正常，是我比普通人看起来不普通一些……”
“给我滚出去！”
……
红房子三楼东侧房间。
“啊，神明大人回来了！”华伊从床上挺身而起，立即分出影子准备去问候，突然脸一红，“在洗澡啊，那还是不去了。”
偷看神明大人洗澡会被抹杀吧！不行，她还要见证神明大人的伟大计划！
华伊倒下去继续睡觉。
过了不久，她又坐起来：“啊，队长回来了！”
听到队长冲进莫老爷房间，华伊乖乖堵住耳朵，队长说过，他跟莫老爷的单独谈话不允许听，这个规定还刻进了她与小队的契约里。
既然不能听队长谈话那就听听神明大人吧，一楼的浴室很安静呢，神明大人在池子里睡着了吗？咦……队长也下楼了？不好，他也要去浴室！
华伊快速分出影子，刷刷爬到一楼，却还是慢了一步，陆忘对于干净的执着令影子追赶不及。
“神明大人……对不起！”华伊咬着被子，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恨。
但接着，她就听到了两人平静的对话，然后是沉默，然后……
！！！
这话题，是我能听的吗？！华伊瞪大了眼睛，感觉鼻腔中的血管正在剧烈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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