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时的鹿岛2

“我知道。特战队的天仪就是大将军的那个天仪吧？”
  在陆奥改的舰桥，秘书官玛利亚·绫濑·阿尔图塞尔对首席秘书官鹿岛容子轻声耳语。
  一瞬间，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控制台画面的鹿岛僵住了。她标志性的白色双马尾也变得僵直。
  鹿岛的停顿只有  0.5  秒左右，但对绫濑来说，这足够她读懂鹿岛的动摇。眼前的鹿岛，
  ——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这反而不自然。
  可以清楚地看出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绫濑是鹿岛的老朋友，她们四人加上天童爱一起吃完饭后，绫濑先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整理好仪容，然后前往舰桥，快步走到鹿岛身边，轻声告诉她。
  而被绫濑耳语的鹿岛脑海中则闪过——
  “皇帝”、“封密敕许状”、“敕命军”、“天仪”、“廷臣”、“低身长”、“虎符”、“亚裔”、“特战队”。
  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盘旋，
  ——啊！
  伴随着内心的呼喊，信息瞬间吻合。零碎的拼图拼凑完整。鹿岛脑海中的特战队天仪，变成了大将军的天仪。
  鹿岛确实有过这样的怀疑。
  比如和姐姐卡塔丽娜在通讯工具上的交流。
  ——唔，这么说来，在和表姐卡塔丽娜的聊天中，每当提到天仪将军的话题，她都会  insistence让我不要失礼，不要乱来，真的很奇怪，但原来是这样！
  在这  0.5  秒的时间里，鹿岛的脑海中如波涛汹涌般闪过无数信息。
  “怎么可能不知道。”
  鹿岛的谎言被绫濑轻易识破。
  绫濑趁机调侃鹿岛。
  “毕竟鹿岛小姐是主计学校毕业的呢。”
  “是、是啊。我是纯正的主计科出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优秀的鹿岛小姐怎么可能不知道司令官的履历。”
  “是啊。绫濑你真讨厌。”
  随后，舰桥的一角响起了鹿岛和绫濑的干笑声。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声音显然来自一个已知的男性。
  鹿岛和绫濑转过头，看到的正是他们刚才谈论的司令官天仪。
  ——哎呀，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心中暗叫不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男人，正是——
  前大将军。
  两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但天仪显然不知道两人的心思，
  “接下来担任我秘书官的是鹿岛还是绫濑呢。是哪一个呢。还是说两个人一起？”
  他还是那么随和地问道。
  “是我！鹿岛！”
  鹿岛甚至举起手，慌忙回答。
  “绫濑这次在我旁边做文件。”
  “啊，是的。因为是第一次做文件，所以绫濑对自己不太有信心，就依赖鹿岛首席了。不好意思。”
  绫濑跟着鹿岛向他点头示意，说道，
  “是我和鹿岛商量后，叫她来舰桥的！”
  鹿岛则进一步为绫濑打掩护。
  天仪露出疑惑的表情。两人的态度怎么看都很不自然，有些紧张。总之很奇怪。
  “喂。你们今天有点奇怪啊。”
  天仪的怀疑写在脸上，他的脸凑近鹿岛。
  鹿岛被他看得面红耳赤，
  ——天仪司令好近！好近！
  她心里一阵慌乱。
  ——哇，怎么回事，心跳得好快。啊，不过意外地是个很有气势的眉毛呢。眼睛也很锐利，不愧是原大将军。脸上有威严是当然的啦。但是不要靠得这么近啊——。鹿岛陷入了大混乱。
  “好了。绫濑，用那边的空位吧。”
  天仪说着，放开了鹿岛，对绫濑下达了指示。突然出现的天仪让绫濑感到无所适从，她如释重负地迅速走到控制台前。
  “那么，鹿岛，汇报吧。”
  天仪若无其事地说道。
  鹿岛报告时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时地偷看天仪的脸，心里充满了疑问，报告结束时，她的头上已经布满了问号。
  鹿岛的第一个疑问是，
  ——他真的是原大将军吗？
  要确认这一点，有几个方法。
  比如可以问好朋友天童爱，但
  ——还是有更简单的方法。
  鹿岛心想，
  “那个大将军？”
  她开口说道，并密切观察着天仪的反应。
  然而，天仪只是
  “啊？”
  地应了一声，似乎没听清楚。
  ——呜！这算什么，不确定啊！
  鹿岛想了想，又重复了一遍。
  “大将军？”
  “怎么了？”
  天仪的态度还是让人难以判断。
  ——嗯。搞不清楚。没办法了！
  鹿岛使出了撒娇这一招。
  “真的是原大将军吗？”
  “什么啊？你这么可爱地说是什么意思……”
  天仪的这个反应让鹿岛很生气。
  ——什么可爱不可爱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生气地继续追问。
  “大将军？”
  “这是什么意思。鹿岛，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啊！真是的！到底是哪一个嘛！”
  “嗯？！你怎么生气了！”
  天仪被鹿岛单方面地发脾气，不禁叫了起来。
  “不要捉弄我！”
  “那是什么啊。”
  鹿岛向天仪逼近，但天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远处看到这一切的绫濑。
  “那个，鹿岛首席应该是在问天仪司令是不是之前的大将军吧，我是这么想的。”
  绫濑举着手，态度谦逊地说道，然后悄悄地溜走了。不轻易插手，这是绫濑给鹿岛的最大帮助。对绫濑来说，这已经是相当果断的行动了。一般情况下，她只会静观其变。
  天仪对绫濑的帮忙报以苦笑。
  “原来如此，她果然不知道啊。”
  “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
  鹿岛垂头丧气地说道。
  天仪想了一会儿，
  “我和昨天的我有什么不同吗？”
  他问道。
  鹿岛嘟囔了一声。
  “没什么不同？”
  “是啊。知道我是大将军后就改变态度，我会很寂寞的。”
  天仪笑着说道。
  “啊！对不起。我……”
  鹿岛惶恐地说道，
  ——天仪司令不摆架子的地方真的很迷人。
  作为秘书官，她感到非常满意。
  “明明很了不起，却不摆架子。这才是大将军啊！”
  “嗯，人各有志吧。我之前的大将军是个非常豪爽磊落的人，总是说‘我是大将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我认为，人不是由过去的荣耀决定的，无论背负着多大的荣耀，如果现在懈怠，就不会得到尊重。不粉饰自己，以真实的自己去竞争，最终才是合理的，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但是，很帅气。这样的。”
  ——是啊。
  天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了，你不知道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哦。没关系的。”
  天仪对鹿岛的体贴让她觉得，天仪司令真是个温柔的人，
  “但是，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鹿岛害羞地说道。
  “作为秘书官吗？”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其他的。”
  “啊，其他的原因。比如说——”
  天仪说着，把肩章转向鹿岛，
  “是这个吗？”
  鹿岛的脸一下子红了。天仪笑了起来。
  “你让我戴上‘大将’的肩章，说我没有‘大将’的样子。”
  “唔……”
  “我是元帅啊。”
  “鹿岛不才。”
  “而且，我从大将军晋升为元帅时，皇帝赏赐给我的略绶有小胸甲那么大。鹿岛是想让我每天都戴着它吗？”
  “啊，这样可以锻炼身体呢。”
  “有道理。”
  “这样可以练出肌肉。”
  “哈哈，那倒是不错。”
  “还有哦。让我戴上略绶。”
  “呃，但是，那个，不是挺好的吗？略绶只是把绶章的历史简略了一下，我说‘大将’也没错吧？”
  “当我从大将军晋升为元帅时，皇帝赏赐给我的略绶可不小，有小胸甲那么大。鹿岛是想让我每天都戴着它吗？”
  “唔，这样可以锻炼身体呢。”
  “有道理。”
  “这样可以练出肌肉。”
  “哈哈，那倒是不错。”
  “那么，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原大将军呢？”
  鹿岛问道，然后突然意识到，
  “啊，这么说的话，是在转移话题吗？”
  她厚着脸皮补充道。
  天仪没有责备鹿岛的厚脸皮，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
  鹿岛也
  ——嗯。感觉是要认真谈事情了。
  她端正了一下坐姿。
  “即使我以过去的荣耀自居，队员们也不会尊敬我。所以我决定以真实的自己去竞争。”
  “怎么会这样。如果知道您是原大将军，我想大家一开始就会尊敬您，即使您每天在舰内巡逻。”
  “真的会这样吗？”
  “当然会。”
  鹿岛鼓起脸颊回答，天仪笑了。
  “大将军的光辉只是反射了皇帝的阳光。李紫龙的事情让朝廷的声望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以大将军自居，趾高气昂地发号施令，你会怎么想？”
  “那我可能会觉得您是个讨厌的人。”
  “哈哈。你很诚实。”
  “唔，对不起。我失礼了。”
  “没关系。”
  天仪温柔地说道，然后继续说道，
  “说到底，就是这样。现在即使自称原大将军，也只会引起更多的反感。我只是朝廷派来的司令官，只能在特战队里走来走去，赢得大家的信任。”
  “欲速则不达？”
  “差不多就是这样。情况并不是今天出征，明天就开战。要利用好移动的时间。”
  鹿岛虽然在心里认同天仪的话，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嗯。这就是深谋远虑吗？
  她陷入了沉思，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真啰嗦。有什么意义吗？”

  “啊，天童爱！”
  鹿岛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
  天童爱对鹿岛报以优雅的微笑。
  “鹿岛小姐。别被骗了。天仪司令绝对是在看着那些没有察觉的队员们，暗自偷笑呢。”
  “哈！是这样吗？”
  “当然了。我听到他自言自语说，‘那家伙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定很有趣。’”
  “呜……”
  天仪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呀！太过分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稍微享受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但并不是为了享受而故意隐瞒的。”
  “啊，这是最糟糕的借口。享受和故意隐瞒不是一回事吗？”
  “是一回事啊！太过分了！”
  面对天童爱和鹿岛的追问，
  “哼！”
  天仪变了脸色，固执地继续说道，
  “如果说最过分的，那就是天童爱，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大将军吧。”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不会忘记敌人首领的脸。”
  天童爱冷冷地回答，天仪发现了她的语病，笑了起来，
  “不诚实！”
  他指着天童爱说道。
  “为什么？我很失礼吗？”
  “你知道我是大将军，也知道鹿岛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所以呢？”
  “作为朋友，你不应该告诉鹿岛我是大将军吗？”
  “啊，是这样！爱小姐太过分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唔……”
  鹿岛原本朝向天仪的责难目光，转为泪眼汪汪地朝向天童爱。
  “不要把罪名推给别人！本来就是天仪司令做事迂回，才会这样的！”
  “啊，是这样。果然还是天仪司令的错。”
  鹿岛又开始附和天仪。
  “不是鹿岛被天童爱骗了。天童爱是危险的。天童爱知道我在骗鹿岛，却故意不告诉她。我觉得她就是在享受鹿岛不知道的乐趣！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沉默！”
  天童爱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愤怒，她正想开口，却被鹿岛的叫声打断了。
  “天仪司令，你刚才说‘我在骗你’！果然是在捉弄我吧！”
  “啊……”
  “真是的！”
  “不是的。听我说！没有大将军这个头衔，鹿岛能看到真实的我，我很高兴，所以才……”
  天仪的话让天童爱投来锐利的目光。
  ——虚伪的谎言。没有人会相信的。
  但鹿岛却不一样。
  “啊——，是这样的吗？”
  她扭动着身体，投来同情的目光。
  “真不像话。作为司令官，真不应该。”
  “不，没关系。这样的理由，我想隐瞒也是可以理解的。”
  鹿岛被依赖了，她像母亲一样，不，像名辅佐官一样，温柔地说道。
  天童爱看着天仪嘴边的笑容，
  ——这家伙真容易上当。
  她已经放弃了，随他们去吧。不管她说什么，沉醉在幻想中的鹿岛都不会听的。
  ——鹿岛小姐真是自我陶醉呢。
  天童爱无奈地放弃了。
  “是啊。鹿岛，我很期待你能成为我的名参谋哦。以后也拜托你了！”
  “唔呵呵，没问题。名辅佐官哦。”
  天仪无所谓地笑了笑，
  “对了，是名辅佐官。”
  然后她笑着说道。
  “好的！交给我吧！”
  鹿岛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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