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雷克斯的忧郁

这天放学过后，汪大东果然带着袁敏去看了雷克斯。

        汪大东一去，王亚瑟和丁小雨自然也要去。煞姐居然也带着琳达和桃子跟了过来，看来这雷克斯在终极一班的人缘还挺好的。

        金宝三见状，连忙表示自己和两个跟班也要去，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除了当天护送田欣的人以外，终极一班全员到齐了。金宝三便说而且既然大家都要去，不如顺便一起去商业街吃个饭再唱k。眼看着“去探望雷克斯”马上就要变成终极一班的班建，整一个丧事喜办的氛围，汪大东急忙喊停。

        “金宝三，你在那凑什么热闹啊！”汪大东说，“病人需要静养懂不懂？”

        他打发走了在煞姐之后表示要跟去的人。

        几人热热闹闹地准备出发。在交通工具的安排上，袁敏想了一下，还是选择和煞姐她们同乘一辆出租车。

        煞姐会想去看雷克斯，一是因为雷克斯跟她关系也还算不错，二是因为她的好姐妹琳达喜欢雷克斯，三是不想让袁敏跟汪大东又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待在一起；琳达则是既想探望雷克斯，又想知道袁敏跟雷克斯所谓的“网友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桃子则完全站在煞姐和琳达这边。三人同仇敌忾，加上一个身处风暴眼，但整个人在状况外的袁敏——这样的四个女孩在车上发生了什么，暂且是一段密话，只知道她们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四个人的外表都没有什么变化，脸色也都非常和平。

        一帮人就这么去到了雷克斯所在的病房，病房里只有雷克斯一个人。

        汪大东第一个进去，把代表慰问的鲜花和牛奶放在雷克斯的床头。

        王亚瑟和丁小雨两个人理所当然地走到汪大东旁边，三个平均身高一米八的人组成了一堵人墙，让落在后面的女孩子们看不清床上的雷克斯是什么样子的。

        前面三个人正在和雷克斯打招呼。而这个雷克斯，由于肋骨受伤，所以话很少，就算说话，大部分都还是用气声，让袁敏分辨不出他的音色。

        汪大东说：“这就是我的好哥儿们雷克斯。雷克斯，这是你不在终极一班的时候，我认识的新朋友王亚瑟和丁小雨，他们听见你受伤，都很关心你呢！”

        王亚瑟和丁小雨也同雷克斯打过招呼，袁敏听见雷克斯说：“……如果不是在病床上，我真想跟你们握握手。”

        “哈哈，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好多了。”汪大东道。

        王亚瑟盯着汪大东的这位竹马，语气复杂地问：“你怎么看起来，比汪大东在学校里说的还要惨？”

        袁敏的好奇心更浓了。煞姐也在旁边捅她，对她说：“欸，你个子最高，帮忙看看，雷克斯现在什么样子？”

        煞姐的话提醒了汪大东，他把头侧向袁敏这边，对雷克斯示意：“煞姐她们也来看你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来了！你一定猜不到她是谁！这是一个你没见过，但认识的人！”

        雷克斯十分虚弱，但还是好脾气地配合着汪大东，“哇哦，那是谁啊？”

        汪大东侧身让袁敏走到他前面，袁敏这下站到了雷克斯的病床边。

        袁敏这才看清病床上的人的模样，病床上的人也看清了她的样子。这雷克斯果然如王亚瑟所说，比汪大东描述得更惨，因此袁敏吃了一惊，但不知为何，雷克斯看到袁敏的脸，也吃了一惊。

        袁敏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雷克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衣领敞开，露出缠绕在胸前的，固定肋骨用的胸带，确实很符合汪大东“肋骨骨折”的描述。

        但是除此之外，袁敏就看不出什么了。

        因为雷克斯的鼻子上贴了厚厚的一块纱布，边缘还露出一点儿被拧成条状的纱布的痕迹，想来是鼻孔里也塞着纱布或者海绵什么的。这就让袁敏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能从他的身形和抵到床尾挡板上的脚，知道他是个瘦高个儿。

        “哦！”袁敏睁大眼睛，真心实意地说，“雷克斯同学，你真的被打得很惨！好可怜。”

        “……谢谢你关心，”雷克斯勉强地冲她微笑，“你是……”

        “哦！她啊，叫袁敏！是和亚瑟小雨同一时间转来终极一班的新同学！而且，她还是你的msn好友呢！”汪大东热情地介绍，“说起来，你才是她在终极一班认识的第一个人！”

        汪大东这一番介绍，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袁敏见雷克斯还是疑惑不解，接话补充道：“我叫袁敏，我们是在‘米国铂金之声’论坛上认识的。之前就是你告诉我，我要去的班级有个比本名更响亮的外号，叫‘终极一班’的，记得吗？”（注：“铂金之声”这个称号一般指惠特尼·休斯顿。）

        雷克斯露出全力思索的神情，神奇地隔着那一大块碍眼的纱布传递袁敏这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我知道了，你是‘敏而好’——”

        “啊！雷克斯同学！”不想遭到“被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自己的网名”这种公开处刑，袁敏没礼貌地截住雷克斯的话头，“说起来，我昨天也遇到了打你的打人狂呢！”

        雷克斯还在努力维持嘴角那丝礼貌的微笑，他很给面子地问：“打人狂？”

        “哦哦！对对对！”汪大东不疑有他，接上袁敏的话，“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那个打人狂在打了你之后啊，又去袭击了袁敏！不过，袁敏其实是ko5（煞姐表示不做置评），虽然呢她比起我是弱了那么一些（袁敏：你礼貌吗？），但是比那个打人狂要强，所以她帮你修理了那个打人狂一顿！你看，她还挂彩了！唉！我一想到那个打人狂，不仅打了我的哥儿们，还跑去打女人，结果反被修理，自己也断了三根肋骨，我就觉得好笑！真是个弱鸡！”

        “……”雷克斯闭上眼睛，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忍受疼痛而皱起了眉头，让本不明显的右眼淤青显露了出来。

        “自大狂，你小声一点，”王亚瑟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人家雷克斯是病人，需要安静。”

        汪大东对着雷克斯做了个表示愧疚的动作，安静下来。

        倒是一旁的袁敏，在雷克斯闭上眼睛之后，似乎又从他的脸上发现了什么似的，认真地盯着他看。

        “干嘛看那么入神——被我兄弟的帅气吸引了？”汪大东在后面小声调侃道。

        “被打成这样，很难看出来帅不帅，”袁敏回答，又后知后觉地做出歉疚的表情，对雷克斯说，“不好意思哦雷克斯同学！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大帅哥！虽然你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雷克斯也不生气，起码表面上是这样。他不敢移动脖子以下的部位，但被袁敏的灼灼目光逼迫着将头后撤，“……袁敏同学，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我昨天，往那个人的右眼上打了一拳，”袁敏用疑惑地语气说，“到了今天的话，他的右眼也该和你一样，有淤青了吧。”

        雷克斯：！

        王亚瑟定睛一看，果然看出了雷克斯右眼上有被打出来的淤青。

        “袁敏同学，你的意思是……”雷克斯硬着头皮问。

        “意思是打人狂的报应果然不止肋骨骨折啦！”袁敏喜笑颜开地说，但因为左边的脸颊受伤，扯动伤处，表情变成了龇牙咧嘴。

        “老天开眼啊！”汪大东说出这句话，引得袁敏狂点头。

        “……是哦，老天开眼，”雷克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补了一句，“那家伙真是活该。”

        “嗯？”袁敏的眼神随意地走，又发现了什么，落到雷克斯的左臂上，“你手臂的这个地方也有淤青吗？好巧哦，我昨天也捏过那个打人狂的左手上臂呢！”

        雷克斯：！！

        雷克斯的表情又再度紧张起来，他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表情的控制，还好被鼻子上的那块纱布遮住大半。

        王亚瑟暗道自己之前没有发现，袁敏这么一说，雷克斯的左手上臂果然有淤青，便逐渐疑惑心起。

        “哇！妙啊！”汪大东越来越兴奋。

        “是啊！”袁敏点头，“你知道更妙的是什么吗？”

        “还有更妙的？是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汪大东赶忙问。

        “你猜一猜？”

        “哎呀，告诉我嘛——哦！你该不会说！”汪大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没错！昨天啊，因为那家伙狠狠地掐了我的脸，我就把手指，这样的！（袁敏做出一个英国人会用来骂人的手势，恰好正对着雷克斯）插进了那家伙的鼻孔！哈哈，嘶……他的鼻子现在应该也肿掉了！”

        雷克斯：！！！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天才！那——也太——妙了吧！”

        “是啊！说不定现在，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呢！哈哈！嘶……”

        汪大东说，和袁敏对视一眼后，开始狂笑，已经忘记了此处乃是病房。

        ……有那么一瞬间，雷克斯想跳起来，抛下所有顾虑，放弃自己所有的计划，不计后果，狠狠地痛殴眼前这两个幸灾乐祸的王八蛋一顿。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就算他是战力破万点的ko2，也不适合在有内伤的情况下动用战力指数。更何况袁敏还是个瘟神，如果再对她动手，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倒霉的事。

        忍三天，只要三天，他的内伤就可以恢复了。

        雷克斯抬起手锤了一下自己的头，痛苦的表情倒是不用装了，全都发自真心。他说：“大东，我现在伤口好痛，而且有点累了，你们可以明天再来吗……”

        雷克斯抬起的，正是他受伤的那只手。不抬不要紧，这一抬，就让旁边闷声观察的王亚瑟和丁小雨看到了——延伸到雷克斯手臂外侧的那团淤青的皮肤上，居然有仿佛被高温烫伤之后留下的——也可以说是，被电流击中后——会产生的水泡。

        王亚瑟不禁和丁小雨对视了一眼。

        “让开啦！我一直都没见到雷克斯诶！”在一旁听了半天相声的煞姐终于推开了丁小雨，打破了三人组的人肉封锁线，琳达和桃子也纷纷跟着进来。她们三个把袁敏连同终极一班三人组挤到了后面。

        三个女孩见到雷克斯的脸，纷纷吃了一惊。

        “哇雷克斯，你真的好惨啊！好可怜！”煞姐说。

        “……”雷克斯的心态已经崩溃，连片儿汤话都说不出来。

        他闭上眼睛，听见煞姐在那边道：“我们三个也很担心你哦，特别是琳达……”

        虽然雷克斯看不到，但琳达还是害羞了一下，才说：“雷克斯，你要好好养病，我们终极一班等着你！”

        “是你想等吧！”煞姐调笑。

        “没事啦，雷克斯，那打人的家伙已经被制裁了。而且他仇家那么多，又爱乱打人，肯定平时都不注意积德，说不定现在也正在哪个医院里，被人家嘲笑，他还躺在病床上，不敢反驳呢！”桃子安慰雷克斯，虽然对于雷克斯来说，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谢谢你们……”雷克斯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可是我真的已经……”

        “好好好！”汪大东拍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病房，走之前，他用纯净的笑脸对雷克斯说，“我在终极一班等你，你一定要快点好啊！”

        “袁敏，放学后一起去断肠人的摊子，我有事要说。”

        王亚瑟严肃地说。

        “啊？这就免了吧？”袁敏疑惑地拒绝。

        王亚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有正事要和你谈。”

        “这样啊，”袁敏还是拒绝了，“可是今晚和明早是女生组护送班导，我下午放学以后要和班导煞姐她们一起走。”

        所以作为替代，王亚瑟、丁小雨和袁敏的诡异组合在午间于天台聚集。

        袁敏刚要问为什么没有汪大东，本来背对她的王亚瑟转过身来，皱着眉头问她：“昨天和你对战的人，是不是确实有破万点的战力指数？”

        “其实我现在，也拿不准了……”袁敏为难地说。

        “是或不是，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了。”

        王亚瑟的脸色惊人的严肃，所以袁敏也没再说什么可能是自己看错的谦辞。

        她认真地说：“在对战的时候，我确实感受到他的战力指数超过万点。但是亚瑟同学，如果你怀疑雷克斯就是打人狂，甚至是ko2的话，只能说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为什么？你可是被他扁了！还要替他说话吗？”王亚瑟愤愤不平，“在医院里，你不也试探他了吗？”

        没想到袁敏惊讶地说：“咦？我没有试探他啊？”

        “那你干嘛说雷克斯的伤，有三处都和袭击你的人相同？”王亚瑟拿不准袁敏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的缺心眼，一时间陷入无语。

        “汪大东也没信啊，如果雷克斯是ko2，他很难不知情吧？”袁敏回答。

        你这人怎么跟汪大东说一模一样的话！他也说和打人狂对战过的你觉得不可能，所以雷克斯不是！王亚瑟想。

        丁小雨在旁边为王亚瑟补充：“昨天在医院里，雷克斯抬起手臂的时候，我和亚瑟看到，他手臂淤青的地方有电击伤。你以前做出攻击，所留下的伤口，会有这样的特征吧？”

        没想到袁敏听后，稍作思考，就拉下了脸：“亚瑟同学，小雨同学，我们现在打一架吧。”

        “啊？为什么？”王亚瑟呆住了。

        王亚瑟被袁敏影响，思维也开始奔逸。

        他想：好你个袁敏，至于为了维护一个才刚见面没多久的男人和我打架吗，就算你们两个是早就认识的网友？汪大东都没你这么过分！

        袁敏一脸郁闷地解释：“好吧！他很强，可是也很轻易地就露出了破绽！你们真的认为战力指数破万点的ko2能被我打到住院吗？那你这个在他之下的ko3，和小雨同学这个ko4，我现在应该也可以轻易击败吧！一试便知！要不要试试？”

        有那么一瞬间，王亚瑟被她理直气壮的态度说动了。

        而且，他也真的很好奇，能够挡住战力指数破万点的人的攻击，反而把对方送进医院的袁敏，实力究竟是怎么样的。

        但他靠着理智强行压下了那股战斗的冲动，艰难地说：“……不要。”

        开什么玩笑！雷克斯是不是ko2还没弄清楚，终极一班的ko3、ko4和ko5就开始内斗，搞不好还会给谁添个新伤口（而且万一，他是说万一，被留下伤口的那个人不是袁敏，而是他……），传出去会被人笑的！况且，他和丁小雨是瞒着汪大东把袁敏叫出来的，要是真地打起来，就不好交代了。

        袁敏把头转向丁小雨。

        丁小雨也认为袁敏的提议很瞎，他选择转移话题，“他有很大的可能，是装的。”

        “也许吧，可是为什么呢？”袁敏说，“最重要的是——汪同学根本不觉得他的青梅竹马雷克斯是ko2。而如果想搞清楚这件事，最好的选择难道不是去问他吗？”

        “已经问过了。”丁小雨说。

        然后他和王亚瑟开始给袁敏分享他们两个私下收集的、从汪大东那里打听到的、有关雷克斯的事情。

        ——雷克斯是跨国企业雷氏集团的接班人。

        ——他完全不会打架，从小就有哮喘，身体很弱。更没有战力指数。

        ——雷克斯会来终极一班，是因为和汪大东“一起读完高中”的约定。

        ——雷克斯是终极一班里的另类。他是在袁敏她们转进来以前，终极一班成绩最好的人，好到考试排名可以进入整个年级的前段。

        ——雷克斯终极一班的师爷。他是汪大东的大脑，汪大东是他的拳头。

        ——他们两个是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马。

        ——最重要的是，汪大东完全信任他。所以当王亚瑟试着提出“雷克斯会不会有战力指数”“雷克斯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袭击袁敏的人”的时候，汪大东竟然对着王亚瑟变脸了。

        这也是王亚瑟和丁小雨把袁敏叫出来时，瞒着汪大东的原因。

        “你不觉得很恐怖吗？如果他是ko2，就代表他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潜伏在终极一班，到底有什么目的！”王亚瑟开始咬牙切齿。汪大东那副提到雷克斯便一点就着，为了维护着雷克斯不惜把他当敌人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地火大。

        “ko2这家伙，有着‘战神’的称号，”丁小雨接着说，“他是个出手凶残的家伙，非常狠毒。而且从来没有谁看过他的真面目。”

        袁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如果单单只是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隐藏自己拥有战力、而且是ko2的事实，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是不想因为武力的强弱之类的问题影响到友情。

        但是那个打人狂——和王亚瑟丁小雨交流以后，得知他以往出手信息的袁敏通过比较确定，昨晚袭击自己的就是ko2——袁敏明白，他的“心”确实是“不正”的。

        而我，袁敏想，我和他应该算是结下了梁子吧。

        如果这个人就是雷克斯，那么代表着——有关ko2的麻烦，远远没有停止。

        一个聪明的、善于隐藏自己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人。袁敏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敌人。

        “……你们知道吗？警察在破案的时候，讲究的是‘证据链’，也就是说，必须能够‘完整’地证明一个人是‘有罪’的，法庭才可以宣判。因为‘法庭’就像‘汪大东’一样，对有‘嫌疑’的雷克斯秉持着绝对的‘无罪推定’，除非不可辩驳的事实摆到他面前，”袁敏说，“而汪大东的意志，就是终极一班的意志；况且，雷克斯还是他的‘大脑’。亚瑟同学，小雨同学，你们是想说服汪大东吧？那我的建议是，在没有能够把雷克斯锤死的证据之前，最好不要摊牌，否则有可能会与整个终极一班为敌。”

        王亚瑟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

        “你家里是不是有人从事司法行业？”丁小雨问了一个看似不太相关的问题。

        “会吗？”袁敏倒是没在意王亚瑟的评价，给了丁小雨肯定的回答之后，她说，“我也会注意着这件事的……如果他的确做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那我一定会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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