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殿内

　　“什么！？”众人一惊，皇上和白歧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杨子规小跑入殿，却发现众侍卫们正摁押着白歧将军，明晃晃的刀剑泛着森冷的寒光，吓得他不自觉地往旁边安全地带靠了靠，生怕某个侍卫不小心，让那刀子碰了他的脖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府上怎么了？”白歧瞪大了绝望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像杨子规口中的话语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

　　杨子规咽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对着皇上，说：“刚有人来报，白歧将军府上突失大火，火光冲天，大门紧闭，外面人根本没办法救火。好像，好像李修合将军派人去救了，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救得出来。”

　　皇上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白歧，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地酸软了一下，忽然觉得，此时将白歧押入死牢会不会太过残忍。

　　可白歧叛国，罪不可恕，绝不姑息！

　　“我娘呢？”白歧突然挣脱侍卫们，一把冲过去，抓住杨子规的胳膊，大声地问：“我女儿呢？”

　　杨子规文弱的胳膊根本经不起白歧那沙场上操练多年的手，他只觉得自己胳膊骨头要被捏碎了，在皇上面前，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牙一咬，忍着欲将碎裂的疼痛，哼了一句：“……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白歧单手用力一推，由于杨子规一手拿着拂尘，一时间抓不住任何可扶持的东西，便猝不及防地向后趔趄了几步，好在他的身后是檀香袅袅的大香炉，撑了他一把，却将他的腰撞得生疼。

　　香炉被撞得晃荡了几番，众侍卫们一惊，在皇上面前动武，这还得了？！众人齐上，三两下将白歧再次摁押住。

　　“白将军，这我还真不知道，来报的是军营里的人，他们也是见着火光冲天才发现事情不对的。他们只说前后大门紧闭，想救火，根本冲不进去。”杨子规摆正了他那被撞歪了的帽子，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逃不出来，啧啧，事情不大妙呀！”

　　此言好似赤膊在冰天雪地的寒风中，又被浇了一头冷水般地透彻心骨，让白歧的身心瞬间瘫软，他凄厉地吼道：“放开我！放开我！皇上，救救微臣，救救微臣吧！”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音，他哭泣着瘫软了下去。

　　皇上也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们从很小就相识。白歧将军的父亲白仲来还是皇上的拳脚师傅，白歧更是皇上从小到大的武功陪练。眼下，白府发生这种事儿要是放在平日，他早就派人去救火了。

　　可如今，白歧有叛国之嫌。

　　望着瘫软在地的白歧，皇上沉思了许久，过了好半天，才说：“本来就是要去你府上搜查钥匙的，那就去吧！”

　　白歧抬起绝望的双眼望着皇上，感恩地颤抖着说：“谢皇上！”

　　皇上转而又对杨子规说：“多派些人手跟去。另外，让墨影进宫一趟，朕有事要问他！”

　　“是。”

　　经过一整晚的审问和斥责，皇上早已身心疲惫。他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佛珠，想要静静心，却在余光中见着侍卫们正押着白歧离开。遂又想起什么，冲着白歧的背影，冷冷地说了句：“这边让朕去搜查白府，那边白府就起火了？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

　　只是，白歧已经心处深深的痛苦之中，没有注意到皇上的这句疑问。

　　就在侍卫们压着白歧转身走出殿内时，李修合将军已经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皇宫。他这一路脑子里想了很多，一晚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过蹊跷，让他暂时理不出个头绪。唯一能找着点头绪的，则是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皇上所要说的借口。

　　虽然他知道，这个借口可能根本站不住脚。不过，他有信心皇上并不会迁怒于自己。因为，目前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是白歧。

　　不过，他根本不相信这一切纯属巧合，更不信白府失火是简单的“管理不善”四个字作为定论。不过，皇上在这个时候扣押白歧，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府失火是在白歧去皇宫之后发生的，那么，这场大火到底是为了震慑？还是为了掩盖？还是为了什么？

　　越想越恐怖，越想越离谱。

　　李修合将军的后背生生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他的后脊滴溜溜地往下流。在这数九寒天清晨的马背上，让他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圣心难测，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皇宫，着实冒险。可为了家族奋起，怎么也得试一试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好似金黄色的丝绸，薄薄地披在李修合的身后，虽并未让他感觉半分暖意，却也让他安心几许。他下了马，直奔紫云殿，那是皇上议事的地儿。

　　可刚到紫云殿，却远远地望见众侍卫们押着白歧从殿内走出。白歧的头耷拉着，全身瘫软，似乎众侍卫押着他，他才能行走。

　　李修合琢磨着，白歧这神情，到底是触怒了皇上，还是知道了白府失火？

　　不过，这个时机十分微妙，还是不要出现在白歧面前为好。

　　于是，李修合迅速躲到一侧墙角，目送着他们远去之后，方才走了出来。

　　兄弟，这个节骨眼上我可帮不了你。毕竟，我还有我们李家家业要护。火，我已经派人去救了，至于府里上下人等的安危，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李修合叹了口气，转而向着紫云殿走去。不过，他走得并不快，毕竟皇上刚刚才对白歧发完火，这个时候去议事，并不妥。可他要出现在这里，要让众人，尤其是杨子规那阉人知道，他李修合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想要为皇上分忧的。

　　而杨子规，是一定会把这事儿转告给皇上的。毕竟，他才是能跟皇上说得上话的人。

　　李修合将军跪拜在殿外，寒风夹带着稀薄的阳光席卷着整个紫微城，也沁凉了他穿着严实的衣衫，却在他的眼中看来，春天快要来了，李氏一族，应该可以翻身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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