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翼的猫

　　晚些时候，夜幕低垂，风影婆娑，璀璨的星宿点缀着北极玄天的上空，东境的夜空确不比此地。

　　月初寒与鹤老正于屋外的小院中打坐歇息，一盘青麻糍，两盏茶，很是惬意。

　　月初寒试问了一句：“你帮雁槐姐把灵喻送到了，那雁灵族可有说什么？”

　　鹤老摇摇头说：“她哪是雁槐，真正的姓名当作雁荷，雁灵族灵主的嫡女。”

　　“嫡女？难道那灵主是双妻在侧？”月初寒惊讶地盯着鹤老。

　　在猫灵族，男子绝不可娶两位妻子，他们尊崇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古话，绝不越雷池半步，儿女也均公平对待，不偏爱任何一方。

　　鹤老端着茶小饮了一口，娓娓而谈，“没错，她还有个妹妹，名唤沙芷雁，庶女不得用雁姓，但因深受灵主喜爱，才在名中添了雁字。”

　　“那灵主见了灵喻，感激涕零，他似是五六年未收到她的消息，而他的另一个女儿也常年在外，他这个族父当得也很难。”

　　鹤老对那灵主是抱有同情心的，月初寒不经意间也思念起了哥哥月念秋。

　　在鹤老的谆谆教诲下，她能精准地控鞭而出，辅以灵术攻击，她向未来的自己努力，只为了有一天，她会为族人们讨回公道。

　　她信心满满地望着星星，喃喃道：“灵族赛后，他一定会收我作徒。”

　　鹤老挑了一块青麻糍，消极地提醒道：“我不想打击你一个小丫头，参加灵族赛的都是鹤灵族内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女，个个都身负怪才，你的机会十分渺茫。”

　　“你还未告诉我赛制呢，怎知我一定会输？”月初寒何尝不知道自己年纪小难占上风，但总归当有年纪小的好处才对。

　　鹤老指着繁星点点的夜空道：“第一场比的是飞鹤之速。”

　　“驾鹤？”鹤老的话令她始料未及。

　　鹤老冷笑道：“鹤灵族生来就有双翼，化形后亦能御空而行，主控于水，运水于空。”

　　可她是猫，无翼的猫。

　　她沉默不言，良久后，她抬头指着天空问：“难道猫就该被困于地，坐以待毙吗？”

　　鹤老起了身，一手指着天道：“飞行，于你是绝无可能。”又接着指向地面道，“不过短暂的跳跃腾空你却完全能做到。”

　　“可要比的是飞鹤之速，我既不能飞，用什么比飞行速度。”她撇嘴长吁了一声。

　　“你若不用双翼都能比人家速度快，那……”鹤老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他就喜欢这种钻空子的感觉。

　　“说得是啊……姜还是老的辣。”

　　鹤老又是一声苦笑，敷衍了一句：“这第二项一般都是单打独斗吧。”

　　“有了我的宝贝鞭子，我才不怕。”

　　掌控了别人的心理和感情，往往比其他实质性的攻击都更为有效，如果触碰了别人的伤痛处，也许不战亦可胜。

　　“第三项是由灵主临时选定比赛方式，不如你去问问他，他答应过收留你。”鹤老抖了抖袍上残留下的糍渣，说着就要往屋内去。

　　“好老头儿，他的脾气我惹不了……”月初寒别无他法，兴许求饶还能有一用。

　　鹤老干脆撵了她去，不予理会：“你这小丫头能耐不小，你的胆子招惹谁都足够了。”

　　“去就去，不就是问问话嘛。”她一赌气就溜出了门。

　　鹤老哪里放心她这孩子独自出门，不得不偷偷地跟在远处。

　　深夜的北城寂静得可怕，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壮胆子，低沉的鹤鸣声陪着她在内城穿梭，多亏鹤灵族人入夜前都会在门楣上吊挂上一小把月银草，道上虽然依旧不够明亮，但五彩斑斓的光芒流转着，她心安了许多。

　　慢慢摸索了好一会，她总算靠近了灵主所居之地，心跳又加速了起来，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整个青石城的中心就是这座宏伟的鹤翔宫。

　　前几日，一位络腮胡的贩鱼公公正说笑，为向众人显摆自家捕来的灵鱼是佳品，私下说了一嘴，只道是灵主与他换了几尾鱼，邀他到鹤翔宫坐了会罢了。

　　恰让她这耳朵听去记着了，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她这才迟迟没去探过一眼。

　　现如今的确得了机会，只是她的腿竟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而且反常的是，偌大的鹤翔宫外连一个值夜之人都没有。

　　明枪她说不得还能躲过，隐藏的暗箭就可怕多了。

　　难道要白白地打道回府？以她的脾气，那是绝无可能的，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轻声向前，但却难以避免那紧跟着的鹤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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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的习惯里都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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