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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求死


  眼泪滴答滴答的落,打湿了李木子的脸颊。

  李木子的手轻轻的动了动的,“招,招弟。”

  招弟正哭的伤心根本没有发现李木子的变化,还是喜弟拍了一下招弟的肩膀,“你醒来了?”

  “木子木子?”招弟惊喜的喊了起来,赶紧抬头看着大夫,“大夫快看木子醒来了!”

  大夫赶紧坐在李木子的跟前打在他的手腕上,神色有点凝重。

  “木子我们不要和离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也许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可我真的会努力爱上你的,而且,我没有对不起你,从来都没有。”招弟抱着李木子的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木子用力的睁开眼睛,“你刚刚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

  “我们的孩子,对不起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招弟手自然的放在肚子上,“虽然,虽然她现在不在了,可我们还年轻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李木子木然的看着招弟,“我们的?”

  明明的勾了勾嘴角想笑,却偏偏比哭还难看。

  看李木子的样子招弟心里难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以为我们分开后再不会有交集,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像我一般,过的不幸福!”

  李木子突然抓住了招弟的衣服,瞪大了眼睛看样子想说什么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子更是使劲的打着挺招弟根本抱不住。

  大夫这边眼神一变,银针都没来得及被火上拷直接刺入李木子的肌肤里。

  在那一瞬间李木子的身子是软了下来,可好像李木子的气来的也快,突然间脸色一沉又开始挺着身子。

  “木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招弟看李木子的神色一下子慌了起来。

  喜弟也看出李木子的不对劲来,上去直接掐着李木子的人中,帮着李木子缓过这个劲来。

  李木子开始浑身发抖,招弟担忧面庞就他眼前,他哪舍得让招弟这么哭,无论爱不爱他都不舍得!

  是的,他是生气过愤怒过甚至是恨过,尤其是招弟说的那般平静,让他心里清楚原来在招弟的心里,对自己一点情爱都没有。

  他日日出去喝花酒,他总是在幻想也许招弟会在哪一瞬间吃醋,会想着原来也对自己心动了。

  可每一次招弟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尽力的坐着一个好妻子该做的事情,无论自己有多么荒唐她都没有指责半句,只是认真的守着妻子的本分。

  至于那个梦娘,哪是什么好兄弟,她肚里的孩子不过就是别的掌柜的意外有的,人家家里有妻有子本来想弄死梦娘,被李木子借来使唤罢了。

  她知道梦娘这个人有野心去了肯定不安分,没想到最后还是喜弟出手收拾的。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这么折腾伤害的只是自己,便想着罢了留着人以后总会得到她的心的。

  李木子知道余汝过来的并且还让黄氏给喜弟他们下帖子,他都想好了无关余生如何,只要余汝敢欺负招弟他一定护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不要什么约定,他只要招弟在她身边。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总是有些紧张的,以至于一进去他们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一直到黄埔安叫招弟那一声余夫人,突然间脑子里有一根弦崩断了。

  他嫉妒嫉妒余生什么都没做让招弟惦记到现在,更是愤怒,招弟都成亲了还背着他勾三搭四,黄埔安定然是看见什么才这么误会。

  愤怒让理智消失,在宴上看招弟要出去,李木子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

  愤怒让他不顾场合只想确定自己真的拥有招弟,可他无法忽略招弟的抗拒。

  明明是夫妻,招弟却不愿让他碰!

  连装都不装!

  这让他的心里更加确定,招弟一定是跟余生有什么向往。

  后来招弟有了身孕。

  李木子几乎没过脑子就问,这是谁的?问完他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可是招弟却没有解释,在李木子眼里那就是承认了。

  跌跌撞撞的回去后,李木子喝了一夜的酒。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李木子脑子突然清醒了,那便成全她。

  也成全自己。

  掩盖住自己的滴血的心,若无其事的递上自己的和离书,从今后,一别两宽让招弟自己心生欢喜。

  可他没想到的是招弟竟然小产了!

  李木子的心针扎似得疼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关系招弟的资格,就想着让余生去看看招弟。

  可没想到招弟在为他受罪,而余生却还有心思喝花酒。

  那一刻什么主仆情谊,什么知遇之恩全都抛在脑后,他只想狠狠的教训这个负心汉为招弟讨回公道。

  那刀是毫不犹豫的刺向余生!

  虽然最后落得这么凄惨,李木子不后悔,他无能给讨回公道可却成全这份轰轰烈烈的爱,就算下了黄泉他也没有遗憾,至少,用生命爱过!

  可现在招弟却告诉他错了,他拼了命的成全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招,招弟。”李木子终于能说出话来了,手慢慢的放在招弟的肚子上。

  他们有孩子?

  他高兴眯起眼睛,可又想起这个孩子没了,而他也深陷牢狱之中,再没有资格谈什么情爱。

  这个认知让李木子恐惧,情绪牵动着内心李木子身子不停的颤抖。

  “木子木子!”招弟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这次她明显的感觉到李木子比之前颤抖的更厉害。

  大夫也看着情形不对,第二根根银子也刺了进去!

  噗!

  李木子突然喷出血来,瞪大的双眼突然闭上,不过是在瞬间有屋里的垂了下去。

  “木子。”招弟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可李木子再也没有回答。

  招弟的手缓缓的挪到李木子的鼻尖,再也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气息,招弟一下子愣在那里。

  大夫轻轻的摇了摇头,也只是说了句,“节哀。”便收起了银针准备退出去。

  “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你扎两针就死了,是不是你故意的?”黄埔安抓着大夫的领子不停的摇晃。

  大夫哭丧着个脸,“黄公子错怪小人了,小人哪敢害人性命,他是气急攻心怒火不善,血气不通自己把自己个憋死的。”

  “放屁,你说他想死?他怎么会想死?”有招弟这么漂亮的女人抱着,哪个男人会傻的寻死。

  这真是秀才见了兵有礼说不清,大夫怎么解释黄埔安也听不懂。

  招弟已经听不见跟前的吵闹声,她木然抬头看着喜弟,“姐,他是被我害死的!”

  是自己非要和离,是自己非不要肚里的孩子,更是自己明明心里有人还要嫁给李木子。

  她就是个祸害!

  喜弟抱着招弟,“造化弄人,只能是天意。”

  天意非要半路杀出个黄埔安来,让他们之间有了这么深的误会。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宋知府被人从睡梦中吵醒很是不喜,拉长这个脸怒气十足。

  “大人。”狱卒们赶紧给知府见礼。

  刚才黄埔安非要给李木子治病,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趁着黄埔安不注意的时候,安排个人悄悄的通风报信去。

  “姐夫。”黄埔安尴尬的笑了笑,这么一冷静下来突然觉得伤口钻心的疼,“快快大夫给我看看,伤口是不是又烂了?”

  “我看赶紧烂了的好!”知府恨的过去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而后视线放在喜弟的身上,“温夫人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喜弟放开招弟对着知府微微额首,“回大人话,我来探望故人。”

  知府了然的点了点头,只是狐疑的看着李木子怎么身上的都是血,“温夫人倒是情长。”抬了抬手让人将李木子给挪开。

  狱卒走了过去却在知府的耳边小声的念叨了句。

  知府的脸色一边,转过身子照着黄埔安又是一脚,“你这个蠢货!”

  黄埔安这次有了防备,身子一转倒是差一点就能避开知府,可谁知道手臂转的时候跟着抬起来正好踹在了被火烧的上面。

  “疼!”黄埔安惨叫了声冷汗都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黄氏一听说黄埔安又闯祸了不放心的跟了过来,没想到刚一进大牢就听见黄埔安的声音。

  黄氏吓的拎了裙摆就往进跑。

  “怎么了?你看看你的好弟弟做了什么蠢事?”知府气的一指跟前的那个狱卒,“你告诉她。”

  狱卒走到跟黄氏跟前先客客气气的喊了声夫人,又看了一眼黄埔安,嘴唇动了动又不敢说。

  “让你说你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我带来招弟姑娘过来看个死囚,就是运气不好来了以后他突然死了。”黄埔安接过话来说的那个顺嘴。

  “死囚?什么死囚?”黄氏赶紧往牢里面看,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李木子,“这不是余东家跟前的人?”

  “是又怎么了,我姐夫把他关在这又不给医治,迟早也是个死不过就是我们运气不好罢了。”有黄氏在跟前黄埔安的胆子就更大了。

  “你还敢顶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牢重地你想看什么看什么人,还又理了你!”知府越想越上火,又开始要踹黄埔安。

  黄埔安这次学聪明了,一看苗头不对赶紧就跑。

  知府在后面追着踹,黄氏赶紧拦住了知府,“老爷这不是他的错,他也是被利用的。”

  “没人利用我!”黄埔安一听黄氏的话就知道她这是想往招弟身上泼脏水,直接过来趴在知府脚边,“人是我非要带来的,姐夫要打就打死我吧!”

  “你,你这就是被狐狸精迷住了,迷住了!”黄氏心疼的喊着。

  “不许你这么说招弟!”黄埔安瞪了黄氏一眼,“以后你再这么骂招弟我就死给你看,看你怎么跟咱爹,跟咱黄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你看看你惯出了个什么东西!”知府指着黄埔安的后背,咬着牙问黄氏。

  黄氏憋了好半响只说了句,“他还小。”

  知府猛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就他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功名,你就惯他吧,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物,我看看你再惯还能惯出什么样子来?”

  自己的亲弟弟被说成废物黄氏心里肯定不高兴,可看黄埔安现在这个样子也差不到哪去。

  黄氏恶狠狠的剜了招弟一眼,以前黄埔安也荒唐过可都是小打小闹的哪像现在这么无法无天,都是招弟这个狐狸精给迷的。

  招弟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姐,我可以给他好好的安葬了吗?”她拉着喜弟的衣服,不想多想只想靠着喜弟当一次孩子任性一回。

  “好。”喜弟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要妹妹想要的,她都会尽力满足。

  “温夫人想来也看完了我就不送了。”知府沉着脸,尤其是看到喜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招弟的话,心里也不痛快的很,看看让黄埔安带的,没个人把这当重地对待了。

  喜弟冲着知府抱了抱拳头,“不知道咱们衙门都是怎么对待死去的犯人的?”

  “这就不一定了,如果是普通犯人那就仍在乱坟岗,如果是重犯要报给上面,若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要将尸体挂在城门上悬挂三日以儆效尤。”知府将情况都说清楚。

  喜弟点点头看知府这是故意不说自己想问的事,那她便主动提起,“那不知道像李木子这种的,属于哪一种?”

  知府双手交叠似笑非笑的看着喜弟,“他的案薄还没有定论,温夫人要是与他有交情,可以派人在衙门口守着,我们衙门总不会压着尸体不放的。”

  他这么说那就是无限期的拖了。

  喜弟了然点了点头,“我以为凭咱们两家的交情结果会不一样。”

  知府看了一眼黄氏,“正因为咱们两家的交情,更不能徇私。”

  黄氏走到喜弟跟前,“咱们两家眼见就要办喜事了,沾染这些晦气不好。”说着就要拉喜弟走。

  可喜弟的身子不动,“让我想想,李木子的罪名既然成立了,为何知府大人却不管不顾,怕是在等,等人上门来给您个说法,或者说,跟您做个什么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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