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民间故事之舞云裳(1)

　　集市布纺店。

　　齐宣，齐霖在凤仪的带领下来到布纺店。

　　黄叔不在柜台。

　　凤仪刚进店便大喊：“黄叔我回来了。”

　　柜台前站着的是平时黄叔雇佣的一个小伙计，二十来岁的样子，样子长得斯斯文文，见到凤仪脸便会红的那种。

　　“黄叔呢？”

　　小伙计抬头，不敢正眼看她，回答道：“小姐，掌柜的在后院。”

　　凤仪听罢，便径直到后院去。

　　看到后面跟着的齐宣，齐霖，小伙计不由的纳闷，今天是怎么了，两位小姐一齐回来，还都带着客人。

　　后院大厅里。

　　凤凌，礽熙在大厅里正和黄叔闲聊。

　　听到凤仪的声音，三人不由的转过头来。

　　当凤仪，齐宣，齐霖站在凤凌和礽熙的面前时，礽熙和凤凌相互看了一眼，齐霖也认出凤凌，转头对礽熙说：“真的没想到这么巧。”

　　凤仪奇怪的看了眼齐霖，问：“你们认得？”

　　凤凌点头，礽熙笑道：“是的，我们认识，就在刚刚，在集市上的时候，是他救了我的未婚妻。”

　　“是吗？凤凌，你怎么会有危险？”凤仪拉起凤凌的双手，左右查看，“你没有受伤吧？”

　　凤凌笑说：“没有没有，只是之前下轿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妖怪冲过来，刚好被齐侠士给杀了，才避免了我的血光之灾。”

　　齐宣对凤凌的这句齐侠士倒老有些不愿意了，“别忘了，我也姓齐，你们这么称呼我爹爹，我听着别扭。”

　　礽熙又与凤凌看了一眼，惊讶道：“原来是齐伯父，看着不像，很年轻。”

　　凤凌也说：“原来真的是长辈，虽然看起来很年轻，毕竟是齐霖的爹爹，我们还是要叫声大叔的。”

　　凤仪看着齐霖，走到他面前，突然把脸凑上去说：“你们也觉得年轻是不是？我二十岁，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呢，是不是和我们没有距离感？”

　　黄叔瞪了凤仪一眼，对她说：“毕竟是长辈，叫齐伯伯。”

　　齐宣也在一边低着头，一脸黯然。

　　介于对黄叔的尊重，凤仪只好低着头，低低的叫了声：“齐伯伯。”

　　黄叔见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忙说：“来，大伙别愣着，坐下说话，这里有水果瓜子花生，还有玫瑰花茶，大家慢用。”

　　一听到玫瑰花茶，齐霖不由的想起旧事，想起王凌宵，想起凤仪。他看了眼对面的凤仪，凤仪一脸崇拜，两只大而有神的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凤凌站起身，拿起杯子，为齐霖倒了杯，放在她面前说：“这个玫瑰花茶，还是我环儿娘亲教我制的，她说她曾经的一位故友最爱喝，所以就让我学学，没想到大家都喜欢，齐叔叔您也尝尝。”

　　齐霖听到环儿，不由的心头一震，抬起头便又细看着凤凌，难道…杯子放在面前的时候，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不由的眼含泪花，吓得众人纷纷呆住。

　　真的是王凌宵的味道。齐霖感觉到四周的静寂，才又发现自己又开始让在座的人好奇了。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问凤凌：“你的家在哪里？你那个环儿娘亲是什么样的人？”

　　凤凌低下头，提到环儿娘亲，她便有些情绪低落。

　　“她是用生命保护我的人。”

　　凤仪见凤凌泪眼盈盈，怕惹起凤凌的伤心事，便代她答说：“她是我妹妹，她娘亲和我爷爷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便一起住在京城不远的树林子里，那时候环儿娘亲带着凤凌可怜巴巴的，我和爷爷便收留了他们，于是我们便成为了姐妹。”

　　齐霖点头：“我说，两个人虽然都美，却一点都不像。”不知怎的，看到凤仪与凤凌，他便想起了王凌宵和凤仪。同样是异姓姐妹，可是王凌宵和凤仪却更令他心痛，或许是自身经历的原因，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抬头看了眼齐宣，又看看礽熙，与胤礽有七分相像的他，一眼便让齐霖猜到了他的身份，没有点破，是因为不想再见故人，想起旧事，更加不想再让下一辈重复他们的错误。

　　可是…看这面前四个年轻人，齐霖不由的叹了口气，将茶当成了酒，仰头一饮而尽。

　　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除了黄叔与齐霖的深深叹息声，恐怕便没有别的声音了。

　　凤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凝聚了，让她找不到一点透气的缝隙。

　　“凤凌，这就是你要嫁的人啊？”凤仪用轻松的语气问她。

　　凤凌看了眼礽熙，“呵呵”笑说：“算是吧。”

　　凤仪满意的点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礽熙，道：“果然是一个才貌双全的贝勒爷，跟我妹妹可是很相配呢。”凤仪转向凤凌说，“除夕的时候一起逛灯市吧？”

　　凤凌为难的看了眼礽熙，不好意思的对凤仪说：“除夕的时候，我要跟他一起进宫为老佛爷和皇上献舞，不能跟你们一起了。”

　　凤仪失落的低垂下眼帘，明白了似的点点头，“还真是有了老公忘了姐，算了。”

　　凤凌不忍心凤仪失望，看到她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忙道：“那我为皇上和老佛爷跳完舞之后，就快马加鞭的飞回来陪你们过年啊。”

　　凤仪这才满意的重新笑容到脸上，说：“这还差不多。”

　　凤凌与礽熙连饭都没吃，便说要回去排练舞蹈。

　　凤仪与齐宣还有黄叔送凤凌与礽熙到店门外坐轿子的时候，凤仪与凤凌依依不舍，她拉

　　着凤凌的手说：“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要有了老公就忘了我这个姐姐，记得回来跟我团圆。”

　　凤凌点点头，侧头看了眼齐宣，对她眨眨眼说：“你也可以找个伴，这样，我们便可以一起玩了，比如…”凤凌看看凤仪的身后，抬抬下巴说：“那个人不是喜欢你？你干嘛不给人家机会吗？”

　　凤仪转头，看了眼齐宣，转回头对凤凌一本正经的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我和他没什么的，最多只能算是朋友而己。”

　　凤凌看着齐宣好奇的表情和看着凤仪一往情深的模样，不觉已了然于心，“哦，原来只是朋友。”

　　凤仪被她莫名其秒的表情弄的不自在了，不由的伸手打了她一下，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身后的礽熙已经开始催促了，他咳了两声，凤凌便止住了打闹，对凤仪说：“好了，我真的要走了，除夕我们再聚。”

　　凤仪看着两人上了轿子，对她们挥了挥手，两眼不觉得已经泪水盈眶。

　　凤凌掀开轿帘，看着凤仪，也对她摆摆手，两姐妹的感情让齐宣与坐在轿子里的礽熙感动不己，礽熙拉住凤凌的手说：“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接凤仪常来王府坐坐，虽然你们以后会嫁给不同的人，但是也不要疏远了，毕竟我娶你是为了疼爱你，你所喜欢的所在意的，就是我喜欢和在意的。”

　　凤凌感激的看着礽熙，眼里的泪不由的流出眶，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谢谢你。”

　　齐宣走到凤仪身边，搂住他的肩，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凤仪跟着他走回店中，黄叔留在前面看店，凤仪与齐宣掀帘走到后院。刚刚走进院子，便听到从凤凌的房间传出一声琴声。

　　两人一怔，接着便是整个曲子的出现，还真的蛮好听的。

　　齐宣笑道：“我爹爹与我娘亲开始有感情的时候便是琴笛合奏的时候，或许是看到你们，想起了旧事，一时感触，才私自弹起了凤凌的琴，不介意吧？”

　　凤仪摇摇头，坐在院子里，对齐宣说：“坐下来，跟我说说你爹和你娘亲的事吧。”

　　齐宣坐在凤仪身边，随着琴声陷入了回忆。

　　“记得爹爹说过，娘亲喜欢喝茶，又独爱玫瑰，所以玫瑰花茶是娘亲的最爱，也因此，娘亲便有了自己特制的玫瑰花茶配方，一直在朋友中间流传，外人并不知道，今天的玫瑰花茶确实很像娘亲亲手泡制的味道。”

　　——小齐宣与爹爹一起坐在亭子里，王凌宵远远的端着茶水向这边走来，她笑容如花，那倾世容颜依旧美丽，齐霖看着走过来的她不由的呆住。

　　“来，尝尝我特制的玫瑰花茶，你好久不喝了，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王凌宵将两杯茶杯倒满，一杯放在齐霖面前，一杯放在齐宣面前。她看向齐霖的时候，满满的情谊，而看着齐宣的时候也满满的是母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齐霖与齐宣才觉得她是真的王凌宵。——

　　“凤仪是娘亲的异性姐妹，凤仪深深爱着爹爹，到最后竟然为爹爹殉情…”

　　琴声戈然而止。

　　齐宣住了口，凤仪抬头看着门口。

　　好久，都没有看到齐霖出现，齐宣才站起身，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凤仪点头，齐宣向里屋走去。

　　来到凤凌的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齐宣推门而入，才看见齐霖已经趴在琴桌上睡着了，五弦琴掉在地上。

　　齐宣将齐霖扶到床上，为他脱了鞋，盖上被子，看着齐霖满脸的胡茬，才觉得他不在他身边的这两个月，他肯定又是酒不离身，麻痹自己了。

　　齐宣捡起地上的琴，关上门，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桌上的玫瑰花茶，便端了出来。

　　见到齐宣出来，凤仪关心的问：“你爹爹没事吧？”

　　齐宣看了凤仪一眼，摇头。

　　“只是旧患，他每次只要想起娘亲，想起凤仪阿…”看到身边的凤仪，便硬是改了口，说，“每次想起故人，他都会触动心口上的旧伤，每次都会晕倒，所以一般我都不提以前。”

　　凤仪点头，不由的对齐宣口中的凤仪好奇了起来，津围为她取这个名字，想必也是认得凤仪的吧？

　　“那个凤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凤仪不由的自言自语，又像是问齐宣，而她脑中又出现了津围初见她时，说她是凤凰女神的转世，说她总改不了凤凰的禀性，是不是就表明，她和齐宣口中的凤仪是同一个人，难道那个凤仪就是她的前世吗？想起齐霖看她的眼神，凤仪觉得，她真的就是她。

　　凤仪深深爱着齐霖，所以就是说她对他的莫名的好感是正常的，因为这是前世注定的。这样想着，凤仪也就惭惭的心理平衡了，不是她心理变态，专门喜欢大叔级的人物，只是这都是前世注定的姻缘。

　　齐宣见她发呆，不由的用手指戳了下她嫩嫩的脸颊，“你怎么突然对凤仪这么感兴趣，她是你长辈。”

　　凤仪用手支着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脸上现出花痴状，很肯定的说：“因为我就是凤仪。”

　　齐宣笑容僵住。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生气的离去。

　　黄叔看到齐宣从后院出来，问道：“齐宣，你去哪？一会就吃饭了。”

　　齐宣没有回答，径自走出店门。

　　黄叔追出门口，看着齐宣的背影摇摇头。

　　“这孩子怎么回事？”

　　店内的小伙计看着黄叔眨眨眼说：“黄叔，怕是你女婿不高兴了。”

　　黄叔走向小伙计，对他瞪眼说：“去，说什么呢你，看着店。”说着，便转身进入了后院。

　　看到凤仪一个人坐在院里发呆，黄叔走向井边，一边打水一边大声的问凤仪：“凤仪，那个齐宣怎么回事？”

　　凤仪才如梦初醒，回头茫然的看着黄叔问：“啊？黄叔，怎么了？”

　　黄叔嘴一撇，这丫头，不用说，那个齐宣肯定是生闷气。

　　黄叔提着水到厨房忙活去了，留下一脸问号的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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