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命还在，清白没了……

周崇安带了三千镇南军打开南门，一千人护城河前拉弓戒备，两千人分散找人。
火把无法穿透冰层，但强光手电可以。
周崇安大步走在前面，用脚趟开落雪，认真寻找。
欧阳峥抱着酒瓶，不停祈祷：“林扩水性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仙子保佑，不要让他们出事。”
“在这！”
周崇安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敲打冰层。
林扩就在冰层下，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牛二的衣领。
冰层太厚，周崇安朝后招呼：“拿刀来。”
欧阳峥按住他：“王爷，你还有伤，我们来吧。”
“不行，来不及的，去拿菜刀！”
林扩的副将正好带着那削铁如泥的菜刀。
周崇安双手握刀，蓄满内力，朝冰层全力一砍。
“咔咔……”厚厚的冰层产生裂痕，似蛛网般一道道扩散开去。
“所有人，快上岸！”
欧阳峥指挥完，再回头，就见周崇安脚下一踏，纵身入水，用自己的身体托着林扩和牛二上岸。
岸上的人赶紧帮忙往上拽，欧阳峥吓得脸都白了，走到最前面拽着周崇安的胳膊。
再看他的后背，晕开一大片鲜血。
“王爷，你！”
“别废话，快救人！”
他推开欧阳峥，自己爬上岸，拧开人参酒灌了两口。
说也神奇，酒入腹中，醇厚的温热感荡漾开，他原本冷如冰刺的身体得到缓解。
他又喝了两口，手下也拿来大衣给他披上，便足以暂时抵御刺骨的寒冷。
欧阳峥也没闲着，转身指着一名看着还比较壮的兵说：“你，跟着我做！”
“是！”
欧阳峥双手交叠按在林扩胸前，用力按压，那士兵也照做，给牛二按压。
按压15下，欧阳峥抬起林扩的脸，一手捏着他的鼻子，一手抬高他的下巴。
“看着，这样做，往里面吹气。”
士兵：“……哈？”
欧阳峥：“害羞个屁啊，救人啊！”
士兵一看，一向文弱的军师都这么豁得出去，他也不怕！
欧阳峥反复三次，林扩“噗”的吐出一口冰水，眉毛和胡子都结了冰碴，冷得直哆嗦。
欧阳峥给他披上大衣，检查了一下他肩膀的伤：“行，没有伤到骨头。”
牛二还在抢救。
林扩睨了眼那壮兵抢救牛二的方式，脸色更难看。
“你刚才也是这么救我的？”
欧阳峥没好气：“对啊，仙子给的治伤书里记载的溺水急救法，还好小爷过目不忘，不然你就死定了！”
林扩：“……”
命还在，清白没了……
终于牛二也缓过来，有了呼吸。
那壮兵累得倒在一边。
“冷，好冷，夫人，夫人，我快死了，快生火啊……”
牛二冷得直说胡话。
周崇安将人参酒递过去：“给他灌两口。”
欧阳峥拔开牛二的嘴就往里灌，两口下去，牛二虚弱的睁开眼。
“这是酒？什么酒竟如此神奇，我感觉四肢和脏腑都热起来了。”
旁边将士们都傻眼了。
虽说喝普通酒可以让人暖和些，但也不可能让冻僵的人热起来呀，是不是牛二产生幻觉了？
而且城里好久没有酒了，大家闻着酒香，眼睛发直。
牛二又喝了两口，眼睛里都有了光，对林扩一拜：“将军，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林扩都快成了雪人，张口都是白雾，哆哆嗦嗦的说：“好说……你喝完了吗？给我来一口。”
牛二赶紧递过去，林扩“吨吨吨”停不下来。
边喝还边说：“好酒，真是好酒，老子暖和起来了，老子又活了！”
大家这才相信，这酒确实有神效。
仔细一看，里面那不是整根人参吗？
吴大夫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居然舍得用整根人参泡酒！
平日里将士们身体不适找他，只要不是要命的病，他开药都只开半幅，就给你吊着一口气，剩下的全靠自愈。
久久无法自愈的，才可有幸得到另外半幅药。
所以吴大夫亲切的被大家成为吴半仙。
欧阳峥怕他喝光，赶紧抢过去，还剩了不到半瓶。
“混账东西，王爷为了救你们也下水了，仙子就给了一瓶酒，你都不给王爷留点？”
刚刚欧阳峥提及仙子二字，或许大家没听清，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酒上，听得真真切切。
“仙子，什么仙子？”
“这酒不是吴大夫泡的？我就说吴大夫没这么大方。”
“军师你说哪的仙子啊？天上的仙子吗？她也怜悯咱们镇南军的处境，下凡相助了？”
“王爷手里的‘光’也是仙子之物吧？我就说，凡人如何能掌握这么明亮的光芒，简直比夜明珠都要亮。”
周崇安抓着欧阳峥的手腕，恨不得掐死他：“你冻糊涂了！”
欧阳峥想了一圈都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件事，只好说：“王爷，都是自己人，我相信大家不会外传，不然仙子会打雷劈死那个人的。”
所有人都捂住嘴巴，对天发誓，绝不泄密。
牛二瞪大眼睛：“王爷，真的有仙子吗？”
周崇安站起来：“先回府！”
吴大夫的房间。
火炉里加满柴，热烘烘的直烤人。
他听说人都救回来，周崇安也下水了，心急如焚，却不想这几个人竟都是自己走进来的。
要知道，前面从井里救上来的两名将士，脱光了裹着被子，烤了这么久的火，还哆嗦着缓不上来呢。
“呦呵，老夫今日见鬼了？”
牛二夫人挺着大肚子冲进来：“别拦着我，让我见见我家夫君，夫君啊，没有你，我也不能活了，哎呀？”
牛夫人眼泪都憋回去了：“夫君，你没事？”
牛二感慨：“多亏了林将军和王爷，还有诸位将士相救，我也不是没事，冷得差点没了，不过喝了些仙子给的酒，感觉还撑得住。”
吴大夫听到“仙子”二字，倒抽一口气，睨了眼脸色铁青的周崇安，又瞅见他手里罕见的琉璃瓶，忙把牛夫人打发出去，让他们脱衣烤火。
牛二脱了衣服，裹着被子，又忍不住热泪盈眶。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喝到如此美味的酒，里面还有人参，一定十分名贵，到此时，我身体里都是热的，王爷，不知仙子在何处，能否给小人一个拜谢她的机会？”
周崇安冷冷盯着欧阳峥。
欧阳峥忙道：“仙子很忙的，你就不用当面感谢了，王爷会帮你带到。”
“就是，仙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老夫也只不过有一面之缘而已。”吴大夫捋了捋胡子，面露红光。
欧阳峥：“……”
周崇安：“……”
牛二羡慕：“吴大夫也见过仙子？”
吴大夫眯起眼：“此时不可外传，得保密。”
周崇安扶额，这还保什么密？明天整个边城的人都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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