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近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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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跟随寒风随性拍打着行人，陈暮裹紧了羊绒围巾，快步往宿舍走去。
“干嘛？遇见什么难事需要找姐姐帮忙了？”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林宇哲主动找自己聊聊是什么时候了，今天看见他的信息后，就取消了和同学的安排，直奔宿舍。
“你这么冷的天吃沙拉吗？”
林宇哲坐在书桌前，看着视频里的陈暮扒拉着绿叶子。
“还不是因为你，本来我今晚可是有大餐的，快说，什么事？”
陈暮瞪了他一眼，拿起另一盘牛肉倒进沙拉里。
“我想问问你关于安安的事。”林宇哲沉默了几秒开口说，“上次你提到她的前男友。”
陈暮皱起眉头愣在那，虽然之前无数次想要撮合他们，但上次隔离后，她明明看两个人都没什么这方面的想法。
她放下手里的沙拉，把手机拿起来，捋了捋自己的思路，一副审判官的气势。
“你喜欢安安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不知道，但意识到可能喜欢大概是那天你和我说，让我不要再穿那套衣服。”
林宇哲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在问自己的。
“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陈暮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喜欢。”林宇哲坚定地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想追林安安，必须要过陈暮这关，虽然爱情无关他人，但陈暮对他和林安安而言都太不同。
陈暮看着一脸认真的林宇哲，忽然注意到他身后书架上的三个小宇航员。
“关于她前男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大三上学期快结束，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准确来说，应该是那男的凭空消失了。”
陈暮停顿了下，她回想起那时候的林安安依然忍不住心疼，慢慢开口说道：“具体细节我不清楚，反正在那之后将近半年多的时间里，安安碰不得和他有一点关系的东西。”
“我记得有次我约她一起去音乐节，突然之间她就情绪很低落，我把她拉到一边，看见她眼眶里都是眼泪，但就是硬忍住不流出来。”
“她和我说看见一个男生很像她前男友，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型，几乎一样的背影，我陪她再走过去，她在一边偷偷看了好几次，才确认不是他，那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我也没有多问，怕让她再回忆起来。她伤得太深了，那个男的太不是人，我是真想给他两巴掌，再把他丢到大海里去喂鲨鱼。”
陈暮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地爆锤着沙发，恨不得把那个人捶进沙发里。林宇哲看着她，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所以她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谈恋爱？”
“没有，我觉得她已经把自己困住了，看起来是已经早就走出来，但实际上，困住她的那堵墙在哪，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也许还不止这一堵。”
陈暮欲言又止，深深地叹着气。
“想追她的人很多从苗头就被她掐断，开始追的都坚持不了多久，她太冷了。我记得有两个人坚持得最久，有一年多，但最后都不行。承承，安安不能再受一次伤了。”
“我不会伤害她的，我会好好想想，我能怎么做。”
林宇哲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自己和她很近，却又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好。”陈暮了解林宇哲，他从来不是一个随意的男孩，“后天她生日，你找过她了吗？”
“嗯，说好了，后天来我家吃饭。”
“不错啊，你是不是和她说，上次她给你过生日，所以你也要帮她过？”
陈暮缓了缓情绪，挑着眉说道，一副如来手捏孙悟空的表情。
林宇哲笑了，除了这样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理由约出林安安。
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菜香，厨师烧完最后一道菜，转身和站在一边认真学习的林宇哲说：“林先生，如果客人来得晚，炒菜可以用微波炉加热，或者开火加热，时间不用太长，炖菜和汤就用小火继续煨着，要上菜了再盛出来，水果拼盘放在冰箱里。”
“好的，辛苦了。”
林宇哲再次确认了每道菜对应的盘子，然后趁厨师收拾厨房的时间，和陈暮汇报进度。
蛋糕的样式、晚餐的菜系都是陈暮帮他选的，今天的他尤其紧张。
“太香了。”
林安安刚走进门，微微的酒香就萦绕在她的身边。
“那位厨师手艺不错，很专业。”林宇哲笑着说，他接过林安安手中的包放到玄关上，站在一边等她换鞋，“外面冷吗？”
“还好。”林安安换好鞋，把外套和围巾挂到衣架上，转身看着岛台上的盘子和灶台上大大小小的锅，“没有装盘吗？”
“嗯，装好盘容易冷了。”林宇哲走到灶台前开火热菜，“你坐会啊，电视遥控器在沙发上，先看会电视，我这大概要10分钟左右。餐桌上有水果，可能有点冰，刚从冰箱拿出来的。”
林安安看着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在几个锅之间忙活，一边还要转头和自己交代那么多，有些感慨，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可男生变起来可更夸张。再遇见的林宇哲，已经不再是那个沉默着总被欺负的小男孩。
“那我去坐着了，你好了叫我。”
“好。”
她打开电视，忽然想起刚才路过咖啡馆听见的歌，于是找了个歌单播放，慵懒的旋律流动在房子里。她靠在沙发上看了看自己发的安利帖和短视频，了了几个赞和评论，其中还有陈暮和林宇哲留的，她苦笑着退出app，拿起手机拍了张忙碌的林宇哲给陈暮发去。
“安安，好了。”
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林安安转过身，瞬间，房子里只剩下屏幕微弱的光。
林宇哲给蛋糕点上蜡烛，站在桌边满眼笑意地等她。
她走过去，很自觉地闭上眼睛许愿，耳边传来温柔而欢快的歌声。她许下第一个愿望，然后睁开双眼，“呼”地轻轻一吹，蜡烛熄灭，房子刹那间明亮起来。
“这蛋糕哪里买的？”
“是不是很丑？那个，我自己做的，做不太好……”
林安安抬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凑近蛋糕仔细端详起来。
蛋糕通体都是白色，表面用奶油勾勒出丝带般的纹理，大大小小清秀的裱花散落在蛋糕和托盘上，花蕊嵌入小小的银色珠子，一根弯曲的银色蜡烛插在蛋糕中间。没有繁杂的点缀，远看高级又精致，但不容细看，裱花有些许粗糙。
“挺好的，好看。”
林宇哲像是收到了满分答卷，瞬间坐直了身体，开心地笑着。
这是他做的第四个蛋糕，周六连做了三个，样子都不尽如人意。回到家复盘了老师的建议和裱花的动作，周日店刚开门，他就开始练习裱花，终于在厨师到家之前做好了蛋糕。
他拿起碗，给林安安舀了一碗鸡汤。
林安安拍完照发给陈暮，切下两块蛋糕，递给他一块。
“蛋糕好吃，鸡汤也好喝，我都不知道该先吃哪样了。”
蛋糕、红酒炖牛腩、松茸鸡汤、海鲜拼盘、烤时蔬、清炒芦笋、牛肝菌烩饭，每样都是她喜欢吃的，甚至连水果盘里的水果也是她最爱的那几样。
“喜欢就好，喜欢下次可以再让这个厨师来做。”
林宇哲看林安安吃得开心，也跟着乐。
“这有点奢侈，下次换个家常点的厨师。”
这餐饭，他们几乎全程都在认真吃饭。林安安忽然意识到，哪怕不说话，她也不会再担心尴尬。
“这家蛋糕店在哪啊？从网上找的吗？”
吃完饭，林安安本来想收拾餐桌和厨房，但林宇哲不让她做，自己到厨房开始洗碗，林安安就坐到岛台前，吃着水果。
“你想去吗？我朋友推荐的，教得还挺耐心的。”
“等暮暮回来，可以带她一起去。”
“嗯，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林宇哲忽然想起什么，转头说，“对了，我朋友的老婆昨天生了，你能陪我去选个礼物吗？”
“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孩，他高兴疯了，一直想要个女儿。”
“哈哈哈哈，我朋友们也都想要女儿。你们关系好吗？”
“嗯，认识五六年了，也是我的合伙人，就是上次给我送行李的那个。”
“那关系很好啊。”林安安手撑着脑袋，想了想，“你有想送的东西吗？”
“没想好，送个小金锁，你觉得可以吗？”
“也行，不过我不懂金饰，顶多是看看样子。”
“嗯，你什么时候有空？”
“下周末吧，我正好要去给爸爸妈妈买新年礼物。”
“那周六下午我来接你。”
“好。”林安安站起身去包里拿了罐茶叶出来，“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茶叶，红茶也能提神，还养胃。上次我看你家有很多咖啡，得少喝点。”
林宇哲闻声，抿着嘴偷笑。
等收拾完厨房，外边下起了雨，他开车送林安安回家，心里窃喜，老天似乎也很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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