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似乎还习惯

临近12点，林宇哲结束了最后一个会议，他看林安安的房门还关着，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忽然门铃响起来。

        “你好，这是发的物资。”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指着地上的箱子说。

        “谢谢，辛苦了。”

        林宇哲赶忙道谢，搬起箱子拿进屋子里。

        沉重的箱子里装着牛奶、蔬菜、水果、面条、鸡蛋、牛肉、包子、即食卤味和零食，他把它们一一放进冰箱，抱着两包零食思考着自己能烧什么。

        “想好吃什么了吗？”

        林安安听见外面有声响，去卫生间洗了脸，平复了情绪走出来，正好看见林宇哲站在厨房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想好，太多东西了。”林宇哲不好意思地笑着，“我看你煮了米饭。”

        “嗯。”林安安拿起墙上的围裙穿到身上，“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我吃什么都可以。”林宇哲把手中的零食递给她，“你要吃这个吗？”

        “不吃了，一会就吃饭了，你先出去吧。”

        林安安打开冰箱看着满满的食材，拿出几样放在灶台上，再从柜子里把大炒锅拿出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用自己带回来的小厨具，食物也多是水煮和清蒸，一个小奶锅和电饭锅就搞定，现在两个人吃饭，想想还是拿出陈暮的厨具用。

        “行，那吃完饭我来洗碗。”

        林宇哲看着林安安熟练的动作，觉得自己站在那有些添乱，抱着零食走出厨房。

        不一会，厨房里就传出阵阵香味，他把电脑放到茶几上，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正在装盘的林安安。

        “我来端。”

        他走进去，拿起灶台上的西红柿炒鸡蛋和香菇炒青菜端到餐桌上，又回到厨房把碗筷拿出来摆好。

        两个人似乎都有某种默契，身体本能地保持一定距离。

        “很烫！”林安安从微波炉里拿出熏鱼，转头看见林宇哲正要端起卤牛肉，赶紧叫住他，“这个刚从蒸锅里拿出来的。”

        林宇哲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急忙收回双手愣在一边。

        “不好意思啊，我太大声，吓到你了。”

        林安安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他，抱歉地把隔热手套递过去。

        “没事，没事，还好你叫住了我。”

        林宇哲戴上手套，拿起卤牛肉和熏鱼走出去。

        “难怪暮暮说你厨艺厉害。”

        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冒着阵阵香味，林宇哲朝走过来的林安安竖起了大拇指。

        “我也很久没有正经烧过菜了，这两个不是我烧的，是政府发的。”林安安拿起桌上的碗，笑着说，“我去盛饭。”

        “我来吧。”林宇哲伸手拿过碗，“你辛苦了，快坐下。”

        林安安看着眼前的身影恍惚出神，脑海里都是不愿想起的片段，她坐下来低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这一餐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尬聊着，试图让微妙的气氛变得融洽些。吃完饭，林宇哲去洗碗，林安安擦完桌子回了房间。

        晚上快到饭点，林宇哲发信息给林安安，说工作很忙没时间出来吃饭，让她先吃不用管他，林安安在房间里犹豫了会，还是起身来到了厨房。

        她做了水果沙拉，蒸了玉米和番薯，热了牛奶，都分成两份，端了一份多些的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边没有开会的声音后，她轻轻敲门。

        “谢谢，不好意思啊，这样反倒更麻烦你了。”

        林宇哲惊喜地看着林安安，接过她手里的餐盘。中午只吃了一碗饭的他早已经饿了，但一堆急事等着处理，实在起不了身。

        “没事的，我也要吃啊，顺带多做一点，你去忙吧。”

        林安安看着房间里亮着的台灯和电脑屏幕，抬头看了眼满脸疲惫的他，忽然有些羡慕。

        她坐到餐桌前，打开手机里的韩剧，把音量调到最小，一边看一边吃。

        这部剧她断断续续看了一年，现在终于有大把的时间看完后半段。

        就这样，除了中饭和晚饭，两人几乎没有碰面过，就像是同住的室友，也逐渐熟悉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每到饭点，林安安到厨房烧饭，林宇哲闻见饭菜香出来端菜盛饭。吃完饭后，林安安收拾完桌子回房间，林宇哲洗完碗筷继续去工作。

        今天要做第二次核酸，林安安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看见坐在餐桌前的林宇哲却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他终于换掉了衬衫加毛衣，今天戴了黑色鸭舌帽，上身穿着白色的宽松连帽卫衣，下身穿着黑色束腿运动裤，椅背上放着黑色棉外套。

        林安安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卫衣。

        “你还好吗？”林宇哲听见脚步声，转身看着林安安，拿起桌子上的红糖姜茶递给她，“温的，不烫了。”

        林安安一愣，走过去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坐在椅子上慢慢喝完。

        “你还要报名志愿者吗？”林宇哲试探地问她。

        林安安摇摇头，感觉自己提不起一点精气神。

        每次例假前几天，她都要忍受一番折磨，头痛、肚子痛、拉肚子，这个月可能因为情绪影响，例假推迟了一周多还没有来，而且疼痛更加明显，昨晚身上一直在出虚汗。

        “这几天，你不要烧饭了，我点外卖，你有想吃的吗？”

        “工作人员还要帮我们送上来，会不会不好？”

        “那……中午点外卖，晚上我烧，你在旁边教教我好吗？”

        林安安听出林宇哲略微慌乱的语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难为人，浅笑着第一次细细地看着他，心想着难怪暮暮说他没长个前总被人欺负。

        干净阳光的脸庞，棱角分明，轮廓清晰，睫毛很长，内双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山根高，鼻梁直挺，嘴唇薄，唇色很淡，看似文弱书生的模样，又透着一股坚毅。

        “这两天先点外卖，周末再看好了。”林安安站起身，笑着对他说，“走吧，去楼下做核酸。”

        他们刚出门就遇见了邻居奶奶带着小孙子下楼。

        “小两口刚搬来的？”邻居奶奶打量着林安安和林宇哲。

        “呃，您好。”林安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比较好，尴尬地笑了笑。

        “叔叔阿姨好。”小男孩拿着奥特曼在他们旁边蹦跶着。

        “小朋友好，你叫什么名字？”林宇哲按了电梯，蹲下身问他。

        “乐乐！”小男孩把手里的奥特曼举到他眼前，“叔叔你看，我的奥特曼！”

        “真帅！”林宇哲看着奥特曼问他，“你想当奥特曼吗？”

        “想啊！”乐乐兴奋地学着奥特曼的必杀技手势，“叔叔你想当奥特曼吗？”

        “我也想，不过我小时候更想当宇航员。”林宇哲站起身摸摸乐乐的头说，“电梯来了，小心点。”

        乐乐顺势牵上他的手走进电梯，林安安和奶奶都看笑了。

        做完核酸回到家，林安安回房间换了衣服躺到床上，林宇哲一直在餐桌办公。

        “安安，安安，饭到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安安迷迷糊糊地起床套上厚厚的居家服走出去。

        桌子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四菜一汤，还有一碗甜品，都用家里的碗盘装着，明显是加热过了。

        “都是我喜欢的菜。”林安安坐下来，歪着脑袋看着站在一边的林宇哲，心里有股暖意，“暮暮和你说的吗？”

        “嗯。”林宇哲看林安安露出满意的笑容，松了口气，坐到椅子上。

        昨晚他看林安安的脸色很不好，问了几次她也说没事，还是早上陈暮给他发信息才知道她的肚子不舒服。

        “红烧鱼给我装盘的时候夹碎了。”林宇哲拿起筷子又拼了拼碎掉的鱼肉，“本来还挺好看的。”

        “没事，碎了正好蘸了汤汁。”林安安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很好吃啊，有点像我妈妈烧的。”

        “你喜欢就好。”林宇哲盛了一碗牛肉羹放到她面前，“这鱼刺很多，要小心。”

        “我吃鱼很厉害的。”林安安抬头骄傲地扬起嘴角。

        “嗯，我知道。”林宇哲点点头，满眼笑意，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说，赶紧低头吃着米饭。

        林安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她喝着汤偷偷看了他一眼。

        也许是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也许是因为饭菜太合胃口，她吃完了一大碗米饭和牛肉羹，还把甜品也喝完了。

        “吃得太饱了。”她靠在椅背上，揉揉撑起的肚子。

        “你晚上想吃什么？”林宇哲收拾着碗筷问她。

        “感觉吃不下了，好撑啊。”林安安想了想，“要么煮点粥吧，你喝吗？”

        “八宝粥？”林宇哲笑着问。

        “嗯，你怎么知道？”

        林安安惊喜地点点头，起身从柜子里找出几包八宝粥的料包。

        “这个很好吃，有大颗的芸豆，我现在去泡。”

        她拎着料包去厨房准备晚上的粥，林宇哲收拾完桌子进来洗碗，独处一室的两人逐渐变得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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