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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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感觉到了王成的不高兴，但他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喝了几杯酒后，王成问：“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老弟，你怎么不高兴了啊？我来找你，也没别的意思，有个事想和你通个气。”李文突然看着王成。
王成心里摸不准了，李文能有什么事找他呢？
王成没说话，低着头吃菜。
“我之前和朱朗做了个工程，是我一个朋友，一个小老弟，在下面乡镇搞主要领导…本来想着赚点茶水钱，喝喝茶，吃吃饭…我担心朱班长会…”
“你担心朗哥会把你供出来？你们为什么就这么不知足呢？你之前都说知道你只是个初中毕业的人，好在碰到了好的政策，所以很感激这一切，怎么还要去搞事情呢？”
李文没说话，他认真地听着这一切。叶书记身边这几个，实际上已经形成以王成为核心的小圈子。
“多少钱？”
李文听到王成的问话，赶紧说：“乡镇能有个屁啊？整个工程总额也就六七十万，30%的利润，除去开票和其他成本，大概分了8万不到。”
王成苦笑着摇摇头。
李文看到王成没说话，也低头吃起菜来，并且自己抬了一杯，喝了杯闷酒。
“有谁知道这事儿嘛？”
“很多人都知道，我小老弟那个乡镇干部几乎都知道。体制内吗，没有秘密的。”
“你们可真牛啊…”
王成喝完酒，起身，结账，回包厢说：“这件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既然你做了这个事，就要承担相关责任。叶书记如果要办你，我也没办法，如果朗哥没把你交代出来，那就算你命大，你以后自己看着办吧，知足吧，你平均下来一个月也一万多一点，在道南够你花了，你要是没有在这个体制内，估摸着…”
王成没往下说，怕伤他自尊。
王成很难过，貌似现在叶书记身边也只有他一个人是“干净”的了。
“呵，就算现在说我是干净的，也没人信了！就算信了，可能也有人说我傻吧？”王成在心里苦笑，现在的他更加感觉到内心一阵凄凉。
李文跟在王成后头，夜宵店外，王平师傅已经在车旁候着了，刚才王成打了电话让王平过来开车。
“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让秘书给你开了房，报你名字拿房卡，有什么事明天说吧！你让我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事儿。”王成说完，王平开着车带着李文去酒店了，王成一个人在街头漫步。
但他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吉米局长。
吉米先打招呼了：“王部长，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这散步？”
“吉副县长，你大晚上也在这块干啥呢？还穿着警服。加班吗？”
“带队来街上看看，刚来嘛，不怎么熟悉情况，多看看多走走。”吉米说着给王成发了一根烟，又给他点上了。
“辛苦了。”王成刚想离开。
吉米说：“部长，您有空不？我请您吃个夜宵？”
王成想了想，本想拒绝，但这是吉米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说这话，不好拒绝，况且王成也想问吉米一些事儿，便同意了。
此刻俩人的位置刚好离王成常去的夜宵店比较近，于是乎俩人便过去了。
俩县领导坐包厢，几个巡逻的民警就在夜宵店附近聊天，这让过往的行人感觉很奇怪，还以为这个夜宵店里头有啥犯罪行为呢。
“王部长，针对湖西的治安现状，您有什么指示嘛？”吉米很谦虚地问。
“酒咱就不喝了哈，公安系统有禁酒令，咱周末再整，请您原谅哈。我刚来，担心在这些小事上出点问题就得不偿失了，周末再请您，给您赔罪。”吉米补充道。
“哎呀，没事的，这整得好像我是酒鬼一样，不带这样玩儿的哈，没事没事！”王成笑着看着吉米给自己倒茶。
“你刚刚问我对湖西的治安有没有什么意见？我要说几点。”听到这，吉米坐直了身体，表情也变严肃起来。
“首先，我认为要做的就是规范体制内民辅警的行为；比如交警方面，前几年湖西连个辅警都能帮人用密钥去给人违规消除违章，这是非常错误的！你执法者都带头违规，有什么资格要求老百姓守法？”
“你看每到年底，湖西公安有几个部门到处瞎扯淡，就连精神病都往看守所拉，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这样？是不是你们警综平台也有所谓的KPI啊！但这样做是极度违法违规的…”
“你整顿好了队伍，其他事儿才能办的下去！你别说湖西县，就说安昌市，好几个县区公安一把手为什么提不上去？手底下人管不住，领导又不是傻，提这种干部干啥？这种干部基本上任期内没什么错误的话，领导巴不得他们赶紧混完一届滚犊子吧！”王成故意说得很粗鲁，就是想警醒吉米。
“我们说话就不弯弯绕绕了，也没必要哈，你也这么优秀…按道理，我们俩也都属于湖西县的少壮派，我们如果都不干实事，那要我们干啥？你看看湖西县有几个刚退休县领导，前段时间找陶书记，还想动人事，陶书记直接问——你们在湖西干过什么？除了提拔了几个心腹，把湖西负债搞得这么高，把自己身体喝酒喝垮了，有什么贡献？”王成说的这个话，让吉米大吃一惊。
前几天，湖西一个刚退休没几年的县书记带着俩刚退休的常委跑来找陶然。当时那会刚好王成也在陶然办公室聊事，王成见状刚想走，就被陶然叫住了，并对这几个退休老领导表示王成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老书记则表示想要提拔下自己一个远房亲戚，恰好陶然知道那个干部，作风问题很重。于是陶然就婉拒了。没想到老书记说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这惹毛陶然了。
陶然当场就说：“我尊重您是老同志，因为我也会老，所以您如果平常来县委吃吃饭、开开会，哪怕让县委办安排去调调研，我竭诚欢迎且支持；但我三番五次说了，人事问题是原则性问题，坚决不能插手。”
老书记脸上挂不住了，又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陶然于是说了之前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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