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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血龙吊坠


萧泽宇被辱之时,杨校长正在市内,随后向陈家交涉。

陈家最终答应让陈文轩写封保证书了事,陈家负担萧泽宇所有治疗费用,此事就算终结,基于陈家是紫阳大学的董事,校董会一边倒地向着陈家,彻底撕破脸于事无补,杨校长只得妥协,到此为止。

萧泽宇被辱的第三天下午,学校没有安排课,让学生在教室内研修,指导员到教室内巡视了一圈,就走了。

萧泽宇情绪很好,虽然闵怡晗和林鑫等人百般安慰开导,放松了不少,但那晚留给他的刻骨铭心的记忆,总是无法抹去的。

这天下午,他正在教室内看书,有人通知他大门口有人找。他心中狐疑,便在同学们的瞩目之中,向校门口走去。

离得老远,萧泽宇就看清楚了来人的身份,跑过去,来到老人的身边,激动地叫了声:“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真是他的父母,父母向周围看了看,疲惫而小声地说:“想来看看你!”

萧泽宇虽然身心俱伤,但在父母面前还是装着笑脸,领着他们,向宿舍走去。

到了宿舍,萧泽宇让父母坐下,拿过暖水瓶给二老倒了茶。父母接过茶杯,相互望了一眼,边喝茶,边沉默。

萧泽宇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父母坐了一整天的火车,这个时候来学校是什么原因。看着父母沉默不语,便问:“爸,妈,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父亲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母亲,有些拗口地说:“没啥事儿,你妈想你了,非让我带她过来瞧瞧!”

父母比先前衰老了许多,今年该都是六十七岁了,生育了六个儿女,把六个儿女养大实在不易,三兄弟除了他,大哥、二哥都已成家立业,一个姐,二个妹妹也都已婚嫁,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

哥哥嫂嫂,常年在外打工,家中的一切事情全扔给了父母,包括他们的孩子。

父母这辈子也真够苦的,自己抚养子女的任务完成后,还要继续背负着抚养隔代子孙的重任,常年家里和地里劳心劳力地艰苦付出,让他们过早地衰老了,头上的白发一天天多起来。

想到了父亲,萧泽宇眼睛涩涩的,父亲的身体始终不好,风湿性关节炎,长久干活,关节就会疼痛难忍,但是他不顾年老力衰,农闲时,每天还要跟随着村中的建筑队,成天到处干活,用生命和健康,换取每天六十元的工资。暑假里,母亲告诉他,父亲经年累月地忙碌,一到晚间,浑身上下都会疼得厉害,有时候实在熬不住,还会低声地呻吟,母亲没有法,便给他包些止疼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一到疼时,就喝。

萧泽宇望着父亲皱纹成堆的紫铜色的脸,深沟纵横的粗糙大手,心中难过,眼泪流了出来。

母亲高血压,关节痛,每天都与药物相伴,家里地里忙不停。全家近二十多亩地(包括哥嫂)都是父母耕种管理的,一到农忙,父母累得浑身酸疼,都要个把月过不来。母亲除了照顾家务活,喂鸡鸭,喂猪羊,还要照顾哥嫂的孩子,大哥一儿一女,二哥二个男孩,吃住全部靠母亲操劳,除了一日三餐不误外,还要接送他们上下学,母亲就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不停地发挥着光和热,直到生命的终点。看着母亲年老萎缩而瘦削不堪的身体,萧泽宇怀疑她会随时随地地崩塌,她的脸和手,虽然不像父亲那样不堪,但是黑瘦的脸庞,和松树皮似的手掌,也深深地刺痛了萧泽宇的心。

“爸,妈,你们还好吗?”

萧泽宇的泪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整个脸上一片狼藉。

“嗯,好,好!吃得好,穿得好,过得都好!”

父亲苍老而浑浊的眼睛望着他,说话磕磕绊绊。

“儿啊,不要只想着我们,只要你在学校好好表现,好好学习,我和你爸比啥都高兴!”

母亲端着那杯茶,始终没有喝一口,她有意或无意地看着心爱的儿子。

“嗯,爸,妈,儿子知道,可是儿子总是让你们失望!”

萧泽宇流着泪,哽咽起来。

父亲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拉住了的手:“儿啊,坐吧,和爸妈说说话,你妈这几天就吵着我,说我不想你,这不我们就来了!”父亲说着,开心地呵呵呵地笑几声。

“嗯,爸,妈,可是儿子做得并不好!”

萧泽宇手足无措了,不知道父母这次来校是不是和他受到的处分受辱有关,他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们,向他们忏悔,请求他们的原谅。

父亲看着欲言又止的儿子,笑了笑:“儿啊,你做得很好啊!你不仅是咱们老萧家的光荣,也是咱们村、咱们乡的荣耀啊!现在村中的孩娃都拿你做榜样呢!”

母亲脸上的沟壑中流淌着兴奋的阳光,熠熠生辉:“儿啊,西院的大婶子还记得吧?”

“嗯,记得!”萧泽宇被母亲的神情感染了,点头回应。

“她教自己上小学的孙子和上中学的儿子,总是说你们只要像东院的泽宇那样,咱家就算烧了高香啦!”

母亲高兴得说话都哆嗦了。

萧泽宇心中疼得难受,但他还是高兴地说:“是吗?他们应该比我更好!”

“你就是爸妈眼中的最好啊!”

父亲笑得很满足,很阳光,仿佛有了这个儿子。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紫铜色的脸就像烁烁闪光的铜镜,晃得萧泽宇腌心的疼。

“儿啊,学校不比在家,吃啊,穿啊,不要太苦了自己了!现在正长身体长,能吃多少吃多少;穿的啊,只要干净合身就行!不要怕花钱,你看我和你爸身体还硬朗,还能挣钱,能裹住你的花销!”

母亲拍了拍几乎骨瘦如柴的身体,沧桑的褶皱里,沉淀着几十年来的痛苦和付出,但慈爱的目光没有离开萧泽宇。

一股股浩荡的温暖和刺痛,萧泽宇不知道该咋样安慰母亲,忍不住哭出声来。

父亲和母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们拍着萧泽宇的肩膀,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哭了一会,萧泽宇感到心情舒畅了好多,止住哭泣,泪眼朦胧,万分歉疚地望着他们。

“儿啊,不管你遇到什么,父亲和母亲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天大的困难,咱们一起扛着!”

父亲的话中包含了好多难以言明的内涵,几乎让萧泽宇难以自持了。

他不敢看父母了,移开目光,颤抖着说:“爸,妈,我没什么,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也得多关心关心自己,不要为了儿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那样儿子心里会不安的!你们也该多关心自己的身体,要是你们累倒了,儿子可就没有指望了!”

“嗯,爸妈会照顾好自己的,儿啊,放心吧!你的事儿不完满,爸妈一定要好好的!”父亲脸上带着醉心和宽慰的笑容安慰他。

母亲也喜上眉梢,似乎话中似乎有所指地说道:“儿啊,我和你爸还等着今后想你的福儿呢?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嗯,爸,妈,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让你们下半辈子享清福!再也不用受累啦!”

萧泽宇强压悲怆和痛苦,声音哽咽着说道。

父母慌忙放下茶杯,站在他的身边,两双粗糙的手放在他的身上,惊慌不安地问:“儿啊,说得好好的,哭啥呢?”

“儿子心里难过啊!”萧泽宇痛彻心扉地再次哭出声来。

母亲慌了,问:“儿啊,你是埋怨我和你爸没打招呼来看你了吗?”

“不是,爸,妈,你们这样关心我,可我总是做得不好!我心里堵得慌!”

心中的酸楚惊涛拍浪,萧泽宇泣不成声;此时他真想向父母坦白这段时间在校的表现,可他实在无法预测他们听到这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时的反应,他不敢看到父母那时的悲苦和绝望。

“爸,妈,我……”

母亲好像总算放了心,就像儿时,把他搂在怀里,唠唠叨叨地说道:“儿啊,都是大学生了,也是个男子汉,爸妈相信,凡事你一定做得很好,就算现在不好,以后你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就像我们相信你能考上大学一样!”

“别灰心,别伤心,你是爸妈的好儿子!爸妈的骄傲!”父亲也劝道。

“儿啊,妈妈记得你小时候就是个争胜好强的人,有一次邻村的孩子骂你蠢,结果你把人家打得满嘴流血,人家爸妈找到咱家,爸妈向人家赔礼道歉说好话,人家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还记得当时爸妈是咋告诉你的吗?”母亲期待地望着他。

看着母亲的蓄满爱的眼睛,萧泽宇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了:“蠢不蠢,不是人家说出来的,而是自己做出来的!”

“后来呢?”母亲干瘪的脸上浮出饱满的微笑。

萧泽宇揉着眼睛抽嗒着说道:“后来,儿子发奋努力,用心学习,成绩遥遥直上,成为全年级第一,还考上了县城重点高中,一直考上全国重点大学!”

“哎,这就对了!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父亲高兴地接着说道,“我相信,你就是匹千里马!”

萧泽宇把父亲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双手递给他,哽咽地说:“爸,你喝茶!儿子会记住你们的话的,好好生活,好好做人,好好学习!做一匹真正的千里马!”

父亲接过茶,很惬意地喝了一口,咧着嘴笑道:“老婆子,这大学里的茶就是好喝,你也喝些!”

“是吗?”母亲应道,使劲地喝了一大口,咂叽了一下嘴,也笑道:“这茶就是好!咱们沾了儿子的光了!”

“那是,那是!”父亲裂开嘴巴,乐呵呵笑起来。

这时候,父亲突然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个粗布小包,非常破旧,就算扔到大街上,估计因为破旧而脏兮兮的,也没有谁会拾它。

在母亲的注视下,父亲小心翼翼地拆着小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破粗布,萧泽宇数了数,至少包了十多层,可见父亲对这个包裹的重视程度。

因为父母的重视,萧泽宇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不断翻动的手指,心也跟着激动起来。他从来没有听父母说过,家里还珍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最近父母发了什么什么横财,或者得到什么值钱的古董,他很快就否决了这种想法。

当所有包裹着的粗布被揭开时,暴露在萧泽宇眼前的是一件很精致的小吊坠,上面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细若蚕丝一样的线,可以吊在脖子上。

小吊坠小若黄豆,通体殷红,就像刚刚流出来的大血珠,其造型仿佛是一条娇小的龙,对,绝对是龙。

萧泽宇不假思索地接过来吊坠,从床头取过一个小型的放大镜,认真观察起来。吊坠造型,栩栩如生,形态动人,角似麟鹿,身似蛇蟒,鳞似鱼,爪似鹰隼,龙昂首,曲颈,弓身,长尾,前爪扒,后爪蹬,状似腾飞。

不知道为什么,萧泽宇对这吊坠竟然心生浓浓的亲近感,就像母亲对于孩子,或者孩子对于母亲的亲近和不舍,隐隐之中,一种来自灵魂的呼唤在心头回响,这种呼唤,就像大海微澜,而他就像一滴水,随着微波向着无边无际的空间延展。

而吊坠也仿佛有了生命,其逸出的淡淡的气息,如同生命的触手,紧紧地熨帖地贴着皮肤,仿佛就要消融在皮肤之中,和他的生命融为一体。

萧泽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感受,看着注视着他的父母,轻声问:“这从哪里来的?”

父亲说:“这是咱们家的祖传之物,据说已经传承了几千年,据你爷爷当年交到我手上时所说,这个吊坠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可保吊坠持有的人一辈子平平安安!但它只能交到家族中最聪明最有潜力的人手中,可惜咱家族从你太太爷那辈上就是单传,直到你这辈上,兄弟姐妹众多,但你是其中最聪明的人。因此我和你母亲才决定把这吊坠传给你,至于吊坠有什么用处,谁都不知道。但你一定要把它保护好,绝对不能视之于人,哪怕最亲近的人,更不能丢失了,你明白吗?”

萧泽宇听到父亲的话,心中惊讶万分,祖祖辈辈把吊坠视若珍宝,从不示人,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告诉,难怪兄弟姐妹从不知道,但这更可见吊坠的稀有和珍贵。

其实父亲把这吊坠给他,还有一个不能告诉他的理由。

原来,父母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梦见萧泽宇有血光之灾,被好多人围追堵截,疯狂殴打,生不如死。

有一个长髯飘飘,仙风道骨的老人自称是萧家高祖,告诉他们,只有家传吊坠,方可保他平安。

父亲目视着萧泽宇,面沉似水,严肃地叮嘱道:“刚才我交代的话你要永远牢记,要好好珍藏保护着吊坠,明白吗?”

萧泽宇双手捧着吊坠,就像捧着整个世界,认真地答道:“请父母放心,儿子愿意用生命保护它,绝不允许吊坠有任何闪失!”

在父母的注视下,萧泽宇小心翼翼地把吊坠戴在脖子上,吊坠立马就紧紧贴在皮肤上,仿佛黏在上面,好像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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