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普渡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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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杀祝融之后，夏明离开了十万大山。
他并没有会北海，而是在这个世界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漫游。
原本他对这个世界很熟悉，现在他对这个世界更熟悉。
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到处都是乌烟瘴气，半巫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它们疯狂而又嗜血。
与半巫一同生活的，还有巫兽。
这些原本生活在地下或者乡间的小兽，此时已经成为这个世界最狂放的存在。
它们不需要为生存发愁，也不需要为繁衍惆怅，对它们来说，蚕食同族和异族，壮大自己，就是它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城市不见了，山川、河流也改变了模样。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杀戮！
在随手斩杀了一个偷袭他的半巫之后，夏明的心产生了异动。
半巫的形成，是监管处没有办法顾及更多的生命，所以抛弃了他们。这些半巫，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命，它们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巫族的出现，改变了它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方式。
说起来，它们本身是没有什么错的。如果非要找一个错误，那就是人族本身的弱小。
还有巫兽。
巫兽的构成非常复杂，有凶猛的狮、虎，也有寻常的狗、猫，因为巫族的干涉，它们成了形体异常壮硕的凶兽，只知道残杀其他的生命，获取更大的力量，但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就是它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一片生命重新归于混沌的世界！
大道未显，万古如黑夜。
夏明盘坐于顽石之上，口诵佛经，教化万民。
以佛眼观万物，万物皆佛！
既然我生来为争渡，那就让这万事万物，渡我这一程吧。
夏明行走于荒漠，诵经于古道，不管是半巫还是巫兽，亦或是半兽人、乃至巫族、人造人一族，皆是他教化的对象。
这中间也遭遇了巫族的狙杀和干扰，但夏明始终没有放弃他的初衷。
一日，他来到了原本是欧洲的一座城市，现在已经是废墟一片，活跃在这一带的，全都是些半兽人和半巫，它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就是相互争斗。
夏明在教化这些半兽人和半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离开他十多年的伊贺千珍！
这是他曾经的枕边人，也是他认可的妻。
夏明一眼就看出伊贺千珍已经不同于往昔，她体内的式神因子已经彻底控制了她。可以说她是伊贺千珍，也可以说她是巫族在东瀛制造的式神的杰出代表。
她完美地融合了人类与兽族的基因，成为了最完美的式神！
当年在斩杀整个伊贺家族的时候，夏明心中就有过猜想，但他不相信伊贺洪深会把自己的子女也当做试验品。
事实证明，尽管伊贺洪深不会这么做，但不代表伊贺家的其他人不会这么做。
就像伊贺洪深也不知道，他自己就是式神基因的携带者。
“我应该叫你千珍，还是你有别的称呼？”夏明看着伊贺千珍，一脸平静地问道。
伊贺千珍笑道：“随便你怎么称呼都行。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像以往一样生活在一起。”
“还可以吗？”夏明问道。
伊贺千珍笑着走过来，口道：“当然可以！”
“你是她，可我已经不是我。你和一个陌生人，也可以像以往一样生活吗？”夏明淡淡地问道。
伊贺千珍停住了身子，随即一笑，道：“你以佛自居，普渡众生，怎么就不愿意渡我一渡呢？”
“我所渡之辈，皆在自渡。你沉沦苦海，不愿醒来，我如何渡你？”夏明回道。
“那让我来渡你吧！”伊贺千珍低喝一声，背生双翼，脑袋化成鸟头，一身彩羽，伴火而生。
这火鸟足有两丈大小，周身浴火，口吐烈焰，杀向夏明。
夏明独坐莲台，口诵佛经，任由伊贺千珍所化火鸟喷吐烈焰，他于烈焰之中，显现十二道轮回，也与伊贺千珍纠缠了十二世。
“一场轮回一场空！”
夏明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重新化为人形的伊贺千珍，道：“我没能抓住米酒和淼淼，如何能再失去你？”
说着，他朝伊贺千珍招了招手，道：“回来吧，我的爱人！”
伊贺千珍双目无神，一步一步走向夏明。
待她靠近夏明的时候，目中杀机凌然，双手化为凤爪，抓向了夏明的心脏。
“噗嗤！”
凤爪穿破了夏明的肉身，抓出一颗滚-烫的心脏。
“去死吧！”
伊贺千珍悍然捏爆了夏明的心脏，身形一展，化为一只金色火凤，展翅离开。
夏明的身体归于虚空，莲台之上，那颗跳动的心脏重新化为他的肉身。而飞走的金凤也重新化为伊贺千珍，看着面前死而复生的夏明，面中尽是不解。
“夏明，你在搞什么花样？”伊贺千珍怒视着夏明，狞声问道。
“你不想我死，所以我又活了过来；除非有一日，我在你心中已经死了，那就彻底的死了。千珍，回来吧！”夏明看着伊贺千珍，柔声说道。
“你做梦！”伊贺千珍冲天而起，再度化为金色火凤，以漫天烈焰，焚烧夏明，口道：“在我心里，你早已死了！你杀我全家，我岂会饶你？”
烈火焚烧，夏明依旧不动如山，他的肉身变成金身，又变成琉璃真身，最后化为一颗琉璃，与莲台融为一体，静静地躺在伊贺千珍的面前。
伊贺千珍看着面前空空如寂的莲台，猛然之间醒悟，她收了烈焰，现出本身，在莲台上搜寻夏明的踪迹，却始终不见。
“夏明君！”
“夏明君你在哪儿？你不要逗我了好不好？”
“夏明君，你出来，你出来啊，我跟你走，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
伊贺千珍伏在莲台之上，任她如何哭喊，却始终不见夏明现身。
“既然你不愿再见我，天上地下，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不离不弃！”
说着，伊贺千珍引动体内真火，将自己也烧成了灰烬。
在伊贺千珍自-焚之后，莲台破碎，这一方世界也消失不见。
当伊贺千珍再度挣开双眼的时候，夏明就站在她的面前，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飞身扑进夏明的怀抱，哭泣的像个孩子。
十三世轮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但只要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哪怕是死了，也值了。
“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夏明紧紧抱着她，柔声问道。
“嗯！”伊贺千珍埋首在夏明的怀中，重重地点着头。
烛龙宫。
看着幻境之中，拥抱在一起的夏明与伊贺千珍，烛龙很是不快。
“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吗？”烛龙嗤笑一声，道：“无聊！”
后土抬眼乜了它一眼，道：“这可是你的主意。照我说，这种失败的产品，就应该早一点除掉。”
“那就让我动身去会会他吧！”烛龙道：“这一年多的时间，夏明这小子从十万大山，走到了欧洲，搞不好哪一天，他就走到了我这烛龙宫。与其如此，还不如我去找他，看看他这一颗道果，到底熟到了几分！”
“小心一点，别把自己搭了进去！”后土头也不抬地说道。
烛龙冷哼一声，道：“待我斩了他的道果，证道虚空，你可不要羡慕啊！”
“我等你助他证道，到时候我斩他道果，你可不要遗憾。”后土挤兑道。
“走着瞧吧！”烛龙丢下一句话，控制时间流转，它的身形已在百里之外。
欧洲。
夏明在渡了伊贺千珍之后，待着她一同上路。游历欧洲之后，他的下一站就是出海。
各大海岛之上，包括海洋深处，全都是巫族控制的范围，他除了要普度陆地上的生灵，海洋中的生灵，也不会放弃。
就在夏明筹备着出海的时候，烛龙改变了他周围的时间轨道，让他陷入时间乱流之中。
“烛龙，有能耐就出来，跟我正大光明啊一战！”夏明稳住身形之后，也知道能够改变时间的，只有祖巫烛龙，当即喝道。
“等你从此处脱困，再与我动手吧！”烛龙的声音，穿过无尽岁月，传入夏明的耳中。
身陷时间乱流，夏明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知该往何处去。
最让人无可奈何的，便是时间。抓不住，摸不着。
在这些时间碎片中，又无法看清哪里是现在，哪里是未来。
他不动还好，一旦出现在错误的时间点，很有可能会造成空间的崩塌。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可以摧毁这个世界。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夏明观心不动，任时光流逝，不沾丝毫因果。
时间在夏明的身上飞逝，斗转星移，如白驹过隙，但却不见夏明有什么变化。
而当时间流逝到连烛龙都控制不住的时候，时间乱流瞬间崩溃，空间也跟着一片片破碎开来。
一时间，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天地颠倒，乾坤无序。
烛龙瞬间现出真身，却是一条身长万米的巨龙，时间法则随身而动，眼睁为明，眼闭为暗。
光暗集于一身，空间时间皆随之而动。
“还想跑？”
夏明显化法相，万千金莲随之而动，抓向了烛龙。
“吼！！”
烛龙怒吼一声，巨大的龙尾，夹带着时间法则，狠狠抽向了夏明。
莲花攒动，将一片片时间法则从烛龙的真身中剥离下来。
每一次时间法则的剥离，烛龙都会发出一阵悲鸣。当夏明剖开它的身体，打碎时间法则，烛龙的真身也在顷刻间消散。
混乱的空间在这一刹那停止了变化，夏明抬手拈花，于一花之中，稳定寰宇，再造乾坤。
海洋冲突天维，恣肆奔腾而去，所过之处，一派洋流。
夏明推演水之法则，稳定了海洋，但这片海洋，注定没有边际，谓之“天涯海角”！
倘若再有人沿着海岸走一圈，便是踏遍了海角天涯。
碎片之中，山川交杂，原本球状的世界，此时散落在一个平面上，形成了天地皆如盖的景象。
海岸线上，山海相隔，海洋将陆地切割成一块块，四极八荒也全都失去了原本的面目。
夏明与烛龙这一战，既打破了时间，也打破了空间，在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中，硬是将世界打成了碎片，回到了十万年前蛮荒景象！
最先发现这一点的，乃是后土。
烛龙一离开，它就意识到不妙。
倘若烛龙战胜了夏明，它自可以斩了夏明的道果，证道虚空。
可一旦烛龙战败，时间法则一乱，空间肯定会受到影响。
结果，空间还真的就受到了影响，世界硬是被得支离破碎，重新回到十万年前的蛮荒世界。
“没脑子的家伙！”
感受到时间法则回归了虚空，后土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烛龙的此战。
身死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人给拘住，用来稳住这一方时间。真是给祖巫们丢脸啊！
“堂堂巫族，真的要绝于此子之手？”后土的目光突破寰宇，它也很想破碎这一片虚空，穿破它诞生的地方，看一看这一方世界之外，到底是什么样子。
“道果，就让本座来斩吧！”后土收回了目光，透过幻相，看到了夏明目前所处之地，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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