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狗勾心事（一）

当努那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她说的是，初次见面。

        努那笑起来还是和我记忆里一样温柔漂亮，但她的记忆里没有我。

        我有些难过，可能还有些埋怨，所以没有握住努那伸出的手。

        亲努那说我很失礼，她要向妈妈告状，害羞也不可以在互相介绍的时候跑开。

        后来我才明白自己当时在生气，生气努那并没有记得我。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责怪是亲近以后才拥有的权利。

        我不该怪罪努那不记得。

        努那和我拍过广告，我们曾扮演幸福的一家人。

        拍摄的时候，导演的声音反反复复，孩子们，幸福地笑着就好。

        那时我知道笑和哭是相反的，但不大理解幸福，导演总在我看着努那的时候说，对，很好，帝努，就像这样笑，像这样幸福。

        之后国文课上学到幸福，我想起了努那。

        努那的名字叫圣语。

        圣语。

        圣语。

        圣语。

        不知缘由的，我在心里念过许多次努那的名字，偷偷地只这两个字。

        亲努那要是知道的话，大概又要说我失礼了。

        她不懂，那时候我也不懂。

        努那有在意我，送给我许多张手写贺卡与礼物，努那记得和我相关的纪念日，生日，入学礼，领养猫猫的日子，甚至和同学们出去郊游的日子。

        但努那好像也并没有特别在意我，她从不过问我喜欢什么，只是单纯地送我礼物，糖果，玩具，一切孩子们可能会喜欢的。

        努那把我当孩子看待。

        后来的一天，努那们说起告白，情书，交往，初恋。

        我在旁边，手里是努那递来的糖果，满当当的，没有多余的位置。

        聊起初恋的时候，努那的身上笼着一层柔和的，几近透明的浅金色光耀，看起来更加漂亮，温柔，也离我更遥远。

        我剥开一颗糖果透明色的外衣，窸窣的声响好像经过放大器处理，喧杂地钻进我的脑中炸开。

        那颗被空气赤/裸裹挟的糖果最后被丢进垃圾桶。

        我不用尝也知道，它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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