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怀鬼胎

庆兰宫，中午在淑妃那边吃的不好，来了这里，对着满桌子自己喜欢的菜，南枫玦也没动几下筷子。鹂妃看出陛下心情不好，于是温言软语的和他聊了几句，但南枫玦没有兴致聊天，早早叫人侍候梳洗，准备就寝。

        上了床，南枫玦拉开鹂妃的衣带，纤长的食指勾勒着她的眼角然后往下是她的朱唇，鹂妃低着头，害羞的等他动作，但是他没有再做下去，把她的衣服合拢，躺了回去。

        “朕累了，睡吧。”

        鹂妃有些失落，虽然并不是说留宿就必须要承宠，但是她没有办法不把皇帝的推脱和景和宫的淑妃联想起来。

        一连两天去了景和宫，即使从未宣淑妃侍寝，即使现在他躺在身边，她却依然心慌不已。

        旁人都说，燕、鹂二妃独得圣心，就连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可只有她觉得，他的心从来没有被人得到过。

        夜色浓重，宫人们结束了繁忙的一天，早早上床歇息，就算有当值的也在岗位上打着盹，谁也不会注意到，一只灰色的鸽子在黑暗的掩盖下飞出了铁墙铜壁的皇宫，在帝都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院子落下。院子里围着一个大笼子，里面养着许多像它一样的鸽子，它们看见归来的同伴，纷纷咕咕的叫出声。

        住所的主人闻声赶来，确定无人发现之后，将鸽子抱起来，解下它衔在嘴里的纸条。

        入了屋，看清字条上的字后，他立马烧了。

        主子的命令刻不容缓，他披上衣服，拿出藏起来的箱子，用里面的几张纸包了一块墨条，又从屋子里拖出一个小笼子，去院子里抓了几只鸽子放进去。

        起来解手的邻居看见他这么晚还在忙活，随口道：“李二，这么早去赶集吗？”

        李二回他：“有位客户定了鸽子，说先拿几只来瞧瞧，在城门货呢，可不得起早吗？”

        邻居说道：“什么客户啊，就几只鸽子还得跑到城门口，有这时间多睡一会不好吗？”

        “这位爷给了跑腿费。”李二伸出两根手指头嘿嘿地笑着，“不是为了这点碎银，谁会赶早。”

        “嚯，那还不错啊。”

        李二出了门，在夜色中打着灯笼行走，宽敞的街道偶尔有官兵巡逻，但更多的是和他一样提着或扛着货物的人。这个时辰说晚不算晚，对于那些靠零散买卖吃饭的人，现在正是出发的时候，。

        他来到城门口，没等多久，一个走夫打扮的人就过来了，他笑脸相迎：“是来拿赵老爷的货对吗？”

        走夫拿出几两碎银丢给他，“赶紧交货吧，别浪费时间。”

        “好好好。”说完，李二把笼子和一个布袋交给他，“鸽子，还有一斤饲料，您拿好了。”

        走夫弯下腰去提，只听李二飞快的说道：“五品文官梁建，纸和墨都是特制的，鸽子会含在嘴里传递消息。”

        走夫认真听完，提起笼子和饲料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李二将碎银放入怀中，天光晨曦乍现，他遥遥看了眼，吹灭灯笼里的火光，原路返回了。

        景和宫，苏清语难得起了个大早，她让人做了许多精巧的小点心作为早膳，自己慢悠悠的在梳妆台前打扮，不是她说，当妃子就是好，漂亮衣服精巧首饰任其挑选，如果不是皇帝有点难把握，这一切不要太舒服。

        “今天于贵妃邀请了各位娘娘喝茶，要不奴婢帮你设计一下，保证艳压四座。”

        苏清语谢绝了彤儿的好意，“还是低调一点吧。”

        她的讨好对象仅限于南枫玦，其他妃嫔能看不见她就看不见。

        说起南枫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既然说翻篇了那就是翻篇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摸清楚他的喜好，不要再惹他不快了。

        彤儿给她梳了一个堕马髻，再于发髻间簪上一只朱雀金钗作为主饰，其余地方用七支金花样式的簪子固定住，让清语看起来富贵大方，成熟了许多。

        “娘娘喜欢吗？”

        “就这样吧。”

        不是说苏清语有多满意，只是拆了再编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起这么早可不想在梳妆台前面浪费一早上。

        彤儿端着梳洗盆退下了，一出门正好碰见端着早膳快步走进殿内的紫荷，于是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别撞到了人。”

        紫荷听不进去，手上刚出笼的包子太烫手，她只想快点放到桌子上，可谁知意外还是发生了，她走得太急脚下一滑，“噗通”摔倒在地，手中的盘子也飞了出去。

        这一下摔得太疼，紫荷闭眼惨叫一声，而盘子摔落在地的响声终于姗姗来迟。

        紫荷睁开眼，看见了不知何时就站在面前的淑妃，她表情怔忡，见紫荷看着她，忙缩回在半空悬着的手。

        “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没事，收拾好出去换一份吧。”

        “谢娘娘。”

        缩回的那只手藏在衣袖内摩擦着，令苏清语不安的不是指尖被烫到的皮肤，而是刚刚自己下意识飞奔过来接住盘子的动作，她不知道紫荷有没有看见。

        如果紫荷看见了一定会惊恐万分，因为如此迅捷的反应根本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可以做出来的，更何况这个女子是从小卧病在床的淑妃。

        紫荷手忙脚乱的收拾完就退出去了，苏清语也终于放下心来，应该是没看见的吧。

        绿秀进来看见苏清语“呀”了一句，“娘娘，你的发髻怎么乱了？”

        苏清语摸了摸头，她看不见有没有乱，就说道：“刚刚紫荷摔了一跤，差点被盘子砸到脑袋。”

        绿秀明白了，她沉了脸，拉着苏清语在梳妆台前坐下，替她重新整理发型。

        彤儿的簪子固定的算稳定了，因为妃嫔们行走皆是分花拂柳，根本不会做出跑跳此类大幅度的动作，所以这不能怪她。

        绿秀身为她的侍女，不好多说苏清语什么，帮她整理好之后找到紫荷，当众罚了她月俸施以小惩，“做事毛毛躁躁就不必在景和宫待了，谁都是一样的，慢一些就罢了，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摔了碰了的，传出去岂不是置娘娘于不义之地？”

        众人听着，俯首道：“奴婢谨遵教诲。”

        绿秀叹气，在宫里真的是要步步小心，一点也不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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