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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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采觉得事情不太对，她恍若明白元宝似乎并不是昏迷不醒，而她脚下踩到的泥，不是普通的泥……
她起身怔怔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动一下便掉进万丈深渊，过了好久才慢慢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
“旺财……”
姜采采轻轻叫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地洞里听的十分真切，旺财正在进行叫醒彘儿这项令他忐忑不安的工作，听见姐姐叫他，一反常态的积极回应了一声：“姐？”
“元宝死了！”
电光火石间，旺财终于想起自己一开始想跟姐姐说的是什么了。
当时彘儿抱着他哭喊：“哥哥死了……”他当时心烦意乱，即便知道元宝已经死了，也忘了跟姐姐说……
不过，现在看来，他也不用说了。
正当他打算过去看看，就算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也能陪着姐姐，只是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你别过来，这里太脏了……”
旺财“哦”了一声，又默默坐了回去。
姜采采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晦暗不明的元宝，躺在血泊中，全身冷冷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此刻她佛置身于一片黑暗幽静的房间，听到心脏在耳边清晰跳动的声音，感觉呼吸也慢慢停了下来，这种寂静叫她感官迟钝，头脑空白。
她摈着呼吸，近乎机械的转过头，看见地上歪歪扭扭躺着三个人，其中两个人的脑袋上，有个又黑又大的洞，血掺杂着不知名的白色，从头顶到身上，地上，还有些许溅到了墙上。
姜采采立马又僵了，几乎再次想要原地升天，她现在恨不得将沾到白色东西的手砍掉，恨不得将踩到泥的脚砍掉，将看到这里一切景象的眼睛挖掉……
站在这一堆尸体中间，姜采采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升华的连叫也都叫不出来了。
所以，他沾到的白色东西是这两人的脑浆，踩到的泥是元宝流淌下来干涸的血，这特么就是一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现在怎么办?”
姜采采端着手，抬着脚，问自己该怎么办，只是并没得到有效回答，一瘸一拐的僵着身体往前走。
走到洞口，见旺财依然晃着彘儿，企图将他弄醒，而且他手中还多了一个葫芦瓢，瓢里有许多清水。
见到水，姜采采生了锈的脑袋总算活了过来，使唤旺财取水，仔仔细细反复洗了几次手后，旺财疑惑道：“姐，你是粘上屎了么？”
“比沾屎更恶心！”
手洗的差不多，又故意在鞋上糊了些土，这一下就看不出那些黑东西是什么了。
做完这些姜采采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她攀上洞口爬梯，拉着旺财道：“走吧，叫不醒就别叫了，里面也别进去了……”
见识了惨绝人寰的杀人现场，姜采采心有余悸，这个鬼地方不能再来了！
“这怎么行，彘儿哥怎么办，我们不……”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彘儿身边，一副慷慨坚决的模样，颇有***的架势。
姜采采本想解释，可奈何方才那个场面实在受的刺激不小，直接一巴掌拍在旺财后脑勺，哑着嗓子打断他：“里面全是死人，脑壳破了脑花溅了一地，死的一个比一个惨，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本来脸色惨白的旺财，此刻一张小脸都吓青了，他懵逼的看着姜采采，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走不走，又似乎是在想彘儿到底能不能喊醒来这两个问题，在他纠结的过程中，整个地洞忽然静的可怕，不过三四秒的时间，洞里响起旺财清晰干脆的打嗝声。
姜采采：……
真特么够了！！！
旺财最终还是赢了，因为彘儿醒了，被不停打嗝的旺财一瓢水泼醒了。
当地洞中再次响起彘儿厚重如牛的哭声时，姜采采又从爬梯上爬了下来。
彘儿睁开眼看见姜采采站在面前，一时间愣了，随后便扑到她脚边，抱着她的腿哇哇道：“阿采……你没死阿采……，阿采……”
姜采采以为他又发狂，本能的想躲，却没躲开，被他抱住后也挣脱不开，抬手在他头上打了一巴掌：“你再不放手，我就死给你看！”
彘儿闻言停住哭，仰起一张青红肿胀的脸看着她，听她继续说道：“到底怎么回事，里面怎么死了那么多人？”
提起里面的人，彘儿怔了一下，随即又哭吼了起来，声如洪钟般厚重的哭声，一股脑儿撞了过来，撞的姜采采脑仁疼，她再次试图从彘儿胳膊里挣脱出来，却根本出不来。
彘儿情绪激动，似乎又有发狂的意思，他边哭边吼：“阿采，我哥死了，我哥死了，他死了……”
姜采采白眼望天，心道：“就因为元宝是你亲哥哥，他死了我才没放鞭炮庆祝……，这都是你姐姐我最后的温柔……”
“我娘……，我娘怎么办……阿采……”
姜采采：“……”
“不要告诉你娘不就行了？”
彘儿闻声顿住：“不……不行……”
“什么不行！你娘把你都卖给我了，就要听我的话，现在老天爷收他谁都没办法，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不要问也不要说就行了！尤其不能告诉你娘！”
彘儿不明白姜采采说的什么意思，直愣愣的看着她，脑子里尽是“老天爷”、“卖了”以及“尤其”，这几个词在他脑里绕来绕去，将他本就不多的智慧，缠成了一团毛线。
“暂时哄住了！”姜采采松了口气，唬住了彘儿他们就能走了，趁着彘儿发呆，她抽出腿，急着带这两人从出去，却不料旺财惊呼一声，拉着姜采采，指着地洞里面，一脸惊恐的说道：“有人！”
她无语瞪了一眼，旺财赶紧捂住嘴巴，企图不让打嗝继续，谁知这“嗝”也是个坚强不屈的小苗子，硬生生从他的指缝里漏出来。
姜采采：……
坐在地上的彘儿想了半天，大约是想不出什么逻辑，意识到阿采在骗他，又呜呜哇哇的哭了起来，一张又肿又肉的大脸上已经找不到眼睛的存在，只留下一条肿缝儿，正好用来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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