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袖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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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绝尘谷附近的林中传来阵阵蝉叫,声嘶力竭,似是要将天空喊破一般。
晨微眼睛抖动,自沉睡中醒来,他欲起身时,侧身发现绝尘伏在床榻前已经睡着,绝尘听到动静,起了身,睡眼惺忪的看着晨微:“你醒了?”
“嗯。”晨微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着,此刻他才注意到外面天色已黑。
绝尘起身:“饿了吧?我下午的时候炖了些饭菜,此刻正在灶台上用火暖着呢,我去给你端来。”
晨微拽住绝尘的手,绝尘定住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躲避:“今,今天咱们去集市上什么也没买就回来了,待下次去了集市买了肉再给你补身体。”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待我身子好些,我定会第一时间启程返回都城。”
“明日我陪你一起回去。”
晨微不相信自己所听,绝尘只好和他说了原因,晨微的病,离不开他的金针刺穴,否则到了傍晚时分伤口便会疼痛。绝尘虽担心晨微的身体,但他不忍心晨微留在绝尘谷而误了大事,更不想他因此而抱憾终生。
晚上,待晨微睡下后,绝尘做了许多路上吃的面食,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他二人身上银子不多,仅剩的几两还是此前绝尘利用绝尘谷中的药材到药铺中换来的。忙完一切已经二更天了,绝尘这才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二人背了行囊匆匆上路。
绝尘谷外的大路上,一眼望去一个人影没有,绝尘瞧着晨微似是在找着什么:“这条路是通往都城最近的路,因路的一侧是万丈悬崖,所以平时几乎无人行走。”
“此去都城,路途一千里,如果我们两个走着去,怕是要走好久呢。”话落,晨微侧耳听着,瞬间脸上洋溢着一丝笑意:“看来今天我们可以坐马车了。”
一辆马车自山间那头疾驰而来,马蹄卷起的黄沙漫天飞舞,晨微和绝尘捂着口鼻站在路中央拦路。此马车是到附近的集市上采购东西的粮店老板,他半个月才出门一次,竟被晨微和绝尘赶上了,马车老板见有两人在路中央拦路,急忙停下马车,绝尘自包袱里找出二两银子递给老板:“我们要去附近的集市雇辆马车,希望您能稍我们一程。”
老板将扬着的鞭子收起:“不用了,相遇就是缘分,上车吧。”,晨微和绝尘上了马车,店老板扬着鞭子,马儿快速的奔跑起来,绝尘因昨晚没睡好,此时倒是困了,躺在晨微的怀里,听着老板唱的山歌,渐渐的睡着了。
晨微和绝尘到了集市,雇了一辆赶脚的马车,两天后终于达到都城。
宫门口,晨微瞧着把守宫门之人很是眼生,和绝尘一起进入宫门时,被看守的两名侍卫阻拦:“大胆,竟然敢闯皇宫。”
晨微自衣服内里掏出令牌:“看仔细了,这可是太子令牌,你二人虽为新人,难道连令牌也不认识吗?”
侍卫们以长矛相抵:“胡说,太子是如今的二皇子,怎会是你一个平头百姓,快滚,不然将你押至发丘狱等候处置。”
此处宫门的侍卫并非不认识太子晨微,而是各宫门把守之人全部是晨月麾下士兵,此前晨月已经告知他们,如果晨微回到宫中,万不能让他进宫,而且要立刻通知自己。
绝尘担心晨微被把守宫门的侍卫们所伤,慌忙将他拉至远处:“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若是硬闯,就算你闯过了第一道宫门,后面的几道呢?我记得曾经听你说过,宫门足足有三四道呢,若是想见齐皇,还要穿越重华门。”
“难道我们就此罢休?我瞧着方才的侍卫很是眼生,八成是不认识我,我再去找他们理论。”
绝尘拽住晨微,他向来心思缜密,方才他瞧见那两个侍卫神色略显慌张,似是说谎所致,他们非但认识晨微,而且定是受了神秘人的指令,不许晨微入宫。
绝尘瞧着天色已晚,两日来的奔波他二人已经疲惫不堪,不如今晚他们在宫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待明日养足精神,再好好分析如何入宫一事。
他二人走后,把守门口的其中一名侍卫立即前往二皇子宫邸,将晨微到宫门处一事告知,晨月此前就怀疑晨微并没有死,此番正好证明了此前他的猜测,幸好他未雨绸缪,否则他闯入宫门见了皇上,自己的太子之位就不保了。
晨月屏退下人,将桌上的一盘花生米幻化成傀儡人,而后利用蓝纹控制,晨月将写有晨微生辰八字的纸条贴在这些傀儡人身上,而后幻术做法,片刻后,傀儡人身上的印记和纸条一同沁入体内,晨月手一挥,这些傀儡人也不见了踪影。
晨微和绝尘才在客栈落下脚,数十名傀儡人进入客栈,店中客人吓得纷纷逃窜,店老板和小二吓得跑到后堂。住在二楼的晨微和绝尘听到动静,出门查看,瞧见一楼大堂处的数十名傀儡人,晨微拍了下栏杆:“糟了,傀儡人寻来了,我去引开他们,不能让他们伤了客栈中的人。”
晨微回房间取了宝剑,而后一个纵身自后窗跳下。
绝尘跑到后窗处俯身瞧着,已经稳稳落地的晨微回眸冲绝尘露出一抹笑,绝尘似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晨微已经手持宝剑朝着街道一侧跑去:“糟了!”
只见数十名傀儡人自大堂蹿出,站在街上,身上氤氲着黑色雾气,为首的傀儡人仰面长啸一声,而后脖颈处露出青筋,面容露出长牙,街上的行人见了,纷纷逃窜。
晨微已经跑到距离他们百米远的地方,回眸冲他们招手:“来啊!”
数十名傀儡人提剑飞身去追晨微,晨微亦提剑飞身而起,一路将这些傀儡人带至城郊。绝尘因不放心晨微,所以跟在傀儡人身后,欲在晨微遇到危险之时帮他。
城郊荒地,晨微见着四下无人,持剑回眸瞧着一路追来的傀儡人,傀儡人呈环形状将晨微围成一圈,而后持剑朝着他胸口刺去,他们各个武功高强,剑法诡异,出剑凶猛,晨微身影在抵挡这些剑时,犹如一团黑影闪现,所有傀儡人同时出剑,晨微面朝天空,身子半躺,他用手中的剑抵挡在胸口处,成功抵御所有傀儡人刺杀自己的剑,他用尽力气一推,只瞧着他身子高高起身,自这些剑中腾空而起,晨微利用手中之剑朝着为首傀儡人的头颅刺去。为首傀儡人右臂挡住,顿时右臂被晨微削掉,落在地上,氤氲着黑色雾气,继而消失不见,为首傀儡人带着所有傀儡人再次排兵布阵,晨微瞧着众傀儡人,一丝一毫不敢懈怠。
“晨微,我来帮你。”绝尘手持宝剑自远处飞身而来。
晨微走神儿瞧他,为首傀儡人左手举起剑朝着晨微头颅砍去,绝尘惊叫:“小心!”
晨微身子一歪,正巧躲过为首傀儡人的剑,晨微骤然捉住为首傀儡人的左臂,将他身上所穿的黑色袍子将他头颅卷起,而后用手中剑一下刺穿他的胸膛,为首傀儡人惊叫一声后,身体化为一团黑雾氤氲开来。
其他傀儡人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他们持剑朝着晨微和绝尘刺去,晨微和绝尘亦攻亦防、有收有放,剑光如线,将所有傀儡人的腹部切伤,方才晨微刺向为首傀儡人便知晓今日的这些傀儡人,他们的命穴在腹部,所以此时傀儡人被剑光切腹,纷纷嗷嗷狼叫,身体慢慢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绝尘只觉得有些疑惑:“这些傀儡人怎知我们住在客栈?”
晨微和他解释:“幕后之人利用幻术控制他们,定是将写有我生辰八字的纸张贴在了他们身上,只是他们已经全部死了,不然看到他们身上的符文我定知晓是谁在幕后搞鬼。”
晨微傍晚在宫门处吃了瘪子,方才又被傀儡人追杀,想着自宫门进入皇宫简直比登天还难,定是有人在阻挠自己回宫,如果他二人翻宫墙进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自宫墙进入后,穿越重重长街和宫苑前往齐皇所住之处定会被人发现。他正在踌躇时,突然想到,数日后将是齐皇的生辰,齐皇向来喜欢热闹,他定会请些宫外的戏班子、杂耍团到宫中表演,届时他和绝尘混在这些戏班子中进宫岂不是更好,这样就可以不惊动幕后阻挠者。
此前宫中宴席歌舞、杂技、戏班子虽然都是晨月联络,但是晨微知道父皇最喜欢的一家戏班子,因为父皇每年生辰这家戏班子都会到宫中表演。
戏班子平日里唱戏的大戏楼位于城郊处,高大宏伟,气势不凡,戏台中央的匾额上写的是“乐雅天钧”。戏楼内厅堂很高大,分三个部分,一是戏台、后台,用来戏子和手艺人登场和休憩;二是中厅,接待的大多是老百姓,花上几两银子,便能听上一下午的曲子;三是后包厢,接待的是贵宾,除却有茶水、吃食的供应,在此看戏,视角是最好的。
绝尘和晨微站在门口望着大戏楼看了片刻,而后绝尘道:“走吧,进去吧。”
他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大戏楼,此时正值午时,还未开锣唱戏,所以戏班子的人各司其职准备着晚上的戏曲,花旦、老生在台上带妆咿咿呀呀的唱着,乐师们正在擦拭各自的乐器,院中一个十五岁左右,穿着一身青袍,一脸稚气未脱的男孩瞧见他俩进门,立即朝着他俩跑了过来:“还未到开戏的时间,还请二位到市集上吃些馄饨、酒糟什么的,酉时初刻便可来看戏。如果需要楼上雅座,只需交付五两银子的定金。”
晨微和绝尘对视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是来戏班子找活儿的。”
伙计听他俩说不是来看戏,而是来找活儿的,立即变了脸色:“二位请回吧,我们戏班子不招伙计。”
晨微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自他身边走过,来到内堂,行至案桌旁时,撩开袍子坐了下。
戏楼内,青砖铺地,色彩斑斓的厚重帘幔垂落戏楼,空气中充斥着脂粉寒香,台上对戏的两人的身影在明媚的日光下,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
台上正在对戏的两名戏子瞧着有陌生人突然闯入,突然停了对戏,瞧着台下。
班主儿听见外面的响动,手摇折纸扇自后堂走出,见台上的戏子瞧着台下的晨微愣神,眉头微皱,呵斥道:“继续继续,不要停。”
花旦一时惊慌,竟然忘却了方才唱到里哪里。
晨微道:“我唱的比他好。”
班主儿怀疑自己听错,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唱的比他好。”
顿时,戏楼内所有人发出哄堂大笑声,纷纷对着晨微方才的话进行着嘲讽。“你可知花黛樱可是全京城最好的花旦,居然口气这么大。”
绝尘瞧着满戏楼的人一番嘲讽晨微,将手中的剑出鞘三分,顿时,戏楼内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班主儿担心他二人生事,仔细打量着他们的衣着,似不是普通人,道:“二位今日到我戏楼如果是听戏的,楼上雅间请,如果果真是来找活儿的···”班主儿有些尴尬:“花黛樱的戏在京城很卖座,几日后还会进宫为皇上祝寿。”
晨微见半头儿不信自己所说,起身上了戏台,班主儿给台上的两名戏子挥手,示意他俩站到一旁。
晨微捏着手指,瞬间起范儿:“赏芳春,暖风飘箔。莺啼绿树,轻烟笼晚阁。杏桃红,开繁萼。灵和殿,禁柳千斜,金丝络。夏云多,奇峰如削。纨扇动微凉,轻绡薄。梅雨霁,火云烁。临水槛,永日逃烦暑,泛觥酌。露华浓,冷高梧,凋万叶。一霎晚风,蝉声新雨歇。惜惜此光阴,如流水,东蓠菊残时,叹萧索。繁阴积,岁时暮,景难留,不觉朱颜失却。西园长宵,宴云谣,歌皓齿,且行乐。”
他的嗓子从清亮的男声,渐渐变为甜美宽柔的女声,所学之人也是活灵活现,精妙的唱功着实惊到了戏班子的所有人,就连台上的花黛樱瞧着他也是一副欣赏的眼神。
台下乐师就着晨微所唱,利用手中乐器为他伴奏,一时间曲调和戏词混为一体,俨然天成。
一曲罢,戏班子众人还未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晨微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众人,绝尘看着他,为他鼓掌,霎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晨微鼓掌。
“绝了,真是的绝了。”班主儿赞叹道。
晨微因一曲戏赢得班主儿的赏识,他和绝尘留在戏班子唱戏,登台演出,五日后,随戏班子一同进宫演出。
此前齐皇寿辰事宜皆是由二皇子操持,他去二皇子宫邸找他商量事宜的时候,瞧见案桌上放着寿辰邀请的戏班子名单,所以他在宫门口处不能如愿进宫,而后又遭遇傀儡人追杀时,和绝尘暂时躲避在城中,古人通常说,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绝尘为了也能一并入宫,他试着换起了花旦的衣服,晨微等在后台,过了好一会儿班主儿才引着绝尘而来:“你瞧瞧这是谁?”
晨微仔细打量着班主儿身后的“姑娘”,身材似是绝尘,只因脸上涂抹了太多的胭脂水粉,所以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透着清纯,透着哀婉。
台下乐师奏曲,绝尘拂袖而唱。只瞧他随着配乐,一会儿转着圈,一会儿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连停下来的姿势都是那样的精美。他看向晨微的眼神,满是宠溺。
晨微瞧着绝尘的扮相着实惊到了:“薄罗衫子金泥凤,困纤腰怯铢衣重。笑迎移步小兰丛,亸金翘玉凤。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
班主儿拍手:“浮一袭水袖,唱一出牡丹亭。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细雨淋漓,又似杏花扑面。”
花黛樱站在班主儿身旁,听着班主儿竟也会陈词说句,不禁唏嘘,他担心晨微和绝尘在戏班子待久了会影响自己的地位。
绝尘一曲唱完,戏楼内顿时掌声响起,晨微一时难耐,跳上了戏台子。绝尘看着他,他看着绝尘,道:“不如我们二人合唱一曲水袖青萍?”
绝尘点头,手势作出开唱之势。水袖青萍是此前绝尘随手写下的诗词,因他时常对着绝尘谷中的鸟儿吟唱,所以晨微久而久之也会了。此番他二人将此阙词配合乐师奏乐传唱,甚是美妙绝伦,绝尘婉转水袖间的玲珑绣线,妩媚身姿犹如翩然归去的彩蝶,晨微的目光则始终落在绝尘身上。“韶华飞逝,红尘漫步,人生风雨,绿肥红瘦,曲终有散,悲欢离合···”
台下的班主儿看的入迷,花黛樱瞧着晨微和绝尘在台上的样子,嘴里嘀咕:“他二人不像是兄弟,倒像是小两口。”,班主儿瞥了他一眼,花黛樱便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台上。
农历八月五日是齐皇的寿辰,班主儿提前三天关闭了大戏楼,专心排练戏份。对此晨微稍有疑惑:“进宫表演是大事,班主怎的好像并不在意?”
班主儿冷笑一声:“有什么可在意的,你瞧着我这大戏楼,戏班子这些人,每个月着实一笔不小的开支,若是提前半个月开门排练,我们怕是要去喝西北风了。”他瞧着晨微脸上仍是一副不解的神情,继续道:“不懂?实话告诉你吧,咱们进宫没有任何的定金,唯一能进口袋里的银子就是皇上看过剧目后,赏的那些银子,可是宫中守卫他们向来在盘查我们出宫的时候各种刁难,无非是想从我们手中赚取些银子。三道宫门三层剥削,等到我们回来时,身上也就剩不下什么钱了,还不如我们开门唱戏赚得多。”
班主儿说的这个事晨微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也难怪,毕竟之前的这些琐事都是晨月在安排。
班主儿见他愣神,告诉他:“初五那日,你二人也一并进宫表演,我瞧着你二人唱的不错,兴许到时候能被皇上封赏。”
晨微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此前他愿意为混进戏班子,可以在他们入宫表演的时候,他和绝尘躲在马车里可以一并混进宫,不想班主儿竟替自己做了安排,晨微拱手:“多谢班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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