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瑶台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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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长街上偶有五六人的侍卫巡夜路过,他们腰间佩着宝剑,为首之人拎着一盏昏暗的灯笼。穿了阿蕊衣服的雪菨走在长街上担心被人发现,所以看到有巡夜侍卫,特地绕开他们。
好不容易躲过所有侍卫来到晨曦宫苑外时,发现大门紧锁,她一个纵身飞上了墙,而后俯身踩着瓦片去了正殿。悄然掀开寝殿处的两片瓦片,瞧见晨曦已然睡着,雪菨用北周七日迷魂香迷晕晨曦。
雪菨回到寝殿,为阿蕊换回衣服,然后将她抱到长廊里,做出她因瞌睡睡着的样子,确保一切无事,雪菨这才放心的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小夜用铜盆端了水进殿,瞥了眼内殿,心里泛起了嘀咕,往日这个时辰公子已经起来吟诗作画了,今日这是怎么了?小夜将铜盆放好后,蹑手蹑脚的进了内殿,小声的说道:“主子,主子,天儿已经亮了,刚起床了,您昨晚是不是熬夜读书了?”小夜如此反复了问了几声,晨曦始终没有回话,小夜撩开床帘,顿时将他吓了一跳。只见晨曦面色淤青,嘴唇毫无血色。小夜摇晃了他几下:“主子,主子。”小夜见没反应,立即喊人进来:“来人啊,来人,赶紧去叫太医。”
太医们过来瞧了,也都没瞧出来究竟是怎么了?小夜只好让宫里的太监总管去回禀皇上,而后他去找夜宴。
晨月听闻子离带回来的消息,顿时没了困意。“消息属实吗?”
子离道:“属实,奴才刚才去太医院拿药,看见太医院已经乱成一团了。刚才回来的路上又瞧见三皇子宫里的太监总管匆忙去回禀了皇上,估计真的是病得不轻。”
晨月觉得蹊跷,晨曦虽然平日里与诗书为伍,不练武,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早夭,昨个两人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一晚上功夫就这般了呢?难道是因为大皇子要娶亲,一时想不开,五内郁结?急火攻心?不管怎样,晨月都决定去看看晨曦。
晨月拿了上好的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去了晨曦宫里,到了发现,几乎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到了,皇上因处理边疆事物,要晚一些时候过来。晨月将东西交给了晨曦宫里的掌事太监后便先行离去了。
夜里,待所有太医退下,小夜带了夜宴前来。夜宴为晨曦把了脉,看出他是中了北周的迷魂香之毒,此毒与晨曦体内的冰湖寒气相斥,所以晨曦才会不停吐血,昏迷不醒。
小夜瞧着晨曦痛苦的样子,抹了把眼泪,问夜宴:“夜公子,我家主子还有救吗?白天太医院的太医都瞧过了,说是···说是没有法子可救了。”
夜宴不忍小夜伤心,劝慰他几句后,让他去门口守着。
小夜哭哭啼啼的去门口守着,夜宴待他离开,立即将晨曦身子扶好。夜宴自取半生修为自晨曦的太阳穴注入,随着灵力的渐渐输入,晨曦脸色看着好了许多,夜宴却因灵力散失而面色发白、嘴唇无色。晨曦猛的吐了一口黑血,夜宴暂停灵力输入,扶着他躺下。
“小夜。”
在门口守着的小夜听到夜宴叫他的名字,立即跑了进来,他瞧见晨曦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刚才好了许多,问道:“夜公子,我家主子?”
夜宴笑言:“放心吧,我已经用半生的修为替他解了体内的毒,你且好生照顾他。”
小夜跪地:“多谢夜公子的救命之恩。”
夜宴摆了摆手,踉跄着出门,因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小夜跑了过去搀扶起他:“夜公子,夜公子。”
一个时辰后,晨曦睁眼醒来,他挣扎着起身,小夜听见动静,赶忙跑过来将他扶起:“主子,您可算醒了,昨晚夜公子为了救您,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
晨曦咳了一声,追问他:“他在哪里?我去看看他。”说完,晨曦准备穿鞋下地。
小夜告诉他:“我命人将夜公子抬到偏殿了,您就放心吧。”
晨曦怎能放心得下?所以这会子刚清醒过来便披了袍子到偏殿去看望夜宴。
夜宴身份不明,留在宫中不是长久之事,如果将他留在身边的话,倘若被大哥和二哥或者是父皇知道,肯定又会闹起不小的风波,毕竟他是北周人。
晨曦唤来小夜,伏在他耳边悄声告诉他:“你且带两个人将夜公子送去瑶台小住,切记此事不能外传。”
小夜领命而去:“您就放心吧。”
小夜做事妥帖、谨慎细心,这也是在晨曦身边伺候久了的缘故。他担心夜宴被宫中人发现,特地给他换了太监的服装,背着他去瑶台的时候,路过长街的时候,迎面遇见了两个小太监。小夜眼瞧着躲不过,气喘吁吁的打了个招呼:“我们宫里的小桂子,因为这几日太热,这不中暑了,我得背着他去太医院。免得将病气过给宫里人,不和你们多说了,我得先走了。”
两人小太监瞧着小夜背着昏厥的夜宴离开的画面,不觉得苦笑了下,其中一人道:“宫里人都说三皇子对自己宫里人是最好的,怎的这会子怕生了病的宫人污了宫里,叫他背着去了太医院。”另一人瞅了眼四周,踹了他一脚,两人低着头,捧着手里的冰鉴,行色匆匆的回了各自宫里。
小夜走出去好远,方才回头瞧了眼刚才打招呼的两个小太监,他又看了下四周,确定无人,转头钻进了一个狭窄的街道。这条街道越往里走越听不到人声,伴随而来的是乌鸦声、蝉鸣声。小夜背着夜宴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间破落的宫苑外。岁月斑斓的红墙上刻画着年迈的微微裂痕,两扇铜质大门也因几场夏雨的淋漓而露出斑斑锈痕。小夜推开门上的铜环,霎那间仿佛叩开了沉睡中的别样江南。
瑶台宫苑,是齐皇和雪妃看戏的地方,自雪妃离宫后,她所住的宫苑和瑶台便成了荒苑。
院子正中央,搭着一座戏台子,雕花的扶手和楼阁,依稀可见阁楼顶处已经落了蜘蛛网,随着夏风浮动,蜘蛛网似是快要破了的样子摇晃几下,但随即稳稳的恢复原状。小夜将后背上的夜宴背紧了些,快步朝着正殿走去。
小夜将夜宴放下后,不敢稍作停留,留下一些人参和雪莲,又将晨曦此前写好的纸条交给他后便匆匆离去。
过了好几个时辰,夜宴方才醒来,他打量着陌生的环境,起了身,猛的看到床边放着一张纸,拿起来细细读着,晨曦在信中告诉他,偏殿的小厨房有炊具和药罐子,他起来后可以将人参和雪莲炖了滋补身体,自己已经吩咐了小夜每天给他送饭,但是未免宫中人发现,所以每天黄昏时候才会过来,偏殿旁的长廊下,母妃曾经挖了一个小小的地窖,甚是凉爽,将食物放在里面好几天都不会坏。
夜宴起了身,打眼瞧了眼日头,烈日当头,已经是午时,不想昨晚自己给晨曦注入完灵力竟然昏睡了好几个时辰。养伤的这段日子自己要在这里小住,夜宴决定先看看各宫苑的情况,以免有人突然闯入,自己脱身不及。
瑶台所有的房屋皆是由紫檀木所制,花纹雕刻精细,行走于内堂,能闻到紫檀木散发出的香味,雕花的门窗已稍显破旧,夏日的阳光透过门窗映在明堂的石板上,形成一道道瑰丽的花纹剪影。正殿外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瑶台’。
正殿寝室内,立于角落里的古琴,梳妆台上的铜镜,花梨大理石的桌案,上面皆有白布遮盖。八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红纱玉罗帐,帐上遍绣花开并蒂花,人躺在床上,犹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只是尘封十年之久,殿内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迹斑斑。
正殿地面以白玉铺盖,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瓣莲花的模样,花瓣鲜艳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夜宴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不禁赞叹:“此玉石竟然是蓝田暖玉?”
位于院子中央的瑶台,五阶石梯高。瑶台外顶部是深沉的赤红色,呈六角形,六个角上都是用五彩琉璃瓦做成的龙含玉珠的形状,每条龙栩栩如生,龙底下的亭檐是用赤红色琉璃瓦制成,亭子的每个翘角上都系着一个竹质的风铃,随着微风吹过,风铃发出悦耳的铃声。瑶台亭子以四根鲜黄|色亭柱支撑,瑶台里的石桌石椅都是灰白色,坐在石椅向上望,可瞧见瑶台内顶部是山水画,画的是南齐的疆土。夏天坐在瑶台里看戏、看舞蹈,凉风可以自墙头肆意的拂在面庞,甚是凉爽。
夜宴瞧着瑶台眼前的景象,似乎看见昔日里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睥睨天下的齐皇,几位乐师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雪妃脚踩玉石,在瑶台中央衣袖飘荡,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雪妃在花瓣中跳舞宛如人间仙子,画面空灵虚幻。齐皇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花瓣落于雪妃额头上,形成天然的梨花妆,或许也是因此,南齐盛行了些时日的梨花妆。
傍晚时分,夜宴倚靠在瑶台亭阁里,瞧着天上渐渐升起的月亮。不多会儿,只听大门处传来“吱扭”一声开门声,虽能听出开门之人很是小心的推门,但是铜门仍是发出不小的声响。小夜拎着食盒朝着正殿走去,他瞧着正殿、偏殿一片漆黑,似是没有人住的样子,嘴里不禁嘀咕:“大晚上的,夜公子怎么也不掌灯啊?纵然怕被宫里人发现,也该点燃一盏灯照明啊。”
坐在瑶台里的夜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送的什么好吃的?”
刚才进门就往正殿走,没瞧见瑶台处有人的小夜被夜宴突然说话着实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好一会儿才将跳到嗓子眼的惊吓情绪安抚好,他拎着食盒上了台阶,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好大的粗气:“夜公子,你想吓死我,乌漆麻黑的,您也不点盏灯。”小夜低头在石桌下面找到一块打火石,引燃了纸张,将瑶台里的几盏灯笼点燃,瞬间瑶台、庭院里明亮了起来。
夜宴打开食盒来看,全是些滋补的菜品:干贝粥、清蒸鲈鱼、板栗烧鸡、排骨炖山药、枸杞玉米发糕、琥珀核桃、爆炒腰花。夜宴盖上食盒盖子,侧目问小夜:“没有酒么?”
小夜道:“我家主子说了,您此前消耗了太多的灵力,不宜饮酒。”小夜听到夜宴叹了一口长气,从怀中掏出两坛酒放在了石桌上:“这是我家主子去年拿葡萄酿的果子酒,虽不及米酒上头,但也还算甘洌。”
夜宴揭开盖子,只觉一股子香味扑鼻,顿时肚子打起了堂鼓,夜宴掀开食盒盖子,将里面的饭菜拿出,就着葡萄佳酿,开始用晚膳,忽的停著望了眼小夜:“你用过晚膳了吗?你怎的拿了一双筷子?”
小夜将食盒收拾好,起了身:“我还要回宫伺候我家主子吃晚膳,就不留下陪您了。明儿一早我会来送明天的吃食。”小夜说完,拎着食盒匆匆离开。
小夜走后,夜宴回到正殿找来一个玉酒杯,倒上酒,杯中映着月亮的影子。此时虽没有三人,却有月亮美酒足以。两坛葡萄美酒下肚,夜宴脸色绯红,鬓边的头发垂于脸颊,夜宴显得越发英俊潇洒了起来。
月光下,黑石甬道旁的白色茉莉花开的花团锦簇,夜宴抽剑练功,他身轻如燕,出剑之处必是火光熠熠,宛如一道道银光照亮整座院子。只见他目光如电,穿破虚空,身形猛然跃起,如同从高峰上凌空扑杀而下,只见剑光一闪,阵阵清风袭来,庭院中树上的梨花吹落,散落满地,宛如花的海洋,夜宴只觉得梨花香味扑鼻,此刻他的酒劲儿上来了,他收起宝剑,躺在了梨花满地的甬道上,空中纷飞的花瓣接连落在他的身上,夜宴闭目闻着花香,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若是此刻晨曦能与我一起赏月论剑该有多好?”
晨曦用过晚膳,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较好的月色,小夜收拾完毕后,泡了杯红枣茶端给晨曦:“主子,您体内的毒才解,不宜吹风。”
晨曦接过小夜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问他:“方才席间下人都在,不方便问你,你为夜兄送去饭菜,他可有说什么?”
小夜瞧了下四周无人,道:“我瞧着夜公子面色尚可。方才我送膳食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瑶台望月呢。”
晨曦听完勾起了兴致:“哦?瑶台望月,也亏的他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他为了给我解毒,消耗了半生的修为,如果换了旁人,定是苦苦的修炼呢。”
小夜撇嘴道:“瞧您说的这话,如果换做旁人,夜公子怕是舍不得用自己半生的修为救您呢。”小夜说完,方才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会令晨曦尴尬:“那个,主子,这个茶可能有些凉了,我再给您倒杯热的过来,太医嘱咐过,您即使在三伏天也要喝滚烫滚烫的水,这样体内的寒气才可能清理干净。”小夜端走了晨曦手上的茶碗。晨曦手上留下一片通红的印记,晨曦低头看着印记,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小夜端了一杯滚烫的茶水进入内殿,因担心晨曦被热茶烫伤,他将茶水放在了殿内的案桌上。而后怯怯的问:“主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您早点休息。”
晨曦叫住他:“等等。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不说了。”
小夜挠着头,忘记刚才他俩说到哪里了。晨曦故意问起那日万寿节,他和小七整日的待在一起,可有从小七口中知道些什么事情,他这一提醒,小夜猛的想起来了:“您不问,我都忘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了些他们之前在北周的事情,您也看到了,夜公子功力在咱南齐的地界怕是找不出对手,小七说他是北周功力最高之人。”
晨曦疑问道:“北周夜擎将军威名震精周遭各国,怎的是他呢?”
小夜耸了耸肩:“不知道,小七只说他家将军岁数大了,近年身体越发不好了,北周国主有意让夜公子继承他父亲的将军之位,待十八岁成年,即可迎娶雪菨公主入府。”
晨曦问道:“雪菨公主?就是前儿进宫的雪菨公主?”
小夜回道:“八成是吧,北周国主膝下子女不多,我估摸着没有重名的。”
晨曦心里不禁泛起了涟漪,那天他在母妃宫外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那么晚了,他们在母妃的宫苑做什么?私会?还是在商议什么事情?晨曦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中毒很可能是雪菨公主所为,她怀疑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晨曦不愧被誉为南齐最聪明的人,前后的事情一梳理,马上发现了症结所在。
“主子,主子,您想什么呢?”小夜在晨曦耳边唤了几句。
晨曦回过神来:“你刚才说,夜宴和雪菨公主有婚约,那北周国主怎会让她委身来我朝和亲呢?”
小夜道:“这个···小七没有说,只说夜公子在十八岁生辰前和雪菨公主解了婚约。北周国主因近年国力日差,所以萌生了让她来我朝和亲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他们既然解除了婚约,那夜宴就是自由之身了,晨曦想着,嘴角立即流露出一丝丝笑意,倚靠在窗在望着头顶的明月,他相信,此刻夜宴也在望着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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