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野斑鸠下酒

卓老爷子对于姓周老人询问钟小军是不是他的孙子笑而不答。
  而另一个老人开始“怪罪”卓老爷子：“老卓你现在有钱有势，架子大得很，居然不到机场来接我们，等到桌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卓老爷子看见一帮老战友也是格外开心。他就笑眯眯地道：“因为我要留在这里等另外的人来。”
  那老爷叫道：“谁这么厉害，一个人比我们十几个人还重要？你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晚上就不是随便罚酒三杯混得过去的事。”
  卓老爷子依旧笑眯眯地：“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那秘书模样中年人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对着卓老爷子点头示意。
  然后就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直升机发动机的声音，很快一架柬埔寨空军的米17直升机出现在庄园上空。
  米-17缓缓降落到后院宽阔的空地中央，所有人都看向直升机舱门，舱门打开后，一个三十来岁留着寸头的精悍男子先四处观察，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跳下来，再拉开伸缩式登机舷梯，转身对着众人。
  钟小军注意到他的耳麦和左手提着的一个手提箱，这一定是个专业的保镖，不知道手提箱里面是枪支还是防弹毯。
  这次从登机舷梯下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带眼镜的男子，钟小军从那人的穿着打扮和神态举止猜是个秘书或者助理啥的。
  他下来后站在登机舷梯另一侧，然后直升机舱门那里出现一个老人。
  这是一个比在场所有人年龄都大的老人，至少80岁以上。他下机后，跟着下来的是一个背着急救箱的女人。
  四人下机后，原本旋翼就没停止转动的米-17直升机立即腾空而起，很快飞远。
  钟小军见那个80多岁老人满头银发剪得很短，就跟士兵的短发那样两边太阳穴刮得光溜溜的。
  老人上穿白色的短袖衬衣，下面是一条深色长裤。钟小军注意到老人的眼神看似慈祥随和，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掌握了无数人的生杀大权。
  后院一众老头子都看见那老人，没有任何人喊口令，只听“唰”地一声全部自动立正。钟小军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跟着立正站好。
  然后卓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大声喊到：“全体都有,成一排横队——集合！”
  所有的11个老人很快列队完毕。钟小军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看见那中年人和老人家三个随从没动，他也就原地站好。
  只见卓老爷子两手迅速握拳提到腰际，拇指贴于食指第一关节和中指第二关节，用标准的军人跑步姿势跑到队列前站好：“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
  卓老爷子向右转身，一溜小跑到八十多岁的老人家面前，先握拳双臂放下成立正姿势，然后抬右臂举手敬礼：
  “报告首长，老兵列队完备，请您指示！”
  老人还礼，然后嘴里吐出两个字：“稍息！”
  卓老爷子大声回答：“是！”
  然后放下手臂，一个向后转，提起握拳双臂，跑回队列前方正中，大声喊出口令：“稍息！”
  “唰”的一声，十一个老头同时将左脚顺脚尖方向伸出，大约占全脚长度三分之二的位置，成稍息姿势。
  卓老爷子跑回队列，站在最右边队尾那里。
  老人家用标准的军人步伐，走到队列前面，先左右扫视了一下，然后说到：“同志们！”
  “唰”的一声所有人从稍息变回立正姿势。
  老人家这时候才举手敬礼，从左到右扫视了大家一眼，又发口令：“稍息！”
  所有人又是“唰”的一下伸出左脚。
  老人家说：“就不讲评了，解散带回吧。”
  说完一个敬礼，所有的老头又“唰”的一声立正。
  卓老爷子又跑出来喊口令解散，
  这时候一众老头子才围上前去跟老人家打招呼，有的在喊“大队长”，有的又是喊的“柳部长”，有的只喊“老首长”。
  钟小军注意观察了一下，喊“大队长”的是年龄最大的那几个老头，都七十好几了。
  而喊“柳部长”的，跟卓老爷子一样都是70岁左右。而喊“老首长”的，则是最年轻的几个六十来岁的。
  那中年人领着众人进了三层小楼门廊，进电梯往地下室去。
  卓老爷子带着钟小军陪着柳老部长先进电梯，柳老部长看着钟小军一直陪在身旁，就问卓老爷子：“小卓，这小家伙是谁呀？”
  钟小军看见都已经七十出头的卓老爷子居然被喊做“小卓”，忍不住想笑。
  卓老爷子答道：“他是钟天志的孙子，也是王士文的干孙子。”
  柳老部长老人家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钟天志？”
  卓老爷子就提醒：“当年跟驻地女青年谈恋爱，家里订的未婚妻闹到部队来了，最后按战士退伍处理的。”
  柳老部长说：“想起来了，对对对，当年按照战士退伍的。为了留下他，我还跟大队政委吵了一架。他可是全能战斗骨干啊。对了，这小家伙怎么又是王士文的干孙子？

  你不是在电话里面说，王士文被什么海盗雇佣兵杀死了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老爷子对柳老部长说：“马上去下面会议室，让他当面给您汇报。”
  进了地下三层的一个房间，卓老爷子请柳老部长先坐下休息休息。
  但是老人家着急问王士文的事，随意喝了两口茶，就要听具体经过。卓老爷子和随行的保健医生劝不住，只好陪着柳老部长
  进了会议室。
  那十一个老头都坐在靠墙边的一圈沙发上，见卓老爷子陪着柳老部长进来，就有人率先起立喊口令：“起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柳老部长老人家双手往下虚压，然后说到：“都退下来十几年了，不讲这一套，大家都随意一点。”
  然后在靠北一张三人大沙发中间坐下，卓老爷子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柳老部长的警卫秘书站在沙发一侧，而生活秘书坐在另外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保健医生没有进来。
  喊口令的老头见柳老部长已经坐下，大喊一声：“坐下！”
  所有老头同时坐下。
  柳老部长看见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着小瓶的矿泉水，老人家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有上热茶？但是他什么都没问。
  卓老爷子这才开口：“小军，你跟柳爷爷和其他爷爷们讲一下事情经过。”
  坐在角落里的钟小军就站起身，先进行自我介绍：“我叫钟小军，是钟天志的孙子，也是王士文的干孙子。”
  那些老头们就有了骚动，有人在轻声问：“哪个钟天志？是不是六分队那个准备提副分队长的？”
  卓老爷子就插了一句：“就是一中队六分队的钟天志。”
  然后钟小军就开始讲，从自己什么时候遭遇空难，怎样在海岛上度过一年。后来杀海盗救姐妹俩，然后找到王老爷子。
  包括王老爷子带他一起摸到海盗盘踞的海岛，王老爷子亲手捕捉海盗全部详详细细的讲出来。
  众人听到这里，个个哈哈大笑，说王士文好运气，这把年纪了，还能过摸哨捕俘的瘾，自己除了跑步散步啥也没的干。
  当钟小军讲到，王老爷子听到有一个受伤雇佣兵说他是中国人，所以迟疑了一下，因此被另一名雇佣兵打伤大腿。
  有个老头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这个狗杂种是谁？藏在哪里？”
  钟小军就解释：“我们已经查到这伙佣兵是暗影防务公司的人，这个自称是中国人的雇佣兵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柳老部长让他继续说下去。
  当听到王老爷子决心独自断后，掩护干孙子钟小军和阿娅阿卡姐妹撤离的时候。会议室房间里面没有人说话，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这些老侦察兵老特种兵心里都有不祥的预感，他们知道受伤的战友独自断后意味着什么。
  当钟小军讲到回岛，在大树树杈那里看到老爷子的无头尸体，哽咽着说不下去。
  而一直面沉似水地柳老部长终于爆发了，他拿起根本就没有打开的小矿泉水，狠狠的砸在会议室中间的木地板上，那瓶矿泉水直接破碎，溅起的水珠都落到对面老头身上。
  柳老部长的怒火还没有平息，又在茶几上重重的一拍，惹得生活秘书跑出去把保健医生都叫来了，要给老人家测血压。
  十一个老头也是火冒三丈，个个脸红脖子粗青筋直冒。有个60多岁的老头更是暴跳如雷叫了起来：“老首长，我要替分队长报仇！什么TMD鬼影子，老子杀得他们没影子！”
  一帮老头都在摩拳擦掌，只等柳老部长发话。
  有的人，年轻的时候脾气火爆，但年老后却风轻云淡。但有的人，一辈子枪林弹雨闯过来，却是姜桂之性  老而弥辣。这十一个老头就是这种。
  这时候卓老爷子让人进来，把茶几上所有的矿泉水瓶拿走，端上来温度刚刚好的热茶。
  柳老部长这才明白，小卓已经听钟小军讲过详细经过，知道大家听到后肯定火冒三丈，到时候砸得满地都是茶杯瓷片，地下到处都是水也不行。
  柳老人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声说了一句：“够了。”
  所有老头都坐下等钟小军说下去。
  钟小军就讲了他们向海盗复仇的经过，总共杀死了多少海盗，抢了他们多少黄金美元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然后说自己已经安排人在继续查找海盗头目的下落，这次就是赶到泰国去找鬼影子报仇。
  柳老部长听到这里，眼睛半睁半眯，对着卓老爷子点点头：“这小家伙还有点意思，很不错。很对我的脾气。”
  卓老爷子就说：“老首长，接下来是到楼顶看看风景，还是在这里坐坐？”
  柳老部长说：“在地下室气闷得很，走，到上面透透气。”
  众人又坐电梯到了楼顶。站在楼顶栏杆边，卓老爷子说柳老部长说道：“老首长，这边树林里有种野斑鸠长得很大。不管是卤了之后凉拌还是油炸，下酒都不错。小军，去那边林子边打30只野斑鸠下来。”

  钟小军明白这是卓老爷子让他在这帮老头子面前露一手，他就下楼拿上中年人给他准备好的KMS-72突击步枪，走到后院树林边。
  楼顶上，所有的老人都站在栏杆边看他的表现。
  只见钟小军找到一只站在树枝上的野斑鸠，一枪将它打下来，却没有去捡。而枪声惊起无数飞鸟，麻雀斑鸠都有。
  而钟小军对着空中的野斑鸠连开八枪，打下来八只野斑鸠后。钟小军把九只斑鸠捡在一起放做一堆。他也没有进林子里面去，就站在树林边继续耐心等待。
  等了一阵，麻雀斑鸠又纷纷飞回树林。钟小军又开枪打落一只惊飞一大群，然后连连开枪将斑鸠从空中打下来。
  看到这一幕，最吃惊的是那个彪悍精干的警卫秘书。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枪法很牛，没想到今天看见一个专门打四散乱飞斑鸠的，换做自己，恐怕打中一两只都难。
  这些老头都是眼睛有毒的。见钟小军两轮没有一枪打空，都在嚷这个基本功不可能是这两年练出来的，少说下过十年苦功才做得到。
  卓老爷子这两天把钟小军的一切都问得清清楚楚，他就揭开了谜底：“小军确实练了十七八年的射击运动目标。还在读小学的时候，钟天志就教他用弹弓打麻雀下酒，还骗他说打飞在空中的麻雀下酒更香。”
  卓老爷子继续说道：“小军遇到王士文后，老王又给他来了一次强化训练。原来当年钟天志一直争强好胜，但应用射击一直被王士文压一头。后来退伍返乡后有了孙子，就从小让孙子练打运动目标。”
  老头子们闻言都大笑起来。
  一个老头就说：“王士文当年确实在应用射击上一直压着钟天志。钟天志这个犟种，回老家之后从来不跟战友联系，没想到居然把自己的孙子教出来了，可结果自己孙子最终还成了王士文的干孙子，这tmd真是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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